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無廣告正文]第五十七章御氣延靈
天亮了,下雪了。
白狼起的早,出去轉了一圈叼回一只兔子。
「小兄弟,吃完飯,我們送你回去。」我對睡醒的黑瘋子說道。
「我想跟著你。」黑瘋子雙眼緊盯著金剛炮正在火上翻烤的兔子,不停的吞咽口水。
「不行的,我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金剛炮走過來拿出食鹽。
「為什麼?」黑瘋子可憐巴巴的看著金剛炮。
「因為太危險了。」金剛炮端著積雪化成的水「你先洗洗臉吧」
黑瘋子接過水盆胡『亂』的抹了兩把,然後用袖子一擦,完事了。
我拿過『毛』巾用水浸濕,幫她仔細的擦拭了一下,黑瘋子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二十左右歲,面目姣好,眼楮『挺』大但是沒神。
「你今年多大了?」金剛炮烤著兔子,回頭問道。
「二十三歲半。」黑瘋子竟然對自己的年齡說的有零有整的。
「你家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去吧。」我試圖問清楚她的來歷。
「沒家。」黑瘋子說的心不在焉。
「那你在這里干什麼,平時怎麼生活?」金剛炮手里的烤兔子已經出了香氣。
「等他。」黑瘋子指著我。
「等我做什麼?」她此刻還算清醒,我趁熱打鐵。
「給你帶路。」盡管跟我說話,黑瘋子的眼神並沒有離開金剛炮手里的兔子。
「去哪兒?」我一看有戲,緊張的聲音都顫抖了。
「找師傅。」黑瘋子手指北方。
「師傅在哪兒?」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在……那個……我忘了。」
「……」
「……」
「老于,你怎麼把她送過去?」金剛炮指著寬約七丈的死水。
「這……」我瞅了一眼手里還抓條兔子『腿』的黑瘋子犯了難。昨天晚上黑瘋子怎麼過來的她自己也不記得了。難不成今天要她游過去?
「老于,讓她跟著吧,她法術那麼厲害,能保護自己。」金剛炮似乎對這個黑瘋子『挺』有好感,試圖替站在一旁可憐兮兮的黑瘋子說情。
「可是她老是『迷』『迷』糊糊的啊,法術也時靈時不靈的,跟著咱對她不一定是件好事啊。」早上我又拐彎抹角的試探了一下黑瘋子,她根本就對昨天晚上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和金剛炮對于這個黑瘋子的去留問題,爭執了好長時間,最後我妥協了。
「你能保證听我們話嗎?」金剛炮一本正經的問黑瘋子。
「我一定听話。」黑瘋子將手里的兔子『腿』放進了衣兜,在衣擺上擦了擦手。
「老于,你就放心吧,你看她都保證了。」金剛炮嬉皮笑臉。
「走吧,走吧。」我低著頭揮了揮手,瘋子的保證有屁用啊。
看著這支由一條犬,一個瘋子,一個腦子少根弦的金剛炮組成的隊伍,我真是哭笑不得,這樣的人馬能進的了昆侖山嗎?
「老牛,你等一下。」走了不遠,遠處出現了一條小小的溝壑,我上前幾步拉住金剛炮吩咐了幾句。
「能行嗎?」金剛炮轉頭瞪著我。
「你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听我的,記住了就和平時走路一樣。」我說完又刻意落後幾步,看著金剛炮領著黑瘋子走近那條溝壑。
溝壑有三米多寬,普通人想跳過去不太容易,我剛才叮囑金剛炮的就是讓他不『露』聲『色』的使用風行訣跨過去,以觀察黑瘋子的反應,因為在我的記憶之中當年的慕容追風因為身材矮小,所以在施展風行訣時有一個與其他同『門』不一樣的奇特姿勢。
金剛炮走近溝壑微一提氣邁了過去,而黑瘋子也自然的跟了過去,沒有任何的勉強或者刻意。而在她起步時果然是兩足不動,轉腰揮袖,正是慕容追風的袖舞青風。
從這一刻起,我知道,不能再喊她黑瘋子了。
「老于,是她嗎?」我和白狼跨過溝壑,金剛炮小聲問我。
我點了點頭。
「那她怎麼成了瘋子了?」金剛炮呵氣暖手,雪越下越大了。
「紫陽觀中她的御魂之術可以說是最厲害的,她如果想用移魂術延長壽命的話,那簡直是易如反掌,根本就不會出現什麼差錯。至于為什麼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我猜想她可能是為了保持當年的修為,而施展了延靈訣。」我抓起一把雪塞進嘴里。
雖然同為紫氣,可是千年之後慕容追風的紫氣依然很濃烈,而凌風道人和乘風道人卻明顯的暗淡不少,雖說可能是當年受傷之故,可是還有一點原因不得不提及,那就是不管是移魂之術還是重生之法都會削弱自己的本命真元和所蓄靈氣。而御氣延靈訣則是唯一一種可以保持自己修為不弱,靈氣不減的法術。但是俗語說的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利必有弊,延靈訣的最大弊端就是因為減少了對宿主靈魂的控制,而更容易受到同化而『迷』失本『性』。再者因為普通人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修道之人的霸道修為和充盈靈氣,所以往往會造成被附身之人的暴斃,因而御氣延靈訣亦屬邪術。
