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後,泰斯勒開門見山。
「杜問,你既然是曼婷的丈夫,也不是外人了。你和公主的想法我知道,想要奪得我的勢力,還要奪走我的人才。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杜問和艾芙妮對望一眼。
事情急轉直下,出人意料。
克萊曼婷竟然和泰斯勒感情很好,泰斯勒竟然一切全都曉得。不過看他的意思沒有惡意。如此客氣地對待二人,看來是要談判了。
杜問和公主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們派坎蒂絲拉丁和安馨兒請了孔雀星和聚婁星的人馬趕來,不日就會到達。而艾斯黛拉也出去指揮天朝的追兵,在谷外虎視眈眈。
坎蒂絲拉丁引杜問的人馬進谷沒有問題。實在谷內到了危機時刻。那麼到時候把實情告訴她,說明孔雀星和天朝和解了。請她讓天朝的人馬助戰,這也說不定。
總之泰斯勒並非佔據上風。若想要糾合勢力反抗,也沒有勝算。不過到時一場大戰,死傷肯定少不了。而艾芙妮目的是收服這股勢力為她所用。消滅凶星則是下策。
艾芙妮素來聰明,反應也快,先是笑道︰「泰谷主果然一代梟雄,我們的行動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不過,百多年來,你們和朝廷做對,一直互有死傷,如果歸順朝廷,兩家和睦,減少了彼此傷亡,這有多好?百年恩怨,如果能在閣下手上得到和解,您大名必會傳遍天下,而史冊也定會留下大名。這有多好?」
泰斯勒望了望杜問,「朝廷答應了你什麼條件,你們兩家和解的?能否賜告一,二呢?」
杜問苦笑道︰「朝廷強大,我們孔雀星弱小。我哪有提條件的本錢?朝廷答應我消滅你們之後,和孔雀星展開和平談判。」
「你就答應了?你可知道,我們暗中幫助你們,付出了多大的人力和財力?你不報恩也就算了,還反而幫助天朝。唉,讓我痛心啊!」
李杜哈哈大笑,看了克萊曼婷一眼,這才緩緩地道︰「我想曼婷定會和您說過。如果只是要帕瓦地星投靠朝廷。為了讓您當官,為了高{官}厚祿。以帕瓦地星百年來劫富救貧,對抗權貴的傳統,就算您能答應,可是谷里的人也不能答應。可是如果是為了改變朝廷的政策,鏟除貪官,讓清廉的人為官,扶持一個明君。這樣的話,那麼就符合一直提倡的為民出頭的傳統。為民選一個好皇上,才是大善。」
轉頭看了一眼艾芙妮,接著道︰「二公主心地善良,仁慈寬厚,又聰明過人,如果能登上皇位,必定能造福天下。以前帕瓦地星都是和朝廷對抗,幫助貧民。如今扶植明主,一樣的傳統,只是換了個方法,這有多好。而且輔佐皇帝,造福百姓,這不必打打殺殺強多了?」
泰斯勒笑道︰「說的好。難怪曼婷看上{你}。你才智口才都是非常卓絕啊!不過我這人閑散慣了,也不想參與到什麼爭奪王位之中。再說公主雖然好。但是能保證穩坐皇位嗎?如果失敗了。我這長春谷可承擔不起這個結果。到時候實力大損,慘被剿滅,就得不償失了。」
艾芙妮臉色微變,淡淡地道︰「其實這也由不得你。你就是想置身事外,也救不了長春谷。此刻我大軍壓境,已在帕瓦地星上駐扎。如果找到谷口,殺了進來。恐怕,此地將要不保啊!」
泰斯勒哈哈大笑,「公主嚇我。百年來,朝廷大軍幾次前來,有哪次得到好處了?我們有陣法庇護,外面天寒地凍,大軍不出十來天,便會退回。」
「你忘了嗎?你篡奪谷主之位,逼迫凡嬤莫讓位,又下毒控制了她。她們恨你,又怎麼會替你保護陣法呢?坎蒂絲拉丁此刻已在谷外。孔雀星的人馬也很快就會趕到。到時候兩家和兵。這里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泰斯勒臉色一變,不過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凡嬤莫她們會這麼做。我們百年恩怨,祖上不知道多少人死在朝廷走狗之手。尤其坎蒂絲拉丁父母也是死在貪官之手。我們之間的恩怨,只是內部的事情,她們絕不會讓你們來插手的。我處處留情,也沒有把她們逼到絕路。她們絕對不可能引敵人進谷的。就算恨我。可是谷里的千千萬萬的老幼,她們不能不為他們想。」
艾芙妮撲哧一笑,竟然轉變了話題。
「曼婷是你的心月復,你們之情堪比父女。可是她如今大了,便找你商量要嫁杜問。她沒有背叛你。可是你若是阻止她嫁杜問,她以後就算不和你翻臉。也斷不會幫你了。是也不是?」
克萊曼婷臉上一紅,閉口沒有說話。
泰斯勒也是一個梟雄,大家都是聰明人,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極大可能。」
艾芙妮嫵媚一笑,「所以嘛,女人的心思,雖然很難猜,但也很好掌握。凡谷主雖然會顧及谷里的人們,可是坎蒂絲拉丁年紀輕,為了愛情,一時沖動,幫助情郎,這也是人之常情。」
