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閨 NO.077︰掌家

作者 ︰ 花三朵

NO.077︰掌家

謝葭無奈地道︰「我還沒有用膳呢!」

知畫這才消停了,忙去安排準備了。

隔日,謝葭在蒹葭樓的床上醒來,只覺得有些不真實感。

知畫掀了門簾兒進來,笑道︰「姑娘醒了?」

一個人從她身後鑽了出來,可不就是已經梳了婦人髻的輕羅!

謝葭怔了怔神,才反應過來︰「輕羅!你怎麼就來了!」

輕羅笑道︰「知道姑娘回娘家來了,心里放心不下,索性就跟來了!姑娘雖然有武婢拱衛,但奴婢到底出身謝府,想著還是能幫上一些忙的!」

謝葭下了床,知畫連忙拿了衣服來給她披上,她笑道︰「就你操心得多!」

後又道︰「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我也不好再趕你回去。這樣罷,你在我這兒呆幾天,回去婆家過中秋,過完中秋,我再把你叫回來!」

知畫掩著嘴笑,道︰「姑娘這是怕輕羅姐剛出嫁,就和婆家生分了呢!」

輕羅已為人婦,面皮卻還是薄,微微紅著臉,道︰「就你知道!趕明兒姑娘把你嫁了,你才知道你有多少不知道的!」

知畫忙道︰「輕羅姐,好姐姐!快給姑娘梳頭吧,也讓我學著一些,叫姑娘舍不得我的手藝,多留我幾年!」

主僕幾人說笑著,給謝葭梳妝打扮好,用了早膳。下面廳子里早等了一屋子的婆子和丫鬟。

謝葭姍姍來遲,心里有數。這些人,要嘛是珍姬的人,特意來投誠的。要嘛從前是劉氏的人,現在被打翻在地。還能到這里來的,便急著表忠心。以期翻身。再則,恐怕就是奸細了。

她的目光一掃,掃過屋內的二十來個婆子丫鬟。大多數都還能叫得上名字。

趙媽媽自盡之後,代掌家務的就是王媽媽。

「姑娘安好!」

謝葭略點了點頭,坐在了椅子里,道︰「諸位媽媽,大姐,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難為你們起了一個大早,到了這兒來請安。今兒我們也不干別的。你們把手里的賬目交上來,然後一個一個的上來說了自己是哪個屋的,分管些什麼,平時都做些什麼。」

言罷。嚴厲的眼光一掃而過。道︰「我做事兒,最不喜歡的就是越俎代庖,和別有用心的人在我身邊兒嚼耳根子。現在這兒站的。都是府里有頭有臉的媽媽大姐,每個我都會記住。日後我也只听你們說話,若是有人越過你們上來說話,不論是非,連你們一塊兒拖出去打了板子。話我可先放這兒了,都記住了嗎?」

眾人俱是一凜。她這一手。明面上的意思是讓她們把手底下的人都管好。暗地里卻是在警告她們,不管出了什麼事兒。都別想拿底下人頂罪!更不用想借無關緊要的人的嘴來挑唆些什麼!

謝葭在心中暗笑,前世見了太多神一樣的頂罪臨時工,在這兒怎麼能犯這種錯誤!

有人掌家第一天,就要先提個人,捉個錯處,不輕不重地罰上一次,以期立威。可是謝葭不喜這一套。一方面是因為大家都習慣了,威懾力不大。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認為趁人心松懈的時候捉住了錯處,小懲大誡,更有效果。因此她先把狠話放在這兒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以為然的人,為她證明她的言出必行!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听這些女人介紹自己,並收上來十二本賬簿。大伙兒說話的時候,謝葭注意到角落有個丫鬟模樣的人垂首低著頭,半句話也不說。她心里有了底,等把人遣散之後,獨把她留了下來。

謝葭道︰「知畫輕羅,你們倆到一旁去看賬,看完了再說給我听。」

輕羅和知畫對望了一眼,齊齊道了個「是」,便在旁邊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兩人開始對賬。

謝葭這才仔細打量了這個女子。她形容嬌艷,穿著紫色長裙,眉眼含媚,雖然恭順地低著頭,有一種以色侍人的濃厚輕浮感。但是謝葭沒有忽略她眼中那一抹厲色!

