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林沖問王二馬,「車壞了嗎?」
「沒有,是沒油了。」王二馬苦著臉說。一路上走得太暢快了,根本就忘了加油。要沒油也不早沒油,五分鐘前才經過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
「沒事,推著往前走一段,怎麼也能找到一輛車。」林沖不以為意。
這一段路正好是上坡路,于是兩個大人苦哈哈地開始推車了。本來可以把摩托車扔了,背著行李直接找被扔在路邊的小車坐上,可是,二人擔心剩下的路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高速那樣的景象,如果公路被丟下的車輛擠滿,那就不如摩托車靈活速度快了。
反正一路上時不時就能看到扔在路邊的車,推一段路,應該就能找到車,然後吸了汽油就能上路了,所以二人一時心里也不急,吭哧吭哧地推著車,往前走。
這里倒是符合環滁皆山的景象,三人本已經騎行到半山腰,一眼望去,除了山還是山,倒是符合福建丘陵地帶的特色。
推著車拐過一個彎道,他們不由得眼楮都一亮︰前面的路是一段較平的山路,這下可以省些力氣。王二馬正埋頭苦推車,忽然,林沖道︰
「停下,等等,這里面可能有戲。」
林沖指著路邊一條山道對王二馬說。這山道大約兩米來寬,雖然沒有鋪設水泥路,但是路面平整,上面撒了防滑的碎石,顯見有人常來常往,可能是山里的護林路。林沖走上前仔細看了下,對王二馬說︰
「這里有越野車的車痕,還很新鮮,除了進去的車痕,並沒有被出來的車痕壓住,這車應該還在里面,進去看看。如果能找到車,咱們也省推車了。」
林沖和王二馬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就叫丁風留在路邊看著摩托車,林沖把一把手槍塞到丁風手里,道︰
「有什麼情況就開槍,沒問題吧?小男子漢?」
丁風接過槍,愛不釋手,興奮地連連搖頭。這小子早就對林沖和王二馬的武器眼饞了,這下能拿到槍,就算有問題也沒問題了。
林沖叫丁風怎麼打開槍的保險,就和王二馬往小路里走去。這還是林沖多了一份心眼,給丁風一點安全感。依他的估計,越野車可能就趴窩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不用五分鐘,他們就能回來了。
不過,路程比林沖想像得要遠一些,他們大約往里走了十分鐘,才看到一輛白色的尼桑停在那。
林沖拔出短刀,王二馬也把手槍拿在手上,二人警惕地往車走去。因為從他們的視野里看去,那輛里,有一個明顯的人影。
路邊草叢里的杜鵑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一只長著長長彩色尾巴的山雞從草叢里竄出來,隨即又隱沒在草叢里,把王二馬弄得一驚一乍的。
林沖來到車門前,透過半開的車窗,看到里面的人影是一個男人,已經死了,脖子上有一個被咬開的大洞,頭部卻是炸開的,已經腐爛,炸開的頭腦袋處有白色的蛆蟲歡快地爬進爬出。
林沖打開車門,一股被悶住的腐臭味撲面而來,一群正在尸身上構建極樂世界的綠頭蒼蠅受驚,「嗡」地一聲四下飛散。接著,「啪」地一聲,那死去的中年男人擱在門邊的一只手垂落下來,一把短柄獵槍掉在地上。
從他握槍的姿勢來看,此人竟是自殺的。
「我估計,這人是來山里打獵的城里人,被喪尸咬感染後,心里恐懼,自已用獵槍結束了生命。」
林沖對王二馬比了個槍對著頭的手勢。
「他脖子上的咬傷沒有傷及動脈,並不致命。」
王二馬繞到車的另一側,擰開加油蓋,解下纏在身上的塑料管,插進加油孔里,拼命一吸氣,眼看汽油就要吸到嘴邊,他趕緊放開嘴,把塑料管的這頭塞進油桶里。
汽油「咕咚咕咚」地流進了油桶里,不一會兒,油桶眼看就要裝滿了。就在這時,他們停車的方向傳來了「踫踫」兩聲槍響,還有一聲孩子的尖叫聲。
「是丁風,有情況。你拿著油,我先去支援。」
林沖拔槍就往來路方向跑。
能秒移就好了,這時,林沖又搶時間懷念了一下自已以前的技能,這就象一個百萬富翁,曾經有錢過,現在卻成了乞丐,看著擁有過的奢侈品再也消費不起一般難過。
不過,林沖奔跑的速度比一般人都快得多了。等他遠遠地看到哈雷,就見那車前面有一個穿著白色獵裝的女人,長長的頭發,正在哈雷前徘徊。
聞到林沖近前的味道,那白衣女人猛地一回頭,腐敗的面部立即興奮扭曲起來,她張牙舞爪地向林沖撲來。林沖「踫」地一聲,開槍打破了她的腦殼,這女喪尸頓時萎頓在地上。
