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多了一抹俊美無儔的身影,那人只是單單站在那里,便覺有道無形的氣場浮游周身,閑適不失優雅,凌厲中不失謙和。
葉楚宇剛剛因驚訝而月兌口而出的余音未散盡,他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了整儀態走了過去。
視線不經意落到了他襯衫胸口的一片潮濕,葉楚宇沒有放在心上地收回目光,看向尹默琛,冰寒的臉上不禁多了幾分肅敬,「殿下,您怎麼在這?」
輕輕帶上房門,尹默琛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微涼的嗓音淡淡從兩瓣弧形優美的薄唇中飄出︰「我不是有意來打擾你和你未婚妻的二人世界的。」
他特意加重了「未婚妻」三個字,唇角微微上揚幾分,他接著道︰「我來這非公事,只是想問問,我的車葉議員打算什麼時候還?」
葉楚宇小小一愣神,意識到了什麼,轉身看向被他扔在床櫃上的鑰匙。
之前由于他的一時情急,竟然沒注意從那輛車上下來的是王儲殿下!
拿起精致的鑰匙,雙手遞上,葉楚宇難得面露恭敬的神色,「我不知那輛車是殿下的,望殿下見諒。」
「我也沒怪你的意思。」深色墨鏡之下的墨藍色眸子讓人捕捉不到暗藏的精芒,他淡然地說道,「這輛車就當作送給你的新婚禮物吧。」
聞言,葉楚宇面色一凜,皺眉不假思索地回絕,「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禮物太貴重了,恕我不能收。」
淡淡地看著他,尹默琛優雅的笑意不減,語氣听似帶了幾許敬佩,「葉議員果然廉政。」
听殿下那麼說,潛台詞就是不強求他收下了,葉楚宇稍稍松了口氣之際,尹默琛猝不及防地話鋒一轉,將他的心又吊了起來。
「不過——」稍稍拖長尾音,「這些年來葉議員為我國的發展也做了不少貢獻,作為本國的王儲,我或多或少應該向你表達些謝意。」
「為國獻身是我的職責。」葉楚宇回答得義正言辭。
然而尹默琛似乎不吃他這麼一套,不顧葉楚宇的臉色,他接著剛剛的話說了下去,「我猜葉議員最近一定礙于繁忙的公事,不能安心結婚。這樣,我回去請示我父親放你個長假,這就當做我送你的禮物好了。」
不容抗拒的語調,神色間帶著不怒自威的強勢,葉楚宇听後面色一沉,咬緊牙關,想要說什麼,卻見尹默琛側身扶上門把,不給葉楚宇再次回絕的機會,淡淡道︰「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殿下一旦決定的事情,任誰也無法改變,這點葉楚宇是知道的,所以,盡管他如何不願意,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看著他離開。
門輕輕關上,葉楚宇緊捏住雙拳,冷冽陰沉的黑眸中盡是不甘和揣測。
下個月就要舉行新一屆議員選舉了,在這節骨眼上放他長假,這不是擺明了針對他麼?
他自認做事有分寸,沒有做過任何會觸怒到殿下的事清,但他為什麼要針對自己?
—《王儲黑少,別裝了》—
兩天時間,蘇憶薰猶如一只受了傷的蝸牛,整日縮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
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雖然葉楚宇沒有主動找自己挑明,但她自己也清楚,從那天起,他和她就結束了,不再有任何關系,不,若要說關系,或許在不久以後,她就得叫他一聲「妹夫」了。
她安慰自己,時間能治愈一切,包括這顆被他傷得不堪重負的心,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忘記他。
然而,忘記一個人並非容易的事,否則她也不會把自己關在房中,除了三餐之外,不與外界做任何聯系。
她這樣做,可以算是逃避的一種方式吧?她把網線拔了,手機關了,電視電源也拔了,不就擔心會捕捉到一絲有關葉楚宇的消息,讓她好不容易能夠沉寂下來的心重新感到抽痛的感覺。
「扣扣」兩聲,門被人敲向,敲門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怯意。
躺在床上的蘇憶薰瞟了眼櫃子上的鐘,才兩點,並不是晚飯的時間。
蘇憶薰將被子蒙住頭,不去理會有一陣沒一陣的敲門聲。
「姐姐……」怯怯的聲音染著一絲急切隔著木門傳來。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蘇憶薰的心一顫,握著被子的手緊了緊,咬牙,依舊不出聲。
「姐姐,我有話跟你說。」急切慢慢取代了怯意,蘇詩詩不作罷。
而房內依舊沒動靜。
「姐姐,我求求你了,開開門吧!我真有急事跟你說。」
敲門的聲音愈發的沉重,蘇憶薰索性拿起枕頭捂住了耳朵,不去睬她。
「姐姐,現在或許只有你能幫楚宇哥了!求求你,姐姐,開門吧!」
縱使枕頭捂著耳朵有多勞,但「楚宇」兩個字還是鑽入縫隙,穿到蘇憶薰耳中,心中空落落的,這兩字仿佛一股冷氣,狠狠地灌入她大腦。
現在葉楚宇已經跟她沒任何關系了,那他的事關她什麼事?
她不停對自己說,極力克制住想要去開門一問究竟的沖動。
房間內還是沒有動靜,蘇詩詩急了,她叫道︰「姐姐,求求你了!開門吧!」
只听「咚」得一道聲響,接著是張媽憂慮的聲音響起,「二小姐,你這是干嘛啊!快起來啊,小心再動了胎氣!」
「姐姐不開門,我就不起來!」蘇詩詩倔強地說道。
蘇憶薰冷冷地听著,冷哼一聲,這算是威脅她麼?沒用的。
她終是太瞧得起她的冷漠了,握著枕頭的手在她不知不覺中慢慢松開,冰冷的表情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融解。
良久——
蘇憶薰緩緩打開門,斜睨一眼跪在地上的蘇詩詩,維持面上的冷淡,深吸一口氣道︰「給你五分鐘,說吧,什麼事。」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