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先鋒軍首領(五)
沙灘上廢棄的木架上曬著大窟窿小眼兒的破漁網,一只木梭子勾吊在上面,隨頗激烈的海風吹蕩。一片晴好的浪尖,搏擊著幾只偶爾鳴叫的海鳥。慢慢靠近了,听見听不懂的言語。他們的悲喜豈非便與你無關?
簡陋的棚子里影影綽綽都是人影,火熱雖未到喧天,也絕非冷漠不語,可是棚子外面,卻一個人也沒有。
海風刮走一小片棚頂鋪設的茅草,仿佛風再大一些就會把棚子整個掀跑。幾間稍大些的棚子門口掛起似乎是棉被的門簾,幾間小棚子門口卻只有爛掉的麻布擋風。
一只烏黑的大眼楮忽然從破麻布的孔洞里望了出來。望著為首扛著個麻袋的莊稼大男孩,望著他身後的同伴們。或許那只眼楮早已蜷縮在那里很久,只是莊稼大男孩忽然發現了而已。
靠近的腳步慢了下來。
同伴們站住腳,從後面望著大男孩的脖頸子,幾縷亂發徘徊在他的耳後。麻布簾子又是一掀。
剎那間一塊大紅奪目。
悲涼的海灘,破舊的村屋里有個長著對烏黑大眼楮的小姑娘,穿著一件大紅棉襖。只是一瞥,莊稼大男孩竟想伸出手去替她理一理那陣風拂亂的她的齊眉劉海。小姑娘身後還有一些裹著棉被的婦女,他明明看見了,且他並非一個冷硬心腸的人,但是他依然有些視而不見。簾子撂下。
莊稼大男孩回頭與同伴低聲說了句什麼,他們又向著幾間熱鬧的棚子行去。莊稼大男孩沒有再去看一眼那塊麻布,而麻布也沒有再掀開。但是他覺得,他知道,他肯定,那個小姑娘一直在望著他。
海風刮來咸腥濕氣,莊稼大男孩冷酷的臉竟換上一副憨厚與無知,涎著臉笑得類似白痴似的過了頭的陽光。
最大的棚子里。有兩撥人。
莊稼大男孩掀起棉被簾子的時候,一眼便下了斷言。不過這很奇怪。雖然自古「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水邊的扶桑浪人經常內訌,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棚子里的布局倒像個酒館。四五張桌子四周圍滿了人,地板上卻橫七豎八的攤著些鋪蓋。衣著奇怪的男人們喝酒賭錢,卻似乎有所忌諱。
最里面桌子邊四平八穩坐著一個青年,桌上一個大碗里叮叮當當旋轉著四顆骰子,面前一盤動了幾筷子的咸魚。青年被一群賭徒圍著,卻皺著眉頭盯著自己手里的一碗酒。
就在莊稼大男孩掀簾子之前一秒,這青年的眼神已從嘈雜的人堆里望到了棉門簾上。門簾一掀,青年的目光便落在莊稼大男孩臉上。
青年是整個棚子里唯一靜態的東西,于是大男孩的目光也很快落在青年身上,且感覺這些浪人所忌諱的,就是他。
兩縷亂發搭在健壯青年成熟的臉上,他的眼神像病虎,他的衣裳破的只比丐幫幫眾稍好一點,但是上面沒有補丁,也許還很久沒有漿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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