「啊∼∼∼∼∼那她豈不是快死了?」金剛炮以前曾經听我說起過師『門』的御氣十三訣,因而也知道被施了延靈訣的人通常活不過兩紀。
「這個慕容追風應該是有什麼心願未了,所以才附在這個『女』孩兒身上等待時機,時候到了她應該會散功收法,駕鶴西去。不過我擔心的是她現在這個樣子,是否還記得自己到底想干什麼?」我苦笑搖頭。費這麼大力氣保存靈氣,到最後卻忘了保存靈氣是為了干什麼那才可悲呢。
「她現在傻乎乎的,是不是受到她曾附身的那些人的魂魄影響?」金剛炮掏出煙盒。
「一紀十二年,每人最多附身兩紀,你自己算算吧,這麼多年下來她到底上了多少人的身,能不受影響嗎?」我點上煙『抽』了幾口,感覺暖和許多。
「那她不是殺了不少人?」金剛炮指著前面正裹著棉襖在雪地中艱難行走的慕容追風。
「延靈訣施展不易,除非宿主死亡,或者施術者本人散法,否則是不會換宿主的。」
「宿主是啥?」金剛炮知識的匱乏再度顯『露』。
「就是那些被附身的人。」我指了指前面被慕容追風附身的『女』孩。
「***」金剛炮扔下煙頭,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頂著風雪,一路北上,盡管我和金剛炮事先做好了遭罪的準備,可是到了現在還是叫苦不迭,人家形容山路難行叫山路崎嶇,而我們連崎嶇也撈不著崎嶇了,因為根本就沒路。這鬼地方不知多少年沒人來過了,樹木的枯葉落了能有一尺厚,上面還覆蓋著積雪,走上去深一腳淺一腳的,累的要死,一天也走不出幾里地去。
一開始白狼還活潑的四處『亂』跑,攆兔子捉獾,忙的不亦樂乎。後來我們無意之中竟然現了老虎的足跡,為保安全我還是限制了白狼的行動。
「老于,這麼走下去,到不了昆侖山,咱們就得先死這兒……」金剛炮拄著一根樹枝,抖了抖身上的雪。
這十多天的跋涉令的我和金剛炮疲憊不堪,一開始還沾白狼點便宜,偶爾的吃點野味。後來我不敢讓白狼單獨行動了,我們的食物就成了問題。三個人加一只犬的嘴巴總不能縫上,一路下來,我的背包已經輕了許多。
「是啊,不能再走了,咱得找地方歇會兒,等雪停了再走。」目前最阻礙我們行程的還是這無休止的大雪和刺骨的寒冷。最近幾天的晚上都是在野地里『露』宿的,我和金剛炮的手腳已經出現了凍傷的跡象。
「最好能找個山『洞』,點堆火,要是能『弄』只大點的野味烤烤那就更好了。」這幾天的奔『波』對金剛炮來說還是可以忍受的,他不能忍受的是啃了幾天的壓縮餅干。
「是啊,再燒點熱水,泡杯咖啡,靠著火堆好好睡一覺。」咖啡里含有咖啡因,作用和香煙里的尼古丁類似,都可以提神醒腦,所以臨行前我著實買了不少。
「咱快點走吧,趁著天亮看看能不能找著歇腳的地方。她的鞋子又濕透了。」金剛炮指著不遠處的慕容追風。這一路上的艱辛令我們兩個大老爺們都感覺吃不消,而這個單薄瘦弱的『女』孩卻愣是咬牙撐著,絲毫沒有拖累我們。當初進山我和金剛炮是有著充足準備的,每人兩套衣服和兩雙高筒軍警靴,而慕容追風腳上穿的卻只是普通的黑『色』布鞋,還不是棉的。腳又太小,穿不了我們的鞋子,我和金剛炮只能把襪子讓她多套幾雙,到了晚上輪流著幫她烤干被雪水濕透的鞋子。
又行數里,跑在前面的白狼竟然意外的有了收獲,一只倒霉的田鼠被它摁了個正著。叼在嘴里跑過來沖我邀功請賞。
「媽的,這野味也太大了點吧。」金剛炮一把薅下白狼嘴上的田鼠。
「這就不錯了,要啥自行車啊。」我借用了一句趙大神人的明言。
「老于,這玩意能吃嗎?」金剛炮手里的田鼠還沒死透,賊眉鼠眼的,嘴巴尖尖,還長著兩撇小胡子。
「你能!」我『奸』笑一聲,邁開了步子。
「老于,第二道氣息還有多遠啊?」金剛炮提著尾巴端詳了半天,最終還是扔了那只倒霉的田鼠,快步跟了上來。
「按地勢看應該在正北三十里,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從這里看不到那道黃氣。」寒鼠地圖上的第二道氣為黃『色』,路引為「盞冷之余三百里,黃府『洞』天似有仙。」
「哎,可惜這個帶路的先『迷』路了,不然咱可以問問她。」金剛炮苦笑著。
慕容追風自從那日在死水塘邊大展神威之後便沉寂了下來,別說道法記不起來了,就連帶路的事兒也忘了個干淨,一路上只是低頭跟著我倆走,好幾次走錯路她也不出聲提醒,看樣子是真忘了。
「快走吧,看看天黑之前能不能找個好點的落腳之地」我搖了搖頭,低頭邁步。
再行十里,暮『色』又臨。
「老于,咱又中獎了,快看,這個山『洞』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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