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人?
對于黑衣人這個評價簡庸一點也不反感,甚至很喜歡,笑道︰「這個評價我很喜歡,但是,若是能換成一個美麗女子這樣評價,我想我會更喜歡!」
黑衣人又笑了,笑得更加的開心,然後,繼續用他冰冷的聲音說道︰「你這麼說,倒好似我不是女兒身是一個錯誤似的?你這個人倒奇怪,為什麼女子說你有趣你倒更喜歡了?你不是男人嗎?男人不該得到男人的認同嗎?」
‘撲哧’一聲,簡庸笑了!的確,黑衣人的話在他听來,真的很好笑,笑得他直不起腰來,說道︰「兄弟,你是在跟我裝傻是吧?從你的聲音听來,你也不應該還沒有成年啊!怎麼連這話都听不懂?男人自然喜歡女人說他有趣了,男人自然喜歡得到女人的認同了。」
黑衣人一本正經的說道︰「胡說八道!」
簡庸又笑道︰「那我倒願意听听兄台的高教了。」
黑衣人不解的問︰「什麼高教?」
簡庸一臉的失望,暗道︰這人是傻子不成?但還是說道︰「我的意思是讓你說說你見過的男人是怎麼樣的?你是怎麼樣的?」
黑衣人點頭道︰「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總之,我見過的男人不是你說的那樣,也不是你那樣的!」
簡庸自豪的說道︰「那就對了!」
黑衣人還道他說什麼對了?簡庸連忙補充道︰「我這樣的人的確天下只此一個!哈哈……」這不是赤果果在自己臉上貼金嗎?能在第一次見面的人面前說這樣的話,且毫不臉紅,恐怕他還真是第一個。
不過,黑衣人顯然沒有意識到簡庸這是在自己臉上貼金,他一本正經的說道︰「的確,你是我見過的人中最特別的一個!」
簡庸大笑道︰「你也很有趣,關鍵是你很誠實!」
簡庸言歸正題,問道︰「對了,哥們你為什麼跟著我,你也要打劫我嗎?」
黑衣人嗤笑道︰「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本公子打劫?就為了一件下品法器匕首,又或者是一個不入流的學前生修士手中搶到的一兩門不入流的仙術,幾塊靈石?」
從黑衣人的話中,簡庸可以判斷出,黑衣人應該是從他和謝流沙戰斗的時候開始盯上他的。而他不解的是,黑衣人為什麼要跟著他?若是黑衣人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根本就不在意他身上那點東西,那就更講不通了。
簡庸笑道︰「恕哥哥愚鈍,那兄台你是因為什麼跟著我啊?我也不是美女,只是一帥哥啊!難道我真的帥到逆天的地步,連男人都可以吸引得到嗎?」
說著說著又往自己臉上貼起了金。
這次,黑衣人听懂了,‘撲哧’一聲笑了,說道︰「你這個人臉皮倒不薄,就憑你那點姿色,竟然敢說自己帥,本公子真擔心我把昨晚上喝的瓊漿都吐出來了。」
說著,笑了起來。
簡庸這次可算是自討苦吃了,但他卻並不反駁,因為,他听出來了這是黑衣人在故意取笑他而已,他雖不至于是天下第一帥,也怎麼都是明月村附近地域的第一帥,怎麼可能讓人吐呢?
簡庸又追問了兩次黑衣人跟著他的原因,可黑衣人總是閉口不談,顧左右而言其他,他並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也就不問了,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跟著我,就不告訴我吧,你總可以和我說說這沼澤是怎麼回事吧?你剛剛說什麼百年不遇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黑衣人點頭道︰「那好吧,我就——」可這次,他話剛說出口,又停了下來,笑著道︰「你還是先將你的麻煩解決了再說吧。」說著,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了沼澤霧氣中,氣息微弱得猶如一只蚊子,最後,甚至消失了。
簡庸也早就發現有人在朝他們這邊逼近,不過,他卻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那黑衣人。他現在還一陣後怕,有那麼大一個人跟著他,他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若是黑衣人要他的命,那他也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
對。
簡庸根本就沒有發現黑衣人,那只是他在詐黑衣人而已!
但是,也並不是一點沒有發現,他也是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但,那只是一種感覺而已,沒有任何的實際依據。
好在,他的感覺一向挺準,不然,他根本就騙不過黑衣人,若黑衣人真的對他動手,今天,他可真不一定招架得住。他,不禁想起了臨走時明宗對他的叮囑︰小心,小心,再小心!
