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李家可是一個大族,而且如今夏國太後娘娘也是姓李的,也是太原李家的人。因此不少姓李的人,為了攀親戚都說自己是太原李家的分支,一時間,整個夏國姓李的都是太原李家的族人了。
楚風不想讓這個丫頭誤會,馬上搖頭說道︰「不是!我只是一個從南平逃難過來的他鄉人。」
「怪不得呢!我總覺得你的口音怪怪的,原來是帶著南平那邊的音調啊!」翠兒笑著說道,「其實我是荊州人!不過,現在荊州也不是南平,也不是北夏的了,是唐國的。哎,好想念我的家人。」
「你還記得你的家人?」楚風奇怪地看向翠兒問道。
翠兒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記得了呢!那個時候太小了,我才六歲,只是模模糊糊地記得賣掉我的當天,我娘哭著扯著我的衣角,對我說,讓我好好地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還讓我要听話,不要頂嘴,要听主人的話……」
翠兒說著就落淚了。
「看來,你的家人也是沒有辦法才賣掉你的?起碼你的母親不想賣掉你。」楚風看向翠兒說道,「你娘是一個好人。」
「是啊,那個時候,沒有活路了,家里沒有東西可以吃了,如果不賣掉我,就會被餓死,只有賣掉我,我和家人才有可能活下去。」翠兒說著就低下了頭。她小小年紀的記憶里,確實有過一段灰暗的血腥的回憶。她曾經吃過人肉,只不過,她不想說起來。
「我想賣掉總比吃掉的會好過一些!對你的父母來說。」楚風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自己想些什麼,這個家伙怎麼知道的?翠兒吃驚地看向楚風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六歲被賣掉的,今年你十四歲,而你又是荊州人,那麼八年前,荊州發生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嗎?當時,南平的大將軍,哦,也是現在的唐王攻打荊州,而北夏的皇帝眼看荊州不保,就將荊州的錢糧全部都帶走了,就連老百姓的家里的糧食也被搶奪一空,想要搞堅壁清野的政策!那一年餓死了很多人,老百姓易子而食。」楚風冰冷地說這段歷史。他雖然沒有經歷那場歷史,可是他熟知這一切。
「你……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翠兒吃驚地看向楚風問道。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說道︰「當年你不會也在荊州?」
「我在建業,可是我爹在荊州……」楚風冷冷地說道。楚風每次說起這個人,身上總會不自覺地發出冷氣,而且目光當中帶著一股強烈的怨恨。
翠兒看到楚風這個樣子,感受到楚風身上的冷氣,一時間嚇壞了,好久她才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起你傷心的事情。」她以為楚風的父親是在那場災難當中死去的,她根本不知道,楚風的老爹就是始作俑者。
「啊……到了!」翠兒看到前面的圍牆和大門,馬上笑著說道。
圍牆雖然高,可是這門不怎麼樣嗎?和一般有錢人家的房子沒什麼區別。這天下第一,不是有九丈五層那麼高嗎?
「這就是天下第一?」楚風吃驚地看向翠兒問道。
「你真是一個土包子!」翠兒白了楚風一眼,然後說道,「這里當然不是了。這里是小姐住的地方。天下第一,小姐現在還用回去嗎?小姐快要進宮了,這里是皇上賜給小姐,讓小姐暫時住的。」
「原來如此!」楚風當下點頭表示明白了。
翠兒去敲門,不一會兒,一個太監模樣的中年人開門了。
「許公公,怎麼是你開門啊?」翠兒吃驚地看向開門的人問道。
「陛下來這里,想要安靜地和燕妃娘娘說話,于是讓下人們都推到外院去了,這院子里就我一個人在看著了。」徐公公笑著看向翠兒說道。
「皇上來了,太好了,這些天,小姐的身體都不太好呢?總是軟綿綿的,一些力氣也沒有,就連飯也不肯多吃幾口!」听到這話,翠兒忍不住歡喜地說道。
「哎,陛下為這事差點傳太醫呢!不過,燕妃娘娘不讓呢,說還沒進宮,沒正式成為陛下的妃子,就驚動太醫,會惹人說閑話的。娘娘真是一個好人呢!處處為陛下著想。」徐公公忍不住說道。
「公公,你也是一個好人呢!」翠兒笑著說道。
徐公公當下忍不住拍著額頭說道︰「哎呀,只顧說話了,你快進來!」
「進來!」翠兒對身後的楚風說道。
徐公公看了楚風一眼,然後問道︰「他是誰?」
「他……他是一個獵人,小姐要進宮了,所以要置備一些東西,我和他買了一些皮毛,我拿不動,叫他送過來的。」翠兒笑著看向徐公公說道。
徐公公听了,皺眉頭說道︰「以後娘娘進宮了,什麼東西沒有,宮里好的東西多了去了,用得著去和那些獵戶買這些臭燻燻的皮毛嗎?」他說著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臭燻燻的皮毛?!
听到這話,楚風的額頭忍不住冒出了青筋,心里忍不住罵道︰「你的鼻子是做什麼的?你難道沒有問道這皮毛上的草藥味嗎?要知道,這皮毛可都是自己事先加工過的,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收那麼貴,十兩銀子。這是不識貨的家伙!」
「那現在怎麼辦?我已經答應了他,要買了……」翠兒可憐兮兮地看向徐公公問道。
「多少銀子?」徐公公看向翠兒問道。
翠兒說道︰「十兩銀子。」
「呢,這是十兩銀子,給你的,這些皮毛,不要了,你另外拿去賣掉!」徐公公從衣袖里掏出十兩銀子遞給楚風說道。
楚風皺眉頭看向銀子,然後說道︰「我不是乞丐。」
楚風說完就想走,可是翠兒忍不住上去攔住他的去路說道︰「那個,對不起……」
「?」楚風看向翠兒,一臉不明白。
「那天的事情,是我沒有弄清楚,謝謝你救了小姐!」翠兒說著就給楚風鞠躬。因為她知道,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見楚風了,只要入了宮,以後就很難出來了。
「兔崽子,你干什麼?那麼火急火燎的?趕著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