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伸手她就可以觸踫到但君浩的身體,但是她卻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讓她覺得自己可以收回自己眼淚的問題。
但君浩笑了。
笑的沒有柔情也沒有感情,這笑在小Y眼中根本就是一個大大的諷刺。與此同時,她明白自己上當了。
「嘩啦」長臂一伸,濕漉漉的大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小Y的腰肢在林子昊的驚呼中猛然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兩個人都站在了冷池里面。
咦?冷池里面居然是暖的?
與此同時,林子昊和芹芹也趕到了冷池邊上。
「我沒有想到,你真的來了。」來了?是來到他的身邊嗎?
「我也沒有想到,原來你沒有清醒過來,一切都是你用的苦肉計。」小Y汗顏,她再次發現自己的智商根本連個小孩子都不如。
「小Y,你錯了。」
「哦,你倒是說說我哪里錯了?」
「小Y,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就是清醒了也不再是以前的但君浩,以後你對我是不是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但君浩突然很傷感的問出這些話,讓小Y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了。
此時小Y因為被但君浩抓在胸前臉是背對著但君浩的所以她根本看不到此刻的但君浩臉上的表情,可是林子昊卻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卻並不是很明白。
但君浩愁眉緊鎖,仿佛在想著什麼心事,而他的嘴巴卻是帶著笑容的這笑容不同于剛剛媽咪的無情里面竟然帶有一種讓林子昊感覺不到的情愫,他的鼻子不知道為何一個勁的在吸什麼味道好像對自己吸取的味道很是留戀因為他的臉上都是一種叫做滿足的欣慰。
「但君浩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既然我人已經落到你的手里你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小Y一臉的不屑,仿佛對于自己的生死根本漠不關心。或許是她對于剛剛但君浩的無恥使用「苦肉計」換來自己不批量的眼淚感到心寒吧。
但君浩一愣,繼而在母子兩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將小Y慢慢地放開了。同時臉色也黯淡了下去。
這下小Y看的是清清楚楚了。
「你?你?我?」支支吾吾,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此刻的她已經分辨不出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媽咪,我在洞口等你。」她分辨不出,可是林子昊卻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干爹真的醒了,而且他剛剛還在很貪婪地吸取媽咪身上的味道,除非他把媽咪當成食物否則他是不可表現的對媽咪極為眷戀的。
所以他很聰明地把空間留給了媽咪和干爹。只是不知道爹地知道以後會不會把他給拆了?
「但君浩?你,到底是不是你啊?」小Y郁悶了,他是不是在耍她啊?
听到她郁悶糾結的聲音,但君浩終于裂開嘴巴笑了,這個女人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依然還是那個沒有心機沒有良心的女人。
「小Y,如果不那麼做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把你擁入懷中。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只是,很想抱抱你。」但君浩忽然靦腆了起來,只是他的靦腆因為血淚的原因已經無法很清楚地表達在小Y的眼中了。
听了但君浩的「告白」,小Y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今晚自己的眼淚流的好快啊!
「但君浩,既然你醒了那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一會李莫回來他一定會殺了你的。」小Y想起李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因為但君浩。李莫若是知道因為但君浩想把自己那個那個而落的如此下場一定會將他碎尸萬段而不是像剛才自己所想的那樣幫他療傷的。
「何醫生他們一定可以將你治好的。」
「不了,小Y,我是走不出這冷池了。」傷感的男人虛弱的笑笑,話說的模稜兩可讓小Y模不到頭腦。
「走不出?你放心好了,我和小昊一人一邊把你扶回去。」外加一只蝙蝠應該可以了吧?
