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武器而言,劍是有許多缺點的。」
六陽城第一中學劍修館中,一個中年男子正大聲講課,他身穿黑色武服,腰系配件,臉頰瘦削,身材清瘦。但目光如劍,凌厲異常。前面一群少年在他面前個個筆直站立,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
武修課作為泰陽帝國四大主修課之一,關系到每一個人的前途。而如今已經快要接近升學考試,每一個都听得格外認真。
「劍殺傷力不夠,面對體型龐大,防御力強的異族而言,劍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所以帝國軍隊的第一選擇永遠是長槍,其二是刀,第三才是劍。當然這其中也有軍隊集團作戰,極大的犧牲了個人的靈活性,讓劍本身殺傷力弱的弱點最大程度放大的原因。
………
而我要說的是,每一種武器都有優缺點,一個強大的武者要學會放大自身武器的優點,隱藏它的缺點。」武修老師嚴肅的說道︰「劍輕便靈活,但殺傷力弱,便要如同迅蛇一般尋找弱點一擊必殺。」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則需要把基礎劍術數萬次,乃至數十萬次的反復練習。使得每一招每一式都精準到極點。」他說話之余掃了一眼掛在武修館中的機械鐘,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就在這時武修館的大門悄悄打開了一條縫,一雙明亮的眼楮透過門縫朝這邊看來。
他這才眉頭微舒,這個動作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
「鈴……」
「今天課就上到這里,回去後反復練習。離升學考試已經只有一個月。武修作為四門主課之一,將極大的影響你們的升學考試。」
「是,老師!」
「下課!」
等老師離去後,一群人才蜂擁而出。
「呼!總算是下課了!我肚子早就餓慘了。哎,武修館為什麼建的離食堂這麼遠?還需要要走好長一段路。」
「嘿嘿,今天我打算叫外賣,你一個人去吧,小子!給我一份紅燒角豬肉飯!」
「算了,我也懶得跑了,我也要一份!要大雞腿的!」
「好 ,一份紅燒角豬肉飯十五玄鐵幣,一份大雞腿飯十個玄鐵幣!」
那送外面的人,一邊吆喝,一邊動作麻利,很快就把手上的二十份飯菜售賣一空。
他叫楊易,從小就沒了父親,十二歲時母親也在一次重病中死去。鄰居見他可憐,讓他幫忙送外賣。否則這三年來,他恐怕早就成為乞丐了。
作為十四歲的少年,他顯得有些瘦小,眼楮卻大而有神,使得他看上去有些清秀!
楊易一遍遍的數著錢幣,直到準確無誤,才露出笑臉,一共十二個秘銀幣,六十五個玄鐵幣。每一份外賣他都有一個玄鐵幣的提成。這樣一個上午他就可以賺到了二十玄鐵幣。
「咦!」這時他神情一愣,拿起其中一個銀幣。只見這枚銀幣花紋模糊,中間還有一個不知道粘了什麼東西的土黃色的小點,好似沾染了泥巴。他心中不禁有種不好的感覺。他拿起銀幣,用手顛了顛!
楊易臉色劇變,重量太輕了。這是假的!
他回頭看了看早就走散一空的學生,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給的,楊易在原地暗暗詛咒了十幾遍。只好自認倒霉!
深深的吸了口氣,楊易很快就把這件沮喪的事情拋到一邊。
他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課堂上的內容,隨手折了一根樹枝,手臂開始無意識的運動。自從送外賣以來,每天他都要在武修館偷學半小時,哪怕因此收入減少一大截。
他喜歡學武!
這三年來,他風雨無阻,寒暑不斷。晚上則是暗自刻苦練習。
學校里教的並非什麼高深的武學,在泰陽帝國這樣的基礎武學,基本上已經普及。但是同樣的武學,一個有老師教導,一個則自己模索,效率卻是截然不同。
三年來,楊易進步飛快,已經達到煉體五層,即使和大多數即將畢業的學生相比,也毫不遜色。可惜,他沒錢念書,否則的話,也許可以進高等學院,如果成績優秀被一些門派看重,那就一飛沖天了。
「臭小子,這次看你往哪里跑!」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大喝,幾個保安飛快的朝這邊跑來。
「糟糕!」楊易迅速從沉迷中清醒過來,臉色變了變。他迅速的掃了一眼地形,隨手甩掉樹枝,朝圍牆處跑去!