「你是大少爺身邊的丫頭,開了臉了?」謝葭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女子輕聲道︰「是。」

謝葭笑了起來,道︰「你不是府里的人吧?」

那女子猛的抬起頭,立刻又低下了頭︰「奴婢不明白姑娘在說什麼!」

謝葭笑道︰「你也不夠細心。你怎麼不听听,剛才那些媽媽大姐是怎麼回話的,府里懂規矩的,有沒有哪個敢這樣對我說話?」

一般除非是非常親近的奴才,府里的丫鬟回話,都會在自己的說法前面加上「回姑娘的話」,或是「奴婢」這種自稱。哪里會像她一樣……

那女子不敢再言語。

謝葭眯起了眼楮︰「你叫什麼,打哪兒來的?」

那女子頓時抖得如篩糠一般,拔尖了聲音,道︰「奴婢不明白姑娘在說什麼!」

「啪」的一聲,謝葭怒得一巴掌拍在旁邊的茶幾上,疼也顧不上了,罵道︰「你是哪里來的野貨!竟然敢混在我公爵府里,還去禍害我們公爵府長子!」

那女子一下子跪了下去,忙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說!」謝葭也懶得和她廢話。

「奴婢,奴婢叫青月,是,是大少爺從煙花樓里買來的……奴婢有正經的賣身契,是經了正經編制的丫鬟,姑娘不信,奴婢這就去拿,這就去拿!」

謝葭勃然大怒︰「竟然藏了你這樣的野狐狸媚子在身邊兒!難怪大少爺不知道進取!來人,把她給拖出去,打她十板子!」

兩個武婢應聲而入︰「是。」

一塊牌子被丟在了地上,鏗鏘有聲,謝葭怒道︰「去把大少爺房里的婆子丫鬟小廝,全給拖出來,每人賞他們十大板!主子藏了這樣一個野物在身邊兒。竟然也不知道勸,還幫著藏著掖著!就長不了記性!」

「是!」

言罷。就來撿了牌子,拖了那青月出去。不一會兒,院子里就響起了「 里啪啦」的板子聲和女人的哭叫聲。

謝葭懶得去听她在叫些什麼,心里卻有些心驚。

青字輩,難道是巧合不成……

想到此女的神態,她最後被拖出去的時候雖然裝作驚恐,卻是還是有些漫不經心流露了出來。大約是沒把謝葭放在眼里吧!

如果是蕭府的人,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又怎麼會說出自己是被藏著的青樓妓子?除非。是故意找打……

想通這個道理,謝葭道︰「知畫,你去把白平叫來。然後到大少爺那去瞅瞅動靜。」

知畫放下賬本,道了一聲「是」。

不一會兒。白平進來了。

她利落地請了安。道︰「姑娘可有什麼吩咐?」

謝葭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在旁邊看著那青月挨板子,我來問你。你覺得此女有沒有蹊蹺……她會不會武功?」

白平笑了起來,她早就發現了不對勁,沒想到夫人竟然已經猜到了了!她道︰「她是個有輕功的人,雖然竭力掩飾,讓自己顯出右腳微坡的樣子,但是挨了打之後。雖然步履未變,右腳卻又重了起來。奴婢便想著。她應該是有意裝瘸,以期能蒙騙夫人和一這屋子武婢的。」

果然如此……

謝葭道︰「你去盯她的暗哨,盯得住盯不住?別叫她察覺了,看看她今晚都見些什麼人,傷得怎麼樣。」

白平道︰「奴婢能盡力一試!」

謝葭笑道︰「好!我就喜歡你們這副爽利勁兒!」

白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知畫回來了,道︰「大少爺氣得沖了出來,說要來找姑娘理論,可走在半路上被身邊的吳媽媽勸住了。吳媽媽是大少爺的女乃娘。」

謝葭略一沉吟,道︰「這樣,你領了對牌,帶著白平,讓白平再去挑個人,一起到大少爺那兒去。就說他的人都受了傷,我這兒先撥兩個去伺候他。」

知畫有些奇怪,道︰「還要白平姐親自去?」

謝葭道︰「讓你去,你就去。」

一邊的輕羅低頭算賬,頭也沒有抬。

知畫便嬉笑道︰「姑娘肯定有姑娘的考量,奴婢這就去把事兒辦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謝葭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丫頭!」

言罷,她站了起來,走向輕羅,道︰「輕羅,賬目怎麼樣?」

輕羅站了起來回話,道︰「回姑娘的話,奴婢剛看了月例的本子,從賬面上看沒錯。」

「你是說有人作假?」

輕羅道︰「別的不敢說,這下人們的月例,如果公允成這樣,那肯定是做了假了。」

謝葭顰眉道︰「這筆爛賬,要算也算不清楚,何況牽扯得實在太廣了。你先把你認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的不對勁都記下來。別的以後再說。」

