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敢罵我！」
女子一巴掌往莫小念臉色揮去！
小念只是沖她挑眉微笑，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巴掌舉在半空中，卻被人一把劫住。顧漠羽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罵誰是賤人？」
「我就罵了怎樣！」女子瞪眼看著顧漠羽，雖被他渾身的冷意攝住，口上卻絲毫不肯認輸。
小念在心里真心地為她感到可憐，她從來都覺得沒腦子的女人是可憐的。仗著皇帝虛情假意的恩寵就敢和漠王叫起板來，這人真是活膩了。
果不其然，顧漠羽冷哼一聲，捏住她手腕的五指逐漸收攏。
「我從來不打女人，不過你若不道歉，我不介意讓你永遠消失。」
字里行間的怒意，就連顧林淵也听得怔了一下。
女子有些心虛，額頭上滲出密密的冷汗，手腕被捏得很痛，她卻仍然不肯低頭，只是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了。
「是她先罵我的?????」她唯唯諾諾地低聲辯解道。
「她可以罵你，你不可以罵她。」顧漠羽蠻橫地說道。
莫小念被他縱容偏袒的溺愛再一次感動，上前扯扯他的衣角，笑道，「算了，再怎麼說她也是位娘娘，小七你逾越了。」
顧漠羽蹙眉不語，顧林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突然冷冷一笑，不冷不熱地道，「漠王和王妃何必跑朕面前來秀恩愛，朕並無此興趣想看。」
「三哥。」顧漠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低頭呢喃道，「對不起。」
顧林淵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幾月的不告而別，沓無音訊，他的心里早就沒有了三哥的位置，被滿滿的莫小念填補。
不，不全是莫小念，還有他們的孩子。
顧林淵的目光從莫小念走進來的那刻開始便一直停留在她的肚子上，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只是她越笑得甜蜜，他心里就越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他說話的時候極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語氣，裝作淡然冷漠毫不在意的樣子，心里卻像萬千只螞蟻在撕咬，讓他想要痛吼出聲。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顧林淵冷冷道，「你對不起的只是小雪。」
顧漠羽一愣，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听見張初雪的名字，他根本沒有想起她，也沒有人向他提到她。這時看到顧林淵的臉色，似乎張初雪出了什麼事情，下意識問道，「雪兒她如何了？」
「她能如何？托你洪福大難不死。」顧林淵微諷道。
「這話什麼意思？」顧漠羽上前一步，忙問道。
顧林淵冷笑，「你在大婚之日拋下她出走，你讓小雪的面子往哪兒擱？顧漠羽，那可是你喜歡了十年的女人，莫小念到底哪里好，竟讓你痴心到如此地步？你可知小雪在你走後拔劍自刎？所有人都以為她活不了，都快將她下葬了，最後一刻她竟然活了過來。大家都說她是咽不下那口氣，回來找你討債的。」
顧漠羽感覺一盆涼水自頭頂潑下來，淋遍她的全身，冷得讓他止不住顫抖。
雪兒??????怎麼可以這麼傻？而他，怎麼可以如此自私殘忍？
莫小念有些擔憂地看著顧漠羽低頭沉默，渾身戰栗，上前一步從身後抱住他，圓滾滾的肚子抵在他的背上，讓她抱得有些吃力。
「寶貝兒，快勸勸你爹，讓他不要難過了，」她輕聲道，「告訴你爹，這不是他的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因為施舍而娶了她，反而是大錯特錯。好在她現在沒事了，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吧。」
顧漠羽小心翼翼地扳過她的身體，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輕輕覆上那鼓鼓的肚皮，仍有些懷疑地問道，「雪兒真的不會恨我嗎？」
莫小念還沒說話，顧林淵不冷不熱道，「當然不會恨你了，顧漠羽，你還是抽空去看看小雪吧，看看你造下的孽。」
他只在真正生氣的時候才會叫他顧漠羽，每一次他生氣都是有原因的，可是這一次顧漠羽看不出原因。
莫小念有些生氣皇帝故意挑撥小七心中的愧疚感，讓他不得安心，不禁陰陰地笑道，「皇上，您真是位好哥哥啊，對弟弟妹妹們的私事都如此關心，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出第二個您這麼好的哥哥了。」
「好哥哥怎麼比得上你這個好妻子呢？」顧林淵似笑非笑，「不過小雪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來了，照我來說，老七恐怕會重新愛上她，畢竟喜歡了十年呢。你說呢？」
