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毛,你嫌命長那也怨不得我們!」光頭張面部肌肉在氣憤中不停的抖動,所謂人多勢眾,再加上眼前這猥瑣的小毛孩一點不像是底蘊深厚武林世家的模樣,光頭張徹底放松了,當務之急,便是要把剛才在眾人眼里跌份的形象稍稍挽回一點。
「嘿!」光頭張說干就干,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樣子,只見他大喝一聲,掄起那蒲扇般的手掌反手向孟凡扇去。
手掌夾著一陣惡風向孟凡襲來,「雖然這光頭張應該只是屠兵初級的武者實力,但常年與變異獸對抗的實戰經驗那一定是相當豐富,這看似純粹無意的一掌,卻帶留著點後手,可謂進可攻,退可守,實乃是高手中的高手,絕招中的絕招!」孟凡在心里暗暗點頭,下意識的不斷抬高光頭張這一掌的威力。
其實,不要說光頭張只是屠兵初級,就是中級甚至高級,以他孟凡現在凌波微步的造詣,想要在這一掌下全身而退,還不至于浪費多大的力氣。只不過,一直在虛擬的刀之界中練習身法,這回卻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與武者過招,激動的心情早已壓過了恐懼。
正當孟凡下意識的選擇雙手抱頭準備微曲雙膝降低身形以躲過光頭張這「雷霆一擊」之時,光頭張的肉掌卻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半空。
「哼,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孩子,你們當真是英勇非凡!」
孟凡抬頭看去,原來,光頭張的手掌被一名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輕描淡寫的抓住,雖然這男子身子只有不到一米七五,手臂也根本沒有光頭張一半粗壯,但光頭張的手掌卻好似是強力膠水死死粘在半空中一樣,不能再動彈分毫。
「是他!」孟凡的記憶庫踫撞比對的結果告訴他,這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正是在空中巴士上以一柄蝴蝶刀力挫兩大惡匪的那個自稱斬將級的高手。那道覆蓋右眼的疤痕此刻更是顯得殺氣騰騰。
「花……花少校!」光頭張剛要發怒,但看清來人面貌後,便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
「花少校!」
一時間,人群里有不少認得這中年人的雇佣兵,也都低呼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離孟凡最近的幾名不善的雇佣兵,見花少校擋住了光頭張,便識趣的向後退了幾步算是表明態度。
「小伙子,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走。」花少校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正作抱頭狀的孟凡向武館門外走去。
「哈哈哈哈……花蝴蝶,既然來了,又何必著急走呢?你真當我‘火牛’怕了你不成?!」
一聲宛若野獸般的粗吼從人群中傳來,人群前方幾名壯漢好像吊線木偶一般向兩邊跌去,那可是二三百斤一條的大漢哪!花少校眉頭微皺,將孟凡輕手向門邊一送,低聲道︰「小子,不想死的就快跑!」。說完這句話後,花少校便迅速轉身,迎著那人群分開的地方沖了過去。
孟凡還在狐疑這姓花的少校在搞什麼飛機的時候,腦海深處,皰丁的聲音響起來了,「小子,認真看好了,雖然斬將級的實力還遠遠不入老頭子我的法眼,但對你來講,已經是難得的寶貴經驗了,這可比你一個人躲在房間里練習有趣的多!」
「斬將級?這個姓花的少校自稱是斬將級,那另外一個……難道……」
孟凡還在心里打著小九九的時候,那邊,真正的戰爭已然吹響了號角。人群分開的地方,猛然又傳來一聲狂吼,直震的孟凡小腿一哆嗦,欲奪門而閃卻不能自已,傳說中的什麼「獅吼功」也不過如此吧?一座紅色的「小山」狠狠的凌空騰起,向著花少校轟來,花少校當真也不是白給,早已高高躍起,一記凌利的鞭腿橫掃「小山」。
「咚咚!」尤如一把巨大的鐵錘直接砸向厚厚的棉絮枕頭所發出沉悶的聲響。
孟凡終于看清了那座紅色的「小山」——如果自已的測量感觀沒有出現錯誤的話,眼前這凌空與花少校對轟的是一個純粹的人,但又不能算一個純粹的人,因為,他已經月兌離了孟凡對「人」這種生物的理解。
此人足有兩米八九的身高,赤果的上身油光發亮,渾身每一塊肌肉都高高的隆起,一條條蠕動的青筋在皮膚的下面甚是猙獰。一頭火紅火紅的頭發如鋼針般向四周發散著,濃眉、闊目、寬鼻、厚唇,這簡直就是一頭紅毛野牛!
