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宸不理會我的尖叫,爬起來用雙手扶起我的頭,和婕蕤一起合作把我駕著懸在半空中。
我不敢過于用力的掙扎,我害怕自己會被他們一不留神重重摔到地上,而且是最最難看的狗吃屎摔法。但我又不願意乖乖束手就擒——其實不光是我,我想沒有人蠢到願意乖乖就擒,只得用類似于尖叫的聲音跟他們抗爭︰「你們……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連摩托車都沒開過,你們就放過我吧……」
「婕蕤,把筱蓨放下來……」
「為什麼要放筱蓨下來啊,不是要把她抬進摩托艇里嗎?」婕蕤眼珠子晃動,嘴巴利索得像一把鋒利的鋼刀。
「放我下來啊……都跟你們說了我不會開摩托艇……你們就不要強人所難了!」頭和腳都被死死勒住而人又不得不像螃蟹一樣被他們抬著橫著走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我要為自己鳴股伸冤,還自己一個可以雙腳著地的自由身。
「我就是不放!」婕蕤吃了鐵心丸,非但堅決不放我下來,還抓的更緊了。
「放筱蓨下來吧,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們說……」蔚宸停住了前進的步伐,語氣舒緩了很多。
「那好吧」婕蕤撒手放我下來,但嘴巴還在喋喋不休︰「真是便宜了你這頭豬啊!」
雙腳著地,我像是揀回自己喜愛的寶物一樣眉開眼笑,也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腳踏實地是如此的令人塌實。
婕蕤隨腳踢飛一顆貝殼,斜著頭觀望蔚宸︰「你剛才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們說,到底是什麼事呀?」
蔚宸欲言又止︰「其實……其實我……嗨,其實也沒什麼事。」
「說!」婕蕤最討厭別人遮遮掩掩吞吞吐吐。
我也想知道蔚宸到底要跟我和婕蕤說什麼,于是跟著婕蕤的話尾說話︰「是啊,你就說啊。」
「其實今天我還約了璟玨,但是他沒來……」蔚宸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口吻特別像一個正處殘燭之年的飽經歲月風霜的老人。
「璟玨……」我曾告訴自己以後千萬不要听到自己說出「璟玨」兩個字,但我還是月兌口而出了。
「璟玨,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就放過筱蓨吧,這個該不會就是你口中的相當重要的事情吧?」婕蕤側著半邊臉追問蔚宸。
「當然不是!」
「那是什麼?」婕蕤今天的問題特別多,不知道這跟她爸爸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總逼著讓她看《十萬個為什麼》有沒有關系。
「嗯……暫時保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蔚宸瀟灑地轉身,直奔他的紅色寶馬。
「不行,我要你現在說,我現在就要听!」婕蕤將手疊成螺號狀,對著大海呼喊。
我目送最後一片晚霞,揮手告別天津這片熱情洋溢的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