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相 第十八章 大結局(上篇)【VIP】

作者 ︰ 天上藍瑾

「西涼兮輕參見太子殿下!」

一見到來人,西涼兮輕臉上的表情倏的一變,身為死士的忠誠,讓她見到人的時候,立刻單膝跪地一臉恭敬!太子殿下怎麼會來這里,似乎與北辰文昕達成了什麼協議!太子身邊的那個人又是什麼人?她現在是滿肚子的不明白!

「起來吧!」西涼雲墨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

「謝太子殿下!」

西涼兮輕站起來後,態度極為的恭順,一點也不像之前見北辰文昕的那樣高傲清冷!

「這是本太子的皇兄,也就是西涼的四皇子!」西涼雲墨似乎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指著身邊的慕雲絕淡淡的說道!「之所以我們會出現在這里,那是因為本太子已經決定降于北辰,現在雲墨再也不是西涼的人!而西涼也已經盡在北辰的掌控之內,你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西涼兮輕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說的一臉淡然的西涼雲墨,一個國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拱手相送?身為一國儲君,怎麼能做出這種出賣國家的事情?更何況,西涼也並不比北辰差,為何要做這種不討好的事情?更何況,難道他就不拍被人唾棄嗎?

「要想西涼兮輕停止任務,那就必須請太子殿下請出白虎令,否則請恕西涼兮輕不能服從!」再次跪地,西涼兮輕堅定的說道!

「如此……那這個如何?」說著,西涼雲墨將一個巴掌大小的令牌垂在她的面前,淡淡的問道!白虎令早就在被落羽取來了,原本是給了北辰文昕,但是他卻給了他!現在白虎令在他的手上,也就等于是在北辰的手上,西涼還有什麼勝算?

「是!屬下遵命!」深深地看了眼那白虎令,西涼兮輕垂頭道!沒有人看到她眼中升起的釋然,終于不用再受人牽制,終于能自由了嗎!她早就知道西涼國依附于東楚絕對不可能在昭和大陸上立足,現在就連太子殿下也背棄了西涼,甚至連代表著皇室身份,西涼最後的一張王牌,現在也到了北辰這邊,西涼……再也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西涼雲墨將手中的白虎令交給北辰文昕,見他一臉的不解,淡淡的說道︰「這本就是落羽得來的東西,本就是屬于你們!既然我已經不再是西涼的人,那麼留著這個東西也沒有任何任何的用處!相較于你的軍隊,白虎暗衛應該更加的了解西涼國,對你拿下西涼會更加的有用!」

北辰文昕沒有推辭,接過他手中的白虎令,輕輕的用手在那令牌背面栩栩如生的白虎上輕輕的摩擦!這個令牌是落羽交給他的,應該說他手中三國的暗衛令牌都是落羽送給他的,正式因為有這些,所以他才能這般輕松的將三國輕易的拿下!

眼底露出一抹深深的情意,北辰文昕很是堅定,他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東楚的那兩個人捉到她的面前,尤其是桃夭!他還要娶她為他的妻,他的後!絕對不能讓她有任何遺憾!

「西涼兮輕,你已經自由了,從現在開始,你想要去什麼地方都可以!」西涼雲墨淡淡的說道!

「兮輕願意跟在雲墨公子的身邊,服侍公子的起居!」她也算是聰明人,再次開口已經舍去了西涼的國姓!她想要跟在這個似乎永遠不知道笑容的雲墨的身邊,從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就已經堅定的想到!即使她被送到了北辰,但是這樣的想法卻從來不曾變過!她想要抹去他身上的憂郁,也想要撫平他眉宇之間的褶皺!

雲墨抿唇不語,深深地看著她,然後瞥過眼,道︰「既然如此,你便跟著吧!」

「多謝雲墨公子!」兮輕一向冷淡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略帶羞意的笑容!這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容,這麼久,她總以為她早已經忘了該如何去笑,沒想到只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她就不受控制的滿心歡喜的露出真心的笑容!

「這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便這樣吧!雲墨先告退了!」雲墨帶著兮輕轉身離開了御書房!而慕雲絕卻單獨的被留了下來!

北辰文昕淡然的看著他,他知道他定是有話與他說,想來能讓慕雲絕開口的事情,定是與她有關!

「我願意退出,但是前提是你能讓她幸福,否則的話,即使她不願意,即使她會恨我,我也會將她帶走!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慕雲絕冷冷的看著他,聲音冰冷,卻掩藏著深深的妥協!這麼長的時間相處,他知道她對北辰文昕的感情,他也知道北辰文昕對她的感情,這是無法讓任何人插足的情!即使他再如何的不願意,他也只能妥協。現在他唯一期望的就是她能幸福!

「這一點,我想你應該知道!」他並沒有給他準確的回答,因為他知道他能明白!他就算是要棄了這天下,他也會給她幸福,但是前提是老天能給他這個時間!

慕雲絕聞言一陣沉默,最後什麼話也沒說,腳下一點,消失在御書房!

空無一人的御書房中,北辰文昕眼神哀戚,現在他真的很怕日出日落,每每一遇到這個場景,他就感到時間又過了一天,他與她的相處有少了一天!

「福全!」

「奴才在!」

「派人好生的監視薛子琪!」

「是!」

他現在就等著她出手,他一定要有一個完全的理由殺了她!薛子琪是個禍害,他絕對不能讓這個可能威脅到落羽安全的人留在世上!在危害產生之前,他一定要扼殺了它!

落府!

落羽一覺睡到了傍晚,這才慢悠悠的睜開了雙眼!

揉了揉有些暈眩的頭,落羽這才緩緩的從床上掀開棉被走下床!

輕輕的打開窗戶,看著外面飄飛的大雪,再看那滿苑盛開的梅花,平靜的眼底染上了絲絲的欣喜!她剛準備出去,但是忽然想起這似乎真的很冷!抿唇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披件披風,梅花盛開的美景實在不宜錯過!去年她就已經錯過了一次了,今年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大雪紛飛,雪賞梅真的是別有一番趣味!

落羽瑟縮著身子踩著地上厚厚的一層雪花來到盛開的梅樹前,如玉的指尖輕輕的捻起梅花,眉宇之間染上了點點的回憶!

又是一年過去了,冬天的梅花再次盛開,卻沒有了同樣喜愛梅花的父親!去年九月的時候,他去了,想在想想,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解放!心愛的人過世了那麼多年,他也孤寂了這麼多年,與其這般的痛苦的活著,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卻是最好不過!

她雖然不曾體會過母愛,但是在娘胎中,那種淡淡的溫暖,至今還是記憶猶新,怎麼也不可能忘懷!

但願,但願他們能像她一樣,在另一個世界重生,能夠找尋到對方,幸福的過一生!

紫璃軒等人估模著時間她也該醒了,就一起走了過來!但是當他們撐著傘走進這個苑中的時候,卻腳下一頓!

鵝毛大雪中,那抹鮮紅顯得是那般的惹人注目!

「公……」菊兒剛剛開口,就被身邊的梅兒一拉,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打擾!

公子現在的心情定是非常的復雜,現在實在不應該打擾她的沉思,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梅花一向是她最喜歡的花中,現在她定是又想起了老爺!他們有的時候真的感覺到老天很是不公,為什麼要這麼對公子,讓她受到這麼多的苦難,卻又剝奪了她擁有幸福的權利!這樣的做法何其殘忍!

「她絕對不願意任何人看懂啊她最為脆弱的一面,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紫璃軒輕聲說道,他現在對她真的充滿了心疼!在知道所有的真相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她!

「你們先回去,這里有我就行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平靜淡淡的聲音!不必回頭,他們知道是北辰文昕現在來了!

北辰文昕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福全本來是幫他撐傘的,但是當他看到心愛的人迎著雪站在梅樹前的時候,就不再遮擋!抬腳自他們的身邊走過,腳步很輕很緩,就像是害怕驚動了她一般!福全知道不能跟著進去,看到這一幕,他緩緩的將手中的油紙扇收了起來,陪著他們站在雪天之中!

「他是不是也知道了?」玉離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問道!

「沒有,我們並沒有將真相告訴他!」梅兒搖了搖頭,沒有公子的命令,他們絕對不會將這事情告訴他!

玉離沒有說話,她知道梅兒他們可能不知道,北辰文昕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只不過他們沒說,所以他也不曾說!但是剛剛的那一幕,她一向看人不會有錯,那眼神中的死寂告訴她,北辰文昕知道落羽的身體狀況!恐怕是梅兒等人在說話的時候,北辰文昕對他們早有戒心,所以偷偷的听到了一切的事情!

「玉姑娘的意思似乎是說皇上他知道了一切?」梅兒的心一向比較玲瓏,自然明白她這句話中的意思!可是他們從來不曾在他面前露出什麼,為何他會知道?

「應該是這樣沒錯!」不過,他知道也好,也省得落羽什麼事情都自己背負!不過還有一年的時間,他們絕對不能放棄!

「知道也好,知道也好!」梅兒低聲喃喃,與其這般艱難的隱瞞,知道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紫璃軒抿唇,看了眼雪景中的那一溫馨的一幕,眼眶微微的酸澀!目不作聲的轉身,步履瞞珊的離開了這里!玉離見狀,向他們點點頭,復又追了上去!

北辰文昕輕輕的撢去她披風上的雪花,輕柔的將她擁進懷中,道︰「這麼大的雪,難道你一點也不怕凍壞了身子嗎?」

落羽手中的動作一頓,眼中的朦朧再次的回復了清明!任由他這般的擁著她,嘴角微微的上挑!

