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親王大婚,一早拜了鳳皇,回到府中已是鋪設酒筵,開戲定席。期間山肴海錯,饌玉炊金。
畢竟是王爺大婚,即使鳳影不受寵,宮中的賞賜也是一件也不少。所看家具,不是紅木就是陳楠,木香可聞百步。金器瓷器擺列整齊,錦繡稠被也是上等貢品。
婚房擺設衣物妝奩,亦皆奢華。
鳳影迎娶之日,諸事從豐。鼓樂聲起,花炮燃放,接連不斷,約有數里。夾道香塵,觀者無不稱羨好奇。
婺江叫了戲子,看戲飲酒,晚來笙樂遞奏,亦是熱鬧不已。
拜了天地,在一片吆喝聲中,宮燈四對,火把數根,朱雀在丫鬟夢寒的攙扶下,進了洞房,依照鳳國禮節,頭蓋喜帕,端坐喜床之上。
鳳影還在前堂,皇子都來了,自是陪坐吃喝,飲了數巡,鳳影逐一行過禮。演戲飲酒,直待更余方散。
是夜,廉親王府燈火通明,往來賓客眾多。
酒過三巡,婺江扶著微醉的鳳影向內院走去。
待到無人時,鳳影一改之前醉狀,步伐沉穩的慢悠悠走著。眼神如同刀鋒般銳利的俊美男子,懶懶地問道,「蘇秦呢?」
婺江猶豫了一下,才道,「夜晚的時候,玉扇來了,說琉璃姑娘病的不輕,當時您正和王妃在拜堂,屬下就自作主張讓蘇秦帶著大夫跟玉扇回去了。」
也不知道鳳影有沒有听到,他向前又走了幾步,快到婚房所處的清平閣時,忽然轉頭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婺江大急,連忙跟上,不解道,「爺,王妃在屋里等著您呢?」
「阿呆喜靜,喜房離正廳偏近,嘈雜入耳,這會定在書房看書。」鳳影步伐沒停,穿過幾道拱門,才來到燈火通明的書房。
婺江原本質疑的話語就那麼堵在喉嚨里咽了下去,好吧!誰讓爺了解王妃呢!
他搖搖頭,這大概是他見過最怪的夫妻了,新婚之夜新娘不在洞房呆著,竟還有心思到書房翹著腿看書,反觀新郎還一副溫情含笑的模樣,真是難以理解啊!
因為是初夏,屋子里顯得有些悶熱,書房的窗戶悉數大開著。鳳影站在窗邊,見婺江正要推開書房的門,不禁搖手制止。
透過窗戶只見屋內燭火搖曳,朱雀穿著一襲火紅嫁衣,翻動著手中的兵書,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鳳影站在外面靜靜的看著她,紅衣墨發,驚艷絕倫,此刻的她長發披散,斜躺在床榻上,半支腿靜靜的看書。他忽然間覺得心里很安定,他朝朝暮暮,小心翼翼愛了多年的人終于成為了他的妻子,竟然他感慨萬千,手指微顫。
婺江看著鳳影失神的望著書房里沒心沒肺的王妃,無奈的搖頭,正欲說些什麼,卻見王爺已經抬步走了進去。
朱雀正在看書,忽然警覺外面有人,眼神冷冽的看著門口,只見一道紅影一閃,一個身著新郎衣袍的俊美男子,閑散的走了進來。
她安了心,將書放到一邊,單手撐著臉頰,含笑看著他︰「師父,你怎知我在這里?」
鳳影看著她,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眉梢眼角都仿佛帶著隱隱春色,「書房位置偏僻,你素來喜靜,並不難猜。」
她輕輕地笑,眉目低斂間顧盼生輝,美麗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身體焦灼,心口猛的一窒,鳳影已經半跪在她的身邊,低下頭找到朱雀的唇,重重的吻下去。
他嘴里還殘留著酒的味道,酒香濃郁,沒有唇瓣之間的輾轉廝摩,鳳影直接深深的吻進去,舌頭糾纏住朱雀的,然後再放緩。
朱雀有些不習慣,舌頭閃避卻引來他重重的喘息和更加激烈的糾纏。
他們彼此吮~吸著,好像要把對方吞噬似的撕咬著,卻在其中有著不能言說的興奮和滿足。
朱雀的雙眸在迷蒙流轉,涌動著的激情的踫撞。
鳳影的吻細細密密纏纏綿綿,他的手溫暖濕潤,他的懷抱是朱雀熟悉的溫度和味道,蠱惑朱雀,忘情的投入。
鳳影將她抱起,進了書房隔間的內室,將她放在床上,修長的手指解開繁瑣的衣扣,探進她的白綾單衣內,找到她的起伏,俯首下去。
紅衣盡褪,身影相纏,肌膚相貼,鬢發相纏,不同于上次馬車一夜***,迷亂喘息聲聲起伏,甜靡氣息里,孽欲里起伏,鳳影緊緊的抱著她,好像要把她揉進身體里才罷休。
朱雀已是虛軟無力,蜷伏在鳳影的身上,長發繚亂,無聲而急促地喘息……
天色曙光乍現,書房的門被人從里打開,婺江守在外面打盹,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疼痛,睜開眼楮,就見爺長發披散,穿著白綾單衣披著長袍,一派妖孽之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渾身一哆嗦,連忙站起身,干咳幾聲,小聲道︰「爺。」
鳳影淡聲吩咐︰「準備一盆熱水。」
「這大半夜的,你要熱水干什麼……」婺江腦子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頓時臉都紅了,連忙跳開道︰「爺,屬下這就去。」
他怎麼就這麼傻啊!這大半夜的誰會沒事要熱水啊!真是丟人丟大了。
婺江很快就把熱水端了進來,也不敢看
帷帳的方向,低頭急促道︰「爺,不夠了您再叫,屬下就在外面守著。」
說完趕緊退了出去,非禮勿視啊!
