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所在的小組總共五人,包括周天在內有三個年輕人,剩下的是兩位大叔,四五十歲的年紀。
兩天的勞動生涯,讓五人之間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上都是一個小區的,甚至有居住在一棟樓的,所以彼此間處的都不錯。
一個月前,別說小區之內,就是一棟樓,一層當中,對門的兩家,恐怕誰是誰都不知道,大家完全是關門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現在,僅僅兩天的時間,大家都互相認識了,甚至連姓名以前做什麼的都知道了,包括周天在內,認識了很多鄰居。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周圍生活著這麼一群有意思的人們。
周天自不必說,畢業幾年了,都城內一家公司的白領,屬于在都城內死撐那種,不上不下的。
組內另一個青年是附近大學的研究生周博,帶了一副眼楮,長的挺斯文的。但是與他相處兩天,周天卻能從他那看似斯文的面孔下,發覺了周博時而猥瑣的目光,這家伙,絕對是個悶騷。
周博之所以住在這個小區內,是因為他與女友在過著二人世界,校內很不方便,附近的住宅區卻是最好的。
天地異變後,學校早就停課了,他這個信息系統方面的研究生,為了維持生活,只能下來除草了。
最後一個青年呂程,一個長的很粗壯的年輕人,皮膚微黑,面容挺陽光的。與周天一樣的工薪階層,不過是剛畢業的白領,或者說藍領更合適些。
這才工作半年,沒想到就遇到了天地異變,就此失業下崗。之前與周天一樣,也準備回家來著,可惜晚了一步。
兩位大叔,其中一人有些禿頭,身體發福了,四十多的年紀,名叫董浩。原來是一個事業單位的經理,從事對外貿易,一年幾十萬上下,有車有房。
現在陸路不通,海路暫停,空運停了大半的情況下,他也下崗了,存款成為廢紙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再找一份工作。
另一位大叔秦觀,五十出頭的年紀,保養得很好,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人。以前找關系成為了都城一個公務員,一年收入頗豐,否則也不會在這個繁華地段的小區買棟房子。
不過,公務員絕大部分回家的現實情況下,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他快要退休的年紀也只能出來勞作。
大家彼此熟絡,敘說過去現在,都是唏噓不已。周天這樣的青年,畢竟剛進入社會,還沒有什麼成績,天地異變,對于年輕人來說,打擊並不大。但是對于這些大叔們,卻是致命的一擊,可以說他們大半生的心血,就此付諸東流,重新歸零了。
五人負責的地方不小,很大一塊,雜草長的密實,清理完也得兩個小時,然後,大家就可以收工回家了。彼此閑聊間,時間也不難打發,很快就能過去。
但就在這時,周天的耳邊卻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抬頭看去,百米外的街道一邊,一處打開井蓋的位置,圍著幾個人,正在對底下喊著什麼。
這樣的情景,包括周天在內的五人看了之後,都沒有驚奇之感,因為這兩天看到的太多了。
那邊打開的井口處,正是一處清理地下管道的入口,那井蓋周圍站立的幾人,正是負責接應的人,此時,已經下去了好些人,正在地下清理著管道附近生長蔓延的植物。
嘈雜聲,自然是遇到了地下的老鼠、昆蟲的騷擾,幾乎每一次下去,都會遇到那些不友好的地下生物。
雖然不久前周天听到過有人因此喪生的慘劇,但是發生的幾率並不高,大部分下去的人,最多受些小傷而已,問題不大。
地下清理雜草的工作人員中,有幾人可是帶著新造的砂槍的,對付猛獸或許不成,但是對付老鼠還是沒問題的。周天相信,嘈雜聲很快就會過去。
周天沒有在意,繼續低頭除草,其他四人也是如此,干完這些工作,再把雜草拉走,上午的活就算完成了。說起來,除了這項工作的待遇差些,工作時間上,可比過去的工作強多了。
「砰砰砰!」「啊。」「啊。」「啊。」
突然間,遠處連續幾聲槍響,接連慘叫聲傳來,一下子把周圍的人們驚得抬起頭來。
周天看著那處井口,面色凝重,槍聲、慘叫聲正是從井口下傳來的,難道說事情真就這麼寸,在他眼皮底下發生了事故?!
「快跑!」
「老鼠,好多老鼠。」
就在這片刻之間,井蓋周圍的幾人,同時呼喊起來,調轉身形,向著四周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面色極度的驚恐,聲音都是顫抖的。
剛才的慘叫,已經吸引了周圍人們的注意力,此刻幾人撒腿就跑,更是驚住了所有的人。大家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鼠,哪來的老鼠?!
可就在這時,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因為在那幾人奔跑出去幾步後,那處打開井蓋的入口,陡然間爬出了無數的老鼠,仿佛一塊不斷擴大的灰色地攤一樣,潮水一般的涌了出來。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那還沒跑出多遠的幾人,一瞬間就被後面急速跑來的老鼠給推到了,片刻間,周身就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老鼠,慘叫聲隨之而來,響徹天空,但是片刻間,就消失了。
「老鼠!」
「這麼多老鼠!」
「快跑!」
嘩!無數驚叫聲響起!周天這樣在附近除草的人們,被這樣的變故嚇得魂不附體,反應過來後,看到老鼠正在朝著這邊襲來,眾人撒腿就跑,恨不得把雙手變成兩只腳。
有的人手里還攥著鋤頭,怎麼說這也是一件武器,有的人驚慌之下,哪里顧得上,鋤頭早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只顧得悶頭向前奔。
這條街道方圓幾百米的區域,都是這個小區劃分的除草範圍,可以說這個時間點兒,這附近基本上都是本小區的人。
此刻一見潮水一般用來的老鼠,所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往小區里跑。不僅因為小區內人多勢眾,更是因為他們的家人都在小區內,他們不可能舍了家人離去。那里,將會是他們最後的陣地。
周天這組五人,本就是負責百米長距離的一大塊區域,正好對應那處井口,所以距離老鼠最近。
幾人往回跑之時,很多發現老鼠的人們,有些已經跑進了小區了。周天五人,是跑在最後邊的人。
年輕人仗著身強力壯,本應排在最前面,可惜恰好相反,跑在最前面的不是周天,也不是長的粗壯的畢業半年的呂程,不是那個眼楮研究生,而是那五十出頭的前公務員,坐辦公室的秦觀大叔。
本以為他這個年紀,他這幅養尊處優的模樣,估計五人中體力最差。哪里想到,跑起來,秦觀一聲不響,咬著牙,整個人宛如獵豹一樣猛地向前奔,那速度,那身姿,簡直就是一位短跑名將。
不過,此時不是詫異這位大叔年輕時代是否練過,五人唯一要做的,腦中想到的,就是跑,快跑,拼命跑。身後越來越近的老鼠,潮水一般涌來的老鼠,實在是太可怕了。
周天此時腦門已經見汗,他與那位禿頂大叔董浩跑在五人的最後邊,前半個身子的是那個研究生周博,這看似單薄的小子體力竟然比周天還好。更前一步的,是那呂程了,最前方領先兩步的,就是五十出頭的秦觀。
周天心里暗道糟糕,心中萬分的郁悶。他今早起來才覺醒,哪里來得及修煉,誰想到今天點兒這麼正,出門就踫到了老鼠出巢,簡直要人老命了。他絕不懷疑,他被老鼠攆上,老鼠會放他一碼,之前幾人的慘狀,可是歷歷在目。被老鼠追上,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