「雪中賞梅,不是別有一番風趣嗎?」

手微微的收緊,心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眉宇間盡是難以言喻的痛苦!好在他站在落羽的身後,並沒有讓她看見他現在的樣子!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他每每一見到她,就會想起那一年的說法。為何只有一年,為何只有一年的時間?他真的很怕,很怕失去她,一想到他可能會失去她,他就覺得他的世界再也沒有任何的顏色!

「嗯,確實很美,但是阿羽不覺得,景色雖好,但是傷了身子的話,不就什麼都不值了嗎?」掩下眉眼中的情緒,輕輕一笑的轉過她的身子摟在懷中!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輕柔的為她取暖!這般的涼,實在是令他心疼!「阿羽若是喜歡,下次我折些梅花枝子放在你的床頭,這樣也省得你這般的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挨凍來的強!」

「你既然知道我喜愛梅花,就該知道我喜歡的就是它在這雪天之中不畏嚴寒的綻放!」落羽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清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若是折了它放在溫室之中,它還是寒梅嗎?那樣的梅花有什麼值得觀賞?折了的梅花枝,沒有幾天就會凋謝,失去了養分,還怎麼可能活的了多長時間?」

而她現在的身子就像是折了的梅花枝,失去了養分,所以只是時間的問題!

北辰文昕握著她的手倏的一顫,他自然是知道她這句話中隱含的意思!「即使失去了養分,但是總是能有其他的東西可以替代,阿羽難道不覺得嗎?」

「……嗯,也許吧!」落羽緩緩的垂下眼簾,縴長而濃密的眼睫輕輕的顫了顫!「雪越下越大了,還是回屋吧!」

兩個人回到了溫暖如春的房間中,解上已經有些濕寒的披風放在一旁!

「明天就是除夕了,文昕可有什麼計劃?」烤著炭火,落羽淡淡的問道!這個時候已經到了過節的時候了,實在不宜對外出兵。無論如何,那些士兵在外那般長的時間,也該是讓他們好好的過個年才是!回不了家,至少能相互聚在一起,也好排解一下思鄉之情!

落羽想到的事情,北辰文昕自然也是能想到,他坐在另一邊道︰「我想了想,在除夕的時候,若是出兵的話,必定會引起將士的不滿。而我也想與阿羽一起過個除夕,所以便決定,在初一的下午率兵出征!一來可以讓將士們在本國做個年,二來,初一乃是新年的第一天,恐怕東楚再如何的想也想不到,我北辰會在這個時間派兵討伐!」

「嗯,這也未嘗不可!但是等你帶著將士趕去的話,恐怕需要一些時間,若是東楚听到風聲的話,那就不好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徐安應該還在珠沙城,他的手頭上也有七十萬的大軍!你出發之前先告知他,讓他在海上出發,你們一水一陸的夾擊東楚的話,勝算也大些!雖然東楚的手上有青龍暗衛,但是你現在手上已經有了三國的最精良的暗衛,還有我給你的幽冥軍團,這一仗打起來就顯得得心應手許多!更何況上次東之痕帶領的兩次軍隊,最後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現在在朝中的地位定是岌岌可危!恐怕現在他也急需要一個表現立功的機會,你們的這一去,你恐怕會直接與他對上,到時候你一定要事事以自身安全為重!」

落羽倒是不但心他的能力,但是就怕他會遷怒而不顧及自身的安全!

「我自是知道,我還要回來迎娶阿羽,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有事情?阿羽剛剛所提到的,我也想到了,信也已經傳了去!相比明日晚上就能收到才是,你就不要操心了!現在該想想的是,除夕我們應該怎麼過?」北辰文昕黑眸燦亮,他沒想到落羽的想法竟然與他不謀而合,當真是驚訝!不過卻讓他覺得很是欣喜,似乎他與她之間的羈絆更深了!

迎娶嗎?落羽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的臉頰,眼底劃過一縷深思!他出征在外,她一定會將北辰的天下治理的好好的,等他回來,也定會還他一個太平盛世!她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他,但是這件事情似乎有些困難。在她沒有找到解毒之法的時候,她也不願意他抱任何的幻想!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體,現在還想要娶我?就算我答應你會努力的解毒,但是能不能真的解開,這還是個未知數!你要知道你娶了我就可能是一個短命的新娘!未來你可能孤獨終老,這——你也不在意嗎?」

「阿羽不是說了嗎?你只是在一年之後陷入沉睡,但是誰能知道會是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那時候你並不是離開,只是昏睡而已!所以阿羽所說的短命的新娘,這就很顯然是說錯了,不是嗎?更何況,阿羽是我畢生摯愛,能娶到你,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在意旁的?」北辰文昕輕柔的握住她在他臉上輕撫的手,溫熱的掌心將她冰冷的手緊緊的包著!

「傻瓜!」

真的是很傻,卻傻的令她動容!

大年三十的時候,文武百官皆要進宮拜見,晚上更要一起參加年宴!

「下官見過羽相!」落羽來的時候,天上的雪依舊還是在不斷的下著,白日里因為嗜睡過了頭,晚上必須要來參見年宴才是!

「諸位大人請起!」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落羽做到了北辰文樂的身邊!

從回來至今,她都不曾與北辰文昕真正的打過照面,三天的時間,她大多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听梅兒說,他曾來找過她,只是當時她剛好在休息,所以就不曾打擾。後來因為他需要料理年宴的事情,所以他們倒是錯過了,沒能見面!現在在這年宴中倒是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

「師妹該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北辰文樂見她落座在他的身旁,輕聲提醒道!他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代表著什麼,但是他並沒有說,有的時候,很多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開口相問!

「師兄前些日子找我,可是我卻在睡覺,本來已經打算找你來著,但是突然听說你接了布置年宴的事情,我便沒有去打擾了!」落羽掃了眼秩序盎然的宴會,發現那些官員竟然反常的安靜!

「皇上駕到,雲貴妃娘娘駕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北辰文昕看了眼落羽的方向,緩步來到她的面前,關懷的問道︰「今兒這麼冷,阿羽怎麼來這里?」

「還好,皇上還請上座!」忽視掉他身邊的那個像是要殺了她一般的眼神,落羽說道!

點點頭,北辰文昕冷眼斜睨了身邊亦步亦趨的薛子琪,袖擺一甩,率先走上去!薛子琪陰冷的看著眼淡漠的落羽,然後快步的跟了上去。剛要坐在北辰文昕的身邊,卻被他冷冷的聲音止住︰「雲貴妃的位子在那里!」說著指了指靠下首的位子上!他絕對不可能和這樣的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同坐。況且,就算是要和哪個女人同坐,那也只有阿羽,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不得近他的身!

這樣毫不留情的話,令薛子琪的臉色一變,但是依舊強裝著笑臉道︰「是,臣妾遵旨!」

為了能得到北辰文昕,她就先忍下這口氣!動作優雅平靜的坐在那個位子上,眾人眼中的雲貴妃就是個大家閨秀,而且溫柔多禮的女子!雖然東楚與北辰開戰,但是看這女子的樣子也不似那種很有心計的樣子,定也不可能和東楚做什麼勾結!

這是一小部分人的想法,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心中對于的這個敵國的公主還是抱著很深的敵意,無論她是如何的柔弱,但是她是敵國的公主,這一點是絕對不能接受!再者說,若是留著擁有東楚的血脈的公主,皇上哪天與她同房生下有著東楚血脈的後裔,那麼北辰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不都是白做了?到時候,好不容易打壓下去的東楚,因為那個孩子,保不準又再次的引起動亂!所以,為了北辰的天下,他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女子留在皇宮之中!

不過這些大臣的心理也正好合了北辰文昕的心中所想,薛子琪確實留不得!當年若不是阿羽的一念之仁,何以會留她性命至今?原本她應該感恩戴德,可是她卻失了那份純淨之心,現在竟然變成這副樣子。甚至恩將仇報的想要對阿羽不利,這樣的人怎麼留得?

「今日普天同慶,諸位愛卿這一年來恪盡職守,朕心甚慰!一年將過,守歲之後,新的一年又將來臨,讓我們一起為北辰的明日的輝煌而舉杯暢飲!」北辰文昕率先端起杯子站起身,大聲的說道!沉穩而充滿了魄力的帶著磁性的聲音中充滿了帶動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熱血沸騰!

「吾皇聖明!」

落羽淡然而笑,天生的王者便是如此吧!這樣的人何愁不能一統天下,這天下本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坐實!天生的王者,何愁身邊沒有幕僚,何愁身邊沒有人為他打這天下!

「他的能力我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察覺,我早就知道他會坐擁這天下!」身邊的北辰文樂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所想,飲下杯子中的酒,淡淡的說道!他沒有說他曾經也說過,若是坐這江山的話,畢將有所犧牲!而到底要犧牲什麼,誰又能清楚?

「也就只有他才有這資格坐擁這天下!」淺笑一聲,落羽轉了轉面前的酒杯,然後悄悄的站起身!「這里實在悶得很,我出去透透氣,師兄要去嗎?」

「也好,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放下手中的杯子,北辰文樂跟著她站起身,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兩個人在沒有驚動身邊的人的情況下,輕巧的離開了宴席!當然,也有三個人看到了這一幕,一個是一直將視線定在落羽身上的北辰文昕,還有一只尋找著機會的薛子琪,另一個則是官員中的韓越!

兩個人的離席並沒有引起這里人的任何的注意,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就算是引起了,但是他們一個是一朝丞相,另一個則是一朝王爺,就算是看到那也是當作沒有看到!更何況,皇帝本人看到都沒有說什麼,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皇上,臣妾身子稍有不適,可否先行離席?」薛子琪眼角瞥到落羽已經離開了延和宮,連忙站起身說道!現在正是個機會,若是現在不動手的話,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北辰文昕深幽寒森的黑眸深深的看著薛子琪,面無表情的俊顏,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薛子琪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有些心虛與恐懼,難道是他看出了什麼?所以才會這樣看著她!就在薛子琪打算放棄的時候,北辰文昕終于收回那迫人的視線,淡淡的說道︰「即是如此?雲貴妃就先回宮吧!」

「多謝皇上,臣妾告退!」薛子琪心中一喜,連忙應道!福了福身子,腳步有些急切的走像內殿!

