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正是傍晚交~班的時候,守衛難免有些松懈,一輛馬車從宮內飛快地奔了出來,沒有人看清楚里面坐著誰,只感覺一陣急促的風從自己耳邊劃過,沒有來得及上前阻攔,馬車已經駛出了皇宮,消失在暮色濃重的鬧市。
「是誰這麼大膽,在皇宮里行駛馬車?」一個侍衛驚呼道。
「隨他們去吧。」另一個侍衛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道,「能把宮里邊的御用馬車弄出來的人,都是我們惹不起的角色。」
醉仙居。
花娘躲在櫃台後面戰戰兢兢地望著不遠處窗前的那桌客人。
白衣女子抱起厚重的酒罐,將桌上幾排酒碗一一倒滿,端起其中一碗遞到對面男子手中,道,「天真無邪,今天我們要不醉不歸!」
可是此天真無邪一點也不天真可愛,她剛端起酒碗,仰脖子痛快地大喝了幾口,就被他一把奪下。
「女孩子來這種地方就算了,還喝酒,」他蹙眉,「待會兒喝多了又要發瘋了。」
「誰發瘋了!」龍漫瞪了他一眼,重新端起另一碗酒,「我可是千杯不倒,要是不敢和我喝你就直說!」
舞台上,一位蒙面的婀娜女子翩翩走了上去,在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懷中抱著一把琵琶。
琵琶曲是輕快愉悅的調子,女子垂目,沒有和唱,台下有熱情的觀眾不時鼓掌叫好,女子的軟言細語,男子的調笑聲,融在音符里,充斥著滿屋的空氣。
她失戀了,可是這個世界仍舊這般快樂,遠方的戰火依舊一觸即發,冬夜里的乞丐也還是會有無數被凍死。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小小的她而又任何的改變和停留。
「誒喲,我說小喬姐,今兒個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龍漫放下酒碗,一邊用衣袖擦嘴一邊回頭望去。
是醉仙居的紅牌姑娘小牙兒。
「來來來,過來喝酒!」她一手環住小牙兒的脖子,往桌前拽去。
小牙兒一邊在她的胳肢窩下掙扎,一邊笑道,「改天再陪喬姐喝酒,今兒個新來的歌姬初次登台,我還要等她下來後去指點指點她。」
龍漫不屑地撇撇嘴,「什麼歌姬,這種貨色!嗓子還沒長開呢。」
「是是是,有您喬姐在,誰還敢上去唱歌,誰就是自取其辱。醉仙居誰不知道喬姐您的歌聲是人間哪得幾回聞!」
龍漫掩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眼楮彎彎的,就連有了醉意,臉上飛起了紅暈,眼楮卻還是亮晶晶的,如同揉碎的水晶。
「那我便給你們唱一首。」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龍漫撅著爬上了舞台。
誰還記得是誰先說永遠的愛我,以前的一句話是我們以後的傷口。過了太久,沒人記得當初那些溫柔。我和你手牽手,說要一起走到最後。我們都忘了,這條路走了多久。心中是清楚的有一天有一天都會停的。讓時間說真話,雖然我也害怕。在天黑了以後我們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以後。
如果愛情帶來的痛苦多過了歡愉,那麼又為什麼還要去愛呢?忘記一個人怎麼會需要一輩子,除非是自己根本沒有去忘,而是一直在懷念,在期待,在做夢。
二樓的角落,那間專屬貴客的包廂里,一個偉岸的身影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半掩的窗戶前,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盛滿攪不開的冰冷怒氣,還有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無奈和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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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潛水的親,趕緊出來透個氣啊~冒泡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