「小Y。」但君浩打斷小Y的想象。「我,我,我想說,我想問你一件事。」
吞吞吐吐地話讓小Y很奇怪,不過她現在依然站在冷池里面更讓她奇怪。「先別說,我們先走出去,怎麼一直站在冷池里面和你說話這麼久都沒有察覺?但君浩我扶你出去好不好?」
「我?……」就在但君浩焦急地想要表達什麼的時候,小Y突然發現但君浩臉上開始有了變化。
他的眼楮明明充滿了鮮血閉了起來,但是她卻很明顯地看到了他的瞳孔在慢慢變大。他的眉毛開始打結,甚至他的鼻孔不知道為何突然被撐開了。而他的牙齒突然咬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在極力忍受著什麼,從他額頭兩側上面的豆大汗水也可以看得出來。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小Y想要踫踫他可是雙手一沾到他的身上卻發現他身上其燙無比。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小Y,你快走,快走。」但君浩突然暴吼一聲,嚇得小Y根本喪失了思考的基本能力。他的模樣讓她束手無策,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她隱隱覺得自己猜到了。
「但君浩,你到底怎麼了?」
此刻的男人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好像腦袋里面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刺激著他一樣,又好像他的頭頂有無數的蜜蜂一直在不停地蟄著他的大腦,讓他痛得只有不斷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小Y,我不行了。你快點出去,這冷池不能見血,見血就會殺人。你快點出去,不然你,你也會受到牽連的。快啊。」但君浩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突然將已經啥愣住的小Y推了出去。沒有防備的小Y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啊~」
但君浩突然發出痛苦的吼叫。看樣子他此刻正在承受著令人難以承受的非人的折磨。
林子昊被這聲怪叫吸引了過來,發現剛剛還好好地干爹此刻居然像一頭野獸一般在冷池里面大吼大叫,抱著腦袋在不斷咆哮著。
小Y媽咪坐在地上無措地看著他。濕漉漉的衣服上還在不斷地滴著水滴。
「小Y,快,快點殺了我,快點,有好多蟲子在咬我,我受不了了,小Y,看在我如此愛你的份上你就殺了我吧,求求你了。」但君浩「面對著」小Y,痛苦地發出這不近人情的請求。
小Y終于有了反應,眼淚也隨之而來,和她身上的水漬混在一起根本已經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眼淚哪些是水了。
「不,我下不了手。」遙遙頭,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反正她是拒絕了。
「小昊,你動手,快點把我殺了,我今天終歸是要死的,你就不要再讓干爹受罪了好不好?小昊,快點打我一掌,你若不打我我一定會在冷池里爆炸的,求求你了,快點打我一掌。」但君浩轉向林子昊,好像把一切希望都寄托給了他一樣,卻忘了他本上還是一個孩子,看到但君浩近乎發光的模樣已經被嚇住了,更遑論還讓他殺人。
可是,這一次林子昊卻出乎小Y的意料,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居然走向了冷池邊上。
「干爹,你是不是很痛苦?」
「嗯」但君浩此刻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只能抱著腦袋使勁地點了點頭。
「干爹,雖然我和你相處並不久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雖然你被他們控制了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所以我還是認你做我的干爹,如果有來世我依然讓你做我的干爹,好不好?」說到這時,林子昊已經有點哽咽了。
小Y知道兒子不會是平白無故說這些話的,也為一會要發生的事情感到了淒涼。
「嗯」血淚灑出,但君浩卻沒有去擦拭的時間。
「干爹,一會我打你一掌,你是不是會舒服一點?」林子昊又問。
但君浩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干爹,你是不是很想回家?」
這次,但君浩很重地點了點頭。
