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令人凍得徹骨的冷氣從四面八方圍繞過來,一般人早就被凍得蜷縮成一團打顫了,可是此刻有一個人卻宛如一尊雕塑般站在一個長方形的水池前面畢恭畢敬的模樣好似一個懺悔者。水池的平面面積大概有200平米,四周建的很光滑看上去像是瓷板磚之類的東西。此刻水池中央正往外「咕咚咕咚」地冒著白色的泡沫。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一個聲音從水池里面突然傳出來,伴隨著這鬼鳴一樣的尖銳刺耳的聲音,站在水池前面的男人終于有了動靜。
「回宮主,事情都已經辦妥了,請宮主放心。」男人的聲音不卑不吭也毫無膽怯之意,沖著水池報告完畢甚至連眼楮都沒有抬一下。
「很好,很好。記住,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水池中繼續傳來那令人不舒服的嗓音,雖然話中帶有濃濃的威脅,但是站在池邊的男人依然無動于衷,好似這話根本不是說給自己听的。
「屬下明白。」
仿佛對于男人的回話很滿意,池中發出一陣輕輕的「嗯」聲。「你走吧,沒有我的傳令你不要過來了。有事我自然會找你。」
池中已經下了逐客令。
「是,宮主,屬下告退。」說完話後男人雙手抱拳作揖以後立馬轉身邁步離開,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等確定男人離開以後,池中開始大量地翻滾著越來越多的白色泡沫,那泡沫越堆越多越多越高,最後居然在水池中央形成了近五米高三米寬的泡沫圓柱,就在圓柱體快要落下去的時候,「嘩啦」一聲,突然從圓柱體中間沖出來一條又粗又長的大蟒蛇。
面對著洞口的方向,蟒蛇忽然裂開了嘴巴,露出尖長的獠牙。
它的頭和頸的區分明顯,頭背除有對稱的大片鱗外,覆蓋的其他鱗片形小而多。頭小而狹長,頭頂略微平凹,頭部的鱗片小而多,吻部扁平而圓鈍,吻鱗呈半月形,對溫度特別敏感,能感知周圍環境大于0。026℃的溫差。身上花紋美麗,體背和兩側有金黃色的縱紋和多條橫紋構成雲豹狀的大塊斑,月復面是褐色和草黃色的混合色,兩側各有一條黃色帶狀紋。體鱗細小,光滑無稜。月復鱗非常狹窄。尾短而粗,有纏繞性,尾下鱗為雙行。
外面的陽光隨著男人的離去而消失了,只留給山洞內一片深不見五指的黑暗。只有水池中的泡沫依然在不斷地翻滾著。
「磔磔磔~」
「你說,他是我外孫?一個人類是我狐王的外孫?」狐王伸著右翅指著林子昊問的有點啼笑皆非。
真是天下奇聞,如果他是自己的外孫的話,那她的女兒成什麼了?一只和人類交配的蝙蝠嗎?先不說這事的可信度有多少,單說那個人類他是傻的不成?
「為什麼騙我?」說謊的蝙蝠定有前提目的,看她神色匆匆,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讓她不得不來找自己吧?只是對于她說的理由,狐王有點難以忍受。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難道她有難他這個做父親的會不管嗎?如今她搬出來這麼一個令任何蝙蝠無法接受的「事實」來請求自己,讓他一個老人家情何以堪?
「我沒有騙你,他真的是你的外孫。」芹芹急了,她又不能說自己不是她女兒,雖然她一直一來也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就是她女兒的話,但是她怕自己現在說了,對方不僅不肯幫忙找人還會將她們當作「奸細」抓起來。
此刻的她簡直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就是哩山山腳。看似唯一一處沒有雜草的小小空地。狐王氣宇軒昂地棲身在旁邊的一根樹杈上,芹芹和他一同站在上面只是中間空出了一段距離。林子昊則站在樹下面。
听了半天芹芹和「外公」的對話,林子昊有點待不住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芹芹都沒有說服「外公」幫忙找媽咪,萬一媽咪因為久病不治而發生意外怎麼辦?萬一出現一些野獸把媽咪帶走了怎麼辦?不行,他不能再等了。
這樣想著,林子昊抬起那心急如焚的藍色雙眸,正好和狐王的眼楮對個正著。「既然你不承認就算了,芹芹別給他羅嗦了,先去找媽咪要緊。」說完,用自己很矛盾的眼眸深深看了見死不救的「外公」一眼,便凌空飛起繼續圍著哩山開始大範圍的搜尋。
狐王呆住了。不僅因為這個人類會飛的事實,畢竟他不是第一次見過人會飛,而是因為他能听懂自己和芹芹的對話,還有那眼神那說話的口氣,和自己年輕的時候簡直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家族里並沒有藍色的眼眸。
可是,他口中的媽咪又是誰?他有幾個媽咪?難道是他人類的養母?
