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與西涼經過上次的重創,一時間士氣低迷,暫時根本就沒有心思再去做攻打北辰的準備!
東之痕更是大發雷霆,桃夭在船上將戰場上面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她不明白為何好好的軍隊在靠近珠沙城的時候就自相殘殺起來,而且短短的兩個時辰,北辰未損一兵一卒,而西涼與東楚加起來就損失了四十多萬的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倏的她想起之前東之痕曾經說過,在他們的船只將要接近珠沙城的時候,忽然看到從城中出來很多的人,在城外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那時候她每當作個數,但是現在想來,定是落羽在叫他們布陣!
雖然沒親眼見過落羽布陣,但是她卻听說她的奇門遁甲之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單看能在北辰的辰王府之中布下一個能聚寒的陣法,這點已經很明顯的展示了她布陣的能力!
「看來他們定是在城門前布下了陣法,而那些自相殘殺的人定是不小心入了陣中!」想了想,桃夭這才說道!
東之痕臉上的神色一變,陣法?珠沙城中誰人還會奇門遁甲不成?
目光陰郁的看著冷著臉的桃夭,陰冷的開口︰「陣法?那麼大的一個陣法誰人有如此之大的能耐?更何況還能讓人在里面不分彼此的互相殘殺!桃夭你最好給本太子一個合理的解釋!」
西涼雲墨淡淡的坐在那里,只是在桃夭開口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之後又垂下頭不做聲!
對于西涼損失了近二十萬的兵馬,他連問都不曾開口詢問,就像個局外人一般看著這樣的一切!
「痕太子大概還不知道,其實布陣的人就是落羽!她當初在無憂島養傷,身子微養好,但是醫術與奇門遁甲這類的東西卻是無人能及!」見東之痕還是以懷疑的眼光看著她,便接著說道︰「痕太子若是不信的話,你自己喝不回想一下,在落羽未到珠沙城的時候,你可見過徐安動用過此陣?可是此陣偏偏在她到了之後才出現!你不覺得懷疑嗎?」
經她一提醒,東之痕也想了起來!這麼說來,那般毒辣的陣法真的就是落羽所布了!若是真的如此,此女當真可怕!但是也正是如此,才更加值得擁有。現在不止他要得到她,而且他還要她手中掌握的東西,無論是什麼!
「你們慢慢聊吧,雲墨身子不適就先告辭了!」西涼雲墨見此情形,薄唇微抿,然後緩緩的站起身向艙外而去!
「雲墨太子留步!桃夭你先下去吧,本太子與雲墨太子有話要談!」喚住西涼雲墨欲離開的身影,東之痕淡淡的吩咐道!
「那桃夭就先告退了!」桃夭臉上帶著一縷冷笑,在經過西涼雲墨的身邊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西涼雲墨冷漠的看著桃夭離開了船艙!
「雲墨太子坐吧,想來本太子也是有話要向你說的!」東之痕指了指座位,淡淡的一笑!
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西涼雲墨這才做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本太子怎麼覺得雲墨太子對于自己損失了這麼多的將士一點都不在意?要知道那可是你西涼的子民,若是讓你底下的那些將士知道他們的太子就是這麼對待他們那些已經死去了的兄弟,你說他們會怎麼想?」東之痕漫不經心的斜靠在榻上,他自是知道西涼雲墨心中的不痛快,但是這樣又能如何?他們現在就是在一條船上,即使想要回頭,那也是不可能!
「你就這麼相信桃夭的話?要知道她曾經可是落羽什麼的左右手,這麼乖乖的就能答應幫你辦事?」西涼雲墨有些答非所問,初見桃夭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平靜無波的神情下是何等的震驚!不是為了這樣的人的背叛,而是想到這麼久她的身邊竟然隱藏了這樣一個危險的人,若是不小心的話,那該有多危險?
