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銀幕
字幕1911年,北京冬
馬路旁一旅館夜
鏡頭在荒涼的馬路上快速推進,明月白雲黑夜中打出片名和字幕,推進到門口,龍連覺與妻子楊芳對練。
龍連覺手持長槍,楊芳手持匕首和盾。夜色迷茫,遠處蒼涼的樹丫上烏鴉的叫聲傳來。
兩人練完。
5旅館外馬路旁夜
龍連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為什麼從來不穿旗袍?
楊芳︰怎麼不想穿?做夢都想!可是終日打打殺殺,你叫我怎麼穿?(兩人笑笑)
龍連覺︰你的武功又長了許多。
楊芳︰(幸福美滿)我們倆天天這樣練,武功自然會日漸增長。
兩人轉身向客棧走去,遠處一群人馬奔來。
楊芳︰听人說,將來鐵路輪船發展了,我們鏢局將會被淘汰。
龍連覺︰天生我才必有用,舊的行業去了,新的行當又會來。
楊芳︰我已懷他兩個多月了,等這次送完鏢,我就在家生下他,修養好,再和你送鏢。
龍連覺︰我已想好名字,就叫他志武吧。
楊芳︰如果是女孩呢?
龍連覺︰……也叫她志武。
楊芳︰為什麼?
龍志武︰……我要讓她象個男孩。
兩人突然轉身看著背後這群人馬,有一人一箭射來,兩人閃開,龍連覺一個口哨,客棧內眾保鏢魚貫而出,雙方共七十多人拼殺起來。龍連覺與妻子合戰群敵,鏢局很快佔優勢,三十多人的匪群回竄,鏢局一部分留下看客棧,一部分人由龍連覺帶著追出一百多米。
龍連覺︰大家不要追了,回客棧保護鏢貨。
鏢局兄弟看著殘敵跑去,他們留下一個傷勢比較嚴重的敵人。
龍連覺︰(劍指著他)老實交代,不要逼我殺你。
傷者︰我們本地的小刀會近日來看到你們護送的珍貴鏢貨,所以暗中窺視,並選好今夜劫鏢,沒想到低估了你們。
龍連覺︰滾!
傷者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
鏢局弟兄們向客棧走去,迎面來了些殘疾乞丐向他們行企,後面
又急奔而來一群人馬,龍連覺等人給了些錢,後面的人馬在馬上男女的打情罵俏中近了。
一女子︰老爺,你是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她們啊!(笑)
眾女子笑了,其他人上哈哈大笑。馬近了,他們對乞丐甩起了鞭子。
奴僕︰閃開!閃開!
龍連覺大怒,一把抓過鞭子。
奴僕說道︰「大膽!敢擋我們老爺的路!你知道我們老爺是誰嗎?京都最大商人郭復真王老爺!還不讓開!」
龍連覺忍氣吞聲放開鞭子,說道︰「大家讓開!」
眾人讓出一條道,郭復真和妻妾們在打情罵俏中沖過去。
一妾說道︰「老爺今天發情了,有急事要辦呢!」居然沒發脾氣!」
眾女子大笑。
郭復真大笑。這人即使騎在馬上,也可看出,其高大威猛的身軀,滿臉絡腮胡。
「騷妞!」郭復真環顧了一下周圍人看著他的目光「我可要發情了!」
馬上眾人大笑,突然,郭復真倒回馬騎過來,拿一盞燈籠照住董
文君,看了一下。
郭復真說道︰「你們是干什麼的?」
龍連覺護過來,說道︰「我們是威遠鏢局的!」
郭復真說道︰「大清已經滅忘了,可我還是我。想登上歷史舞台嗎?你們還沒有出場的機會!」
燈籠又在楊芳面前照一下。
「尤其是你!再見!」
眾人看著他們遠去,繼續回客棧,到了客棧門前,客棧所有窗戶都打開,擠滿了人,看著他們,守客棧的弟兄們圍著一個受傷的弟兄。四叔抱著他。
四叔︰大哥,小馬傷勢嚴重,怕是快不行了。
龍連覺︰你們怎麼樣?
大家︰習慣了。
龍連覺︰(仰天長嘆)愛!漫漫長夜啊!
銀幕暗下
字幕1911年,北京冬
荒涼的北京夜
城內一客棧
來了一輛馬車,停在客棧,一個穿一套西裝的白人小姐下車進客棧,她叫愛麗斯。
客棧二樓澡堂
楊芳在水池里洗澡。
客棧一樓
喧鬧的賭博打牌場面。
愛麗斯︰要一間上好的房間。(她一進來就引來好奇的目光。)
店員︰三樓15號房間,租金一天五元。
愛麗斯︰洗澡間在哪?
店員︰二樓。
愛麗斯︰謝謝!
店員︰(目送著她上去。)本客棧還是第一次住洋人,還是個洋妞,中國話說得不錯嘛!怎麼還打扮得不男不女的?
二樓洗澡間
愛麗斯進來,月兌去衣服,進入澡堂,她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楊芳。
愛麗斯︰你好!
楊芳︰……你好!
愛麗斯︰我是英國人,在我小的時候,英國是日不落帝國,而現在英國只能回憶過去,哈!日不落帝國!
