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回到雲霄殿時,天瑤早已睡下,他悄聲褪下外袍,在她身側躺了下來,並將她溫涼柔軟的身體擁入懷中。鼻端縈繞著淡淡的誘.人馨香,觸手處是比絲緞還要滑膩的肌膚,讓人愛不釋手,恨不得將她柔軟的身子融入身體。
天瑤的體制本就寒涼,睡夢中下意識的靠近了溫暖的源頭。不經意間,胸口的柔軟緊貼上他結實的胸膛。楚琰哪里受得住她如此的引.誘,喉結滾動,悶哼一聲後,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天瑤模糊的意識,被身上突然壓下的重量驚醒。並未點燃燭火,屋內昏暗一片,只借著朦朧的月光,她辨清了二人曖.昧想貼的姿態。下一刻,臉頰羞紅了一片。「你,你回來了。」
「不想本王回來嗎。」他邪氣的下,精準的撲捉上她柔軟的唇片,卻是淺嘗輒止。楚琰將唇貼上她耳畔,呼吸微微凌亂。「身上的傷,怎樣了?」
楚琰一直顧及著她的傷勢,不敢強行索要。這一句詢問,看似關心她的傷勢,實則是在求.歡。聰明如天瑤,自然听得出其中深意。
「我,我累了。」她吞吐了句,連耳根子都已紅透。
楚琰失笑,手掌卻不規矩的沿著她身體玲瓏的曲線游走。「本王沒要你配合。」他輕車熟路的褪掉彼此身上礙人的衣物,身下的灼.熱尋求著發泄的出口。
天瑤不過是初識情.欲的女子,怎麼抵抗的住他的挑.逗,曼妙的身子在他身下柔軟的如水一般。「楚琰,楚琰。」她柔軟的雙臂環在他頸項,嚶嚶的喚著他的名字。
楚琰邪氣的勾動唇角,身子向前一.挺,撞入她柔軟的身體。天瑤破碎凌亂的呻.吟著,承受著他狂風暴雨般的掠奪。楚琰喜歡她安分乖順的模樣,讓他有種想將她揉入骨子里的沖動。在他的意識中,女人可以驕傲,卻一定要溫順。這看似矛盾,實則並不沖突。
酣暢淋灕的歡.愛後,楚琰將她摟在懷里,柔聲細語的安撫。天瑤出奇的乖順,靠在他胸膛,呼吸微微凌亂著。「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楚琰笑,「想你了,自然會回來。」
天瑤臉頰微紅,身子又貼近了他幾分。「明兒個我還是回漪瀾殿吧,在這里,終究不方便的。」再住下去,她都要成為眾矢之的了。今兒是尹涵雪等在殿外,明兒說不定就是蕭貞兒來鬧,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就多了。何況,她們擁有著共同的丈夫。
「三日後是冬獵的日子,後宮皇子嬪妃都會跟隨父皇去圍場狩獵。這兩日你先住在這里,等回來後再說吧。」
「嗯。」天瑤點頭,並未在反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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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翰皇朝先祖是在馬上得天下,不知何時起便有了這個規矩,每年冬至日都會到皇家圍場狩獵,後宮皇子女眷無一例外,都要跟隨。懂得齊射的宮妃也像模像樣的換上了騎馬裝。
一大早,紫衣便開始給天瑤更衣,白色的騎馬裝,袖口用銀色絲線繡著流雲圖案,甚是漂亮別致。打點好一切後,便隨著東宮的馬車向皇家圍場出發。楚琰並未與她同車,而是騎在高頭駿馬之上,走在隊伍的最見面,從東宮到皇家圍場,漫長的路途,他們幾乎沒有打過照面。
彼時,圍場外圍早已被御林軍包圍的水泄不通。各宮嬪妃依著位份在林子外的大帳休憩。晌午過後,號叫聲吹起,狩獵才算正式開始。然後皇上會將人馬分作幾組,哪一組狩獵最多,便奪得了今年狩獵的彩頭。皇上會給予獎勵,但這獎賞是什麼,就全憑文帝高興了。去年楚琰獲勝,這彩頭便是——太子監國。