輕羅點頭,道了個「是」。

謝葭又把刺槐和紫薇叫進來,吩咐道︰「你們收拾一下,把我帶來的人參拿出來一個,準備跟我去看看望三姨娘。」

刺槐和紫薇道︰「是。」

刺槐鬼機靈似的,道︰「姑娘去不去雪園?」

謝葭想了想,道︰「現在先不去!免得人家說我那麼心急!「

又笑罵道︰「你這個鬼丫頭!」

當下,收拾了一顆三十年的人參,去珍姬新住的蘭英樓。

珍姬又捧著大肚子親自迎了出來,笑道︰「姑娘忙了一上午,還特地到我這里來一趟!」

謝葭笑道︰「瞧姨娘說的,你臨盆在即,成日上上下下地奔波,也不嫌辛苦,我這算什麼!」

又親自扶著她坐下了,還伸手模了模她的肚子,笑了起來,道︰「我這兒啊,正好有一株三十年的人參,雖然比不得那百年老人參,但是我想著太凶狠的藥反而不是尋常能用的,這藥性淺的,姨娘生產之後或許用得上。」

雖然看慣了公卿之家,妻妾傾軋爭寵。女人之間的爭斗亦是十分慘烈,對著珍姬的感覺早就不是當年對著華姬那般。但一來招攬掌過實權的貴妾。到時候填房進了門,她這個做姑娘的,在娘家也不至于孤立無援。再則,珍姬臨盆在即,先既無大仇,謝葭對孕婦也是非常寬容溫和的。

珍姬推遲了一番,但還是收下了。

謝葭便放下耐心來陪她坐著,手里時不時模模她的肚子,說了大半晌的話。才出來了。

她尋思著自己既然把謝宏博身邊的人都給打了,消息少不得要傳到謝嵩那里去。

回到蒹葭樓剛坐下,知畫就回來了,道︰「我帶人去調過下人的名單。那青月是兩個月前大少爺帶回來的。直接掛了名放在身邊做大丫鬟的。至于出身……」

那多半從青樓帶回來一說,是真的了。

謝葭沉吟道︰「你想個法子,去大少爺身邊的人嘴里問問。勢必要問清楚那女人到底是怎麼進府的。」

知畫道︰「是。」

謝葭又問輕羅︰「循例。一般主子遇到這樣的,都會怎麼做?」

輕羅還在查賬,聞言也沒有站起來回話,而是坐在桌子後面道︰「既然有了正經的賣身契,一般不會趕出去。可能會發配到外院去做粗活兒。」

這確實是一般主子的心理……

難道青月的目的是想要借著謝葭的東風到外院去?

眼下只好等知畫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說。

謝嵩知道了女兒的所作所為,派入畫過來隨便問了一問。謝葭如實告之,但隱瞞了自己的懷疑。只說大少爺身邊藏了個青樓妓子。

謝葭淡淡地道︰「因是我連大哥身邊的人也一塊兒罰了。大哥的年紀也不小了,現如今這副模樣,難道不是身邊的人不長進的緣故?」

入畫尋思了一回,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道︰「您既然是回門的姑娘,掌管著家務,出嫁前又是嫡女,那麼大少爺的事兒,您盡管放手去管就是了。」

是看他到底只是一個庶子吧,又不得寵。

謝葭想著自己也不能太過分,免得落人口實,便道︰「處置了大哥身邊的人,明兒我再去給大哥賠不是。」

入畫笑了起來,道︰「姑娘不去亦可。不過姑娘既然有這個心,也是好的。」

又說了兩句話,謝葭讓輕羅送了入畫出去。

當天夜里,知畫打听清楚,回來稟告。

「……問過大少爺的貼身小廝福安,那女子確實是大少爺從青樓里贖回來的。三姨娘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大少爺給她落了賣身契,留在了身邊。據說十分得寵,連大少爺身邊原來開了臉的通房小環都被她比了下去。」

謝葭又問︰「是什麼樣的性子?和小環處得怎麼樣?」

知畫道︰「听說小環也是服氣的,兩人一同服侍大少爺,也算和美。」

謝葭笑了起來,道︰「有沒有人說她好強?」

知畫一怔,道︰「這倒是沒有的。」

謝葭道︰「那就是了,我說我要見大少爺身邊的大丫頭,她算什麼東西,為什麼非要來出頭?小環來見我,不是更順理成章?」

知畫想了想,道︰「或許是想再姑娘面前露個臉呢。」

謝葭道︰「露個臉有什麼用,我只不過是回娘家的姑娘,難道她是想要那點兒賞銀?也沒听人說她爭強,又能和小環處得好,那她巴巴跑了來是為哪般,還涂脂抹粉,發髻散亂,怕我不打她嗎?」

知畫反應過來,道︰「姑娘說她是來討打的?」

謝葭笑了起來,道︰「一點就透,算個聰明的。你拿了牌子去,把她丟到前院柴房去關起來,也別給她吃喝。」

知畫大驚︰「姑娘,她可剛挨了打,不吃不喝,會死人的!」

謝葭道︰「她本事大著呢,死不了!消息別傳出去了。」

知畫接了對牌,退了出去。

謝葭吃了晚飯,沐浴之後,道︰「輕羅,沒對完的賬,明兒再對吧。」

輕羅看著還剩下的一小疊賬簿,暗暗地嘆了一聲。道︰「是。」

如果是墨痕,只怕半天的功夫就能全部對完吧!