楊芳︰我只知道大清滅亡了,可新的中國將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亂!
愛麗斯︰我喜歡亂!亂就意味著有生意可做!
楊芳有些反感地看了她一眼。
愛麗斯︰奧!對不起,我小時候不喜歡打架,因為那是男孩子才干的事,後來听說打仗這種事就更反感!因為那是男人才干的事!而女人的命運則是溫柔的順從男人的統治和保護,可是長大後進入社會從商,卻慢慢便成為喜歡打架,喜歡打仗了。
楊芳不再理她,自顧洗澡。
愛麗斯︰你長得很美。
楊芳︰(只是笑了一下)……
愛麗斯︰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是否與你一樣美?
楊芳︰我叫楊芳。
愛麗斯︰好名字。(這一聲回答,嗓子突然變的很粗,象是男人的嗓子,她很驚訝)
楊芳︰(也很驚訝)你的嗓子怎麼了?
愛麗斯︰可能是一連敖了幾夜,有些疲倦。
楊芳︰你做什麼生意,這麼勞累?
愛麗斯︰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請原諒。(她的嗓子越來越粗)
楊芳︰你一定是在這家客棧小住一夜,然後明天到你的「大本營」做大買賣是吧?
愛麗斯︰你怎麼知道?
楊芳︰我是保鏢,闖蕩江湖多年,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愛麗斯︰保鏢!(嗓子頓粗)
楊芳︰(驚訝地看著她)……
愛麗斯︰(又頓了一下,嗓子稍稍恢復一點)听說過中國的保鏢,桀驁不馴,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楊芳︰(笑了一下,繼續洗澡)……
愛麗斯︰太好了,生意人最喜歡與保鏢交朋友了,你能告訴我你的房間號碼嗎?過一會兒,我們聊一下?
楊芳︰(猶豫了一下,出與禮貌)二樓七號,我洗完了,先走一步了。
楊芳跨出池堂,穿衣服,愛麗斯用一種變態的眼光欣賞著她的**和一舉一動。
愛麗斯︰你太美了!(嗓子更粗,完全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楊芳︰(嚇了一跳)你的嗓子!
愛麗斯︰(似乎若有所思)我明白了。(男性聲音)
楊芳︰你明白了什麼?
愛麗斯︰你有一種氣質,世間少有,這種氣質只有江湖女俠才有,只有做保鏢的女子才有,或者只有天性純真的女性才有,一種精神上的美,一種桀驁不馴,都是我後來最留戀也是我最仇恨的一種不屈服的美。(男性的聲音)
楊芳︰(一笑)你應該好好保養一下你的嗓子。
愛麗斯︰(突然發現門洞外有一只眼楮在窺視)謝謝你的關心。(男性的聲音,定型)你知道什麼叫變異嗎?
楊芳︰不知道,再見!
楊芳穿上衣服走了。
愛麗斯︰真是一個中國美女啊!(走出水池,看著鏡子,只見自己迅速長出胡子,她模著自己的胡子)你知道我明白了什麼嗎?(沮喪地)這就叫做變異,從快樂天真的讓男子保護的女孩因為這個世界男孩本性的變異而變異成了這個女孩的征服者和敵人——男人他們自己。仇恨自己的性別,也仇恨自己過去的性別。(門洞外的眼楮在繼續窺視。)我怎能告訴你我的生意呢?一個英國在華鴉片販子,你知道了還會喜歡我嗎?
她知道外有窺視,便春性大發,賣弄風情,慢慢走到門口,突然一腳踹門,門外的人嚇得向樓梯跑去,卻一失足,滾到樓下。
偷窺者︰(傻笑)女人長胡子,這世界真可笑,嘿嘿……
樓底下打牌吃飯的人們哈哈大笑。
愛麗斯照著鏡子,胡子慢慢長起來,她瞪大了眼楮,樓下傳來槍聲,下面大亂。
樓下︰(畫外音)殺人啦!殺人啦!(又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愛麗斯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滿臉的落腮胡陰陰地露出笑臉。
郭復真府內臥室
郭復真正在床上沙帳內與幾個妻妾尋歡作樂,有人敲門。
敲門人︰(畫外音)老爺,我們已經準備就序。
郭復真︰萬歲!
他出帳下床穿衣。
沙帳內︰老爺啊!你又要去哪兒風流飄香啊!
郭復真︰威遠鏢局總鏢頭龍連覺的老婆!絕色美女呀!她的行蹤我派人一直跟蹤追查兩天啦!連名字我都知道啦!叫楊芳!美人!今夜你就歸我啦!
帳內︰老爺啊!你真是風流四海聞,無處不飄香啊!快去快回,早點帶回來!我們又添新姐妹啦!
郭復真︰美人們,等我今晚回來啊!馬上就回!(出門)
帳內︰……「走了?」「走了!」「噢!我們可以胡鬧啦!」眾女子互相打鬧。
客棧夜
龍連覺回客棧,一樓有個瞎子老人拉二胡,調子淒涼,眾人靜听,龍連覺坐在一張桌旁靜听,店小二來倒一碗茶。
馬路上夜
郭復真帶領一群人馬狂奔。
郭復真︰快!再快!今晚搶成了,你們重重有賞!駕!