「你們,要找什麼人?」
……。
她很美,她的模樣和自己蝙蝠的模樣差不了多少,除了她的額頭比自己多了一顆血痣。
「你听得懂我說話?」美艷的雌性蝙蝠一說話就是令人骨頭都發酥的嬌滴滴,讓同是女人的小Y羨慕的不得了。話說,自己和媽咪生活了近二十年,為何她不知道媽咪說話實際上這麼好听呢?她印象中的媽咪可是一直很憤青的。
而且媽咪看起來好年輕哦,如果不是她額頭上的血痣,她根本認不出她來呢。
話說,媽咪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你,你不是死了嗎?」縱是自己的媽咪,卻在死了N久之後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也還是照樣會被嚇壞的。
血痣美蝠雖然訝異對方不僅可以听懂自己說話還能說蝙蝠語但是她這樣說話讓自己著實不高興。自己活的好好的突然被她咒死,她今天出門是不是沒有拜拜老祖宗?
「小姑娘,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從哪里來還回到哪里去吧。再不走,你想走都走不了了。」血痣美蝠不溫不火地說,希望對方趕快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說。
小Y終于覺察到不對勁了。人類有鬼魂之說,蝙蝠或許也有,但是懸在自己面前的卻是真真實實的生命,她甚至可以感覺出來由于她懸在半空中需要不停地煽動翅膀而傳過來的微風。
呀!她是不是在做夢啊?
用力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嗚嗚,好痛啊。敢情自己也趕上了時髦,穿越了?穿越到了媽咪年輕的時候?
原來,這里竟然是早年的紫血部落!
「還愣著干什麼?再不走,族長會直接把你活剝了祭祀老祖宗。還不走?」雖然對方對自己不敬卻好歹是條生命,而且對方讓自己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再說了,她提前來到「紫苑」就是不想讓無辜的受害者再次成為父親刀下的亡魂,救她一命就當為父親積累陰德吧!
噶?活剝?你可是我親娘誒!「媽咪?你是不是不認識我?」
「我呸。」血痣美蝠不雅地吐了一口,翅膀狠狠地滑過嘴巴。可能覺得還不解氣,翅膀一收直接落了下來,站在了小Y跟前。「你惡心不惡心,我可還是只雛兒,不像你,看看你身上衣衫不整,露的這麼多,一定不是什麼好貨色。還有臉叫我媽咪?我縱是生孩子也是蝙蝠,可沒有那份榮幸有你這麼個怪物。再……快走,有蝙蝠過來了。」
小Y還在一片花海中凌亂的時候,血痣美蝠突然神色慌張地張開了翅膀倉皇地飛走了,臨了送給一臉黑線的小Y一記「危險」的警告。
這是她的親媽麼?
蝙蝠拿活人祭祀?她開玩笑的吧?她就不信她一個大活人斗不過幾只蝙蝠?
咳咳,當小Y被一群蝙蝠簇擁著餃著她的衣衫丟到一個由花束編制的籠子里的時候禁不住開始嘲弄自己那遲鈍的腦袋。她怎麼就忘了,她現在渾身乏力別說一群蝙蝠就是一只蝙蝠她也斗不過啊!雖然這個花籠子外表看上去不錯還很精致可是不代表她就想要進去啊!媽媽咪啊!你腫麼躲在那個貌似是族長的老蝙蝠身後不來救救自己這個女兒啊?