北辰文昕森寒的視線一直盯著薛子琪的背影,等了這麼久,她終于找到機會了。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猛地大力的放下!‘砰’的一聲,令百官心神一顫,皇上怎麼了?

「諸位愛卿,是否願意與朕去看出戲?」北辰文昕動作優雅的從桌前站起身,有的時候,對付一個人不是要私下將那人如何,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那樣的話,就算是她想要翻身,那也根本就是不可能!而他之所以不在知道薛子琪的身份意圖之後,沒有殺了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傷了阿羽的人,只是簡簡單單的這麼死去,那不是太簡單了嗎?

「臣等遵旨!」雖然不知道皇上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皇上的命令,他們怎麼也不能拒絕吧!

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北辰文昕起身帶頭走向門外,身後百官也跟著走了出去……

雪夜之中,即使周圍不點燈籠,但是這凱凱白雪反射的光,也足以照亮周圍的道路!天空依舊在下著大雪,落羽與北辰文樂撐著傘走在稍作打掃的鵝卵石的小道上!

落羽雙手雖然縮在衣袖中,但是卻依舊覺得很冷。仰頭望著暗沉的黑夜,一時間靜默不語!

「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你自己的身子,難道不打算回無憂島去找師父嗎?」打破這令人心悶的寂靜,北辰文樂站在她的身邊淡淡的問道!他一直將自己的感情隱藏的很深,即使聰明敏感如落羽,也從來不曾想到他對她的感情!他雖然不常在她的身邊,但是卻一直都像個守護者一般,總是在關鍵的時候開解落羽與北辰文昕之間的心結!可以說落羽與北辰文昕的感情之所以能如此的順利,北辰文樂真的犧牲了很多!他只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即使給她幸福的那個人不是他!

落羽將凍的有些僵硬的手從袖中伸出傘外,接住那飄飛的雪花,清冷的聲音中帶著無情︰「就算能力高絕如天機子,但是也是有自己力不從心的地方!若是能解的話,還需要拖到現在嗎?回去又如何,不過是換個地方等死而已!與其如此,我還不如留在這里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不過師兄大可以放心,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是那種輕易就言放棄的人。更何況我也答應了他,絕對會努力的尋找辦法,即使機率很小,但是還是需要試一試!」

「決定了嗎?」北辰文樂轉身看著她問道,但是話突出口的時候,卻又覺得很可笑。她都已經這麼說了,就定是已經決定了!「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但是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幫助的話,師妹盡管開口!」

「多謝,但是我想,應該沒有吧!」現在她還有什麼事情能需要別人幫助?沒有了,什麼也沒有!現在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能解開身上的毒,可惜,根本就不可能!既然已經如此了,還有什麼要做!

正說著話,兩個人忽然快速的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了一絲了然!落羽甚至露出一抹淺淺的冷笑,這次應該算是一網打盡了吧!

「看來羽相這次冒著大雪出來是有原因呢!」轉眼間就了解了事情的緣由,北辰文樂眼底漾起贊賞,但是卻有絲絲的不贊同,怎麼能用自己為餌呢?

「碩親王不想要解決了這件事情嗎?這不是剛好是個機會嗎?」幾乎就在這一刻,周圍的聲響忽然加大,緊接著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落羽緩緩的轉過身,看向身後的某一處!

「公子!」竹與蘭帶著幾個人從暗處走了出來!而他們身後的人的手上各是擰著幾個人,看樣子定是他們剛剛所擒!

也就在這時,周圍忽然燈火通明,那些埋伏在四周的御林軍倏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與此同時,北辰文昕令著文武百官也出現在這漫天大雪的夜色之中!看也不堪被擒的人,只是臉色帶著擔憂的快步走向她!「阿羽,可有受傷?」

「沒有,人都在這里!」搖搖頭,落羽冷著張臉看著地上的人!想要來殺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幾斤幾兩!向來都是她殺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到有人能動得了她了?

北辰文昕朝一邊的北辰文樂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看著被壓跪在地上的人,森寒的問道︰「說,什麼人派你們來的?竟然敢行刺朕的羽相!」

身後百官皆是一驚,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在除夕之夜潛入皇宮之中行刺北辰的羽相?要知道落羽現在在北辰的地位可是不一般,不說她現在身為皇上的左右手,更重要是,她在百姓心中的位置!若是在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消息,北辰的百姓定會人心惶惶!更何況,若是失去了羽相的北辰會變成什麼樣子,誰能預料得到!猶記得上次羽相重病一年,北辰的那些廟宇的門檻都快要被那些百姓給踏破了,若是羽相再出什麼事情的話,到時候該是什麼樣的場景?想想,各位官員都全身直抖!不過現在最為重要的是,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如此大膽,那人行刺羽相的目的又是什麼?

地上的幾個人倒是有些骨氣,狠狠的瞪著落羽,但是就是什麼話也不說!落羽漫不經心的挑起胸前垂落的紅繩,唇角略挑,一抹殘忍的笑意在臉上漾開!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原本清冷孤傲,轉瞬間就變成了森寒嗜血的攝人之感!不說?呵,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開口!

「掰開他們的嘴!」冷冷的開口,竹雙唇微抿,上前將一人的嘴掰開!落羽晃晃悠悠的來到他們的面前,扔了一個藥丸到他的口中!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那人驚懼的瞪大了雙眼,俯身不斷的嘔吐著,希望將剛剛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別做無用功了,那穿腸丹可是入口即化,現在應該已經在你的月復中了!」蘭殘忍的斷了他的僥幸心理!敢對公子不利,這都是小懲,若是換做他的話,絕對會喂他個十個八個!「所謂穿腸丹,就是在月復中猶如穿腸一般,絞痛難忍。不過你放心,這只是一粒的穿腸丹,你不會死,不過是一直就這麼疼著而已!正所謂——生不如死,便是這樣了!」

正說著,那人已經開始掙扎起來,蘭示意壓制著他的人放開他。剛剛得到自由,那個人就捂著肚子在地上不斷的打滾起來!那尖銳的叫聲令旁邊的人看的全身都是冷汗,文武百官更是縮成了一團!這樣的羽相是他們從來不曾見到過的,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那些同伙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但是看著同伴的慘象,一個個臉色慘白,在這白雪的映射下顯得更加的慘白如鬼魅!魔鬼,北辰的羽相根本就是魔鬼!他們錯了,他們不該听信那女人的話來做這單生意,現在讓他們全部都賠在了這里!

「不……我、我說,我說……」一人率先受不了了,驚恐萬分的懇求道!反正他們也只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犯不著為了這無關緊要的人賠上自己的性命!「是個女人要我們來殺了羽相,說是事成之後給我們十萬兩黃金,我們也只是一時貪財,真的!」

「那個女人是誰?」北辰文昕大聲的喝到!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說話的神情有些閃爍,很顯然是在撒謊!北辰文昕並沒有拆穿,只是轉頭看向淡漠而立的落羽,道︰「羽相手上是否還有穿腸丹?朕想應該有人想要嘗嘗了!」

「不要——我說,我全說!是……是雲貴妃!」那人尖利的大叫了一聲,然後顫巍巍的將人供了出來!得到再多的錢財,但是要是沒了命,要錢又有何用?

雲貴妃?原本就伸著脖子想要知道主謀的百官,在听到這個主謀的時候,頓時怒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大膽,為了東楚竟然刺殺他北辰的羽相,實在是可惡!這樣的女人想要她真正的歸順北辰,那是根本不可能,既然如此,還不如就殺了她!

「皇上,那雲貴妃定是東楚派來的奸細,想要對我北辰不利啊!皇上!」

「皇上,那樣的女子實在不能再留了,反正與東楚早已經開仗,根本就不必擔心他們會說什麼!今日敢刺殺羽相,明日就敢刺殺皇上啊!皇上,為了北辰的社稷安寧,皇上應當將其賜死!」

「老臣覺得,雲貴妃定是東楚派來我北辰的刺殺羽相的殺手!老臣記得,在羽相重病的那一年,也就是雲貴妃初入北辰的那一年,羽相的丞相府多次遭到不明人士的暗殺,但是終是因為沒有找到羽相而沒有得逞!現在想來,也定是雲貴妃下的手,就算不是她親自下手,但是與她也絕對月兌不了干系!皇上,此人心懷叵測,應當早做了結!」

「皇上……」

對于雲貴妃這個人,似乎所有的人都心存懷疑,所謂寧可錯殺一萬也絕對不會放過一人,相比這些人的心里就是這麼想的吧!落羽與北辰文昕暗暗的相視一眼,最後北辰文昕開口道︰「今日的除夕晚宴便到此為止,剩下的事情,朕與碩親王還有羽相自會處理!畢竟是新年,有些事情還是需要避諱一下!」

「是,臣等告退!」眾人得到了皇帝的親口承諾,也不願意再多做糾纏,畢竟若是皇上真的要殺了她的話,在這種大吉大利的日子里,見到那樣的一幕,怎麼說也是不好!

「帶上他們,朕要去看看朕的雲貴妃了!」北辰文昕牽起落羽的手走在前面,北辰文樂與他稍稍的差了兩步,竹與蘭以及那些人則是跟在最後面!

薛子琪在寢宮中來回不停的踱著步子,焦急的不時望向宮外,似乎在等著什麼!