客棧夜
龍連覺上了二樓,只見滿臉胡子的愛麗斯正用起子撬他和楊芳
夫妻倆的房間的門。
龍連覺︰干什麼!你是誰!
愛麗斯轉身就跑,龍連覺追去,愛麗斯被逼之下,情急之中,從二樓跳到一樓,龍連覺也跳下去,愛麗斯奪門而出,龍連覺追出門,不見愛麗斯,去見劉公公帶領一群人馬沖進來,龍連覺被逼進來,客棧大亂,鏢局兄弟與劉公公及手下撕殺起來,郭復真上了二樓,楊芳听到外面的撕殺聲,知道大亂,也出門,兩人狹路相逢,郭復真幾招就將楊芳點了穴,楊芳身子一軟,郭復真把她架在肩上,剛到二樓樓梯口,一聲槍響,樓下門口又沖進一群荷槍實彈的國民軍。
國民軍︰活捉郭復真,抵抗則殺!
形勢突變,國民軍和鏢局弟兄合力追殺郭復真手下,幾個郭復真的手下被子彈射中倒下,一群國民軍沖上二樓,楊芳暗中運氣逼上穴道,抒活自己,立即點了郭復真背上穴道,郭復真定住了。
楊芳︰你的末日到了!(跳下來)
郭復真︰我低估了你的力量!
國民軍︰(沖到跟前,持槍對準郭復真)你的末日到了!
郭復真︰為什麼抓我?
國民軍︰你強搶民女,該殺!
監獄
副連長沈章輝進來。
兩名看首︰(起立,行軍禮)副連長!
沈章輝︰郭復真的飯呢?
甲︰在這,我正準備給他送過去。
沈章輝︰我來送。
甲︰是!
沈章輝接過飯桶走到郭復真的牢房前,甲開門,沈章輝進去。
沈章輝說道︰「京都最大商人郭復真!」
郭復真看著他,沈章輝也看著他,接著得意洋洋,辛災樂貨的笑起來,並把飯桶給他。
沈章輝說道︰「郭復真!你知罪否?」
郭復真只顧吃飯。
沈章輝說道︰「現在是國民時代,你這個強搶無數民女的商人居然在被我們追拿歸案時還在強搶民女干什麼?萬惡婬為首!」
郭復真只顧吃飯。
沈章輝說道︰「你玩過多少女人?他媽的我直到現在都沒有踫過女人,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你真是個十足的惡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發動辛亥革命,推翻滿清王朝,建立中華明國的國命黨軍對的一個英勇善戰的連長沈章輝!知道什麼是新女性?新的獨立自主的新女性!」
郭復真看了他一眼。他繼續說道「飯桶!我這樣罵你,你居然連個氣都沒有,吃飯比尊嚴還重要嗎?」
郭復真說道︰「我就是在十二歲身體開始發育時,因為要不上飯,一連三天沒吃上飯,最後在父母和老師的教育,冒險從商,流過多少眼淚和對世界的認知,經過一生的磨難,終于成
為京都最大商人。」
沈章輝說道︰「你總算是開口了!」
郭復真說道︰「咱們做筆交易吧?」
沈章輝說道︰「怎麼?你還想跟我做筆交易!做什麼交易!」
郭復真說道︰「有一種藥,如果你想跟哪個女人快樂一下,就讓她吃下這種藥,她馬上就會渾身無力,任你擺布,不久,她就會春性大發,主動熱情,性力十足!跟你配合莫切,保你快樂似神仙!」
沈章輝一愣。
郭復真說道︰「如果你想要這種藥,我現在帶你到我的府上地下室取這種藥,你放我走。我這人是知恩圖報的人,你放心,如果你幫助了我,甚至,救了我一命,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我向你保證!你考慮考慮,我可是京都最大商人,你難道真的不需要我麼?」
沈章輝說道︰「你這招是他媽怎麼想出來的?」
郭復真說道︰「據說依照孫中山的理想,在不遠的將來,將會是一夫一妻制,許多商人都在為了自己的下半身尋求一條出路,我也是。」
沈章輝罵道「哈!無恥的下半身!」舉起巴掌,郭復真向後一躲,但沈章輝卻停住了手,郭復真繼續吃飯,沈章輝放下手看著郭復真吃完。
郭復真說道︰「考慮好了沒有?什麼時候打你自己一巴掌?」
沈章輝說道︰「哈哈哈哈!」突然湊進,小聲︰「跟我走!」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
沈章輝,對看守說道︰「我帶他去審查一下。」
郭復真突然將兩個看守一掌砍在頭上,兩人倒地,沈章輝大怒,正要質問郭復真。
郭復真說道︰「這是為你好,你就說我是越獄,你來追我,但沒追上。」
沈章輝,陰沉沉的看了一會兒郭復真︰「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客棧內,楊芳坐在鏡前梳頭,龍連覺進來。
龍連覺說道︰「郭復真跑了,他隨時都可能再來找你。」
楊芳說道︰「我永遠都屬于你。」
銀幕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