瞧人家這身段,嘖,手臂都能趕上自已的腰粗,那女乃……那胸肌,估計有罩杯!也不知是吃什麼飼料長的……孟凡眯縫著眼,看著那好像是注了 膠一樣的胸肌,由衷的感嘆。
究竟注沒注 膠孟凡不知道,但孟凡知道,被那沙砵般的拳頭轟到身上那肯定是駕鶴西去的下場。
花少校的腿與紅毛野牛的拳頭狠狠的對轟了幾八次後,二人雙雙落地。紅毛野牛龐大的身軀重重的砸在地板之上,一邊地上的二百斤重杠鈴也不禁微微跳動了一下。只見他張開大嘴,伸出寬厚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雙拳對撞了兩下後,顯的意猶未盡,對花少校道︰「花蝴蝶,真不明白,你這小身子骨,也成功的晉級斬將中階了,嘖嘖,是不是把自已的老婆暗地里送給聯盟測試中心的測試員了啊?哈哈哈哈哈……」
「哼,火牛,如果你在我面前再這麼口無遮攔的話,那麼我一定讓你知道知道你的那身臭肉到底能不能擋住我的蝴蝶刀!」花少校倒退兩步方才站穩,接著從衣袖間變戲法似的抽出他的那把漂亮的蝴蝶刀,這才冷冷的對紅毛野牛說道。
「乖乖,這頭野牛的一拳少說也有三四千斤的力道了吧,這姓花的細胳膊細腿的,竟然也與他拼了個五五之分,太不可思議了。」孟凡在腦海里驚嘆道。
「呵呵,臭小子,你以為,真正的強者,都是仗著身強力壯只會使用蠻力的傻大個嗎?那你可錯了,小子,拳頭再硬,肌肉再結實,可畢竟還是血肉之軀!聯邦四大強者,沒有一個是純粹靠蠻力對敵的,就比如莫一烈,他隨意的一刀,便可直接斬斷超質的合金鐵鎢,為什麼?哈哈哈哈,小子,你的路,還很長很長很長啊!你看這蠻漢,雖然力逾千斤,但他的造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終生也就只能停留斬將級的水準了。反觀這花少校,雖然在正面的拳腳對攻上,稍稍略處下風,但你瞧見沒有,那蠻漢顯然對他的蝴蝶刀極為忌憚。我估模著,這花少校在刀法上的修為,應該已經是第二層‘刀氣’的境界了。」皰丁將良師的身份作用發揮的淋灕盡致。
「那啥,啥玩意?」孟凡有點迷糊,「啥第二層?咋整得和三流的武俠小說一樣?老皰,你給灑家整整明白。」
「說多了,你小子現在也接受不了!簡單點吧,刀法,我指的是普通的刀法,當然身為刀神的我是絕不屑于這些過家家般的玩意的,我講究的是……」
「停!」看到皰丁明顯有點跑題,孟凡毫不留情的直接打斷,「老皰,先甭講你的那套小哥我壓根還沒有見識過的刀法,來點現實的,就分析一下眼前的情形成不?」
「咳……咳!」皰丁有點不好意思,「刀法,第一層,我稱它為‘刀力’,是純粹的以力量運作用刀間,再配合以刀技,殺敵于寸步之內;第二層,我稱它為‘刀氣’,是將自身的精神力運作用刀間,形成無比鋒利的刀氣,傷人于無形,且刀氣所能施展的距離也會隨著持刀者的境界不斷提升;第三層,呵呵,我稱為‘刀意’,這個……」
「啊……根本就不復雜,皰老,還是套用了古華夏國傳統武俠中的段子,是吧,我明白,所謂‘刀意’,那肯定是刀法的最高境界,所謂‘無刀勝有刀’,我就是刀,刀就是我,我中有刀,刀中有我,我我刀刀,刀刀我我……」孟凡翻著白眼在回憶著那些看似高深卻明顯是繞口令的台詞。
「你小子就知道整天滿嘴嚼蛆,不過好像有點接近,算了,以後再說吧,恐怕花少校的‘刀氣’,你今天是沒機會看了。」皰丁沒好氣的對孟凡道。
二人對話其實也就是分秒瞬間,在這當兒,那蠻牛大漢和花少校保持僵持都沒有出聲,周圍的看閑者也沒有傻到起哄找死的地步。
那大漢對花少校手中的蝴蝶刀果然頗為忌憚,在判斷出花少校是有點動了真怒之後,便沉默了幾秒鐘後,這才開口笑道︰「哈哈哈哈,花蝴蝶,你我都斗了那麼多年了,總是分不出勝負。雖然你的蝴蝶刀利害,但我火牛如果拼了命的肌肉‘岩化’,那你也討不到什麼好去!不過,我們斗個兩敗俱傷,沒錢沒名沒女人,這種買賣,我火牛覺得沒搞頭。本來應該賣你花蝴蝶一個人情,可這‘火牛’武館,是我的地盤,雇佣兵與軍方,向來是涇渭分明,這小子在我這撒歡子尿尿,月兌光了拉屎的,這麼讓你帶走了,那我們雇佣兵聯盟恐怕也會覺得沒有面子吧?」
這叫「火牛」的大漢說的對,軍方實力雖強,但聯邦政.府對雇佣兵和武者聯盟同樣非常依賴,某種程度上說,在對內層面上,後二者的地位雖不能說超越軍方,但平起平坐那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