顯然,在欺騙了紅葉六兄弟之後,他有些大意了,或者說,他一直都太大意了,他還沒有搞清楚,他已經不是在明月村那個小地方了,這里是修仙界,真正的修仙界,一個人吃人的地方。
黑衣人的隱藏功夫實在太變態了。這是簡庸的感覺。因為,縱使是現在,他親眼看見黑衣人消失在沼澤中,隱藏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下,他依舊感覺不到黑衣人的存在,仿若,黑衣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造成簡庸完全發現不了黑衣人行蹤這樣的結果,只有兩個可能,要麼,黑衣人太強大了,遠遠超過簡庸的實力,要麼,黑衣人擁有一門絕頂的隱藏仙術!
而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讓簡庸頭疼——
「怎麼又是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當簡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感覺到了黑衣人的存在,雖然僅僅只是一瞬間,好似流星劃過夜空,但,這足以讓他稍微放心一點,黑衣人也不是真的無懈可擊。
他也推測出,他之所以發現不了黑衣人,是第二種可能性,黑衣人會一門頂級的藏匿仙術,而不是比他強太多太多,不然,不會在他挖苦黑衣人一句,黑衣人的氣息就顯現出來了。
還有,那黑衣人也太不禁忽悠了,就罵了一句黑不溜秋就按捺不住了,讓簡庸既失望又高興。
對。
來人又是一黑衣人,不同的是,之前的黑衣人穿的是一襲緊身夜行衣,外帶一件黑色短披風,而現在出現的黑衣人穿著的是一件黑色袍子,袍子呈碎布狀,似是一種風格,又似是落魄的象征,見仁見智吧。
來人很壯、很高,光頭。
來人在簡庸五米遠的地方停下,圓睜環眼,瞪著他道︰「將東西交出來!」
見過直接的,沒有見過這麼直接的。
簡庸故作一副害怕的樣子,怯怯的道︰「打劫?」若是換上一副柔弱的皮囊,這表演已經可以以假亂真了。
讓簡庸高興的人,就在剛剛,他用恐懼、怯弱的語氣說出‘打劫’兩個字的時候,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黑衣人的存在,又如流星劃過一樣,這讓他又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的一顆心還是在黑衣人身上,是彼黑衣人,而非此黑袍人。
黑袍光頭也顯然被簡庸給弄糊涂了,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但終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說道︰「對,打劫!我什麼都不要,我——」
簡庸打斷了光頭大漢的話連忙說道︰「太好了,你打劫,什麼都不要!」說著,他不忘拍拍自己的胸口,如所有嬌弱的女孩兒在听到一顆子彈和一顆腦袋的故事時一樣。
不出他的所料,他第三次感受到了黑衣人的存在,他,已經不那麼恐懼了,對黑衣人!
光頭大漢的樣子已經快到抓狂的程度了,他要打劫簡庸,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要了,只是簡庸打斷了他的話而已。但,他卻並沒有馬上動手,他應該是那種沖動的人才對。他只是繼續說道︰「我只要你從謝流沙那兒拿來的東西,你交出來,我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簡庸已經不用再做‘實驗’了,自然,也就不用再和光頭大漢裝瘋賣傻了,冷聲說道︰「當然可以,只不過……要看你有沒有那份實力,我的買路錢可不好收啊!」
光頭大漢怒道︰「你以為紅葉兄弟怕你,我就怕你啊?你要是今天不把從謝流沙那兒拿來的東西交出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說到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你在干什麼?」
原來,簡庸正在沖他攤著手招手。
簡庸笑道︰「我叫你來啊!來取我的命,再拿你想要的東西。這都看不明白,你怎麼不去一頭撞死啊?」
這次,沼澤中直接傳來的‘撲哧’一聲大笑,也不等光頭大漢大叫一聲︰「誰?」原先那黑衣人已經出現在簡庸的身旁了,瞪了簡庸一眼,責備的說道︰「你打架就打架,干嘛一直說笑話,影響我的本心,弄得我連仙術都施展不了?」
簡庸賠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樣會影響到你啊!」他不知道才怪。又道︰「再說了,我那哪是什麼笑話啊?充其量就是說話風趣點兒而已!那就是我,你不也說了嗎?我是一個有趣的人。」
黑衣人就這麼相信了大忽悠的話。
簡庸則在心頭嘀咕著︰果然有一門厲害的藏匿仙術,怎麼也得將它弄到手,那樣,殺人越貨可就方便多了。
光頭大漢並沒有听簡庸的,撲上去,和他打,打贏了,拿著東西走,不是因為忽然多出了一個黑衣人,就算黑衣人不出現,他也不會這樣子做。
這黑衣人正是紅葉六兄弟中的老大提及過,在謝流沙洞府中遇見的那人——黑鬼,他一開始就盯上簡庸了,為的就是簡庸手中的那門從謝流沙那兒得來的霸道仙術。
這些,簡庸自是不知道的了。
所以,黑鬼也自然看見了簡庸和紅葉六兄弟的斗法過程,知道簡庸的厲害,以他連謝流沙都對付不了的本事,怎麼可能是簡庸的對手呢?
