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回去再度拿起那本羊皮經卷,仔細翻看發現的確是地藏王菩薩經。
「這個?」我用手指著經卷沖那個老蠻子問價格。他們的語言我是听不懂的,只能比劃。
老蠻子拿出了一個干果殼嘰里呱啦的說著什麼,我雖然听不懂他的話,但是干果殼是用來用來盛鹽巴的,他的意思是要鹽。我和金剛炮的鹽自然不會給他,銀子倒是多的是,隨手丟出一錠,對方用僅存的幾顆老牙一通啃咬,轉而興高采烈的收攤了。
「你買佛經干啥?」金剛炮不明所以。
「沒什麼,你還記得當年咱們在五土掠陽墓里我曾經念誦過地藏經文嗎?」我隨手翻看著地藏經文。
「那是你的前世,又不是你。」金剛炮撇嘴說道。
「那是師傅教給我的,那時候地藏王菩薩還沒有成佛,我一直疑惑師傅怎麼能提前知曉地藏經文。」我隨口說道。
「你到底想說啥?」金剛炮皺眉追問。
「佛祖的境界與三教祖師的混元大羅金仙修為在一個層次,菩薩和大羅金仙在一個層次,這卷經文肯定是地藏王傳下來的,由此可以看出一個問題,那就是菩薩可以隨意往復古今,以此類推,大羅金仙也可以往復古今。」路過一處鐵匠鋪時,我隨手將手里的佛經扔進了炭火,轉而信步前行。
「你燒它干啥?」金剛炮疑惑的問道。
「這東西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時間,再說佛經也不應該寫在動物的皮子上,由此可以判斷這不是地藏王菩薩親手書寫的,我將它燒掉未嘗不是一件功德。」我在一處兵器攤前停了下來。
蠻族的武器大部分是刀,有些刀彎曲的猶如牛角,而有一些則類似于現代的東洋武士刀,打造工藝也一般般,我隨手抓過一把弧度很小的蠻刀掛在了腰間,這種刀的重量和樣式與我先前所用的干將有幾分類似,質地很是一般,卻也只能先湊合著用了。
傍晚時分,二人走進了鎮子上唯一的一家客棧,客棧是中原人士開的,二樓住宿,一樓酒館,也許是我們來的時機不對,酒館並沒有客人。
銀錠的作用不僅可以換來一桌子酒菜,還能讓五十多歲的老板娘打開話匣子。金剛炮負責收拾桌子上的食物,而我的精力則全部放在與老板娘的交談上。老板娘從蠻族邊境做生意已經三十多年了,對于蠻荒地區的事情相當了解,據她講述,這一望無垠的蠻荒之地有著大大小小的部落幾十個,分別隸屬于四個大的部落,那四個部落中的人平日里也很少外出,只是偶爾會出來在小鎮上換取一些鹽巴和雜物。此外四個部落之間的關系好像也不是很好,有時候遇到了還有可能動手。
隨著老板娘的講述,我在腦海里逐漸有了大體的輪廓,現在的蠻荒之地的四個部落各自掌控有一定區域的原始叢林,四個部落分別分布于蠻荒的東南西北四個角落,族人都是會巫術的蠻人,至于他們到底會什麼巫術老板娘也說不清楚,只是說曾經見過其中一個族群的族人外出換購生活用品的時候用黑熊馱東西。四個部落的名字也沒人知道,外面的人只是根據他們服飾顏色的不同將他們分為了白族,黑族,紅族,黃族四個部落,那些驅趕著黑熊出來換取生活用品的人就是穿著黃色衣服的。
此外蠻荒小鎮里住的都是些犯了罪的逃犯,逃到這里來躲避官軍的追捕,所以這里的治安也不太好,經常會有殺人搶劫的事情發生。
老板娘唾沫星子亂飛的說了一大通,我也沒听出多少有價值的線索,因而便抬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兩位客官,此時才是一更天,睡覺早了些吧?」老板娘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哦?」我瞬時皺起了眉頭,這個老東西話里有話。
「出門在外,也不曾帶有家眷,這鎮子上的白四娘可是絕色啊。」老板娘竟然兼職拉皮條。
「不用了,我們想早點休息。」我離開座位站了起來。
「都他媽四娘了還不消停啊?」金剛炮端起茶壺一通猛灌。
「客官有所不知,這白四娘可是個奇女子,在這鎮子上已經幾十年了,模樣比那二八青梅還要俊俏幾分。」老板娘可能跟那妓女有合作關系,極力推薦。
「帶來給大爺見識見識。」金剛炮甩手又是一錠。
「客官回房稍等,我這就派人去抬她過來。」老板娘急忙招呼幾名伙計去抬那白四娘。
「一個**還得人抬,好大架子。」金剛炮不屑冷哼。
「你想干什麼?」我轉身邁步上樓。
「放心好了,我啥也不干,我就想看看幾十歲的老東西怎麼能跟十七八的大姑娘長的一樣。」金剛炮嘿嘿笑道。他起的是好奇之心,而不是色心。
「你真要干什麼我也不管你,但你絕對不能踫妓女,你應該知道踫了她們會折損修為和福祿。」我不放心的叮囑道。
