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猶自撲簌簌的飄落,下的分外歡暢,山洞內一片沉寂。
許久,玄洛才听朱雀說道︰「好了,你自己運功試試。」
玄洛運功,頓覺體內真氣暢通無阻,胸口適才沉悶的厚重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謝謝我嗎?」朱雀站起身,重新回到火堆旁,拿起剛才吃剩下的半條魚繼續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玄洛抬頭看她,深眸如泉︰「你既然有這等本事,昨日救我後,何不早用呢?」他的雙腿雖然被她給接上了,但是卻無視他的內傷一宿,這個女人想要害死他嗎?
「拖你進這山洞頗費體力,我很累,就早早的睡下了。」其實累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救他!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她自然希望能夠保存體力活著離開這里。
山洞里,飄散著潮濕的腐木味和魚香味。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味奇異地交錯在一起,燻得玄洛和朱雀的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玄洛握著狐裘的五指,因用力而骨節泛上淡淡的冷白。
朱雀啊朱雀!三年不見,果然要對她重新刮目相看了,如今她好似放下了一切顧慮,要不然在他面前說話豈敢這般造次。
玄洛清冷的眸光宛如濃墨潑灑,一片漆黑,他冷聲說道,「我掉下懸崖摔斷了腿,可是腦子卻沒有摔壞。昨日我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差點害死我。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朱雀唇角翹起一絲淡淡的笑,「你懸崖金繩相救于我,我昨日救你免遭猛獸口月復厄運。一命換一命,我們兩清了,吃過這餐,你我便各走各的,免得相互看了生厭。」
玄洛怒了︰「我腿摔斷了,你讓我怎麼走?」
「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玄洛听了她的話,下意識的冷笑一聲,一雙半月黑瞳映著火光,搖曳濯濯,「我是為救你才摔斷了腿,難道你想讓我活活困死在這里嗎?」
她笑眯眯地托著下頷,眼眸兒異常的清亮,「如果這是你的命,那你只能听之任之。」
「小五,你的心是越來越狠了。」玄洛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是聲似醇酒,涓涓潺潺。
朱雀一雙熠熠發光的眸子淡淡地看著他,哼道︰「再狠也不及你。」
玄洛面色當即沉了下去,鼻腔中透出一聲冷哼︰「我若真的心狠,昨日早該效仿月錦棄你于不顧了。」
朱雀听他提起月錦,頓時怒氣上揚,怒極反笑道︰「我當初沒指望你救我,所以今日你也別妄想我帶著你這個累贅。」
玄洛泛白的薄唇抿的緊緊,眼眸深處劃過詭異之色︰「你沒帶我上路,又怎知我會成為你的累贅呢?」
潮濕的枯枝交叉在一起,煙燻火燎,一圈圈灰白的煙霧緩緩散開,氣氛詭秘,帶著些許尖銳的意味。
朱雀將烤好的魚扔到玄洛的面前,玄洛下意識的接著,就听她譏嘲道︰「吃東西能堵著你的嘴嗎?」
玄洛皺眉看著手里的魚,撕下一塊,放進口中慢慢咀嚼,味美鮮女敕,實屬上品。他只吃了一口,便訝聲道︰「寒潭白魚?」要知道寒潭白魚是上好的療傷珍品,平時也只有地方進貢時才可以品嘗到它的鮮美,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吃到,當真是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