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辰被帶到莊園內部深處的一處巨大城堡內後,那名為他領路的陌生男子便離開了,同時,他也得知了他此時所在的莊園的名稱,血色心髒。
當天夜里,夜辰享用了他有生以來最為豐盛的一頓晚飯,不,確切的說,是晚宴,各種夜辰以前听都沒有听過的菜式,一碟碟被女佣們接連端上一眼幾乎看不到盡頭的長桌。
值得一提的是,與夜辰共享晚宴的,還有一千余名與夜辰年齡相仿的同齡少年,而餐廳同時容下這麼多人,卻一點不覺得擁擠。
起初,許多人都壓抑著心中的驚訝和興奮,但在座的畢竟全都是年齡在八歲到十五歲左右的孩子,在共享美食的途中,許多鄰座的孩子們很快就有了共同交流的語言,餐廳內也隨之更加熱鬧起來。
就在許多孩子已經吃飽,停下刀叉,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吸引了所有在座的孩子們的注意力。
「噢!我親愛的孩子們。」
夜辰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矮胖臃腫的中年男子正一步步走向餐廳的高台,讓人稍微有些在意的是他那垂落到肚皮的胡子,加之他那亂糟糟顯然沒有打理過的頭發,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邋遢,在座許多孩子都毫不掩飾他們這個觀點,這點,從他們微皺的眉頭便可一清二楚。
當中年男子走上高台後,轉身對在座的所有孩子繼續說道︰「今晚是一個令人激動的夜晚,是一個讓人永生難忘的夜晚!當然,我是指你們,噢,請你們不要用不解的目光看著我,在這里,這種目光是被禁止的,你們需要去學習,學習到你們能精通許多必要的事物,並且對任何事物都有一定的認知,甚至了解,唔?還不懂嗎,喲哈哈,沒關系,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們明白今晚我說過的所有話的意義。」
此時坐在台下餐桌上的夜辰也停止了繼續和他盤內的披薩奮斗,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台上的臃腫男子身上,盡管因為語言的關系,夜辰對于他方才的話,也是不明所以,可這不影響夜辰繼續听他說下去的興趣,因為連笨蛋都能感覺到,從今以後,他們的生活跟面前這個臃腫的中年男子會有很大的關系。
「你們有些人來到這座血色心髒已經一個多月了,有的可能是今天才剛到,不過,你們都是一樣的,都是第一次進到這座‘威廉’城堡內,而當你們踏入了這座城堡時,你們生活的主權,就已經不屬于你們了,知道嗎?喲哈哈,下面,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有誰知道你們被送到這里來的原因嗎?」
臃腫男子此話一出,下一秒,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我們要被訓練成殺手。」一道冷漠,一道怯乏,只是這兩個聲音都不是中文,夜辰無法听懂其中意思。
「很好,那又有誰能告訴我,殺手,是什麼?」
良久,無人應答,這似乎也在臃腫中年男子的預料之內。
「哈哈,這個你們現在不知道沒有關系,因為這個就是你們要在血色心髒學習的東西,對了,順便提一句,從今天開始的十年內,我就是你們的總訓練官,佛克雷。」佛克雷作完自我介紹後,打了一個響指,隨後,餐廳的側面打開,一排年齡約二十出頭的男女走入餐廳。
他們行動迅速整齊,最最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他們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足有一百余人的隊伍,當他們全部走入餐廳時,卻一點聲響都沒有,許多孩子甚至以前自己的听覺出了問題,若非眼見為實,許多孩子都不敢相信短短不到一分鐘,大廳內又多出了一百來人,就連夜辰也是這樣的感覺。
「他們,便是你們今後的指導教練,每十人一組,剛好有一百零四位教練訓練你們這一千零四十名學生,喲哈,順便提一句,如果在訓練途中出類拔萃的,經過自己的指導教練推薦並且通過考驗的話,是有可能得到我親自指導的哦。」
听著台上的佛克雷喋喋不休的說著,听不懂其任何一句話的夜辰不禁微微感到苦惱,當然,有同類煩惱的可不只夜辰一人,準確的說,在座的孩子們是來至世界各地,從黃皮膚到白皮膚再到黑皮膚,從非洲到歐洲美洲再到亞洲,幾乎沒有你想不到的國籍的孩子,其中听不懂佛克雷那腔標準英文的孩子自然不在少數。
佛克雷顯然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了,當他再說了一些每十年慣例都會說的話後,便將一張名單遞給了其中一名指導教練,獨自一人離開了。
佛克雷離去後,教練們開始照著名單上念了起來,語言大多都是夜辰听不懂的,只是夜辰能勉強听出就算是同一個教練,念到幾個孩子的名字時,有時也用的並非一種語言,而偶爾冒出的一句中文,會讓夜辰精神為之一振,可惜,中文的內容卻又讓夜辰失望。
每個教練念完十個孩子的名字,便會將那十個孩子帶離餐廳,名單便會交給下個教練,就這樣,餐廳內原本的一千多人,沒多久便剩下不到一半了。
「現在是六十一組的學員,听到自己名字的學員請上前走到我的身邊,夜辰,玲瓏。」
終于,夜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與夜辰一同走到那位教練身旁的還有一個長著一副可愛臉蛋的亞洲女孩子。
「現在是六十一組的學員,听到自己名字的學員請上前走到我的身邊,拉朱,烏達亞。」接著,教練又用了一口純正的印度語對剩下的孩子們說道,沒一會,兩名皮膚黝黑的小男孩走到了夜辰身邊。
「現在是六十一組」
如此下來,沒多久,夜辰所在的六十一組便滿員十人,他們的教練似乎也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在確認學員後,教練只丟出了一句跟我來,便率先離開了餐廳,本來有許多疑問的夜辰也只好連忙跟上,來不及問任何問題。
離開餐廳後,夜辰便覺得自己一行人在不停的往上走,古堡內,安靜的恐怖,就連腳步聲稍大一點,也能听到其回聲,這不禁讓這些孩子們多少感到些許不安。
「教練,我能問一個問題嗎?」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一個怯怯的聲音在夜辰身後響起,夜辰一听就知道是那個叫玲瓏的小女孩,並不因為夜辰對她的感覺有多特殊,而是夜辰知道十個孩子中,只有自己和玲瓏懂說中文。
「你們需要知道的,我會告訴你們,你們無需知道的,問了我也不會說。」教練用流利並且冰冷的中文回答了玲瓏。
听到教練冰冷的聲音,玲瓏似乎有些受打擊,隱約的抽泣聲響起在無聲的古堡內,其他孩子雖然听不懂教練的話,可夜辰卻听的懂,他能明白玲瓏此時的委屈,只不過感受到玲瓏的難過時,夜辰並沒有任何表示,因為夜辰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憐憫任何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辰只覺自己的雙腿微微有些酸軟時,教練方才停下來,回頭,對孩子們說道。
「從今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宿舍了,也就是休息的地方,訓練,會從明天開始,希望今晚,你們還能過上一個舒適的夜晚。」
教練說罷,幫夜辰等人開了房門後,轉身便要離開。
「教練,請問您叫什麼呢?」一名日本的孩子叫住了即將要走的教練,問道。
「在你們沒有足夠實力之前,就叫我教練。」
隨後,教練伴隨著他那越來越淡的話語聲,消失在了漆黑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