「娘娘,你還是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成了的話,那些人自然會來向您復命!」身邊的宮女看著來回走動的薛子琪,輕聲的建議道!娘娘現在這樣的焦急又有什麼用?殺人豈是那麼簡單,更何況殺得還是北辰的羽相,那就更難了!

「現在我怎麼可能休息的下來,那些人不回來,我就沒有辦法放下心!你去宮門前看看,那些人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薛子琪清雅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慌亂,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頭總是被一種慌亂所籠罩,總是感覺似乎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無論怎樣,她一定要落羽死,為爹報仇!

「娘娘真是急糊涂了,那些人怎麼可能會走宮門呢?娘娘還是先喝些安神的湯吧,您太緊張了!」宮女輕聲勸解道!

「放下吧,我不想喝!」不耐煩的擺擺手,她現在哪有那個閑工夫!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宮外傳來的聲音令她全身一顫,臉上閃過一縷倉皇!皇上怎麼會這個時候來這里,難道說是因為事情敗露了嗎?不,她不能慌,就算是真的事情敗露,但是他們又沒有證據,根本就不能將她怎麼樣!這樣想著,薛子琪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些

「臣妾恭迎皇上!」

「雲貴妃,可認識這幾人?」

一進來,北辰文昕什麼廢話都沒說,直接將人扔在她的面前,冷聲喝道!薛子琪一看到地上的人,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很難看,但是卻反應很快的說道︰「皇上這是何意?臣妾不明白,這幾個黑衣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這樣的日子里,皇上怎麼還帶著這麼多的人來臣妾的寢殿?還請皇上明示!」

「雲貴妃……薛子琪,還需要朕說的更加的明白一些嗎?你是什麼樣的身份,你自己不是應該更加的清楚?這些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你不是應該也很清楚?還是說要朕親自幫你一件一件的想起來!」北辰文昕俊美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淺笑,卻很貼心的將落羽護在身邊,未免有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這個時候拆穿薛子琪的真面目,難保她不會惱羞成怒,這樣的女子早已經不是當初在雲靄城相救的那種單純少女。她已經被仇恨迷了雙眼,根本就分不清是非對錯,也忘了她自己乃是北辰的子民,竟然幫著別國的人來對付北辰,這樣的罪名足以讓她千刀萬剮五馬分尸!

「皇……皇上,臣妾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臣妾乃是東楚的和親公主東之子琪,不是皇上說的什麼薛子琪,皇上想來是認錯人了吧!」薛子琪抵賴不認,反正又沒有證據,他們不能對她怎麼樣!

「呵呵,東楚的和親公主?想來是朕錯了,你既然身為東楚的和親公主,那麼就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對朕的國家造成了多大的威脅吧?你東楚現在對北辰用兵,你以為你還能安安穩穩的坐著這雲貴妃的位置?為了平撫民怨,朕已經決定……殺了你,這樣也省得以後可能的威脅存在!」承認與否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反正她的結局就只有一個——死!無論她說出什麼樣的借口,都難逃一死!

薛子琪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雙唇不斷的顫抖著,看著幾個站在她面前的人,心中很是不安!她就知道東之痕不可能那麼簡簡單單的就幫她,原來是這個原因,原來是為了讓她來做餌,可恨倒是她竟然沒有看清!恨恨的看著冷漠的落羽,都是落羽,若不是她的話,自己何以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想來這些人今天是不可能放過她了,既然如此,她還裝什麼?

「我早就知道不可能瞞得了你們,準確的說,我根本就沒打算隱瞞。我頂著一樣的容貌回來,只是因為我愛你啊,皇上,從當初在雲靄城的第一次相見,我就已經愛上了你。為了能正大光明的留在你的身邊,明明知道東之痕是有心利用我,但是我卻像飛蛾撲火一般的撲了過去。因為我知道這是唯一能接近你的機會,我不能放過!可是為什麼皇上,我陪在你身邊這麼久,為何你連正眼都不曾看我一眼?卻心心念念的念著一個男人,而且她還是我的殺復仇人,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薛子琪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臉上淚水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若不是那猙獰的面貌,這樣的神情當真是楚楚動人!

落羽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傷心欲絕,但是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的薛子琪,並沒有辯駁。人確實是她所殺,所以她沒有必要做什麼解釋,也沒什麼需要去解釋。薛虎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同樣,薛子琪現在所面對的這一切,同樣也是自作自受。當初她好心饒她一命,可不是要留她的命對她不利,若是早知道是這樣的後果的話,她怎麼也不可能留下她!

北辰文昕一臉的冷色,卻有種失笑的感覺,為何他有種感覺,薛子琪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是他就是一個背叛了她的丈夫,可笑,可笑之極!這種女人他可消受不起,不說他不可能會看上她,就算是真的看上,但是如此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的女人,只會是令他失望而已!若是她有落羽一般的聰明才智的話,就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只能說這個女人實在過于愚蠢!

「你憑什麼質問朕?當初好心放你一條命,現在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要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你初封為妃的那段時間,不是經常出入落羽的住宅,想要刺殺她!朕在想,你是不是已經蠢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否則你怎麼不想想,當初能輕易殺了薛虎,以你的修為,你有什麼能力?朕之所以什麼都不曾過問,那是知道你根本就傷不了她!」北辰文昕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當初是誰在听說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差點將御書房的屋頂都掀了,若不是北辰文樂阻止了他,恐怕早在那個時候,薛子琪就已經死了不能再死!更何況,最主要的是,落羽當初並不在北辰,所以才能穩住這一局勢!怎麼現在到了他的口中,卻變成了他根本就不以為意!北辰文樂听了他的話,一向不苟言笑的俊臉上,微微的一抽!

「之前的事情,我已經不甚計較了,可是你現在竟然又派人刺殺落羽,薛子琪你好大的膽子!」

「膽子?我的膽子原本是很小的啊,可是卻被逼的不得不大起來!」薛子琪喃喃自語,她知道至今為止大勢已去,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再與他們爭斗,或者說,當初能活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份恨支撐著她,可是現在想想,卻是那麼的可笑!不過,她絕對不會後悔派人去刺殺落羽,只是可惜的是,她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卻依舊未能除掉她!「若不是如此,我怎能學會武功?若不是如此,我怎麼有膽子刺殺她?不過真是可惜,未能殺了你,這是我最大的遺憾!哼,不過我可是听說,你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雖然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但是只要你死了,我的心就舒坦了,即使殺你的人不是我!哈哈哈哈!」

「拖出去,殺!」死這個字對北辰文昕是個禁詞,更何況薛子琪這般的明目張膽的詛咒落羽,那就更加的惹怒他了!

「即使你現在殺了我,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哈哈哈哈,她一樣要死,一樣……」在被拖出去的那一瞬,薛子琪惡毒的聲音依舊在殿外回旋!

北辰文昕與北辰文樂下意識的看向垂著眼簾看不清神色的落羽,不知道她在听了這些話的時候,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大年夜,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說也是很不吉利,走吧!」神情淡漠的抬起頭,落羽淡淡的說道!即使不曾看向他們,她也知道他們定是很怕她會多想。這又有些什麼,薛子琪本來說的就是事實,只是她不是死,卻又與死沒什麼不同!

外面已經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夜空中的白雪依舊飛舞著!落羽仰頭看著這一副美景,這樣的景象恐怕今年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即使不死,卻毫無知覺,如此美景,只能在今年的日子里好生的記在腦中!

「阿羽!」帶著恐懼,帶著不安,北辰文昕輕輕的從背後將她摟進懷中!剛剛薛子琪的話,終究還是令他感到不安,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克制,但是終究還是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擔心失去她的恐懼,已經讓他失控了!

北辰文樂見到這一幕,眸光一暗,漠然的臉上漸漸的籠罩起一抹深深的失落哀傷!深深的看了相擁的兩人一樣,最後悄悄的離開了這個地方!落羽只要有六弟在的話,比什麼都要強,他說過會守護她,那麼他就一定會在暗處守護她!

「這樣大的雪,會不會給你明天的出軍帶來不便?」落羽輕聲的問道,手伸出去接住那飄飛的雪花,冰涼刺骨的感覺侵入骨髓,卻是那般的真實!

「不會,即使明天下刀子,我依舊會絕無阻礙的出兵!」他要盡快的將外面的事情定下,然後快速的趕回來迎娶她!到時候他一定要昭告天下,他此生只會要落羽一人!他還要將桃夭那個叛徒帶回來任她處置,所以在這十個月的實踐中,他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變化!

「是嗎?可有見過幽冥軍團的那十個隊長?」仰頭靠在他的懷中,望著黑漆漆的夜空,落羽問道!

「見過了,沒想到徐大將軍的那獨子竟然被你訓練的這般的強!更想不到的是,原來當初你薛紹來我的身邊,就是為了讓我以後可以更好的得到那些人的順從!阿羽,為何你總是這般的貼心!」北辰文昕將頭深深的埋在她的頸項,聲音中帶著感動于愧疚!感動于落羽的貼心,愧疚于他卻沒有不耐煩解去她身上的毒!

落羽抿唇望著夜空,眸光中閃過掙扎,最後像是想通了一般,輕輕的轉過身,在北辰文昕不解疑惑的視線下,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北辰文昕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錯了,她說她願意做他的女人,這是真的嗎?

像是回應他的不敢相信,落羽輕輕的環上他的脖子,將微微泛紅的臉頰埋在他的胸前!

眼中閃著一縷火光,他曾經說過,只要她再落到他的手中,他絕對不會再放手,雖然說他會接受她的自願,但是卻心中打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得到她!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自願答應,那是不是就是說,他從今日起,真正的擁有的了落羽的身與心了!