朱雀睡得很沉,很久都沒有睡個安穩覺了,迷迷糊糊間只覺得有人在拿濕巾擦拭著她的身體。
她心一顫,沒有睜眼,可是當濕巾在她腿間游移的時候,她再也裝不下去了,驀然伸手握住了他作怪的手,聲音沙啞迷離︰「我自己來。」她雖然和他親密如此,最初認識的大半年每天她都在他面前泡藥入浴,但是這般親密,當真是有些不習慣。
鳳影的雙眸亮亮的看著她︰「我們是夫妻,還需避諱這些嗎?」
她扭捏道︰「我有些不習慣。」
「你總會習慣的。」鳳影一雙目光深深望著她,如絲繞頸,如刃刻骨,仿佛要將她心口穿透,烙進她的心月復里。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越發的臉色羞紅。她怎麼不知道師父表面衣冠楚楚,私底下倒這般言語形骸。
她遲疑開口︰「師父,我自己來,我害羞。」
她扭捏的樣子,似乎讓他覺得好笑,嘴角極輕地挑了一下,「你的身體我見得還少嗎?」
又來這一招,朱雀皺眉,見他目光深邃含情,索性破罐子破摔,松開了他的手。
鳳影含笑擦拭完,給她穿上白綾單衣,這才走了出去。
朱雀听到開門聲,緊接著是師父和婺江的對話聲。
婺江似是刻意壓低聲音,問道︰「爺,熱水夠嗎?」
「嗯。」鳳影清冽的聲音淺淡的響起。
婺江猶豫道︰「要不屬下再吩咐人燒一些,也許您和王妃一會還要用呢?」
這次回應婺江的是鳳影的關門聲。
朱雀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以前有青銅面具還好,最起碼丟人的時候,有面具遮擋,不像現在藏都沒地方藏。
身體被攬進一具溫熱的身體里,她輕聲說道︰「師父,再過不久,你就要上朝了,早些安睡吧!」
「你怕我累著了?」鳳影翻了個身,朱雀已經趴在他的身上,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目光沉靜而深邃,
朱雀輕輕一笑,「我關心你,師父。」其實她是怕自己累著了。
鳳影魅惑的看著朱雀,失笑︰「口生蓮花。」
朱雀失神了片刻,他和她離得很近,眸對眸,鼻對鼻,唇間僅半寸距離,氣息縈繞炙熱,他的唇輕擦她的唇瓣,邪笑道,「想知道我累不累嗎?」
「我——」朱雀警覺,未說出口的話被他霸道的吻悉數斬斷。
朱雀紅唇含笑,抵抗他的輕薄。奈何鳳影只是輕輕一笑,耐心十足的吻著她的唇瓣,像對待珍品一樣輕舌忝。
她氣喘吁吁,渾身一陣顫栗,唇間忽然一痛,她輕哼出聲,鳳影的舌靈活直入,尋到她的,霸道的糾纏在一起,血腥味在兩人的唇舌間流連。
「要不要再繼續下去?」他松開她的唇,仍清淺的吐著炙熱的氣息。
這個男人為了達到目的,真是什麼都用的出來。
朱雀輕嘆︰「師父,雖說我們年輕,但是適當節欲,對我們只有利而無害。」
他輕笑︰「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她認真的看著他。
「既然如此,那我干脆出家當和尚好了。」
朱雀忍不住失笑,這一笑宛如雲中皎月,烏晶似的眼楮里瀲灩春光,迷惑著鳳影的心智,鳳影目光深沉幾分,唇不期然的重新覆上她的唇瓣,他溢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這個吻很長,就在朱雀以為自己會窒息死去時,鳳影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沉重的氣息,以及迎面的香氣迷惑了他的幾分意志。
「疼嗎?」他的手指摩擦著她被咬破的唇瓣,炙熱的氣息在她耳垂處輕拂,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隱忍的情動。
「要不我咬你一下試試。」她惡聲惡氣的說道。
「咬吧!」鳳影含笑看著她,卻沒有想到她真的低頭含住他的下唇瓣,他渾身一顫,覺得下月復一陣緊繃,還不待反應過來,她已經移開他的唇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鳳影一陣刺痛,沒有想到這魔女真能下得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