「起,我們以老祖宗的名義起誓,今天的祭祀品絕對是有史以來的極品。人類已經統治我們驅趕我們幾千年,今天我們居然奇跡般在‘紫苑’中心找到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雌性人類,一定是老祖宗在天顯靈給我們蝙蝠帶來的福音。孩子們,讓我們把這個女人丟到山澗虔誠地祭祀我們的老祖宗吧,希望他們繼續保佑我們,來吧,孩子們。」全身絨毛已經老化成白色的老蝙蝠說完後飛身來到已經被捉到花籠子里的小Y跟前,餃來一束帶有花梗的紫色花束穩穩當當得插在了花籠子的最上方,好似一朵迎風搖擺的旗幟威風凜凜地彰顯了它重要的位置。
不是吧?她剛剛才掉下來又要被扔下去?小Y急了,剛想反抗的時候,已經有蝙蝠比她快了一步。
「父親,你不能殺她,求求你,放了她吧。」就在那群蝙蝠打算重新餃住花籠子的時候,血痣美蝠一個側身斜飛躍到老蝙蝠的面前。跪在了他的面前,雙翅好似被打折一般垂到胸前。
「痣兒,你答應過我的。」老蝙蝠不悅了,祭祀對于家族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這里老老少少的蝙蝠們都在一旁看著等著,身為族長斷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任何過失,否則不僅會讓老祖宗們生氣也會讓這麼多的族人看不起自己甚至將自己驅逐出去。
自己這個女兒心善,以前每年的祭祀都會想盡辦法阻撓,雖然都沒有成功過,但是也被族人當做了奇葩甚至到了已婚年齡都沒有蝙蝠前來求親。今年的祭祀他已經提前給她打過了預防針,甚至以死威脅就是希望她能讓這個祭祀順順利利地進行下去,迫于無奈她也答應了下來。可是,祭祀才剛剛開始,他剛剛的慶幸還沒有結束,她卻又過來鬧事了。
「可是,父親,今年的祭祀品是個人類,不是以往的小貓小狗小兔啊。」痣兒痛苦的雙眸鎖定父親的眼楮,希望她能放過這個讓自己有點心痛的女人。她想按照自己的承諾不進行阻撓的,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剛剛還在和自己說話的女人馬上就要被丟到山澗摔死的時候,內心仿佛被釘上了鐵釘,扎的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小Y驚了呆了,這個要摔死自己的老蝙蝠居然就是自己的外公?話說自己和媽咪生活了二十年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外公哈,呸呸,外公肯定是有的,不然媽咪從哪里來的?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听媽咪提起過啊?那麼自己真的來到了媽咪年輕的時候,而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未來式?她,的的確確是穿越了!
「來人,把她給我架走。」老蝙蝠翅膀一扇,居然刮起了一陣狂風,這股狂風對旁人無異只是將還跪在地上的痣兒整個刮了起來,當痣兒落地的時候就被幾只蝙蝠兵給控制住了。
「父親?」痣兒急了,父親居然對自己使用了異能,自己可是他從小到大最寵愛的女兒,每年的祭祀她雖然都有阻撓但是父親從未向今天這樣對自己如此嚴厲過。
難道,她真的保不住這個女人了嗎?
「起…」
一群蝙蝠晃晃悠悠地把裝著小Y的花籠子給叼了起來,緩慢地向上抬起。小Y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開始撲通撲通地亂跳了。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還要讓她死第二次嗎?
「媽咪?救救我。」花籠子里的小Y向被架住的媽咪伸出了手臂,希望她能為自己再次爭取機會。第一次可以說是她命大所以才會穿越到媽咪以前的世界,但是她不可敢說第二次她依然會如此幸運。
她好想念老公啊,如果今天她有幸能夠逃出去,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可是,回家的機會應該是不再有了。因為花籠子已經遠離了地面,正以平行的速度向東方飛去。
「慢著」
就在小Y感到絕望的時候,痣兒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突然發出了一聲鏗鏘有力的叫喊。聲音之大蓋住了四周全部的噪音。
所有的蝙蝠再次將目光調向痣兒所在的位置,不管能不能看的見。
「我來代替她,做今年的祭祀品。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