他剛剛只是在嚇唬簡庸而已!
可他不知道,簡庸在知道他是為了謝流沙身上的東西而來的,已經將他看透。既然是奔著謝流沙的東西來的,自是連謝流沙都對付不了,不然,不早從謝流沙那兒把東西拿走了嗎?何苦找他?所以,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里。
簡庸已經開始在催促黑鬼了,道︰「來啊,你再不來我可走了!」
黑鬼忽然笑了,且是那種獻媚的笑,嘿嘿直笑道︰「小兄弟,剛剛老哥只是給你開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就憑小兄弟的手段,老哥怎麼敢打劫你呢?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我相信,小兄弟一定不會拒絕吧!」
「有前途!」
在看見黑鬼笑了的那一瞬間,簡庸心中就冒出了這樣一句贊嘆的話,絕對是真心的,沒有絲毫的挖苦。今天,他還真看走了眼,他一直以為,黑鬼是那種容易沖動的人,至多也就是那種憨厚古板的人,可顯然,並不是,黑鬼懂得變通,而且,精通此道。
那笑容,是那麼的自然。
那表情,仿若剛剛凶神惡煞喊打喊殺的人是另有其人。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黑鬼是個人精,當然,有些人會覺得他無恥,就比如簡庸身邊的黑衣人,簡庸明顯從黑衣人的眼中看見了厭惡的眼神。
不管別人怎麼看,簡庸卻很看好黑鬼,他不覺得一個懂得變通的人有什麼不好?所以,他願意听一听黑鬼要和他做什麼交易,但在這之前,他要先弄明白一件事——
他問道︰「我有一件事弄不明白,以兄台的手段,怎麼會從謝流沙那個莽漢手中弄不到你想要的東西呢?」
對,他要問的就是這樣一個看似莫名其妙的問題,他真的很好奇,以黑鬼這般處事的手段,怎麼就擺不平謝流沙呢?黑鬼連他都擺平了。黑鬼可以和他做交易,那就絕對是願意和任何人做交易的,可事實是,他沒有和謝流沙做,所以,黑鬼才會找上他!
黑鬼一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簡庸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也怎麼也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簡庸竟然這麼聰明,僅僅憑自己的表現,就可以看出問題的關鍵。
他,的確和謝流沙存在著問題。
看著簡庸的目光,黑鬼就知道,這是個絕不會妥協的主,也是個精明的主,所以,他要想做這筆交易,只有老實交代,除非,他不做這筆交易。
但,他是一定要做這筆交易的。
所以——
黑鬼說道︰「我和謝流沙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我和他不可能做交易。」
簡庸再問︰「什麼仇?是你不願做交易,還是他不願做?」
黑鬼道︰「反正是大仇。自然是我不願意了!」
簡庸再問︰「真的是你不願意做?」他有些不相信,還有黑鬼不願意做的交易。
黑鬼激動地、憤怒地說道︰「當然是我不願意做了。謝流沙和他那死鬼師父聯手殺了我師父,我老黑就算得不到那門霸道仙法也絕對不會和他謝流沙做交易的。」
簡庸不得不承認,在見到黑鬼激動、憤怒的樣子的時候,他的確想到了黑鬼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做人有底線,可以和任何人做交易,就是不和殺師仇人做交易,但是,他又本能的不相信,因為,他沒有親眼看見。
不管黑鬼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和謝流沙做交易,是不是因為謝流沙和他死鬼師父殺了他的師父?這對于簡庸而言,都不重要,只是他一時好奇的行為而已!
他是願意和黑鬼交易的,在不想殺了黑鬼越了他的貨的情況下。
他說道︰「開出你的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