俏眼瞧向杜問,嘆氣道︰「你怎麼到處留情呢?不過呢,勾引的姑娘既美又有才華,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泰斯勒愕然,「又是你?」
隨即嘆氣,「你又年輕,又英俊,又如此厲害,難怪姑娘們喜歡你。」
杜問臉上一紅,「我可沒有勾引坎蒂絲,只是救過她之後,她拿我當朋友而已。」
克萊曼婷開口道︰「是男朋友吧!」
杜問立刻閉嘴,躲開二女的目光。
泰斯勒此時還在慨嘆,「唉,我若是年輕的時候像你這般厲害,也會有許多女人喜歡我。此事我知道了,一切都等三天大婚之後再說吧。成了一{家}人,到時候一切都好商量。誰也不希望發生沖突,是不是?」起身告辭去了。
杜問和公主對望一眼,他雖然走的時候非常有禮,可是內涵著一股殺氣。二人都是人精,都察覺出來。知道他想以拖待變,他掌控長春谷,一方霸主,逍遙自在,並不想到朝廷當官。而且以長春谷和朝廷百年的恩怨,很難一時之間會生出投靠之心。就算是已經失勢的谷主凡嬤莫,讓她歸順朝廷,恐怕也難答應。
這時克萊曼婷滿懷歉意,對二人道︰「委屈你們了。都是我不好。你們有什麼怨恨的,都朝我來吧!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怎麼責罰,我都接受。」
艾芙妮笑道︰「瞧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一切你也做不了主。你能對泰斯勒忠心耿耿,自然以後也會對我盡忠。你的人品讓我信得過。我很高興呢!眼前這些小小的磨難算不了什麼。以後大風大浪會遇到很多,若是怕事,那就躲在家里好了。」
克萊曼婷行了一禮,「公主寬宏大量,讓我欽佩,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此刻她終于對公主心悅誠服。
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朝杜問微微一笑,道︰「杜大哥待我真好,能那麼痛快地便喝下毒酒。」
杜問看她靈動的雙眼,有一絲狡黠,便知道她在懷疑了。何況公主一見面,便那麼說他,以克萊曼婷的聰明,怎麼會不知道話里有話呢!
可是此時不是坦白他百毒不侵的最佳時機。泰斯勒敵我難明,克萊曼婷夾在中間,難以做人,現在還不是告訴她的時候。
索性厚著臉皮,走近她身前,嘿嘿一笑,「小婷婷,你看我對你好吧!什麼都不怕!誰想出用毒酒試探我是否愛你的點子啊!簡直太妙了。知道我喜歡喝酒。這人是我的知己啊!」
「哼!是不是妮莉雅那小妮子事先探听到了消息,提前告訴你的呀?」克萊曼婷後退一步,躲開他。
公主艾芙妮笑道︰「不是這個原因。你雖然聰明,但我相信你絕對猜不到的。」
克萊曼婷一臉疑惑,給勾起了好奇心。
杜問嘿嘿笑道︰「想要知道,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不能便宜他,曼婷,你讓我親一下,我告訴你好了。」艾芙妮笑著攬著克萊曼婷,把她拉離開杜問。
「公主,你太過分了吧!你搶她去也是浪費啊!」杜問盯著公主潔白如玉的小手,正攬著精致縴細的小蠻腰,十分羨慕。
「浪不浪費,也不能便宜你呀!」
「你還能搶幾天啊?三天之後,她可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了。」
「誰知道這幾天會發生什麼變化呢?你準知道能挨到三天,一點事不發生?」
公主此話一出,雖然是開玩笑,可是三人都感到壓力,靜了下來。氣氛凝重。
過了一會兒,克萊曼婷緩緩地道︰「泰叔叔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他不想長春谷百年凝成的勢力,歸別人所有。把我許配給你,是想辦法拉攏你。至于公主,他也不想得罪。以後大家彼此結盟,互相協助。這是他的想法。但是要歸順公主,一心一意輔佐公主打天下。這個風險他是不肯冒的。」
「我猜此刻他正在調查坎蒂絲是否出谷了!」杜問目露光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已經晚了。」艾芙妮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
「我就知道你們會防一手的。我對不起泰叔叔,他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可是為了拉攏我,卻不得不遷就我。這是對是錯?」克萊曼婷有些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