這時,王二馬提著汽油隨後趕來。
「丁風呢?」
王二馬緊張地問。
「不知道,我趕到這時,就看到它。」林沖指指女喪尸,「沒看到那小子的身影。」
「不會是被她吃了吧?」王二馬道。
「不可能,吃也沒這麼快。」林沖說得也是,從他跑動到趕到女喪尸這,也不過過了兩分多鐘,女喪尸就算胃口再大,進食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把這孩子囫圇地吞下去。
林沖四下里察看了一番,心里有了底。他指著路邊一處草叢道︰「看這里,草叢有被壓折的痕跡,那小子準是沒打中喪尸,嚇得跳下去了。」
王二馬一看,草葉紛披處,有些草睫折斷了,創口正流出新鮮的汁液,看來應該是那種情況。
「丁風,丁風,你在哪?」王二馬見狀大喊起來。他喊了好一會,卻沒听到回答。
「我下去找吧,別喊了。」林沖對王二馬說。
「一起下去吧。」王二馬不放心,「這草叢這麼密,兩個人找起來快。」
兩個人跳下路邊的草叢,發現這壓過痕跡一路延伸向下,看來丁風跳下來後,一路滾下去了。
這草是芒草,葉的邊緣象鋸齒一樣鋒利,兩個人雖然小心,但手上、胳膊上還是被劃出了道道血痕。
「丁風,丁風。」二人邊走邊喊。還分開四下里找了一會。大約半小時後,兩人會合,但都沒找到丁風。
王二馬道︰「這孩子不會是撞暈了吧?」
「有可能。咱們還是再往下找找看看。如果撞暈了,也能找著。」
兩個人很快下到40米外的一個水溝,此時不是雨季,水溝已經沒水了。草叢被壓過的痕跡在這里中斷了。
「丁風,丁風」,二人又大聲喊起來。
「林沖,小心!」王二馬忽然驚叫。
原來,就在水溝盡頭,出現了一只喪尸,這只喪尸身形健碩,腰里還插著一把獵刀,身上穿著獵裝,他的頭皮已經爛得快沒了,露出額頭的森森白骨,這時見林沖他們出現,「嘶嘶」地張開雙手向他撲來。
林沖回身,短刀在手,一甩,短刀變成長刀,順手往前一切,男喪尸立即身首分家。
「偉大的奧特曼,這些小怪獸真是不夠你殺啊!」
看林沖殺喪尸的利落勁,王二馬不由地想起了保衛地球的人類英雄奧特曼。
「這一男一女兩只喪尸和車上的那個應該是一車的,你看,他們身上都穿著同一個品牌的獵裝。」林沖指了指這具男喪尸,「他們倆喪尸化後,把車上那人咬了,自已就在這里四處游蕩。」
「不好,丁風的痕跡在這消失,不會是被這只喪尸吃了吧?」
王二馬忽然想到這個殘酷的現實。
「嗯,它的肚子鼓囊囊的,好象是剛吃過什麼東西。」林沖看著那倒在地上的喪尸,它青白色的肚皮鼓鼓的。林沖俯身撿起喪尸的頭,掰開它的嘴,看了下,道︰「牙縫里面還有新鮮的肉。」
王二馬覺得自已要吐了出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王二馬覺得剛才那欲嘔的感覺簡直是小題大作,現在林沖的舉動才真心催人欲嘔。
林沖蹲在喪尸尸體前,從後腰上拔出一柄匕首,就著喪尸的肚子切了下去,「哧」地一股月復中臭氣迎面撲來,林沖把臉一側,讓過這股惡臭,然後動手把喪尸直接剖月復開膛了。
「怎麼樣,有東西嗎?」王二馬明白林沖的意圖,忍著惡心問。
「這家伙今天吃得太飽了,里面還真是快撐爆了。」林沖挖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這是它的胃,切開看就知道了。」
林沖鋒利的匕首一下子把胃挑開,接著他伸進雙手,在里面掏啊掏。王二馬在一邊看著,心提了起來,連惡心都顧不上了。
「嗯,模著了。」林沖覺得手里模到一個圓圓毛絨絨的東西,就把它提了出來。
「怎麼樣?是人嗎?」王二馬看著那沾滿粘乎乎粘液,散發惡臭的東西。
「一只野兔!」林沖道。「生前打不到兔子,現在死了還能飽餐一頓野味,真不錯。」
「林叔叔,王叔叔!」忽然,他們的上方傳來孩子的叫聲,是丁風。
丁風站在他們上方的草叢里,直向他們揮手,小臉嚇得白白的。
原來,林沖他們走後,那只女喪尸忽然就從公路邊的淺草里冒出來,丁風嚇得拔槍就打,但他根本就沒用過槍,沒準頭,女喪尸雖然被打中一槍,不在要害部位,又活蹦亂跳地向他走來。丁風嚇得一咕嚕就跳進公路下面的草叢里,正象他們猜測的一樣,被一棵小樹撞暈了,直到現在才醒轉過來。
「你小子,運氣真是好,暈倒了竟沒被這只喪尸發現,要不小命就沒了。」
兩人看見丁風,樂得跟喪尸見著美食似的,趕緊撲了上去,把這小子狠狠地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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