「好,干爹,我不想讓你受罪也不想讓媽咪擔心,所以我現在打你一掌。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的。你,要記得,下輩子要好好找我和媽咪,不要認錯了人也不要錯過了娶媽咪的機會不要再讓爹地把媽咪搶走了知道嗎?」林子昊一邊哭著一邊伸出了雙手。
「不~」
小Y狂吼一聲,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把雙手送到了但君浩的身上。林子昊打完這一掌後很帥氣地落在了冷吃外面,背對著冷池。而但君浩卻直直的摔在了冷池里面,身體整個浮在了水上。
「但君浩?」小Y連滾帶爬地到了冷池邊上,和林子昊一起將他的身體從冷池里面拖了出來。才發現他的腰間以下居然已經都是很小很小的小傷口好像是被螞蟻咬的一般,怪不得他剛剛說他被蟲子咬。也怪不得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要求著別人把他打死。
「小Y?」只有一絲力氣的男人努力地想把手臂舉起來卻發現他已經喪失了舉手的功能。小Y見狀急忙拉住了他手臂。「我在這里,你不要睡知道嗎?我現在帶你去找何醫生,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小Y努力地想要把但君浩拖起來卻發現根本是白費力氣。
「小Y,下輩子,我一定,一定要先找到你,我,我,這輩子,遇到你,我,很知足了……。」但君浩好想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似的,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卻換來小Y「嗚嗚」的哭泣。
「別,別哭,女人,我,很,幸,福,你,不,要,哭,我,走,走,走……。」我走了。是一句告別,一句正視的告別,不要向上次一樣,突然來個不辭而別,再次見面卻是天人永隔。這一句告別他很想完整地說出來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卻被自己永遠留在了腦海,話已經完全停頓了,還有很多話他想說出口他還想告訴小Y,他很愛她,她還很希望小Y能夠答應他,若是下輩子他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她,希望她能答應和自己在一起,因為有老人說,自己這輩子若是和對方有約定下輩子是會在一起的。
但是這個約定,卻被終究沒有被他說出口。
「但君浩……」
「干爹……」
母子兩個撕心裂肺的哭喊卻終究沒有將已經逝去的男人喊回來,但君浩的手掌已經在小Y的手中慢慢僵硬了,終于無力地垂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小Y無助地看著已經死去的但君浩,她不明白老天爺為何給自己開這麼一個天大的玩笑。她現在寧願但君浩依然和自己作對甚至一心想致自己于死地也不想讓他就這樣死去。
他的死,是她心中不可忘記的情債。是一筆無法償還的情債。
就在兩個人抱著但君浩的尸體哭泣的時候,芹芹忽然著急地飛了進來。
剛剛小Y一直在和但君浩對峙,所以林子昊就暗自吩咐小Y回去叫蝙蝠,將門口那三個昏迷不醒的人偷偷地一來一回把他們給送了回去。
現在芹芹回來說明,三個人已經安全到家了。看來蝙蝠們辦事還是很可靠的。
「快走快走,李莫回來了,快走。」芹芹帶來的消息著實驚動了還在哭泣的兩個人。
林子昊一听更急,解決了一個又來一個?急忙竄起來拉住媽咪的手臂。「媽咪,他們回來了,我們肯定打不過他們,我們快點走吧。」
「走?」小Y站起身來,但是下一句卻讓林子昊差點跪了。「把你干爹帶上。」
「媽咪?我,我,算了。那你搭把手吧。」
說真的,他也丟不下干爹的。就放任他的尸身在這里難保不會讓李莫把他的尸身給毀了,既然答應了干爹要帶他回家,是一定要帶他回去的。
于是,一大一小一蝙蝠帶著一具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正常人的皮膚的但君浩匆忙地離開了「冷花宮」。
蹣跚的腳步下是一道濕漉漉帶有血漬的痕跡,當她們抱著但君浩疾馳在空中的時候,那帶血的水滴還在一滴一滴地灑向整個天空,仿佛要將自己剩余的僅有的東西遍灑整個南海,要讓這里的人永遠不要忘記他一般。
當初的壞小子一心想要除掉整個林家,卻沒有想到認識了不懂世事的小Y。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和她對每個人沒有心機的表現贏得這個壞小子的青睞,卻沒有想到將自己一手創下來的基業因為她而付諸流水,更沒有想到會有一天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魂牽夢縈,最沒有想到的是原以為今生無望卻在壞小子彌留之際擁得佳人,壞小子終究不夠壞,因為他沒有將他從林毅手中搶過來。
因為他知道她最愛的,終歸是林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