桑家村,桑牛之名,猶如颶風般,傳遍十里八鄉,而這個勢頭,更是不減,甚至都快要傳入秋月城了。不為別的,就因為,桑牛神醫之名,實至名歸,凡是尋其就診的病人,無一不藥到病除,而這,也真正打響了桑牛神醫的名號。
一開始,羽天齊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變得聲名大噪,對于這樣的結果,羽天齊雖然極為無奈,但卻沒有反感。至少,羽天齊知道,自己幫助了許多人,而這,也帶給了羽天齊極大的快樂。自己並不是一個廢人,自己還有能力幫助人,救助人。
就這樣,桑家村一時間變得熱鬧起來,許多鄰里都是慕名而來,尋找羽天齊求醫,一些頑疾或者一些疑難雜癥,在羽天齊的妙手回春下,都是迎刃而解。似乎對于羽天齊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疑難雜癥能夠難倒他一般。而這,也使得之前許多暗地里瞧不起羽天齊的村民,因此改變了觀念。
對此,羽天齊並沒有多說什麼,每日上午進山采藥,下午就診,日子雖然簡單忙碌,但卻讓羽天齊知足。小娟一家,對于羽天齊突然有這樣的本事,都是暗暗稱奇,不過他們並不在意,真正在意的是,羽天齊撐起了一家子的生計問題,更重要的是,造福了十里八鄉。
「阿牛哥,累嗎?」醫治完最後一名病人,小娟便急忙端上杯茶遞給了羽天齊,對于身體孱弱的羽天齊,每天要進行如此強度的就診,小娟心里還是挺舍不得的。至少,這半個月來,羽天齊看起來比之前還要虛弱了許多。
不過這種虛弱在小娟看來是因為累的,只有羽天齊自己知道,自己平日里采藥動用靈魂之力太過頻繁,給自己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所以才會有此癥狀。
羽天齊接過茶碗,一飲而盡,隨即才長出一口氣,微笑道,「沒事,阿牛哥一點都不累。待過去了這段時日,回頭就好了!」如今許多病人前來就醫,所以忙得羽天齊不可開交,不過羽天齊知道,只要熬過這段時間,病患減少,自己就不會有如此大的壓力了。
「呵呵,阿牛哥,真沒看出來,如今你這麼快就變成神醫了!你的那些醫術,劍走偏方,許多老郎中都暗暗稱奇,說你厲害呢!」小娟贊嘆道,羽天齊的醫術,只能用神乎其神來形容,至少,小娟看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病情就輕松的被羽天齊治愈了。
「哈哈,你阿牛哥本就出色,只是你以前沒意識到罷了!」被小娟一夸贊,羽天齊也是心情大好,不時地打趣幾聲。
小娟咯咯直笑,不過笑了一會,又忽然止住,面色有些憂愁道,「阿牛哥,既然你的醫術這麼高明,為何你不將你的病治愈好!你都病了四年了,難道無法治愈嗎?」
「額……」听見小娟問起這個問題,羽天齊著實有些難以回答,自己的這不是病,而是傷,要療傷,自然有辦法,只是沒有材料。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羽天齊這傷勢,需要高級藥材和丹藥,可惜羽天齊卻沒有。如今山里雖然藥材多,但都是些凡品,對于羽天齊的傷勢,根本沒有效用,所以換句話說,羽天齊對自己的傷勢,根本無能為力。
「呵呵,小娟,謝謝你的關心,阿牛哥的身體,並不是短時間可以治愈的,要慢慢調理!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治好我的病!」羽天齊極為真誠地說道,雖然淪落到變成一名凡人,但羽天齊那強者的心卻沒有動搖,自己只是在等,等待一個自己重新崛起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自己星圖能量恢復之時,雖然這極為耗費時間,但羽天齊願意等下去,一直等下去。
時間匆匆而過,就這樣,又是半個月過去,羽天齊的生活總算平靜了許多。十里八鄉的病者,幾乎都被羽天齊治愈,如今,羽天齊倒是清閑了下來。不過與此同時,羽天齊的名聲更是響亮,已然傳到了秋月城,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這一日晚間,就在羽天齊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就醫工作時,忽然,在桑家村外,一名老者,正緩緩走來,這名老者,看似步伐不慢,但速度卻極快,僅僅眨眼間,其便走入了村子,甚至旁人都沒有看清,這老者,便來到了小娟家門口。
此刻,羽天齊正整理著藥材,當那老者出現在門口時,頓時,羽天齊目光一凜,手中握住的藥材忽然落下,掉進了藥圃內。
「嗯?」小娟看著羽天齊忽然有些愣神,頓時關心道,「怎麼了,阿牛哥,你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羽天齊吸了口氣,深深地看了眼小娟,露出抹勉強的笑容,道,「有些累了,對了,小娟,幫我去我的房中,拿一些止血草過來吧,這里的庫存不多了!」
「哦!」小娟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當即轉身跑去。
見小娟離開,羽天齊臉上的笑容收斂,眼角處閃過抹寒芒。四年了,終于有元力師來了,只是不知,這到來之後,對于自己是希望還是災難。
平復下躁動的心,羽天齊緩緩邁開腳步,走出了屋子,出現在院落中。此刻,看著那院外的老者,羽天齊沒有任何動作,僅僅平靜地對視著。
而那老者,看見羽天齊出現,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似乎想看透羽天齊一般,只可惜,憑這老者的靈魂力量,又豈能勘破羽天齊的奧妙,所以其根本是一無所得。而這名老者,便是從桑平那得知羽天齊消息的那名元師。
