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明寬的意思,五毒光竟然敢把他的三哥害得小命差點報廢,就絕不能輕易放過,定要拉回來‘打’不成。還要繼續追擊五毒光,卻被簡庸給攔了下來。
簡庸的解釋是五毒光已經給了解藥,就放他去吧。
這個解釋當時就把明寬給逗樂了,他敢百分之百肯定,他的三哥絕對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但,他依舊沒有反駁簡庸的決定,因為,他知道簡庸不同意他繼續追擊,自有不同意的理由,他不想說,只是不能說,或者,沒有必要說而已!
簡庸善良,很善良,相對于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他可是從文明時代穿越而來的。可他的善良,絕對不是對自己的敵人。那話,自然是敷衍明寬的了,若是五毒光現在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插五毒光十刀二十刀的,方杰心頭之恨!而不是五毒光交出了解藥,就真的完事兒了。
不追,是因為實在太冒險了,不值當!
對,五毒光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他後面的勢力,那絕對不是現在的簡庸他們招惹得起的,這麼一次小小的踫撞,就引來了一名小學三年級下期末段和一名小學二年級下期末段的修仙者,就可見一斑了。
若是殺上門去,遇到一名小學四年級生,或者,兩名小學三年級生,再或者,遇到若干名小學一年級生和二年級生,他們就得抓瞎,那簡直就是上門送菜!
想來,五毒光肯定是跑回他所屬的幫派中了,就憑他知道留下解藥,讓簡庸他們失去繼續追擊的最大理由,並最終決定真的不追,也可以看出,他絕對不是那種有靠山不用,卻獨自面對的人,絕沒有那麼傻!
在簡庸看來,不但不能繼續追擊五毒光,還得盡快的離開此地,尤其,當他知道塊兒沒有殺掉那名白衣白須老者之後,更是恨不得馬上就飛到萬里之外去。
七色花絕對是很罕見的仙草了,足夠任何一名在小學生階段的修仙者為之瘋狂,既然白衣白須老者已經認出了七色花,會不來搶?打死他他都不相信,甚至,他認為五毒光背後的勢力會為了七色花而傾巢出動,那也不是不可能,若真是那樣,那可大大的不妙。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
這是千里之外的一座高山,山脈高聳,霧氣繚繞,鳥語花香……真有些海外仙山的意思,只不過,這里不是海外,這里只是九青山山脈山月復地域而已!
山,很奇,很靈!可就是這樣的山,在九青山那真是多若牛毛,盛如繁星,並不特別的搶眼!平凡得丟入山中,也一眼認不出來。若說此山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那就是,山上的霧真的太濃了,說伸手不見五指,也毫不為過,白天夜晚均是如此!
一條人影從霧氣中竄了出來,慌忙的往前行去,卻又一步三回頭,仿若後面有魔鬼在追趕他一樣,行不多遠,突然,濃霧中響起一聲高喝︰「誰?」顯得很是警惕。話音剛落,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四道人影從四個方向殺出,手持鋼叉長槍大刀細劍,將那人包圍住了。
那人連忙喊道︰「自己人,自己人……」
手持鋼叉那人朗聲道︰「日月不改!」
那人接著朗聲道︰「天地長存!」
原來,二人這是在對暗號。暗號顯然是對上了,要不然,突然殺出的四人不會頃刻間又消失了。那人繼續慌忙的前行,這次卻沒有再回頭了,很快,眼前出現一片光芒,見此,他不禁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一頭扎進了光芒之中。
下一刻,那人已經來到了一片清明的世界,不再有濃霧阻隔視線,山是那麼翠,樹是那麼綠……這里雖然沒有直射的陽光,但是,視線卻一點不受阻礙的,只是,天空被層層霧氣覆蓋、包裹,所以,一年四季的陰沉天色!
五彩的衣物,一條一條的布條裝飾,光頭,這人正是五毒光!
「五毒光?」
五毒光這剛從霧氣中竄出來,一道疑惑的聲音突然炸響,叫出了他的名字,一條人影從五毒光面前的參天大樹上跳落下來,是一名三十來歲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五毒光呢。來人雖然一口叫出了五毒光的名字,但是,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顯然是不認識五毒光的。
「五毒光拜見納蘭學長!」
眼前的黑衣男子不認識五毒光,五毒光卻認識他,這人也是五毒光的老師——那名白衣白須老子的學生,只不過,人家天賦異稟,不到四十歲,已經是一名小學一年級生了,可不是他這個只有六十只蝌蚪精靈實力的學前生可比的,是白衣白須老者百十個學生中,最出色的之一。
所以,五毒光認識人家,人家卻不認識五毒光,誰叫白衣白須老者的學生海了去了呢?誰叫他實力微弱呢?
