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就好。請使用訪問本站。(百度搜索本書名+鏡湖看最快更新)」女子轉身,輕拍了下君寧手臂,帶著幾分玩味的問道,「怎麼,心疼了?」
君寧臉頰微紅,抽出手掌,嘀咕了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女子輕笑,甚是隨意。他對惠兒的關心的確過頭了一些,但這世上有個讓他上心的人,倒也是好事。至少,讓她感覺到,他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這孩子生來性子就冷淡,對凡事都不甚上心。她並不希望他是無心之人。
「寧兒若是喜歡,我改日與你舅舅、舅母將此事定下來,等惠兒長大了嫁與你為妻,可好?」女子玩笑的開口說道。
君寧態度反倒不冷不熱,放下手中桃木梳子,走到一旁的銅質香爐中,用火折子點燃了香爐上透明的水晶。這水晶浴火不融,反而在火焰之中越發剔透閃爍,散發著淡淡清甜的香氣。這並非是普通的水晶,而是武林至寶白雀淚,傳聞此物可驅散人體內至陰的寒氣,讓女子容顏不老汊。
「你想的太多了,娘親!」君寧淡然回了句,將銅質香爐移到女子面前。這五年之間,她便是依賴著白雀淚而存活。五年漫長的歲月,在她臉上不曾留下任何痕跡,她看上去依舊是十七八歲時的模樣。
天瑤低柔一笑,又起了幾絲玩味,五年間,她最喜歡做的事,好似就是逗弄著這個沉冷的兒子。還真是極少得見他窘迫的模樣呢!「原來是我會錯了意。這主意本就是你舅舅提出的,若你不願,我回拒了便是。將來也別耽誤了惠兒的青春。」
「惠兒才四歲而已,她還什麼都不懂……」他輕聲嘀咕了句,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鳳眸深邃一片,好似陷入沉思朕。
「在想什麼?」天瑤出聲詢問。
君寧微抬了眸子,唇角上揚,形成完美的弧度。而唯美的笑意,讓天瑤有片刻的恍惚。她不喜歡君寧笑,他笑的時候,太像那個男人。
「惠兒,她很像你。」
「是嗎?像我什麼?」天瑤含笑問道。
「倔強,而又讓人心疼。」
天瑤失笑,並不以為意。夕陽西下,染紅了西方大朵的雲彩,彤雲在碧色的天空中逐漸散開,灑下一片溫暖的霞光。透過大敞的窗欞,天瑤含笑看向天空,此刻,是從未有過的自由。如果能這樣平靜的渡過一生,此生足矣。
「公子,場子里來了幾位眼生的客人,不過半個時辰,便贏了我們不少銀兩。」閣樓之外,侍從低聲回稟著。
君寧不語,蹙眉沉思。
天瑤慵懶的半靠著窗欞,含笑開口道,「好像有人來砸你的場子呢,無憂公子!」
「我去看看,晚膳的時候再回來陪你,做些梅子酥卷,我想吃。」君寧丟下一句,轉身向閣樓外走去。
……
吉祥賭場的前廳依舊嘈雜混亂,楚琰、楚煜與赤焰等人圍坐在一張長形桌案旁,玩兒的正是起興。(鏡湖文學網redn更新快)玩兒的是骰子,楚琰下的是重注,而邪門的是他一直壓大,骰子也中邪了一般,開出來清一色的豹子。楚琰玩兒的大,莊家賠的也大,眼看著,莊老大額頭不停的滾落著汗珠。
正是此時,侍從快步走到他身邊,附耳嘀咕了幾句。莊老大的臉色瞬間緩和了幾分,堆了一臉的笑,「幾位爺,我家公子有請。」
楚琰等人在侍從的帶領下來到了樓上雅間,這一層之隔,卻猶如地獄天堂一般。樓上被布置的高雅別致,無一處不顯示著主人高雅的品味。牆上懸掛的畫卷均出自名家手筆,價值連城,燈壁中點燃的不是蠟燭,而是瓖嵌著牛眼大的夜明珠。
楚琰低淺一笑,淡聲道。「那老頭子真的在江南。」南極仙翁素來不喜歡燭火,夜晚極愛用夜明珠取亮。
