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垂著的眼睫稍微動了2下後,病床的人兒緩緩地睜開了眼。
眼前大片的白,鼻尖口大片的消毒水味,一下子刺激了秦小柰所有的神經。
「砰砰——」也不知道為什麼,耳邊總能听到心髒跳動的聲音、似乎帶著點陌生的韻律。
依稀記得,自己從舞台上摔下來後,心口被撞的疼得就昏倒了……然後是……
秦小柰就這樣睜著眼,望著天花板,努力回憶著之前的事情,想到自己疼痛得昏倒,就忍不住攏起了秀眉,可這輕微的動作卻扯到了傷口,依稀感覺心口還是疼得緊。
自然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想要捂住自己現在生疼的心髒,竟發現,自己雪白的手背上有幾條深青色的手指印,雖然現在沒有那麼明顯了,但秦小柰還是認為這是手指印。
誰這麼用力地握過我?是曲熠?
「嘶……」突然,心髒莫名地被刺痛了一下,忍不住讓秦小柰皺眉低聲抽疼起來。
「你醒了啊?」聞聲,本站在一旁記著數據的小護士轉頭看向了病床,發現病床上的人兒似乎疼得不輕,不由地詢問道,「你還好嗎?心髒很疼嗎?」
秦小柰還是蹙著眉不出聲,直到心口處傳來的疼痛感漸漸減弱後,她才漸漸舒展開緊皺的眉宇,淡淡地說,「沒事。」略微停頓了一下,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又問,「為什麼我心髒處那麼疼,是因為我傷了心髒嗎?」記得那日,自己好像是撞到了底下攝像機鏡頭處尖銳的楞口上了,當時就疼得快要讓自己死掉,之後後來,自己應該是暈了過去吧、
秦小柰記得,只有這些。
「嗯,因為你剛做了換心手術,現在麻醉消了,所以會有些疼,不過你放心,這屬于正常的反應……」
那個小護士還在說著些什麼,見她無恙後,就又開始記錄剛才沒來得及記錄完的數據。
「換心手術?」輕輕地把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秦小柰略微有絲驚訝的問。
原來這里面已經不是自己的心髒了,是別人的了?像是出于潛意識里的一般,連伏在心口的動作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嗯,因為你心髒受到重擊,心肌嚴重受損,然後……然後……就做了換心手術。」說道換心手術,必然就會想到當日手術台上的那一幕,小護士難免情緒有些不穩。又迫于曲熠對醫院實施的壓力,深知自己不能亂說話,所以不太敢對視秦小柰那雙令人窒息的雙眼,故作仔細地在查看點滴的速度,打著哈哈。
「這樣啊。」秦小柰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垂下眼睫,閉目養神了起來。似乎並不好奇這顆心髒的事。
「嗯?」這下,反倒讓這個小護士愣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秦小柰竟一點都不好奇,她身體里的心髒是誰的嗎?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語畢,半垂的雙睫,撲閃了兩下,睜開了,對上了她那對有些慌亂的眼楮。
「嗯?」小護士又愣了一下。對上那雙黑眸,竟讓自己如同做賊一般,心怦怦亂跳,慌亂地率先移開了視線。「沒……沒有。」明明剛才她都一直閉著眼楮的,為什麼她竟會知道自己再看她呢?她不會全知道了吧?想到這,更是連看她都不敢看一眼。
對此,秦小柰不語,只是下意識地攏緊了秀眉,敏感的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砰砰——」似乎一皺眉,一用力想事情,仿佛就能感覺到不一樣的心跳聲,不急不緩,似乎又很有力。
睜著眼,靜靜地環視著整間病房,什麼人也沒有,沒有曲熠,竟也沒有隅,似乎安靜得讓自己有些失落!
突然,秦小柰腦中想起隅的手術一事,曲熠答應過自己,會在DOMO結束後就做手術的。
「對了。」伸手一把拉住了正打算離開的小護士,可這一動作稍稍扯動了一下傷口,身子忍不住打了一記寒顫,「你能帶我去5樓嗎?」
「5樓?」小護士不懂地重復了一遍,「不不,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不要亂走動,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去問問。」
「那好。」秦小柰松開了手,「我想知道,5樓AML白血病患者離潼隅是不是已經做了手術,他是不是已經沒事了?」她急切地想要知道,隅是否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是否現在已經徹底沒事了呢。潛意識里更想知道,曲熠沒有沒說話算話。
「離……離潼隅嗎?」听到離潼隅的名字,小護士臉上的表情立馬就復雜了起來,眼神更是飄忽不定,躲躲閃閃的不敢看秦小柰。
「對。」看著她這副沉重的樣子,秦小柰就莫名地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了,而有人刻意地想要瞞著自己。
「哦,哦,我會……幫你去問的。」說完,就轉身,近乎逃一般地離開。
「你忘記拿這個了。」在那個小護士快要奪門而出的那霎那,秦小柰清清冷冷的話語從她背後傳來,「病例記錄數據本,不要了嗎?」
「哎,我也真是的。……嗯?」
可當她返回取時,秦小柰竟牢牢地握著本子的另一頭,仿佛是誠心不想給她一般,一雙執黑的雙眼更是灼灼地盯著那個低垂著腦袋的小護士。
「有什麼事,在刻意瞞著我。」秦小柰看著那個低垂的腦袋,說得更是毋容置疑,縱使她的聲音依舊是輕輕的,淡淡的,竟有說不出的強大氣場,壓迫著那個小護士所有的感官。
「沒……」
「你似乎認識,離潼隅。」又是一句淡淡的肯定。
「我……」
「說,他是怎麼了嗎?」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原本一直低著腦袋的小護士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拼命搖著腦袋說自己不知道,到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期間,竟不自知,淚水早已噙滿了她整個臉頰。
見此,秦小柰的秀眉是越皺越緊,黑眸里的底彩也越陷越深,心里的不安感竟莫名地躁動起來,有的時間,她特別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的敏感?就像現在,「他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