謝葭披著長發。道︰「明兒一早,將軍就要來接我去蕭府參加大宴,你先把我明兒要穿的衣服撿出來。還有配套的首飾!」

輕羅笑道︰「是,姑娘明兒想穿什麼顏色?」

謝葭對著鏡子擦了特調的雪膚膏,道︰「將軍喜著玄衣,那你給我準備一身絳色的衣服吧。襦衣長裙就不要了,免得蕭阿簡還把我當成沒出閣的姑娘家,老想往我身上湊!就給我準備一身宮裙,抹胸上衣。」

輕羅一一記下了。又笑道︰「姑娘生得美,這樣盛裝打扮,保管艷冠群芳!」

謝葭微微一笑,道︰「這話甭管是真是假。听著我心里也高興。」

輕羅忙道︰「自然是真話!」

姑娘已經漸漸長開了……昨個兒見著。那種瀲灩之色簡直有些驚人。今兒日里那種艷色雖然漸漸淡了去,卻也與從前大不相同,顧盼之間熠熠生輝。再無青澀之意。

謝葭收拾齊整了,上床去睡覺。輕羅來睡床尾榻。

第二天一早,謝葭起身著裝妥當,又囑咐輕羅在家里繼續理賬。

大約卯時末,衛清風來了。今天他沐休。

他先去給謝嵩請安,然後辰時中來了謝葭這里。他果然穿著一身玄衣。紫鱗腰封,黃金腰帶。外套上繡著踏雲的睚眥。

謝葭眉毛一抽,迎了上去︰「將軍怎麼穿成這樣!」

凶神惡煞的!

衛清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莫名其妙地道︰「有什麼不妥?」

謝葭抿了抿唇,道︰「算了,將軍既然覺得沒什麼不妥,那咱們也不換了。他蕭府權傾朝野,又財大氣粗,自詡富貴比天,難道還能被將軍一身衣服沖了不成?那也未免太過小家子氣。」

衛清風道︰「你今天這身衣服就不錯!」

「……」

他又道︰「吃過早膳沒?沒吃快吃,吃了我們好出發。」、

謝葭頓時冷下臉,道︰「那有勞將軍等妾身一會兒了妾身囫圇吃點兒墊墊肚子就好了。」

衛清風就道︰「這才剛回娘家,不用晨定昏醒,就賴床了?到這個點兒還沒吃飯!」

謝葭朝知畫使了個眼色,知畫就先進去把另一副碗筷收拾了。謝葭繃著臉坐了下來,對著一桌子的東西開始細嚼慢咽。

衛清風渾然不覺,不耐煩地在一旁等了一會兒,後來被她正吃著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道︰「這不是團子糕,你什麼時候愛吃這個了?」

說著,就湊過去,把她咬了一口的拿了過來塞到自己嘴里。

謝葭懶得理他,端著粥碗換了個方向。

衛清風發現這一桌子竟然有不少都是自己愛吃的,便道︰「再添一副碗筷來。這麼多你一個人吃得完嗎,不是早就教過你成由勤儉敗由奢嗎?算了,還好是在娘家,在娘跟前兒,少不得要讓娘嘮叨兩句。」

知畫憋著笑添了碗筷。

衛清風大大咧咧地把一桌子的東西吃掉一半,然後才放下筷子。

謝葭終于忍不住了,道︰「你不是吃過了嗎!「

衛清風道︰「我這不是幫你的忙嗎!」

「……」衛大將軍,您知道「臉」字怎麼寫嗎?

謝葭被他氣得飯也吃不下了。

衛清風催命似的,讓她去擦了嘴,補了妝,然後再攜手下了樓。

夫婦二人聯袂去給謝嵩請了安。謝嵩囑咐了兩句,便讓他們去了。似乎有衛清風在,謝嵩是很放心的。對于衛清風的衣著,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不知道是不是在謝葭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發表過了。不過衛清風既然沒有換,應該就是不要緊的吧。

請了安,一起告退了出來,兩人一起上了去蕭府的馬車。

謝葭悶悶不樂。

衛清風抓著她一只手,笑道︰「得了,別生氣了。」

謝葭早就想明白了,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衛清風怎麼可能沒發現。剛才肯定是故意這樣逗自己玩兒的。她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懶洋洋地道︰「沒有,妾身沒有生氣。」

衛清風道︰「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既然不生氣,我們就說正事兒。待會兒你到內院去,可有什麼相熟的能同進退的夫人?」

謝葭仔細想了想,道︰「還真沒有……」

衛清風立刻道︰「那就跟著虞世子的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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