此刻,這名老者看了半晌羽天齊,心中終于確定一件事。這眼前的青年,絕對是名元力師,而且是比自己強大了不知多少的元力師。不為別的,就因羽天齊那寂靜的氣息,猶如沉睡的猛獸一般,不爆發則已,一爆發必定驚人。
終于,在一陣對視後,那老者,低下了其高傲的頭顱,對著羽天齊深深作輯道,「晚輩見過前輩,沒想到前輩隱居在此,有打擾之處,還望見諒!」
羽天齊聞言,露出抹淡淡的笑容,平靜道,「我不喜被人打擾,這桑家村乃是凡人之所,想必你知道該怎麼做!」
「晚輩明白,晚輩這就離去,此生不再踏入此地!」說完,那老者微微拱手,轉身而去,不一會就離開了桑家村。莫要看這名元師如此鎮定,其實,在其看見羽天齊那深邃的雙眸時,內心就掀起了滔天駭浪,背後冷汗直冒,因為他看見了一種深邃的孤寂,那孤寂,令人戰栗。那是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這種感覺,唯有絕世強者才會擁有。
這元師,直到走出桑家村,才有些腿軟地大口喘息起來,先前,這元師真的擔心,自己會將小命留在這里。不過,恐懼歸恐懼,此刻這老者的心卻是興奮到了極點,因為他看清了羽天齊的相貌,雖然羽天齊與羽家提供賊凶的相貌有些出入,但卻有七八層相似,光這一點,就足夠證明,羽天齊很可能就是羽家要找的人。
「老夫此生是不會再來此了,我們也不會再見了,不過,你卻要成為老夫的踏腳石!」這老者喃喃自語一聲,隨即便興奮地朝回趕去,其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將這消息,告之羽家,然後獲得豐厚的獎勵。
只是,就在其剛離開桑家村五里外時,忽然,天空中風雲突變,一股浩瀚的靈魂威壓,瞬間降臨,直接限制住了這名老者的行動能力。
突然被強者壓制住,這名元師驚駭到了極點,當即失聲喊道,「是哪位前輩高人?晚輩似乎並沒有得罪之處!」這一刻,這名元師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羽天齊那深邃的雙眸,此刻,其毫不懷疑,這出手之人是羽天齊,只是為了一線生機,其不敢有所造次罷了。
「哎~」
一聲輕嘆,響徹天地間,這道嘆息聲中,似乎充滿了惆悵,但听在元師耳中,卻猶如死神的召喚一般,讓其心驚膽顫。
「我本不想再造殺戮,只可惜,你卻居心叵測,說不得,我也只能留下你了!」
听著羽天齊那毫無感情的聲音,這元師頓時瞳孔一縮,驚駭到了極點,當即大聲呼喊道,「前輩饒命,晚輩絕沒有半絲不恭之心,晚輩發誓,晚輩絕不會泄露…」
然而,就在元師求饒之時,羽天齊的靈魂威壓,已然侵入了這元師的識海之內,瞬間將其靈魂之火泯滅,根本不給其反抗之力。羽天齊本就是殺伐果斷的主,在這等情勢面前,羽天齊又豈會手軟,所以這元師,就因其的一絲貪念,如此喪命在了羽天齊手中。
「砰」的一聲,那元師的尸體砰然倒地,再無半點生機,靈魂之火被滅,可以說,這元師,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元師倒地的剎那,羽天齊的身影,正緩緩從遠處走來,雖然羽天齊走得極為吃力,但目光中卻透著抹滄桑。
不一會,羽天齊便走到了元師的身體旁,此刻,看著這具冰冷的尸體,羽天齊惆悵不已,自己還是暴露了。雖然自己殺了此人,但羽天齊可以肯定,陸續的麻煩還會再來,若是有朝一日,羽家的人出現在此,那也將是自己的末日。
「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嗎?只是沒想,卻是如此的突兀!或許,在我想安定的生活下去時,一切就已經注定!」羽天齊無奈一嘆,直到現在,羽天齊還是以為,是自己神醫的名號,引來了覬覦者。
目光冰冷的掃過眼前的尸體,羽天齊將這元師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然後放了把火,處理了尸體,便朝回走去。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羽天齊懷著忐忑的心回到了小娟家,表露了自己離去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也換來了小娟家的沉默,因為生活在一起四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斷的,甚至,山叔和瑯姨,已經將羽天齊當做半個兒子看待,甚至,連小娟,都將羽天齊當做了至親之人,所以對于羽天齊要離去,小娟一家都是不舍。小娟更是因此事,哭泣了一夜。
但是,小娟家的不平靜又算得了什麼,在秋月城鐵王佣兵團的分部內,一名名元力師,正神色陰沉地聚集在大殿中,此刻的他們,臉色都不好看,無形的沉默,籠罩眾人的心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其中為首一人才緩緩開口道,「那元師死了,諸位,你們可有什麼看法?若是他口中所述之人,不是羽家要找之人,根本不需要滅口,而如今這樣做了,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而且,那叫桑平的人,也已經確定了玉簡內所記述的賊凶樣子,正是那化名叫桑牛之人,我想,羽家要找的人,必定是他!」
眾人聞言,盡皆點頭,不過眾人並沒有因此開心,因為,眾人實在不敢肯定,那賊凶,究竟擁有怎樣的實力。其當年可是從元帝手中逃出的人,自己等人,有能力對付他嗎?