打橫抱起縴瘦的落羽,輕聲的在她的耳邊道︰「既然是你自己願意,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再反悔,我也絕對不會答應!」

燈火通明,溫暖如春的盤龍殿中!

北辰文昕動作輕柔的將懷中的人放在諾大的龍床上,站在她的身邊俯身看著她!

「我以為我在做夢!」輕撫著她的臉頰,因為長期習武,北辰文昕的手上帶著薄薄的一層繭,刺得她臉上嬌女敕的肌膚有些麻!他真的可以擁有她了嗎,再也不是夢了!

「傻瓜!」落羽眼底閃著一絲澀意,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的抬起手捧著他的臉,雙眸微微的眯起,稍顯紅潤的雙唇在北辰文昕期盼的視線中,緩緩的印在了他的薄唇上!

帶著一絲羞澀,一絲試探的伸出小舌踫了踫他的唇,然後沿著他的唇線描繪著他的唇形,動作明明很生澀,但是對與北辰文昕來說,卻帶著致命的誘惑!原本還想要看她如何的主動,但是很顯然對她的渴望壓過了一切,一手摟過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她的頭,化被動為主動的將這個淺吻加深!含住她來不及收回的小舌,帶著狂野之氣的吮吸了幾番,然後又輕輕的放了開,跟在她退回去的時候,他有力的舌跟著探進她的口中,動作狂野的掃過她的每一顆牙齒牙關,吸允著她口中的香甜!

這樣鋪天蓋地的一吻,令落羽的腦子一瞬間就當機了,腦中現在根本就是一片空白,雙手緊緊的揪著北辰文昕胸前的龍袍,臉頰通紅,雙眼緊閉。這樣的落羽比往常顯得更加的迷人,讓結束了一吻的北辰文昕的腦子最後一絲理智已經漸漸的到了崩斷的邊緣!但是他依舊保持著最後的一份清醒,道︰「阿羽,這是你自願的,從此以後,文昕再也不可能與你分開,再也不會!」

「嗯!好!」落羽一雙順潤的眼楮微微的睜開,看著一臉認真的北辰文昕點頭!但是心中卻感到苦澀,不分開,怎麼可能,怎麼能不分開!為了怕他察覺到什麼,落羽摟著他的脖子向後一倒,躺在柔軟溫暖的龍床上!

最後一根理智宣告崩塌,北辰文昕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

雙手撐在她的頭兩側,右手抬起將她束發的玉冠解下扔在一旁,一頭如雲烏發散落龍床!落羽白皙干淨的臉頰,以及滿頭散開的黑發,這樣白與黑的極致對比,令北辰文昕的眸光又是一暗,眼底深沉的火光漸漸的浮起。再次的俯,深深地吻住她的雙唇,雙手在她的發間摩擦了一番之後,緩緩的下移!

指尖在她敏感的腰側拂過,然後解開她要上束腰的紅玉腰帶。雙唇緩緩的分了開,帶出了細長的銀絲,兩人臉上帶著濃濃的情意,相視無言!北辰文昕的手也不曾停下,帶著火熱的氣息解開了她的外衣!

室內的溫度陡然上升,隨著衣衫的滑落,兩人漸漸的赤誠以對,兩人都是第一次,難免都有些拘謹!但是北辰文昕仔細的研究過了那些關于房事的書籍,也問了一些,他知道女子洞房之夜的破身非常的痛,這讓他有些不忍!

似乎差距到他的猶疑,落羽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輕輕的擁住了他精瘦的身軀,滾燙的體溫令她難以言喻的感到了一種舒適!北辰文昕見狀,心中的那股欲火漸漸的浮上的深邃的黑眸,一雙眼楮顯得愈發的深沉!右手緩緩的抬起,掌風拂過,龍床兩邊的帷幔緩緩的滑落,遮擋住了床上的春色!

夜,還很長!

「皇上,時辰到了!」第二日的午後,福全在盤龍殿外輕聲的提醒道!

「嗯,朕知道了!」一早就醒過來的北辰文昕,側著身子撐著頭看著睡夢中的落羽,眼底帶著滿滿的深情與滿足!昨夜定是讓她累壞了,到現在都不曾醒來!

動作輕柔的掀開被子下了床,來到外殿在福全的伺候下洗漱一番之後,穿上盔甲!今日他要率領三軍前往前線,雖然不想離開,但是卻又不得不離開!

一身銀色盔甲的北辰文昕,覆蓋了平常的溫和從容,一身肅殺取而代之!

「你先下去吧,朕隨後就來!」揮揮手,北辰文昕再次輕聲的來到內殿中!看著熟睡中的落羽,他的臉上滿是滿足!暫時恐怕她也醒不過來了,自從鳳霞關那次醒過來之後,她現在就非常的嗜睡,但願她能一切安好!

「阿羽,等我回來!」在她的眼角的紅梅上印下深深的一吻,眼底帶著眷戀,北辰文昕轉身離開了盤龍殿!

北都城外,百萬大軍已經整裝待發,北辰文昕更是身著銀色盔甲在百官的相送之下,昂首坐在白色戰馬上面!一陣激昂的振奮人心的演講之後,只見他振臂一揮,道︰「三軍听令,即刻出發!」

手舉起的那一瞬,手腕上的紅緞迎風飄起!

城樓之上,落羽身上披著厚重的披風,墨發在風中飛舞。望著漸行漸遠的大軍,落羽雙唇緊抿!早上的一切她都知道,其實應該說她是整整一夜不曾睡著!她知道他進日要出兵,她只能將埋在心中的那種擔心深深的藏下,她希望他能平安回來!

「我——會等你回來!文昕,一定要平安回來!」細碎的聲音飄散在寒風之中!

北辰文昕出征在外,落羽與北辰文樂留在京中也不曾閑著!

翻著手中的文件,落羽的柳眉皺成了川字!早在三個月前,西涼已經歸入了北辰的旗下,加上之前的南國,現在北辰的勢力已經不再是東楚能抗衡的了了!但是東之痕倒是執著,死活就是不願意投降,堅守著最後的一方領土!不過即使現在有些棘手,但是事實上卻已經定下來,這天下一統是早晚的事情,東楚現在根本就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但是國家大了,事情就多了,三國的事情加起來,實在是有些傷腦筋!北辰原本就很太平,倒是不足為慮,但是南國與西涼原本就是獨立的大國,現在對北辰俯首稱臣,這到底還是有些難以讓那兩個國家的人輕易接受!況且,現在北辰既需要人才,否則三國也不好管理。

「碩親王對于以後北辰管理其余三國,可有什麼好的建議?」翻著手中的折子,落羽淡淡的問道!

「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問題,皇上現在是鐵了心的要將東楚拿下來。但是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這現在確實是一個嚴峻的問題!」北辰文樂也很苦惱,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卻始終想不到解決的方法,落羽的問題也正是他心中的所想的問題!權利一旦分散開的話,那些距離天子較遠的地方的人,誰能經受的住權力的誘惑,只會更加的添加人心中的**!

「不是皇上鐵了心的要拿下來,而是一定要拿下來,否則的話,留著東楚是打算讓他們繼續的騷擾北辰的邊境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東楚的那些皇室子孫,一個也不能留!」說著,落羽的眸光漸漸的晦暗起來,任何的危險,在她還能做的時候,她都要為他做好!現在想想,北辰文樂所點說的確實不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想要這天下從今以後都是太平盛世的話,那麼久必須要將整整的國家大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郡縣制!」

「郡縣制?這是什麼?」北辰文樂不解!

「現在北辰或者說之前的那些國家,統領下來都是各個城主之間的相互聯系,甚至有時候皇帝都管不到他們,這樣就不利于帝王的管轄!但是若是郡縣制的話,那麼皇權就能得到集中!」落羽想到前世所看的史書記載,秦始皇不就是這樣的將大權掌握的牢牢的嗎!「所謂郡縣制,就是不再像這樣的一城治。現在的城主手中的權利實在過大,甚至還能有自己的軍隊,這顯然是是個危險的存在!郡縣制就是為了補漏這些的權利漏洞,以鄉(鎮)、縣、郡、州,依次上來,權利分散,各個地方官都由皇帝親自派遣,那麼最後掌控大權的還是皇帝本人,那樣的話,自然就不會出現什麼動亂!」

「如此確實是個好方法!」北辰文樂听她這一分析,當即眼前一亮,確實如她所說,若是真的如此的話,那麼當真是不用擔心會出現某個城主擁兵自重!但是最為重要的是,朝廷上哪來的那麼多的官人可派?「但是現在放眼望去,整個朝堂之上的人本就不多,若是這般的分發下去,也不均啊!」

落羽手中的毛筆不曾停下,听了他的問題,手一緩,又接著道︰「這一點,那就可以用科舉制了!科舉就是三年一次的大選,不分平民富貴,都能參加!但是在參加這三年一次的大選之外,在此期間,還有鄉試、縣試、郡試以及州試,最後才能上京城這次的大考!考試之後是殿試,交于皇帝本人來看,最後欽點前三甲!考中的前三名分別是狀元,探花,榜眼!如此分批下去,自然不用擔心人才的問題!」

北辰文樂一時間有些啞口,這問題就這麼解決了?嘴角又是一抽,貌似這師妹的手段也太高了些吧!怪不得能坐上這羽相之位!原本現在很多心懷報復的年輕人,因為當下時局的不允許,根本就很難一展拳腳,此特令一頒的話,必將會引起軒然大波。但是想想也只能是好處,必定會讓那些平民百姓更加的擁戴現在的北辰!

「這兩件事情我先寫下來,到時候你仔細看看,若是有什麼疑問的話,就說出來!」落羽說著,手中的筆更是不曾停下!

終于做完了,揉了揉有些抽疼的額角,從桌前站起身,卻倏的感覺到腦子中一陣暈眩!連忙扶住桌角,搖了搖頭,緩解了腦中那一瞬間的空白!