東之痕沒有答話,值不值得相信,他自是清楚,只是誰讓她是最了解落羽的人?即使不是最了解,但是也絕對不差多少,只要有她協助,想要得到落羽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值得也罷,不值也罷,現在本太子已經相信了!雲墨太子,本太子知道你不忍對落羽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想要這天下,該舍的東西就要舍,優柔寡斷成不了大氣候!你難道這點都不明白嗎?」
「一個背叛了侍奉多年的主子的人,這種女人的話能信?」
「呵,本太子說了,那個女人能不能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確實現在對我們有幫助!等本太子得到了落羽之後,再將她交給落羽處置,不是還能討得美人的芳心!」東之痕大笑一聲,眼中帶著狂妄!世界上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他,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她!
得到落羽?西涼雲墨心中一驚,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東之痕竟然在打落羽的主意!
記憶中那個人總是對什麼都冷冷淡淡,似乎什麼都引不起她的注意。那般絕世之人,豈是東之痕這樣的人能配得上?
「那就但願痕太子能夠如願以償了!」西涼雲墨垂下長長的眼睫,掩住眼中的波濤,眉宇之間的憂郁更加濃厚!
「本太子一定會如願以償!」
……
「以現在的局勢來看,百鬼修羅陣雖然抵擋了他們的進攻,但是經過了那一次,敵軍方面定是已經有所防備,暫時是不會再對珠沙城有所威脅!」
經過一夜的休息,北辰文昕第二日已經精神抖擻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他與落羽兩個人站在一起,竟然絲毫不顯的有任何的遜色,反而顯得非常的般配!
「也就是說,只要有此陣法在這里,敵軍就不敢貿然出兵!但是若是想要他們退兵的話,這也不太可能!」落羽提出意見,這樣耗下去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她不明白為何那些人明知道不能攻破珠沙城,卻依舊還要堅持的守在這里!
倏的,腦中靈光一閃,落羽語氣有些急促︰「將昭和大陸的整版地圖取出來!」
「阿羽是想到了什麼?」北辰文昕見她臉色不對,下意識的問道!
「現在只是一種想法,若是真的應證我的想法的話,那就糟了!」若是真的那般的話,那北辰就真的危險了!但願只是她想太多了!
「羽相,在這里,在這里……」
一人將地圖攤開,大概是長時間不曾使用,羊皮地圖已展開就有一股刺鼻的霉味撲鼻而來!
所有人都難耐的下意識的拿手當在鼻間,只有落羽與北辰文昕以及一向比較了解她的玉離,雙眼緊緊的看著桌上的地圖!
北辰與東楚相交,海面上更是四國互通!
落羽的視線落在北辰與東楚相交的地方,那是……一界山!
顧名思義,那座山宛若是被人從中間劈開了一半,中間有個能同時容納是個人並排走的山路,從那山路向上望去,就宛若只能看到天的一個小縫,所以才叫一界山!
但是,又因為一界山這一邊是東楚,而另一邊則是北辰,更有人說這是兩國劃分的一種見證!
但是無論它到底有什麼樣的傳言,這下落羽全明白了!
「若是東之痕在這里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那麼久不會有人再去注意其他的地方,落的意思是他們是故意將我們的拖在這里,而這里——就是另一個突破口!當到消息傳來,即使我們現在出去營救的話,也是于事無補!」玉離一向與落羽極為默契,有時候只要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
玉離見落羽的臉色凝重,視線在東楚與北辰的交界處不斷的打轉,便頃刻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眾人皆是一驚,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人,竟是這般的聰明!
北辰文昕也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他身邊的落羽,他知道玉離說的話是正確,這也是他剛剛想明白的事情!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東楚的軍隊現在應該已經在趕往一界山的路上,也許已經抵達!現在我們知道雖然不算遲,但是終究還是有些冒險!若是現在趕過去的話,不止士兵會疲憊不堪,即使想要阻攔,那也是白白送死而已!」落羽深深的額看著一界山的位置,這一界山的全場按照她們那個時代的計算來看,大約在一萬兩千多米的距離,兩邊山壁光滑無阻,若是人被困在里面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現在東楚的那些人定是隨時隨地的盯著我們,若是想要離開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敵軍逼走!」收起手上的地圖,落羽重新抬起頭,絕世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威懾之感,讓人感覺到很是壓迫!