眼見五毒光客氣異常,明明年齡比自己大一把,卻喚自己做學長,黑衣男子還真不好意思擺臭架子,雖說修仙界是以實力說話,但畢竟師從同門,也不好太過分。但見他冰冷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也一抱拳開門見山地道︰「老師讓我來給你傳一句話!」
「哦?」
五毒光忽然一個機靈,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猶如那收到皇帝秘密指令的九品芝麻官一樣,這表情,實在是有些太夸張了,這,就是五毒光的風格,又躬身拜道︰「弟子洗耳恭听!」真把白衣白須老者的話當聖旨來听了。
黑衣男子開始附耳同五毒光說著什麼,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的話被別人听見,話不太長,很快,黑衣男子已經把頭縮了回來,朗聲問道︰「你都听清楚了嗎?」
五毒光一臉凝重地道︰「听清楚了!」
說完,二人沿著山道上山去了,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中——
畫面一轉,來到一座陡峭的山壁前,壁高千尺,一眼望不到頭,山壁下有一處山洞,洞門足有十丈高也有五丈寬,呈橢圓狀。進洞,空間更大,好似,整座山都被掏空了一樣,洞中燈火輝煌,而提供光亮的並不是尋常的火把燈光,而是一種發光的動物,這種動物和螢火蟲有些相似,卻有拳頭大小,五步一蟲,將山洞內照得猶如白晝,這才看見,山洞中甬道萬千,洞壁上,挖出了一方方窟窿,窟窿並不深,也不大,猶若山上廟宇中挖出來供奉菩薩的地方一樣。
窟窿中並沒有泥塑的菩薩,卻坐著一個個人,活生生的人。
窟窿很多,人也很多。
這些坐在洞窟之中的人一動不動,也和菩薩差不多。
沿著最大的甬道進入,來到山洞的盡頭,眼前是一片極為開闊的空間,足有兩塊足球場地那麼大,高也有三十來丈,這里的山洞洞壁之上,也有一些窟窿,很大的窟窿,卻很少,一共也就七個,七個中也未全部坐滿人,只有五個窟窿上坐著人,這其中,包括正對著甬道的最大的窟窿,其上坐著的是一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黑袍上繡著一條血色巨蟒,蟒頭在胸口處,張著血盆大口,顯得特別的凶惡和猙獰。
黑袍男子正滿眼惺忪的看著場地中央的三個人,一白衣白須老者,正是五毒光的老師,一正是五毒光本人,還有一血衣老者——
此時,那血衣老者正說著話︰「……當我趕到的時候,拓跋虎已經死了,腦袋被捏成了渣兒,死得很簡單,這說明那人的實力很強,關鍵是力氣很大,這和孫長老的說法完全吻合。我在附近找了,並沒有發現那群人的蹤影,我就回來了,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的!」說完,拜了一拜!
听完血衣老者的話,那黑袍男子一對惺忪的眸子明亮了一些,可表情依舊慵懶,點了點頭,並沒有對血衣老者的話做什麼評價,而是將目光移到了白衣白須老者身上,問道︰「孫長老,你還好吧?」機械一般的聲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來。
白衣老者躬身拜道︰「謝謝幫主的關心,老朽傷勢並無大礙,休息一兩個月,也就差不多了,只是,這次的行動,恐怕……」
被稱為幫主的黑袍男子一揮手打斷了白衣老者的話,道︰「既然孫長老有傷在身,那就不要參加這次行動了,好好養傷吧!呆會兒,我會叫人取三枚養氣丹給你的。」
白衣老者一臉喜色地道︰「多謝幫主!」
‘幫主’忽然將目光落在五毒光的身上,犀利如劍的目光,直看得五毒光冷汗直冒,好一會兒,才道︰「五毒光,你跟我解釋解釋,為了一株養氣草你竟然就敢發動幫派召集令,你是不是以為大家沒事干呢?」
聲音冰冷如刀!
‘噗通’一聲,五毒光已經跪了下來,一個勁兒的磕頭道︰「幫主饒命,幫主饒命……小人根本不認識養氣草,以為那是什麼仙草,才會一時糊涂發動幫派召集令的,只怪小人目光短淺,但是,絕沒有戲耍大家的意思,還望幫主饒恕,幫主饒命啊……」
‘幫主’眼一瞪,聲音更冷,接著道︰「不知道?就憑你不知道就完事了?你可知道,就因為你,拓跋虎護法已經死了,你覺得,你的命可以抵得了拓跋虎的命嗎?」
五毒光早已經嚇得全身無力了,再听黑袍男子這麼一說,更是三魂沒有了七魄,只知道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他感覺他實在太委屈了,明明是發現了一株仙草,卻愣是不敢承認,只能說自己發現了一株養氣草,養氣草雖然也算一種靈草,可和仙草卻差了十萬八千里,為了這麼一株養氣草而發動幫派召集令,導致一名護法,十數名幫眾死亡,他夠死一百次的了。
要早知道拓跋虎都死了,打死他,他都不會回來的,尤其,他老師還叫人傳話給他,不能將七色花的事情說出來,要說看見的是一株養氣草,這,幾乎是將他往火坑推嘛!但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他難道敢反駁自己的老師,一名長老,一名小學三年級下期的修仙者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也差不多明白了他老師的想法,無非就是覬覦七色花,想要佔為己有,所以,才會讓他將發現七色花的事情隱瞞起來了,然後,再秘密圖之!
所以,只能犧牲他了,而他,也只有被自認倒霉了。
他只求他的老師——白衣老者能夠幫他說一句話,若是不然,幫主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還是最殘酷那種,若真是那樣,他也不得不將七色花的事情和盤托出了,來個魚死網破……
他相信,他的老師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怕他狗急跳牆。所以,權衡利弊之下,他才會幫助白衣老者圓謊,說簡庸他們奪取的是養氣草,而非七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