北辰文樂也是看到了這一幕,不免擔憂的皺起眉,語氣中掩藏著深深的關懷︰「怎麼了?」

「沒,沒事!經常這樣,想來是時間越來越少的緣故吧!」她現在只剩下六個多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除了這些公事之外,也在不斷的研找著解毒的方法,但是卻每每都是失望而歸!其實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根本就找不到,否則的話,也不用這麼長的時間了!但是為了防止那些人的擔心,也為了對他的承諾,她絕對不能輕易的放棄!

「這段時間你好好的留在府中休息,朝中的事情,不一定非要讓你出面,我一個人也能解決!」北辰文樂說道,現在落羽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去休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沒日沒夜的勞累!這樣下去,不用等毒發了,她自己就先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也好,反正現在朝中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師兄就麻煩了!」落羽想了想,確實如此,便也不再推辭!原本她就很嗜睡,而且現在又是春天,這段時間已經舍棄了很多的睡眠了,確實應該回去補補眠了!

婉拒了北辰文樂要送她的決定,落羽獨自一人回到落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公子你回來了!」等在門口的梅兒與菊兒看到她,連忙迎了上來!

落羽的腳下有些虛浮,頭重腳輕的感覺愈發的嚴重!想來是這段時間的睡眠不足造成的吧,否則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看著驚慌的攙著她的兩個人,落羽淡淡的搖了搖頭,「不要那般的驚慌,我只是想要睡覺而已!」

「我們扶公子回房間!」

兩個人將落羽扶回房間中,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月兌掉她腳上的靴子,為她蓋上一層被子後,這才退出了房間!

「落回來了?」一出門就踫上正急步走來的玉離與紫璃軒兩個人,一見到他們兩個,就忙問道!

「玉姑娘你小點聲,公子剛剛已經睡下了!」梅兒輕聲的說道!然後帶著他們離開了落羽的房門口!

「怎麼這麼早!晚膳都還沒有吃吧!」玉離不免有些擔心,已經十來天不曾好好的見一面了,一回來卻又睡了去,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在這個世界,她似乎沒有幫上她任何的忙,就像是個廢物一般,一點作用都沒有!她一直都知道她沒有落羽聰明,現在才發現,她與她之間相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公子自從鳳霞關醒過來之後,就經不起勞累,也變得異常的嗜睡!菊兒你剛剛為公子把脈,可有什麼不妥?」梅兒也是很擔心,看向一旁緊皺著秀眉,某不作聲的菊兒。菊兒剛剛為公子把了脈,應該有所發現才對,公子這般的嗜睡,到底好還是不好!

紫璃軒也難掩擔心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落羽現在身子不適,他即使很擔心,卻也知道他現在也幫不上忙,若是他有菊兒的那身醫術的話,那就好了!現在他唯一感到懊惱的就是,當初他為什麼不學醫術,那樣的話,他也就什麼都可以自己探知,何須在這里干瞪眼!

「就是因為我把了公子的脈象,所以我才回覺得奇怪,公子現在的脈搏我根本就模不透,混亂不堪,根本就沒有辦法探知她體內‘滅天’的動向!」菊兒很是無奈的說道,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踫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連她也說不出來!

幾人又是一陣沉默,在落羽的門前逗留了一陣子,四人這才相攜離開了這里!

落羽的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這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掀開蓋在身上的棉被,從床上站了起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已經是傍晚了,看來她定是睡了不少的時間!

「影!」落羽輕聲的喚了一聲,她知道北辰文昕在臨走的時候,將他身邊的影留給了她,雖然她從來不曾找過他,但是卻不代表不知道!

「羽公子!」影應聲而出的跪在地上!

「南傲雲與南傲竹在什麼地方,帶我去看看吧!」以北辰文昕的性子,他絕對不可能給他們一個痛快,定是會好好的折磨他們一番。而這樣的折磨,普通人恐怕根本就沉受不住,但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人,卻不會那般輕易的死去!

「是!」對于落羽的命令,影早已經明白,甚至要比主子的命令還要嚴格,這是主子的態度!

從來沒有除了北辰文昕以及受刑人之外的人踏進的冥堂,現在落羽算是見識到了!

沒想到影口中的冥堂竟然是在天牢的底下,看著那陰森森的通道,那令人作嘔的氣味,令落羽有些難以忍受的皺起了眉頭!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抬起腳走了下去!怪不得要將這種地方設在天牢下面了,天牢上方每天都有大刑罰,慘叫聲更是不絕于耳,這種地方折磨人的心智是最為快速的!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折磨,真的是讓人很難承受!

面不改色的走在這滿是干涸的血跡的通道之中,那尖銳的慘叫聲更加的刺耳!

毫無阻礙的走到了最里面,里面的環境倒是寬廣,但是就是全被刑具所布滿!刑具上面有寫還在滴著鮮血,但是大部分的刑具的顏色已經呈現黑狀!打眼一看就知道定是經常使用,這才成了這個樣子!

而在他們的正方向,此時卻吊著兩個人。兩個人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好皮膚,潰爛、黑血,令人作嘔!

「羽公子!」原本正在用刑的兩個黑衣人,在見到她的時候,恭謹的喚道!

「本少要見南傲竹與南傲閑,他們人呢?」其實現在她的心中已經隱隱的有些答案了,但是卻又有些不確定,需要肯定而已!但是順著那兩個人的視線望去,不正是她心中所猜測的那般嗎!「你們先下去吧,本少與影在這里就好!」

「是,屬下告退!」兩個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恭敬的退了出去!這樣的順從,定是北辰文昕臨走的時候有交代!

「南國皇上,雲王殿下,別來無恙!」知道他們已經清醒了,落羽被著手站在他們的面前,面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一絲冷嘲!

「羅羽?果然是你!」南傲竹血污的雙眼看向來人,冷笑一聲!到底他還是敗在羅天的手中,即使他現在已經死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養了一個好女兒,如此盡心設計,而他向來自傲,卻獨獨不曾看透她的陰謀詭計!

「是啊,是我!當初那般的設計,可想過還能再見到我?」落羽冷冷一笑,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淺淡的清白之色!「南傲竹你身為一國之君,卻毫無容人之量,將我爹這個對你忠心耿耿的臣子如此的對待,你還有什麼資格坐這皇帝?其實早在你存了這份心的時候,你就注定是個失敗者!」

「失敗者?哈哈哈哈,就是敗在你這個賤人的手上嗎?羅羽,這麼多年來,你也不好受吧?畢竟身中劇毒,卻毫無解法,你定是受了很大的痛苦吧?哈哈哈,就算朕是失敗者,你又贏在哪?羅天已經死了,而你不久之後也會死,你認為你憑什麼說朕是失敗者?你有什麼資格?」南傲竹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長期的折磨,現在他的喉嚨已經有些干澀暗啞,這樣的聲音听起來實在刺耳的緊!

落羽並不在意他的話,但是其中卻帶著她的爹爹,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怒極反笑,落羽眸底漸漸的籠上一抹森冷的光芒!「即使如此又如何?以我一人之命,換你整個南國皇室的命,怎麼說也是我賺了不是嗎?你也少來用這樣低劣的方式刺激我,激將法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用處,你的命,我留著,而南傲雲的命,我也留著!輕易就死了,不是對你們太仁慈了嗎?」

「你……」南傲竹以為她會怒氣沖沖的殺了他們,那樣的話他們也就解月兌了。但是他卻低估了落羽的自制力,更低估了她的聰敏!她輕易的就能察覺出他的目的!

「不必這般的瞪著我,活著多好?你心心念念的想要殺了我爹,甚至設計我,但是最後我卻依舊留下你的命,想來我還是比較仁慈的!」落羽看了眼眼巴巴的看著她的南傲雲,心中一陣厭惡,冷漠的轉過臉,道︰「影,回去吧!」

「是!」

「羅羽,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身後傳來的謾罵聲並沒有影響到她的步伐,落羽就這麼沉靜的慢慢的離開了這個充滿了黑暗的地牢之中!

「我不在了的話,你就殺了他們倆!」最後留下這樣的話,落羽緩緩的離開了這個地方!不得好死,是啊,她確實不得好死,因為她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死,會是怎麼去死,如今一切都已經成了空了!

衡羽三年八月底,北辰文昕的大軍攻破東楚的京都,生擒東楚太子東之痕,沒有少作停留,安排了一切之後,留下徐安等人做最後的清理,而他則帶著東之痕與桃夭,率領一部分的大軍快馬加鞭的趕往北都!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緊趕慢趕,終于在十月初旬抵達北都!

回來之後就直奔落羽的府邸!

現在北都的天空都籠罩在一片哀傷的氣氛之中,自從郡縣制與科舉制頒布之後,眾人都知道是他們的羽相的杰作,心中不甚感激,但是卻又同時知道了羽相身染重病,可能,很可能……就如那年北辰文昕假稱落羽病重一般,百姓們又自發的上佛寺為她祈禱!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是假的,這次卻是真的!

北辰文昕風塵僕僕的闖進落府,雖然眾人早已經得到了他回來的消息,但是卻依舊被這突如其來所驚著!

「參見皇上!」

「阿羽呢?」沒有理睬那些人,北辰文昕有些慌張的問道!

「公子正在休息!」梅兒眼底難掩哀傷的說道!早在一個月前,公子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個月,身上的那些延緩的痛楚,現在更是一**的席卷而上!現在公子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血色了,慘白慘白!

「休息?我去看看!」北辰文昕說著就要去落羽的房間!