「放心吧,我有數。」金剛炮點頭擺手。
金剛炮是打呼嚕的,我為了安靜便另外要了一間房,回到房間喝了幾口茶水就想就寢,誰知道剛剛躺下,金剛炮就急三火四的開始敲門。
「干什麼?」我站起身打開了房門。
「你過來看看這個女的,不對勁。」金剛炮不容分手就拉著我走進了隔壁房間。
此時房間里已經躺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先前老板娘說要去抬,我還以為是用轎子抬呢,弄了半天是用擔架抬來的,此時那個年輕的女子就猶如死尸一般的躺在擔架上。
「這是搞的哪一出?」我疑惑的沖金剛炮問道。
「這個女人的三魂不在了,七魄還在。」金剛炮拉著我走近了那個女子。
我微一皺眉便發現金剛炮的觀察無誤,這個女子的三魂已經不知去向,而今只剩下了七魄,此時正直挺挺的躺在擔架上,雖然沒有動作,但是仍然有呼吸和體溫,皮膚白淨長發大眼,模樣也是極美的,只不過身上的衣物卻很簡陋,只有一件長衫,里面是中空的。
「老于,這個人的三魂已經離體,怎麼還沒死?」金剛炮皺眉打量著擔架上的美女,女子的主命氣顯示她現在只有十七歲,根本就不是幾十歲的人。
「有蹊蹺。」我皺眉說道。正常情況下人的三魂七魄只要有一魂或者一魄離體,本體就會變成植物人,這個女子三魂全部不在身體里怎麼還沒有死去。
「是啊,她也不是修道中人啊,一點靈氣也沒有。」金剛炮疑惑撓頭。
「把那老東西叫上來,問個清楚。」我沖金剛炮使了個眼色。後者扯著嗓子把老板娘叫了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正色問道。
「客官,四娘雖然不會逢迎卻也不會推卻,肆意盡興豈不酣暢?」老板娘誤解了我的意思。
「這個女子到底多大?」我目不轉楮的盯著老板娘頭上的氣息,只要她氣息波動,就可以證明她說了謊。
「確切年紀我委實不知,三十年前我初來乍到之時她便是此等模樣了。」老板娘開口回答,神色如常,氣息無異,應該沒有撒謊。
「好了,出去吧,別打擾我們。」我沖老板娘揮了揮手。
「明日我再差人將她抬走。」老板娘一臉欠揍的表情替我們關上了門。
「把她衣服月兌了,我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里?」我沖金剛炮吩咐道。這個女子的怪異情形令我疑雲大起。
金剛炮聞言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的將女子身上的衣服月兌掉,眼前的景象令我和金剛炮暗暗皺眉。
年輕女子的身上布滿了疤痕,這些疤痕主要是齒印,大部分集中在女子的胸脯部位,而也有大量的抓痕和齒印,這表明這個女子的確是遭受了很長時間的摧殘。女子的腦後並沒有定魂針之類的法器,周身上下的傷痕也不像是打斗所致。
和金剛炮仔細的檢查了許久,終于發現這個女子的天罡氣穴有被封點過的跡象,也就是說這個女子以前是個修道中人,後來被人廢除了靈氣修為。
即便檢查出了這一點,也仍然無法解釋這個女子的主命氣與真實年齡的不符,我們的觀氣術能夠根據人體的主命氣看出這個人的年齡和壽數,這一點百試不爽從未出過差錯,可是這個女子怎麼會是個例外?
此外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魂魄離體之後,她為什麼能夠保有心跳和體溫,通常情況下只有紫氣巔峰的修道者才可以在元神離體後,以留在本體的部分靈氣維持生機,這個女子絲毫沒有靈氣修為,應該是直接死亡才對,她是靠著什麼活下來的呢?
第三個疑點是,她的三魂到底哪里去了,我們的搜魂訣搜扯陽魂是連魂帶魄一並扯出的,並不是單獨搜魂或者搜魄,這個出手取走她三魂的人究竟是誰?
「老于,要不算了吧,這事兒跟咱也沒啥關系?」金剛炮打起了哈欠。
「咱們如果想去蠻荒之地就跟咱們有關系,你看她的耳朵。」我伸手指著女子的耳朵。
「不就是幾個耳眼嘛。」金剛炮不明白我想表達什麼。
「外面的女人不會在耳朵上鑽這麼多耳眼,而且外面的耳眼也沒有這麼大。」我皺眉說道。這個女子的雙耳各有三個耳眼,最大的一個在耳唇部位,直徑能穿過一支鉛筆。
「你的意思?」金剛炮隱約想到了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女子先前應該生活在蠻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