「羽相這話雖然在理,但是兩軍的勢力相差懸殊,而且他們現在佔據海上的位置,即使我們想要對他們進行動作,恐難做到!再說,就不算其他,若是現在突然準備船只的話,那也是一種耗時耗力,而且引人注目!若是論守城的話,珠沙城守起來卻是沒有任何的困難,老臣很難明白要如何的將敵軍逼退!還請羽相給予一些明示!」
徐安身經百戰,但是對于這樣不靠譜的事情倒是第一次听說,只是這個提出來的人卻是他最為欽佩的羽相,雖然話沒有說的多重,但已經顯得有些僵硬了!
只要是打過仗,上過戰場,都知道天時地利人和這樣的條件,現在他們若是主動進攻的話,不止不能什麼都不可能做到,甚至還會引發不必要的慘劇!
「大將軍的顧慮本相自是明白,但是本相這麼說,就定是已經有所準備!」落羽自然知道他們心中的顧慮,可是很多的話不能說的太明朗!「在此期間,你們誰也不用上城樓,就讓皇上他們在就好!」
「是!吾等明白!」即使心中充滿了不明,但是這是羽相下的命令,他們也只有遵守的份!
珠沙城的城樓上,除了落羽與北辰文昕,還有就是梅兒,玉離,紫璃軒以及月華蓮,再有就是寸步不離皇帝身邊半步福全!
城樓上的守衛已經屏退的干干淨淨!
「按照這個視角的話,倒是還能看上一出好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看著遠處,已接近傍晚,天邊的紅霞早已經布滿了天空,那輪紅日也漸要西沉!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寒冰琴!
所有人在包琴的布條散去之後,感覺到沁人心脾的冷意!
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寒冷的落羽,輕輕的撫了撫如絲的琴弦!
彈什麼呢?就彈那首兵臨城下吧!
如蔥根一般的手指輕輕的拂動琴弦,對于玉離來說很熟悉,但是對于剩下的人來說卻是異常的陌生!
這首曲子是玉離與落羽在閑暇時所創,只有曲子沒有歌詞,但是卻與這意境很是相像!
剛開始很是和緩,就宛若母親哄孩子入睡前的搖籃曲,但是漸漸的,琴的節奏加快,隨著落羽的手指越來越快,琴音漸漸的顯得有些殺氣顯現!
在場的人雖然都驚訝于這舉世無雙的琴音,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想要知道為何在這樣的時刻,落羽還有心情彈琴!
可是漸漸的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原本還是很平靜的海面,漸漸的發生變化!
從海底深處不斷翻涌上來的海浪,漸漸的將海面變得異常的可怕!一個接著一個冒出頭的那些長相怪異凶狠的東西,朝著他們方向亮出鋒利閃著光的利牙,然後再他們的驚懼中,再次消失在了海面上!
玉離震驚的看著剛剛的那一幕,剛剛她看到了什麼?大白鯊,無數的大白鯊!那些大白鯊怎麼會出現在這淺海之處?
按照這個視角的話,倒是能夠看一出好戲!
這是落羽的話,在結合其之前她的話,剛剛那些可怕東西的出現,定是與她有關!
只是一瞬,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若是真的與她有關的話,那這個是不是已經失傳已久的御獸之術?
眾人都在等著這一效果回事怎麼樣,但是只有玉離擔憂的看著沉浸在琴音之中的落羽!她知道,這首曲子的最高音的部分才是最重要的時刻,到那個時候定是異常慘不忍睹的血腥!
別人不知道大白鯊的威力,她與落羽豈是不知?正是因為落羽清楚,所以她才會召喚出這海中之王!
琴音斗轉,音律漸漸拔高!隨著琴音的越發的高昂,海面上被掀起了滔天巨浪!
終于,在最尖銳的地方,那些等待許久的大白鯊,開始猛烈的襲擊著那些停靠的船只!