「皇上現在還是不要去的好,她好不容易才睡下,你怎麼忍心吵醒她?」玉離冷著臉看著他,阻止他的腳步!落痛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入睡,若是他現在去的話,勢必會驚醒她,到時候,恐怕又是難以言喻的痛苦了!

北辰文昕聞言腳下一陣踉蹌,他終究還是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最後一個月了嗎?終究還是沒有找到解法嗎?他記得菊兒曾經說過,最後一個月,她將受盡痛苦,直至全身都失去知覺的陷入沉睡,那將是永生永世!

「她……你帶回來了嗎?」菊兒望著他身後的空空如也,問道!

北辰文昕沒有說話,反而是雙手一朝,兩個狼狽不堪的人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赫然不就是桃夭與東之痕嗎?

「桃夭……我們有見面了呢!」菊兒蹲看著她有些倉惶的臉,漠然的說道!「當初是你說要我們忠于公子,可是沒想到最後恰恰就是你背叛了她,可笑啊,桃夭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的所作所為,你不覺得羞恥嗎?公子待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這個男人給了你什麼,讓你寧願背叛從小到大服侍的主子!」

「你也知道是我從小服侍到大的主子?憑什麼她就生來就是主子,而我卻一定要伺候她?明明是她自己無知,非要嫁給心懷不軌的南傲雲,最後反而將老爺賠了進去,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那些人關心?明明我什麼都比她好,為什麼我在別人的眼中就只是個侍女?」桃夭跪坐在地上,臉上盡是猙獰之色!「我不甘心,她不就長著一張禍亂天下的臉嗎。其他有什麼值得別人關注的?可是你們一個兩個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明明她的脾氣自從那次之後就變得很是古怪,可是你們卻依舊掏心掏肺的對她!呵呵呵,原本我是打算將你們培養出忠于我的人,可是沒想到適得其反!」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桃夭,令眾人覺得惡心,這樣的人,竟然在公子的身邊待了這麼久,若是她那時候對公子做了什麼的話,現在他們定是追悔莫及了!

「公子的才能豈是你能明白?是你一直以來自欺欺人,是你自己一直以來被自己的那份自私心蒙蔽了雙眼,所以你根本就看不到別的人。桃夭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真的很自私嗎?你想要別人看到你,但是你怎麼不想想,你到底做了什麼值得別人看到?你只知道整天滿腦子想的就是,為什麼公子能得到那麼多的關注,而你卻只是個小小的侍女!桃夭你捫心自問,這麼久以來,我們有不尊重你,別的人有不尊重你嗎?公子有什麼地方瞧不起你了嗎?你說啊!」梅兒氣憤的沖到她的面前,冷聲的質問她!

「怪不得當初在難過皇宮的時候,你死活不讓我出去救公子,我原先以為你是真的只是單純的遵守公子的命令而已,現在想來,你只不過是想借那老女人的手殺了公子而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南國那個太後深愛著老爺,根本就不可能對他下狠手,但是最後老爺卻還是死在她的手上!桃夭,你在這中間又扮演什麼角色?老爺的武功那般的高強,怎麼可能會輕易就中劍?是你對不對,桃夭,這件事情又是你,是不是?」

桃夭沉默不語,似乎還在思考著梅兒的話。難道這麼久以來真的是她錯了?她知道公子從小就將她視為姐妹,雖然在之後的性子變得極為冷淡,但是卻也改變不了這一事實!她錯了嗎?不,她沒有錯,沒有任何人想要永遠的生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追尋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她又有什麼錯?

「我只是當初生的家庭低于落羽一些而已,若是我也生在這樣的家庭中,又豈是她那副樣子?是啊,太後舍不得殺羅天,可是她卻舍得殺我。我的武功本就不是出神入化,相較于太後那個老妖婆,我就遜色了許多!沒想到她竟然會忽然攻擊我,羅天護著我的同時,我也在背後輕輕的一推,劍就進去了呢!那一刻,我就在想,落羽看到這一幕回事怎樣的表情?呵呵呵呵,果然是痛不欲生,連毒都強行的引暴動起來!這一幕,實在是大塊人心呢!」桃夭每每想到那一幕,她心中就是一陣暢快,果然死一個羅天還是有些作用,至少能讓她心里舒坦些!

「果然是你!真的都是你,你的心好狠!你簡直不賠為人,殺了你只會髒了公子的手!」菊兒臉色一白,狠狠的說道!

「皇上的冥堂應該還缺人!」一向沉默的竹冷漠的說道,而站在他身邊的莫小小更是冷冷的看著她,她雖然單純,但是卻並不笨,這一幕,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影二,帶下去!」北辰文昕冷冷的說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落羽的事情,根本就不管其他的事情!

玉離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絞痛,前生不也是如此嗎?心中的痛令她一陣恍惚,卻忽然感覺到投射在她身上的一道凌厲視線!尋著視線望去,竟然是東之痕!

「太子哥哥,這麼久不見,可好?」東之璃風情萬種的撩起肩上的發,笑著問道,笑意卻並不達眼底!

「想來這次北辰文昕能順利抓到我,你應該也出了不少力吧!」東之痕冷笑的看著這個與之前大不相同的妹妹,或許在之前他就看錯了她!這樣的人若是留在身邊好好利用的話,現在定也不比落羽差多少!可惜的是,一步錯,步步錯!

「也沒有多少,只是將東楚的布局大致說了一番!不過太子哥哥也不差啊,明明皇上已經知道了東楚的一切布局,但是你卻依舊能拖這麼長的時間,你的能力也不容小覷啊!」玉離似笑非笑的夸贊道,只是可惜的是,殘暴不仁,終究難得民心!

「廢話少說,待會落兒醒了,看不到我們,又該要亂動了!」紫璃軒冷冷的看了眼依舊不甘屈服的東之痕,這樣的人早應該殺了,帶到這里只會污了他們的眼楮!

蘭雖然贊同這樣的做飯,但是畢竟沒有經過落羽的同樣,貿然如此的話,會不會令她不快?「這兩人不需要交給公子處置嗎?」

「不必了!相比較落,隨心應該更想處置他吧!」玉離冷聲拒絕,這樣的人送到落羽面前,只會平添無謂的事情而已!

「不要,姐姐不喜歡我的手上沾上血,你們處置就好了!」隨心皺著眉頭拒絕,姐姐說了,她不喜歡他殺人,也不要他殺人,所以即使再如何的恨東之痕,他也不能殺他!

「那就將他交到冥堂吧!」

「嗯!」

不再稍作逗留,北辰文昕快步的向南苑走去!

但是剛剛走到南苑的門前,那房間中傳來的 里啪啦的巨響,卻讓所有人都是一驚!

落羽原本是好不容易才入睡,但是身上驟然傳來的痛楚,讓她痛苦的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慘白的臉上因為痛楚而滲出層層的汗珠,令人看了甚是不忍!緊緊的咬住下唇,阻止聲音傳出來!她不想要那些人擔心,她現在這副模樣,只要她自己看到就好了不需要別人的擔心!

但是即使是她的忍耐力過人,但是那種鑽心徹骨的痛楚,卻依舊令她不甚踫倒了桌子上東西,劇烈的響聲過後,那股痛楚終于漸漸的歸于平靜!

「砰!」的一生,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推了開!

「我沒事,你們出去吧!」以為是梅兒他們,落羽疲憊的靠著桌子坐在地上。明明已經到了冬天,可是她全身只著一件單薄的里衣,全身被冷汗浸透!

「阿羽——」顫抖的聲音在落羽的背後響起,令她的身軀一震,遲疑的回過頭!看到那個迎面而來的人的時候,一向堅韌的落羽,眼眶漸漸的濕潤了起來,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

他——回來了!

「文昕!」

「阿羽!」上前猛地將人摟進懷中,北辰文昕顫抖的擁著她!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到這樣虛弱的落羽,他的心該有多痛!

緊緊相擁的兩個人,那樣的畫面明明是那麼的美好,可是他們看在眼底卻只有悲傷與絕望!

一個月……都不到啊!老天爺是何其殘忍,則能這般的對待公子,怎麼忍心!

剩下的日子里,落羽與北辰文昕始終都膩在一起,即使落羽全身都痛苦異常,但是北辰文昕依舊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

這日,落羽剛剛從新一波的痛苦中昏睡了過去,北辰文昕撫著她滿身汗珠卻冰冷的臉頰時,輕聲道︰「都說心誠則靈,那麼多的人為你祈禱,若是我什麼都不做的話,就真的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說完這話,北辰文昕就閃身離開了落府!

而剛好要來看落羽的紫璃軒與玉離,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眼,這種時候他這是要去哪?他們並不認為北辰文昕會做出什麼對不起落羽的事情,就是因為明白他的心,所以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

「你去看看落兒,我跟去看看!」紫璃軒說著就飛身跟了上去!

玉離點點頭,然後帶著不解來到了落羽的房間中。見她睡著了也就沒有打擾,而是坐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她沉睡的面容!

現在的落羽真的很虛弱,虛弱的不像話,一點也沒有女強人的架勢了!玉離記得從前她總是說落羽沒一點女人味,讓男人看了都畏懼。可是現在確實有了,但是在他們看來,卻只余下心痛!

「落,來這個世界終究是錯的,還不如前世。前世你雖然受人牽制,但是卻不會受到這麼多的痛苦,這一世你雖然自由,可是這代價實在太大了!落,若是可以的話,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回你的健康!落,終究還是我害了你!」玉離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掩著眼簾不知所措的樣子,實在令人難以將她與以往的玉離相提並論!