「那可多謝皇上提醒了，」莫小念掩嘴輕笑，「臣妾以後會盯緊夫君，絕對不讓其他野花野草有可乘之機，必定不辜負皇上一片好意。」
「那便好。」顧林淵強壓住怒氣，淡淡道，「朕累了，你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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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念真是恨得牙癢癢。
顧林淵到底是什麼意思，將她強留在宮中不準回漠王府，借口竟然是讓她在宮里養胎，直到順利分娩方可回去。
顧莫二人死活不同意，可是皇帝的話又不能不听，于是有千般不情願萬般不情願，莫小念還是留在了宮中。
出宮的路是如此短，仿
佛才走了幾分鐘就已經到了宮門口，莫小念依依不舍地松開顧漠羽的手，再三叮囑，「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不準和其他的女人多說話，每天都要來看我，要想著我。」
顧漠羽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好笑地說道，「以前不見得你這麼嗦。」
莫小念有些委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我是愛你才會這麼嗦的。」
顧漠羽回抱著她，小心翼翼，生怕勒到了她的肚子。
「知道，」他親了親她的頭發，笑道，「我也愛你。」
易天真在一旁看不慣兩人膩歪，雖是很溫暖的畫面，他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試想一個潑婦一個面癱抱在一起柔聲細語愛意綿綿，能不讓人毛骨悚然嗎。
本著替天行道的革命精神，他走過去，很煞風景地輕咳一聲，笑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用得著這樣難分難舍嗎？」
「呸！」莫小念一拳砸在他肩上，惡狠狠地瞪他，「說話這麼難听，真是討厭！」
易天真一邊躲著她的追打，一邊嗤笑道，「要說說話難听，您老人家可是無人能夠超越啊。」
「不跟你貧！」看著馬車漸行漸遠，莫小念白了他一眼，扭頭向宮內走去，「我回去睡覺去。」
走了幾步便被易天真攔住，「這才下午呢，你就要開始睡覺了，豬也沒你能睡啊。」
「你！」
「不說玩笑話了，」易天真正了臉上，環顧四周，低聲道，「暖兒有事找你，跟我走一趟。」
暗罵了一句狗腿子，悻悻地跟著他去了飛鸞殿。
大半年不見，鳳暖的美麗絲毫不減，不知道為什麼她恢復了喬鳳暖的容貌，卻依舊還留在皇帝身邊。
再次重逢，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念兒，快些進來坐。」鳳暖含淚牽著她的手進屋去，在軟榻上坐下細細地打量著她，眉眼間萬般情緒流轉。
「你胖了。」她伸手覆上小念因為懷孕日漸圓潤的臉，含笑道，「听說懷孕時候增胖太多，孩子生下來以後母親的身材便難恢復了。」
莫小念一臉黑線，剛剛升起的重逢的心酸喜悅被此時的布滿替代。
「哪里有很胖，」她嘟嘴道，「拜托，這叫豐滿好不好。瞧你，該瘦的地方不瘦，該胖的地方不胖。」說著，目光很猥瑣地瞟了一眼鳳暖的胸部。
喬鳳暖白她一眼，抗議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商都第一美人，流行的帶動者，不管胖瘦都是人們爭先效仿的對象。」
「是是是，我姐姐最美了。」小念哭笑不得，半年不見鳳暖變了許多，沒有了最初的冷淡，沒有了無歡時候的仇恨，眼中溢滿幸福和雀躍，就連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易天真在一旁插不上話，此時報復似的打斷他倆的悄悄話，道，「快說正事吧，待會兒皇帝該派人來將小念接走了。」
鳳暖如夢初醒，有些懊惱地道，「我竟然把正事都給忘了！念兒，半年前你不是托我調查當年宮中大火之事麼？如今有了一些下落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想知道的答案她全部都會告訴你！」
莫小念已經忘了此事，經鳳暖一提，不禁當下一怔，反應過來很是驚喜。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結果不是所望果然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她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的秘密。
跟著鳳暖七拐八拐拐到了一處貌似冷宮的地方，鳳暖似乎很熟悉這個地方，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走過破敗的院子，小念看見大廳的門檻上坐著一個人，抱著一個花瓶痴痴傻傻自言自語。
鳳暖走過去，輕聲喚了一句，「烏婆婆。」
那老婆子反應遲鈍，半晌才將目光凝聚在鳳暖身上，正要說話，嘴邊的笑容在看見一旁的莫小念之後驟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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