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嚇我?」半天,馮羅萍啃出這麼一句話,潛意識里還是不想相信,「你別想激我,我才不相信,不相信呢。」說完,目光也沒剛才那麼銳利,整個游離散裝地盯著秦小柰的臉,嘴里還在喃喃自語,我不相信。
顯然,她這種落魄的樣子讓秦小柰心下一洌,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她甩了甩頭,趕走腦中糜爛的同情。
上次就是因為一時的心軟放過了他們,結果呢?她反欺!
放下舉起的手指,慢慢移開靠近她的身子,嘴角冷冷一勾,「你不信?大可以問你兒子啊,對了……」轉回視線,對著她此時有些猙獰的臉龐,「你兒子可是被我……吃得緊緊的呢……呵呵。」說完,妖嬈至極地聳了聳肩。
「你……你……」馮羅萍氣得牙齦都在打顫,粗著脖子,紅著臉,但還是不甘地吼道,「我看,上次砸你的店,你還沒得到教訓是嗎?啊?你還……」
「喲,威脅我?」听到馮羅萍說道砸店一事,秦小柰立馬表情沉了下去,回駁道,帶著憤怒,「我店已經修復,怎麼,你還想砸嗎?」
「你以為我不敢?」馮羅萍也反問道,只是語氣里帶著明顯因氣憤而止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你敢!」秦小柰不否認。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一般,很迷人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的背後帶著陰沉。
「識相的,給我滾!……你笑什麼?」馮羅萍怒,可是心里又不住地再打顫,秦小柰的笑竟駭到了她的神經。
秦小柰還在笑,對于馮羅萍的怒,她還是那樣泰然,一副了如指掌的自若。直到自己笑累了,她才停下來,還忍不住用自己的玉指擦拭著自己的眼角,其實那根本沒有淚。
可是她下一句說得話卻硬是打垮了馮羅萍最後一絲強忍的鎮定,「你大可以砸……那我就把你兒子套的牢牢的。要知道,即使他失憶了還是忘不了我,縱然知道我是個壞女人,他還是控制不了想要跟我結婚呢。你說怎麼辦好?」說到這,黛眉微一挑動,眉目見盡顯自信,「所以,我告訴你,你再敢砸我店,做出一些讓我厭惡的事,我保證,我會讓你的寶貝兒子……不堪一擊!」
听到她的話,一瞬間,馮羅萍身上所有的力氣就好像都被抽離了,整個人無力地跌靠在椅背上,一雙眼,透著絕望,甚至是驚怕,整張臉也不像剛才那麼氣盛,紅著臉,紅著眼的,現在卻是一池紙白,甚至連嘴唇也失了血色。
對此,秦小柰很滿意,可是心里卻沒來由地揪著難受,有點悶悶的。所以很不自然地轉過了頭,不去看她!
她也是,因為愛她的兒子啊~~
臉上的笑,滿足,得意通通沉了下去,微眯著眼,伸手按拉下了前面的擋風玻璃,「停車!」不溫不火,淡淡地開口。
見身後的擋風玻璃降下,前面2個本已放松的身子再一次僵硬了起來,直著背,盯著前方。听見秦小柰喊停車時,他們都忍不住又透著後視鏡打量了一番,這是什麼情況!
車子沒有立馬就停下,司機仍在小心翼翼地透著後視鏡,看著馮羅萍,看得出來馮董的臉色不太好,所以他也不太敢貿然地停車。
「我說,停車!」見司機遲遲不停車,秦小柰又輕聲開口,只是這次卻帶著冷冽。
司機被她身上籠罩的寒冷所怔住,驚得手一哆嗦,方向盤一轉,車子在路面上一滑,但還是沒有停下,只是放慢了行駛的速度。老板,不說話,他不敢啊,他還要養活一家老小呢。
身子很不自然地向前移坐了坐,一雙受了驚的瞳孔不安地閃爍著,「馮董,這……?」
「放她下去。」听到這句,司機明顯松了一口氣,方向盤一轉,穩穩地靠路邊把車子停下。
「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一下車,秦小柰再一次傾身靠近,甩下一句。
但在她關上車門前,馮羅萍卻開口了,輕輕地,甚至可以說是妥協,「對不起你的是我,你不要再傷害我的兒子了……」
心口猛然一擊,胸口堵得慌。但是下一秒,秦小柰還是很快地直起身,砰地一把甩上了車門,硬是把馮羅萍的話堵在了車里,然後就大步向前走去,看似無情,其實她的心里早已亂了。
秦小柰是個自尊心強,甚至是有些自負的人。她總是慣用強裝的堅強,冷漠來包裹著自己,為得就是不讓自己受傷。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的心其實比誰都要軟,比誰都要細膩。
所以听到剛才馮羅萍那近乎祈求的口吻,這深深地扎進了她最柔軟的內心,這讓她好不自然,她甚至情願馮羅萍能對她耍狠,威脅,那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恨她!可現在?她似乎都不想去恨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早已走到了一個車站台上,等著車,靜靜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一臉的迷茫,很難想象她剛才是有多麼的伶牙俐齒,多麼地咄咄逼人。
直到身旁一記急促的手機鈴聲,這才拉回了她的思緒。
淡淡地瞅了一眼那個正接電話的男子,這才想起了自己的手機。
雙手探進口袋模索著,卻無果。翻看了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也沒有。一時想不起忘在哪時,不由自主地攏起眉,手卻加快在包里翻找的速度,縱使她剛剛已經翻查過包了。
天際西邊,暖紅色的夕陽灑在這張,眉微皺,唇輕抿的小臉上,卻有說不出的自然、融合。
突然,秦小柰像是想到了什麼,也停住了手上翻找的動作,輕拍打了下自己的額頭,「忘在醫院了。」想起了剛才把手機隨手放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下一秒,就隨後攔了一輛的士,朝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