「離你說錯了,沒有什麼對與錯,即使在這個世界上,我受了很大的苦,但是這也是我心甘情願,甘之如飴!那個世界終究是美好的,但是卻沒有令我牽腸掛肚的人,但是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在這里,我體會到了親情、友情、還有這刻骨銘心的愛情!人生最重要的不就是這三個情嗎?我也已經嘗了遍,也感到心滿意足!」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來的落羽,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蒼白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淺笑!「況且,若是真的用你的命來救我,我也不會接受,那樣只會讓我怪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我的路就是如此,而你的路,還有很長。就算我真的不在了,作為我的好姐妹,你幾應該替我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替我好好的看著他將來治理出來的繁華盛世!」

「不要胡說,你怎麼可能不在了?就算是這次毒發,你也只是……只是陷入沉睡而已,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三年,總有一天你會醒過來的!落你不要說這般消極的話,這不像你!我認識的落不管做什麼,都是充滿了自信!」玉離拉著她的手,不滿的說道!可是這樣的話到底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落羽,她竟然想不通!

落羽但笑不語,沒有人能知道,這次的沉睡醒來的機率少之又少!若是在一年內不能醒過來的話,那便再也不可能了!但是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一種念想也是好的!

「文昕呢?」環顧四周都不曾看到北辰文昕,落羽不免有些失落,以往她只要醒來的時候,就能見到他,現在乍一見不到熟悉的人,心中當真是有些不習慣!

「他?剛剛出去了,似乎朝中有些什麼事情!」玉離想到之前他走的匆忙,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她知道不可能是因為朝堂上的事情,因為北辰文昕現在根本就不管朝中的事情,之所以那般的匆忙離開,定是為了落羽的事情。但是在還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省得她胡思亂想!「過些日子就要下雪了,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已經是十月底了呢,落羽听了她的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半晌沒有做聲,就在玉離不解的時候,她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我恐怕沒有辦法出去走走了!我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這是醒過來之後發現的第一件事情,想來這日子漸漸的臨近,而她身上的感官也正在消失!

「沒有……知覺?」玉離一怔,她隱隱的想起當初菊兒說的話!

菊兒說,她在最後一個月將要受盡痛苦!

菊兒說,她會漸漸的失去身上的知覺,直至最後的呼吸停止!

「是啊,我還有十天的時間,想來這十天很難下雪吧?梅花也不知道會不會開!」轉頭看向窗外,落羽低聲喃喃道!每年都是在十一月下旬開始飄雪,而她根本就等不到那個時間!只有在落雪之後,梅花才會盛開,同樣她也是等不到了!

「不會,不會的!落一定可以看到,一定可以!」十天,為什麼只剩下十天了呢?玉離瘋狂的搖著頭,不,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落羽輕輕的敲了她的額頭一下,道︰「離你先出去吧,將梅蘭竹菊四人找了,我有事情要交代!」

「可是……」玉離隱隱的有些感覺,她似乎是打算交代後事!

「別胡思亂想,你快去吧!」打斷她的話,落羽擺手示意她快去!最終,玉離只能咬著下唇離開了房中,落羽的脾氣她知道,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更改!

玉離前腳剛走,一直硬撐著的落羽一下子就趴倒在了床上,伴隨著‘哇’的一生,一大口冒著森寒的氣息的鮮血就噴到了地上!身上那一**熟悉的痛楚再次席卷全身,緊緊的咬著下唇,就是不願意申吟出聲,雙手緊揪著身下的棉被,冷汗一滴滴的從臉上,身上滑落!但是即使如此,她依舊什麼聲音都不曾發出!

「公子!」門口傳來的聲音,令落羽身形一怔,雙手已經呈現青白之色,好半晌,那一**的痛楚如退潮一般的散去之後,落羽這才松開已經血肉模糊的嘴唇!「進……進來吧!」

得到允準,四人這才走進房間!但是當看到落羽的樣子的時候,幾人皆是眼眶一澀,現在無論他們說什麼,對于公子來說都是無濟于事。他們隱隱的知道公子之所以會找他們幾個人來的原因了!

「公子!」

「我找你們來是有事情要交代你們去辦!」落羽取出絲絹擦了擦嘴上的鮮血,淡然的說道!「十日後,就由你們四人送我回無憂島,不要假借任何的手,也不要讓任何人跟著!這是我的命令,也是我對你們最後的要求!」

「是!」四人現在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麼,只能忍著喉嚨的澀啞,應承下來!「若是,若是皇上呢?」皇上怎麼可能會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

「尤其是他,若是到時候他不願的話,你就說這是我說的!」

何必讓他們看到那樣的一幕,生與死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生也好,死也罷,只要心中依舊記得就行了!

整整三天不曾見到北辰文昕,落羽隱隱的發覺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問他們都是說他在處理國事!落羽了解他,所以並不相信!正好這天北辰文樂來看她,明白他的心性的落羽,直接的問道︰「師兄,文昕去哪了?」

北辰文樂坐在一旁,一時間有些不知所錯!他一向不善于說謊,而且又是對她,那就更說不出來了!而且他始終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讓落羽知道比較好,畢竟這件事情與她相關!

考慮的半晌,最終北辰文樂還是決定,將事情實話告知!

「皇上他……他在天合寺!」

「這三天都在嗎?好好的他去佛寺做什麼?」落羽眉宇染上不解,北辰文昕不是那中信奉佛法之人,怎麼好好的會去那種地方,而且三天都在!

「是!」北辰文樂一想到看到的那一番景象,臉上就是一陣晦澀。皇上一向不信天,可是這一次卻不得不這麼做,那樣的畫面,真的讓人覺得很難過!

「帶我去!」看著他吞吞吐吐,落羽心一沉,再加上這幾天那些人對她的隱瞞,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北辰文昕到底在說什麼,他們為什麼都要瞞著她!既然都不說,那她就自己去看!

「外面還在下雨,師妹還是好生的休息為上,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今晚他就會回來了!」北辰文樂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痛的說道!

「文樂,我要去!」堅持的看著他,就算他不帶她去,那她就算是爬,她也會爬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卻不想竟是為了這件事情,可是他卻也明白她的堅持!定定的看了她良久,最後取過披風為她包好,然後將她抱起到一旁的輪椅上!「好,我帶你去!」

外面的人像是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一般,全都聚集在了門口!

「姐姐,玲瓏殘局隨心已經解了!」像是為了寬慰她一般,隨心捧著棋盤湊到她的面前,笑嘻嘻的說道!但是即使如此,那不斷滑落的淚花卻根本就收不住!

「我就知道隨心很聰明,以後的人生道路,你只要記住這盤棋,你就知道該如何做了!」看了眼已經破了的棋局,落羽眼底劃過一縷贊賞,輕笑的說道!隨心的聰慧令她驚訝,但卻更多的是欣喜,這個孩子以後定然不是池中物!

「嗯,隨心明白!」隨心狠狠的點著頭,他絕對不會辜負掉姐姐的心意!

「你們都回去吧,我去去就回!」搖了搖有些暈眩的頭,落羽就不再看他們!北辰文樂則是垂著眉眼推著落羽從他們身邊錯身而過!

雨依舊在下,而且有隱隱加大的趨勢!

因為下雨,外面的行人很好,等落羽他們到達天合寺的時候,落羽的一雙眼楮瞬間變得有些模糊!

冒著大雨跪在天合寺的寺門前,那個一身明黃的人,不正是他嗎!怪不得,怪不得他們都不願意告訴她,原來是因為這樣,原來是因為他正在做著這種事情!

「這三天,他一直都跪在那里!或許是在求得佛祖的開恩,希望得到那一線希望!」

身後北辰文樂的聲音輕而柔和,但是落羽卻像是不曾听見一般,揮開遮擋在頭頂的雨傘,更拒絕了身後北辰文樂的推進,她迎著漂泊的大雨轉著輪椅,慢慢的靠近那里!

「公子的身子本就不好,現在怎能淋雨?」一直跟在身後的眾人,見到這樣的景象,都是一驚!菊兒說著就想要沖上去!但是卻被梅兒與玉離拉住!

「那里……不是我們能插足的地方!」

是啊,那是屬于他們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插足!

雨,

越下越大,

打在人的身上,竟然有種刺痛的感覺!

但是落羽恍若未覺一般!

三天的不眠不休,不食不飲,北辰文昕有種虛月兌的感覺,但是為了落羽,他依舊堅持著!

雨水順著發梢不斷的滑落,已經入冬,這樣的寒雨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刺骨,而北辰文昕卻並沒有用內力阻擋。那些人都說心誠則靈,那麼他就用最大的誠信來比之。雖然他從來不曾相信過這個東西,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選擇相信一次,這是唯一的希望!

就在這時,面前忽然出現一個陰影!一股熟悉的寒梅香氣慢慢的在鼻尖蔓延,他知道她還是知道了!

「我從不相信這個,文昕你何苦?」一只手撫上他冰冷的臉頰,語氣中帶著心疼!

「阿羽?」握著她的手,他有一瞬間的恍惚,這種感覺恍若隔世一般!「你怎麼……下雨了,你還是回去吧!」他原本是想要問她怎麼坐輪椅,但是算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

「起來,我從來不信天,同樣它也絕對不會幫我!回去吧!」落羽反手抓著他的手,眸光堅持,臉上帶著淡淡的表情,「該做的你都做了,三天來卻什麼都沒有,你也該明白了吧!」

北辰文昕垂著頭,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然後緩緩的站起身,立于她的面前,「好,我們回去,剩下的時間我會陪著你!」正說著,腳下就是一陣踉蹌,想來是因為跪得時間太長了,所以有些支撐不住了!

落羽看著這樣的他,心中微微一抽,她終究沒有福氣伴他一生,但願,但願……

北辰文昕站在她的面前,彎腰將她摟抱在懷中!

「我們回家!」是的,回家!

「好!」帶著一絲疲憊,落羽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緩緩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雨水不斷的順著臉頰滑落,卻不知道多少是淚水,多少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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