前世那種頂尖設計的船只都受不住這樣的攻擊,更何況這些用木料搭建的船只?只需大白鯊的幾下,就被撞成粉末,大批大批的人落進海水中。幾乎在落水的瞬間,就成了大白鯊的月復中之食!
只是一瞬,深藍的海水就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與天邊的紅雲形成強烈的對比!
一時間,即使相隔很遠,但是似乎都能听得見那邊傳來的陣陣慘叫!
當琴弦的最後一個音落下之後,海面上終于恢復了平靜!
「咳咳咳,咳咳咳咳……」幾乎是在琴音停下來的瞬間,落羽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阿羽你怎麼樣?」北辰文昕快速的蹲在她的面前,握著她冰涼的雙手,擔心的看著她蒼白的臉頰!
緩緩的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粒清心丸服下,壓下心口翻滾的氣血!長長的舒了口氣之後,這才道︰「沒事,現在珠沙城已經真正的平安了!東之痕即使再如何的想要奪取北辰,他也絕對不敢再來珠沙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一界山!若是那里守不住的話,那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我會去那里,阿羽就先回北都好好的療養身子!」北辰文昕雙手緊了緊,然後笑著說道!
「你去?不要我去了嗎?」落羽不解,這樣的北辰文昕真的令她感到驚訝,什麼時候他竟然原因放開她的手了?
「我剛剛看阿羽的樣子就知道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完全!再說現在我這一國之主都不在北都坐鎮,你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再不回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別人的猜忌了!」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她現在不能勞累,若不是這樣的話,他怎麼舍得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既然如此,你要記住,若是你們能在他們之前趕到一界山的話,不要冒險進去,你自己掂量著辦!千萬要小心!」她不希望他出現任何的意外,她只盼望著他能平安一生,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
「好!」點點頭,北辰文昕的嚴重漾滿了死死的柔情,輕輕的將她摟在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阿羽,等我回來!」
說完不等她開口,就放開她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下了城門!
「我會等你回來!」輕輕的一句話,在風中飄散!風撩起她的長發,顯得是那般的絕美!
北辰文昕從城樓上下來之後,就立刻帶領三軍快速的離開了珠沙城!
落羽下來之後,並沒有稍作停留,一樣快速的離開了珠沙城!
珠沙城的那些人很不解的相互對視一眼,這些人就這麼走了?難道一點了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
帶著滿月復的疑惑登上城牆,卻發現那些令他們不安的軍隊早已經消失不見,天邊只留下一縷殘陽!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東楚與西涼現在真的是狼狽的無以復加!
那些海上出來的怪物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他們的軍隊?
原本好好的海面忽然冒出這樣的東西,甚至還那般凶猛的襲擊他們的軍隊!那鋒利的尖牙,那龐大的身軀,那撕裂人的身軀的利牙,令他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東楚與西涼的一百三十多萬的將士,其中四十多萬損在落羽的陣法之中,現在更有五十多萬的人死于那些怪物的月復中!
現在他們帶著不到四十萬的人狼狽逃竄離開!
現在他只希望另外的一批人能成功,否則的話,他犧牲了這麼多的人不就是白白的犧牲了嗎?
但願如此!
西涼雲墨帶著所剩無幾的人快速的返回西涼國!
他知道海上的那些事情定是與落羽有關,雖然不甚肯定,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如此!
「落羽,終究還是雲墨欠了你!」
為了他的皇兄,他辜負了她的期望,甚至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
他只是希望他皇兄沒事,到時候他願意到她面前負荊請罪,就算讓他自縊于她的面前,他也心甘情願!
「太子,西都傳來消息!」一人抱著一個鴿子,來到西涼雲墨的面前!
接過他手中的紙條,掃視了一眼!
現在帝都竟然出現了關于東楚扣押西涼皇子,威脅西涼幫助其攻打北辰!如此不將他西涼的將士當成人的行為,已經引起了西涼民眾的憤怒!現在西涼已經出現民憤,堅決反對西涼再與東楚的同盟!
「落羽,這又是你的杰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