雅間的裝飾均以素色為主,半敞的窗外,是碧綠的湖水。屋子被分為里外兩重,用水晶珠簾隔著。一張紅木長桌橫在內室與外室之間。
「幾位爺請。」侍從笑嘻嘻的將楚琰等人請了進去。
楚琰負手而立,淡掃了眼屋內四處。珠簾之上端端正正的掛著金子匾額,灑月兌的行書,寫著︰及時行樂。
楚琰淡淡一笑,這般灑月兌的意境,倒是沒有幾人可以企及。
「你家公子呢?」楚煜緊隨其後而入,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屋內一切。
珠簾輕聲晃動,由內室走出一名妙齡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鵝黃衫子,樣貌頗為俏麗。出口的聲音也如出谷的黃鶯一般。「讓各位爺久候了,翠兒,還不快上茶。」她話音剛落,上好的雨前龍井就被奉了上來。
楚琰隨意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倒是一副客隨主便的模樣。他的師傅南極仙翁拿手的兩樣絕學,一個是擒龍手,另一個便是賭術。他並未感覺到師傅的氣息,那麼,若他所料不錯,藏在內室中的那位,必是師傅的嫡傳弟子。那老頭怪的很,從不輕易收徒,看來里面這位的來頭只怕不小。
「的確是好茶!不過,你家公子請我們來不會只是品茶吧!」楚煜淺飲了一口清茶,然後緩緩放下茶杯。
俏麗的黃衣侍女輕笑,對楚琰眾人再次俯身施禮。「幾位也都是個中好手,我家公子不過是想與眾位賭上幾局,交個朋友而已。樓下都是散客,這里環境清幽,更能平心靜氣的好好賭上一把。」
赤焰不以為意的哼笑了聲,賭局里講究的便是熱鬧的氣氛,弄這麼個矯情的地兒,不像賭場,倒反而像逛窯子了。
楚琰不以為意的輕笑,淡聲開口,「你家公子這里的賭法與樓下又有何不同?」
「我家公子從不賭俗物,若是幾位爺輸了,便要留下一樣東西。」黃衣侍女低柔淺笑額前流蘇輕輕晃動,一張小臉更顯嫵媚,看似極為無害。
楚煜蹙眉,很顯然對這種賭法極為不悅,低聲對身側楚琰道,「七哥,小心有詐。」
「無礙。」楚琰輕笑一聲,十賭九詐,已是定律。那老頭子有幾斤幾兩重,他清楚的很。老頭子教出來的人,他還不放在眼里。
「若你家公子輸了呢?又當如何?」楚琰哼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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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衣女子依舊低柔淺笑,再次開口道,「若我家公子輸了,您自然也可索要一樣東西。」她說的雲淡風輕,那模樣好似在說,她家公子絕不會輸一般。
楚琰含笑起身,在長形桌前坐下,而桌子的另一側,就坐著吉祥賭坊的主人。隔著一道水晶珠簾,他看不清內室之人的模樣。甚至,從始至終,那位公子也不曾開口。
「這位爺想賭什麼?」黃衣女子問道。
「隨意。」楚琰不甚在意的回了句。
黃衣女子的目光向內室探了眼,然後柔柔一笑道,「那就玩兒最簡單的,賭骰子,如何?」
「好。」楚琰淡聲應了,隨手捏起桌面上的三顆塞子,丟入黃衣女子面前的骰鐘中。「我買大。」楚琰唇角挑起一抹笑靨。在骰子過手的瞬間,他已用內力將骰子中的水銀捏軟,力道難以掌控。
黃衣女子自然看出了這一層,她低斂眸光,輕咳一聲,才動手搖晃起骰子。半響後,才重重落在桌案之上。「公子,這位爺買大呢。」她巧笑嫣然的出口一句,話音剛落,楚琰只覺得一股強勁的內力從桌案的那一側傳來,很顯然,對方是要利用內力強行改變骰子落下的方向。