「諸位,你們有什麼看法,但說無妨!」
「那人能夠從羽帝大人手中逃月兌,實力必定不凡,就算其傷勢未愈,我們也難以討好!若是貿然行動,恐怕會帶給我們極大的打擊,我看不如將此事稟告團長,由團長們親自定奪吧!」
「嗯…」那為首之人聞言,微微點頭道,「也對,團長們盡皆達到了聖師實力,由團長出面,自是再好不過!事不宜遲,我們就將此事通知團長,一切由團長定奪。不過這之前,我們還是要好好監視那元力師的一舉一動,不能讓其逃月兌,這次機會,是我們鐵王崛起的最好時機!」
「隊長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絕對不會打草驚蛇!」
「好!團長們到來,只需半月有余,這半個月,就勞煩諸位兄弟了!」
達成一致,這些鐵王佣兵團的元力師們,就展開了行動。但與此同時,在秋月城的城主府內,一些城主的門客元力師,則是匯聚在一處,而他們談論的話題,也是關于那元師之死。雖然眾人不清楚其究竟是被何人所害,但查看了此人出事之前的異狀,眾人第一時間將目標鎖定在了桑平身上。所以很快,這些人便從桑平口中得知了一切。然後,一場密謀,也在他們之間展開。
至此,桑平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妥,這一夜,桑平懷帶著疑惑,悄然離開了秋月城,對于他的離開,雖然其自認做的很隱秘。但是秋月城內的元力師,都是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攔截他,也是想借桑平之手,確定那羽天齊真正的身份。
哭泣了一夜,小娟始終難以釋懷,羽天齊提出離開,是如此的突兀,小娟根本想不到,羽天齊會離開的任何理由,僅僅獨自鎖在屋內,輕泣著。
不同于小娟,山叔和瑯姨卻是理智了許多,雖然兩人早已將羽天齊當做自己親人一般對待,但兩人知道,羽天齊肯定不平凡,他的離去,只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會來的如此突兀。
「阿牛,山叔也不多說什麼了,離開之後,你要多保重,還有,謝謝,我代自己,代全村人謝謝你!」山叔有些惆悵地說道,「不管是因你的醫術,還是因你的救命之恩,我都該感謝你!」
羽天齊一怔,心中忽然一突,道,「山叔,你都知道了?」
山叔微微一笑,道,「呵呵,山叔雖然是一個獵人,沒見過大世面,但也久經世故,你說的那些故事,沒有深刻經歷,又豈能如此生動,想必,你應該就是大仙吧?其實,山叔小時候,經常偷偷跑去鎮里茶館听這樣的故事,那里的說書先生,最愛講的就是大仙的故事,所以山叔听得不少,自然能從你口中分辨出什麼。滅殺狼群,這種事對于我們這些人,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山叔知道,有人能夠做到,凡是大仙,都能做到,所以,山叔才很肯定,你應該是大仙無疑。」
「山叔,其實我…」
「呵呵,阿牛,你就不用多說什麼了,山叔明白,放心,你的事,山叔和你瑯姨,不會多說什麼。你的世界的確不屬于這,能和你相處這麼久,也是山叔和你瑯姨的榮幸,想想,我們能和大仙處這麼久,這也是種榮耀!」山叔笑呵呵地說道。
「對不起,山叔,隱瞞了你們這麼久,不過你放心,我還會回來的!」羽天齊有些感傷道。離開,的確非羽天齊所願,但是羽天齊知道,自己不走,會連累整個桑家村,所以,羽天齊非走不可!
「哈哈,好了,山叔可沒當你是大仙,你可別怪山叔不敬,來,陪山叔喝幾杯,就當給你踐行。至于小娟那里,你不用擔心,那丫頭只是舍不得你,待你走後,自然會好了!要知道,時間可是最好的療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