此番狩獵分了三組,倒是想象之中。太子楚琰與安清王楚煜一組,分別各帶了府中幾位射獵能手跟隨。楚皓與司徒族父子算作一組,蕭家外戚自成一組,五公主鸞音一身艷紅騎馬裝,也跟隨在其中。
而此番文帝丟出的彩頭,竟然是虎軍兵符。
大翰兵馬大多在司徒一族手中,少數分給邊關大將,而皇帝手中緊握著的,也只听從皇帝命令的便是虎軍,由皇帝的親衛率領。之所以稱作虎軍,便是這只軍隊的將士均是百里挑一,作戰能力、氣勢雄威非他人能及。這十萬大軍可抵抗百萬雄師。
無疑,文帝丟出了一個巨大的誘惑。三組雖表現的很淡定,卻早已躍躍欲試。
東宮女眷在司徒芳菲的帶領下,都穿著華美繁瑣的宮裝,連懂得武藝的蕭貞兒也長裙加身,這讓天瑤頗有幾分意外。後來才從宮人的口中得知,皇家圍場中,常有猛獸出沒,後宮的女人很少會冒這個險,即便是穿了騎馬裝的,也不過是為了圖個新鮮,引起皇帝注意而已。
楚琰策馬來到天瑤身前,絕美的鳳眸微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帶了幾絲玩味。唇角笑靨傲然,開口的話帶了幾分挑釁。「怕嗎?」
天瑤驕傲的仰頭直視著他,柔聲道。「天瑤連殿下都不怕,又何懼毒蛇猛獸。」
楚琰微愣了片刻,方朗聲而笑。身體半傾,手臂攬上她縴細的腰肢,用力一帶,便將她抱入馬上,困在自己胸膛。修長的指尖,有意無意輕劃過她面頰如段的肌膚。「真美。」低沉的魅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就吞吐在頸間,癢癢的。天瑤臉頰頓
時羞紅了一片。
與太子殿下同乘一騎,又是如此曖.昧相擁的姿態,著實羨煞東宮女眷。司徒芳菲倒是一派大家風範,雖惱火卻並未多語。蕭貞兒冷嘲熱諷的說了句,「沈妹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著實讓人羨慕啊。」下一刻,話鋒一轉,直指尹涵雪。「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尹妹妹得殿下專寵的日子,可是一去不復返了啊。」
尹涵雪面色變了幾分,一張俏臉蒼白如紙。她咬了咬唇片,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蕭姐姐哪里的話,沈側妃美貌傾城,又是皇上冊封的正一品夫人,地位可是凌家于太子妃之上,涵雪自然不能與之相比。」
涵雪不著痕跡的,又將雪球丟給了司徒芳菲。芳菲臉色一沉,目光瞥了眼身側的幾個女人,冷聲道。「沈天瑤椒房專寵,那也算她的本事,你們若是嫉妒,大可以憑能耐將殿下奪回來,在本宮面前嚼舌根吃飛醋有什麼用。」
「太子妃此話有理。」蕭貞兒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尹妹妹專寵東宮之時,也沒給殿下生個一兒半女,的確是沒福氣的。如今沈天瑤與殿下夜夜相對,說不定過些時日便要傳出好消息了呢。」
尹涵雪無聲沉默,隱在衣袖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蕭貞兒又是嘲諷的一笑,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沒福氣的,總比連機會都沒有的人要好得多。太子妃姐姐可還眼巴巴的盼著殿下到滄瀾殿過夜呢!」她掩唇譏笑,在侍女的攙扶下向大帳中走去。
司徒芳菲僵直在原地,身體氣的微微顫抖。侍女佩心急忙攙扶上來,低聲安撫道,「娘娘別與她一般見識,不就仗著蕭家的後盾為所欲為嗎!早晚有她受的。」