楚琰不屑的冷笑一聲,倒真是那老東西教出來的,行事手法都一模一樣。楚琰手掌貼在桌案之上,暗施內力,將對方的真氣彈了回去。表面之上,風平浪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暗里已是波濤洶涌。
黃衣女子呆愣了半響,手心已沁出了一層薄汗,目光不由自主的探向內室。
「還不開?」楚琰邪魅一笑,開口道。
黃衣女子忐忑的開了骰鐘,結局已在意料之內。三個六,又是豹子。
「你家公子輸了。」楚琰雲淡風輕的開口,臉上並無喜色,反而是一抹淡淡的戲謔玩味。
黃衣女子倒是沉得住氣,笑著開口,「公子的規矩,三局兩勝才算贏。」
「你這分明是要耍賴,規矩哪里是你家公子說改就改的。」赤焰粗聲開口,聲音格外洪亮。「若我家爺再贏一局,你家公子的規矩再改成十局六勝!」
「公子一言九鼎,說了自然是算數的。」黃衣女子義正言辭道。
赤焰越發惱火,什麼一言九鼎,她當她家公子是皇帝啊!
「赤焰。」楚琰淡聲喚了句,卻是不怒而威。赤焰跟隨主子多年,自然懂得主子的心思,即便怒火中燒,也只能恭敬的退到一側。
「繼續吧。」楚琰含笑開口。
黃衣女子再次搖起了骰鐘,一道力道由內室而來,隔空落入骰鐘之內,強行改變了骰子中水銀的度量。黃衣女子唇角一笑,憑借往日經驗辯得大小,然後將骰鐘重重落在桌案之上。當骰鐘落下的瞬間,她唇角的笑意完全僵在了臉上。骰子落下的聲音不對,很顯然是被動了手腳,但她竟沒有看到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她僵硬的按著骰鐘,卻並不掀開。額上冷寒直冒。
「開吧。」一旁的楚煜含笑催促,大有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黃衣女子猶豫不決,而此時,內室卻傳出一道沉穩的聲音。雖沉穩淡然,又帶著幾分未月兌的志氣。「不必了。」內室之人,自然也知結果變了。
楚琰慵懶的靠在椅榻上,甚是隨意,反倒是楚煜繼續說道,「不必?這是何意?」
「我輸了!」內室再次傳出聲音,伴隨著珠簾晃動,一襲藏藍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楚琰依舊慵慵懶懶,並未表現出絲毫錯愕。聯想起從前種種,這孩子的出現雖在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而楚煜卻有片刻的錯愕,從他隔空施功看來,這樣小小的孩童,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當真是曠世奇葩。
赤焰立于一側,臉色依舊十分難看,心中冷哼了聲︰當真是冤家路窄。
君寧已經面容淡然,溫聲開口道,「我輸了,你想要什麼,可以盡管開口。我的侍女已經說過規矩,自然不會有所更改。」
楚琰微眯了鳳眸,若有所思般,並未開口。反倒是楚煜回了句,「若我們想要你的命呢?」
君寧不溫不火,反而冷魅一笑,「你要我的命,又有何用!」很巧妙的回答,既不違背諾言,又不輕易服輸。這孩子,當真聰明。
楚琰溫潤一笑,才緩緩開口,「你的姓名的確對我無用,我想要的只是……答案。」
「什麼答案?」君寧左側眉梢微挑。
「你是誰?」楚琰出聲詢問。
「我叫君寧,你也可以叫我無憂公子。」他淡然回答。
楚琰又問,「你師父是誰?」
「他行蹤不定,我只知道他是賊公。」
楚琰輕笑,賊公?那就對了,師母曾經就是這樣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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