這些保安每個都有煉體七層的實力,一旦被抓住免不了一頓挨揍。事實上這樣的事情,每隔幾天都要發生一次。楊易早就見怪不怪,他越跑越快,圍牆附近有個長方形的花壇,正好是個墊腳的地方。
他幾個邁步,腳尖用力一踏,身體拔身而起。隨後微微舒展,伸手抓住牆頭,用力一翻,就跳出圍牆,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顯然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這臭小子,又被他跑了!真是越來越難抓了,這個月被他跑掉幾次了?」一個高瘦的保安停住腳步,氣惱的說道。
「嘿,頭!你就別裝了,要不是你每一次老遠的就開始大喊,憑這小子的迷糊勁,早就抓住了。」
「呵呵,我們也不過是例行公事,有個交代!這孩子也不容易啊。走,回去後喝一杯?」
……
飯館離學校並算遠,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飯館叫老王飯館,名字很有泰陽帝國的特色,飯館並不大,兩層的小樓,下面是餐廳,而上面則是居所。共招有兩個伙計,廚師則是飯館的老板王福。因為飯菜便宜,手藝也不錯,生意倒是紅火,此時正是用餐高峰,顯得特別的忙碌。
楊易走到後廚,自覺幫著洗起碗來。這樣忙碌了一個小時,客流樣才開始逐漸減少。
王福人近中年,已經有些發福,雖然身體一直不錯,不過一個多小時忙碌下來,還是有些微微氣喘。他放下飯勺,拿毛巾模了一把汗︰
「小易,餓壞了吧,這些碗等會再洗吧!先吃飯吧!」
「好的,王叔!」楊易洗完手上的一個盤子,洗了下手,和另外兩個伙計走到飯桌。
「王叔,這是今天外賣的錢!」楊易扣除提成,把余下的錢交給王福。
「恩!」王叔接過錢,數也沒數,就放進了口袋。他從小看楊易長大,對他的品質,他一向都是放心的,要不是他還要供唯一的女兒上大學,壓力太大。他早有送他上學的心思,這孩子可憐啊,每次看他偷偷的去學校听課,他就一陣心疼。
「小易,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王叔啜了口自釀的果酒,笑眯眯的說道。
「王叔,這生日我早就忘了,虧您還記得!」楊易連忙說道。
「呵呵,當初你出生的時候,你王叔還抱過你呢!唉,轉眼就那麼大了,恩,你先等等。」他起身向樓上走去,不一時就走了下來,手上拿著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隨後坐下,把他推到楊易面前︰
「我也沒啥生日禮物。上星期我女兒要一把長劍,結果寄過去又說不滿意,太難看,一定要自己買。呵呵,我留著也沒用,就送給你當生日禮物吧!」
楊易忽的站了起來︰「王叔,我怎麼能要你東西,這些年要不是你,我早就而死了……而且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實在是不能收。」
「不要拒絕,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練武!拿著吧,今天下午也不用來,就算給你放假半天!」王福看著楊易眼眶有些濕潤,卻堅持不受,不由故作不悅道︰「恩!怎麼王叔的話,你也不听了!」
「好吧,王叔!」
楊易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他只有把感激放在心中。他早就有買把長劍的想法,可是劍實在太貴了,哪怕最差的玄鐵劍,也要一萬鐵幣以上!這個數字對楊易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他收入有限,再扣除練武的花費,到現在也不過只有四五千的積蓄,買劍的願望遙遙無期。
「這就對了,好好學武!這些年,邊境越來越亂,恐怕又快要打仗了,到時候就算殺不了異族,也能逃的掉!」王叔啜了口酒,嘆息一聲。
「這些鬼面族真該死!真想把他們殺干淨。」一個伙計恨恨的說道。他是從河安遷移過來的難民,二十年前鬼面族入侵河安市,血色屠城,他是萬余名幸存者之一,對鬼面族恨之入骨。
「鬼面族全身都是外骨骼,每次交戰,帝國總是吃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帝國才能滅掉鬼面族!」另一個伙計插口道。
「慢慢來吧,現在的處境比先祖剛來那會好多了。听我女兒說,那時候十來萬人人類大逃亡,橫穿大半個圖里亞沙漠,到達生命綠洲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三萬多人。你看看現在,整個人類百來億,國家也有十幾個了!」王福笑呵呵的說道。
一桌人邊說邊吃,吃完飯楊易還想幫忙,結果被王福罵了出去。
楊易也沒地方可去,只好回家。
一間平房,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這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最後的財產。
楊易關好房門,心中砰砰直跳。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慢慢的打開長條形盒子,一把合鞘的長劍,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抓住劍身,緩緩拉開。劍很重,足有四五十斤,楊易微微有些吃力。
「錚!」一聲悠揚的劍鳴,在房間縈繞。
劍三尺三寸,兩指來寬,中間刻著一個呈現倒三角的符文,兩邊的劍刃涂著一層銀白色的材料,讓人寒毛倒豎,皮膚猶如針扎。這是銀輝鐵,哪怕僅僅只是薄薄的一層的涂層,就能削鐵如泥,再加上那一個倒三角的符文……
「嘶!」楊易倒吸了口涼氣,這哪是一把低級的凡劍,這是一把符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