「天氣寒涼,太子妃也入賬暖暖吧。」尹涵雪倒是懂禮數的俯身失禮,才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入大帳。
這幾個爭風吃醋的女人暫且不提,只說圍場之中,幾組人馬分散在叢林之內。
楚琰擁著天瑤,倒是也不急于狩獵,馬兒一路搖晃著前行,倒是像極了走馬觀花的看風景。「瑤兒可擅長弓箭?」他柔聲詢問,取下背上金弓銀箭,握著天瑤的小手,將弓箭拉了個滿懷。
「不會。」天瑤十分謙遜的回了句。
楚琰輕笑,「本王還以為我的瑤兒無所不能。」
天瑤在他懷中,嬌嗔的哼了聲。
此時,正巧一對鴻雁從頭頂飛過,楚琰鳳眸微眯起,彎弓揚手,指尖一彈,羽箭搜的一聲飛上了天空,只听得嗷的一聲淒鳴聲,頭雁垂直落于地面。「射中了!殿下好箭法。」身後幾個阿諛奉承的將領歡呼道,已有眼力好的侍從策馬飛了出去,片刻後,便將掉落的大雁拾了回來。
楚琰俊顏淡漠,掛著淺顯的笑痕。「鴻雁肉質鮮美,晚些時候給瑤兒烤來吃,可好?」
「嗯。」天瑤不甚在意的應了聲。仰頭看向天空,目光悵然若失。空中,失去了頭雁的雁群,驚慌失措的逃散,潰不成軍。不用多想,便知曉它們將面臨的是何等的命運。
「七哥倒是好興致,我看也不用等晚些時候,我正巧餓了,現在便烤來吃,如何?」一直策馬跟在身後的楚煜突然開口,說這話,人已翻身下馬,命侍從架起了火堆。
楚琰含笑,也翻下駿馬,並將雙手遞給天瑤,示意抱她下來。而她秀眉微擰,竟僵直在馬上。「殿下不是該以狩獵為先嗎?那虎軍兵符……」
「在擔心本王嗎?」楚琰邪魅的勾了下唇角。
天瑤清澈的目光直探入他墨眸,緩緩點頭。「兵符不能落在他人手中。」
「放心,本王自有定奪。」他含笑,將天瑤抱下了馬。
那端,楚煜早已架起篝火,悠哉的坐在火旁烤著鴻雁,不時,便傳出香噴噴的肉香氣。楚琰與天瑤並肩坐在另一側,天瑤雙臂環膝,嬌小的身體縮成一團,晃動的赤色火焰映的她白皙的臉龐格外明媚。
「七哥如何看待此事?」楚煜嬉皮笑臉的說著,晃動著手中的一截樹枝倒弄著燃燒的火焰。
楚琰墨色瞳眸中,燃燒著炙熱火光,俊顏冷淡,似有所思。「本王一時也猜模不透父皇的心思,但兵符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落在楚皓或蕭家人手中,卻是棘手。」
楚煜眉心緊蹙,又道。「皇上一向最忌諱皇子佣兵自重,如今這又是唱得哪一出。」
楚琰輕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七哥倒是悠哉,如今其他組只怕是收獲不少了,我們可還是兩手空空。」楚煜輕聲的哼著。
听楚煜一說,天瑤也不盡擔心起來。「殿下可有把握勝過其他組?」
楚琰尚未開口,楚煜倒是搶了話,「蕭家根本不足為俱,楚皓的騎射倒屬上乘,七哥卻也從未將他放在眼中。」
楚琰冷撇了他一眼,「二哥騎射不如本王,便會在其他方面下功夫,何況,還有司徒父子相助。此番想要獲勝,也並不容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兵符。」楚煜劍眉一挑,大有一副勢在必得的氣勢。
楚琰笑,隨意丟了跟枝條入火堆中。「若父皇本就沒打算交出兵符呢?」
楚煜一愣,「七哥的意思……」難道皇帝此舉只是試探!
篝火上的肉已九層熟,泛著濃重的肉香氣。天瑤淡漠的听著兩人之間的談話,卻並不多語。伸出白皙的玉手,扯下一只雁腿遞到楚煜面前。「王爺不是餓了嗎?先吃一點吧。」
縴縴素手展開于面前,女子眉目如畫,眸光盈動,一顰一笑間,如淡漠山水畫,美得不真實。一時間,楚煜竟看痴了。他墨色眸子中,全然看不到食物的存在,只有這個如遠山含黛一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