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也沒眷顧他,不知不覺夢飛小學就放學了……
放學後,同學們邊走邊樂道著今天二娃子的事,張乾、甘霖也不免笑話了二娃子一番,這不他也正為這事兒犯愁哩。
「二娃子,不!鄭昱!你為何會念出這怪詩來?不怕老師叫你寫檢查?」殷菱一馬當先問道︰「做事也不考慮後果?」
「嗯,我也不知道為何,只怪平時我把它念得滾瓜爛熟了。」二娃子模著頭腦說道。
「你呀,盡知道出洋相,做兄弟的真為你揪心,看你回家後,馬老師還不告訴你家長,讓你爸來收拾你。」甘霖手指著他,訓道。
「對呀,二娃子你真該好好念念書,不能成天沉浸在以往的童年,不然,你這一生真算完了!」張乾苦口婆心地勸道。
鄭昱听完後,甚不滿心︰「哎,你們今兒個怎麼啦,我出事了盡知道數落我,還虧咱們是朋友呢?沒半點好听的。」張乾一伙相視一會,搖了搖頭,踏著清幽小徑,各自走回了家。
夕陽西下,黃昏閃現,彩霞似火一樣紅,映照著整個竹光村,顯襯出通紅通紅的一片,這時鳥兒也各自招喚,揮動著帶那柔軟的羽毛的翅膀,或是一只,或是一隊隊,或是一群群,飛回自己溫暖的鳥窩,而天空中的彩霞也在為他們送別,但晚霞又何嘗是那麼依依不舍,希望她們飛得越高,好讓自己看清最後一刻,卻又無奈得與鳥兒那柔美的身軀擦肩而過。
殷菱是個溫順,心思細膩的女孩,早已醉迷于晚霞久矣,她忍不住放下沉甸甸的書包,坐在一塊長著少許青苔的大青石板上,雙手抱膝,喃喃在說︰「小腳乖,千萬別鬧,靜心才能賞美哦!」生怕它不听話似的,兩腳也躬起來似山,「山頂」柔和地托住她的下巴,雙腳怕她累,又怕打碎她那閑暇的心境。殷菱屏住氣息眯合了眼,在感覺大自然帶給她的一切氣息,捕捉每一個美妙的氣覺。不一會,她又睜開了眼,在用視覺捕捉每一個美麗的景點,接著又彌合著眼,微風習習,柔長的頭發飄拂了起來,略有所思。就這樣睜著雙眼,閉了又開,反復如是。
月亮許久之後又出來了,她才記得回家一事,她踏著清幽的小徑回家了,清涼涼的。她走了許多步,心中一思︰「今天的黃昏真美,小鳥、晚霞、夕陽、翠山,真是我的好知己,要是我都能把這美景畫下來,裝飾點綴下家廳,也能撫慰下我們浮躁的心靈,要是在燈紅酒綠的城市,可就不能如是怡然自若了!」她一路上花香伴來,滿心歡喜地回到了家。
另一面張乾早早跟甘霖兩人一路上談笑風生,好不自在!沒多久,兩人就看見自己家的房檐了,張乾放下書包,趕緊去把功課給了結了……一家子吃完晚飯,也敘談了起來。「乾兒,今天你那同學鄭昱回家時怎麼沒精打采的呀?」
「哦,你說二娃子呀,唉,他今天遲到了,老毛病。」張乾隨口應道。
「遲到?!他不和你們一塊去的嗎?」
「誰知道啊,一開始和我們一塊走的,後來不知道跑哪去玩了!」張乾攤了攤手,很是無奈地道。
「那也不必像丟了魂似的呀!」乾母迷惑不解道。
「他呀!老師罰他背古詩,他卻把自己平時念的最熟的歪詩也搬了出來,準是受罰了。」
「這呀叫自作自受,哎……你以後少跟他來往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免得你也受其影響。」乾父一旁教訓道。
張乾正想為二娃子辯解,想想可憐天下父母心,不想與自己父親斗嘴,去逞諸葛雄辯。不知怎的,自己卻不由想起吃中秋餅鬧的笑話,舌戰楊文顯威風。
那年中秋節的晚上,張乾一家正聚在一起吃團圓飯,餐桌上的美味,讓他狼吞虎咽得大飽了一頓,若是斯斯文文的沾湯小吃,那可真誤了中秋節這吉祥的節日,盤坐在他一旁的小表弟雖不至大快朵頤,但吃韻卻也是截然不同。
「哎,表弟你這吃法是想與我作對比吧,好讓爸媽覺得我粗魯是吧?」
楊文回應道︰「你呀,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張乾被人一頓無視,當即就惱火了。
「我這吃團圓飯的法子,是配合中秋節的喜慶和一家子大團圓的熱鬧!哪像你學附庸風雅,裝斯文也不看時候,喜慶的節日都快變得淒涼無比了。」張乾又道。
「我吃飯不干你事,你犯啥嘀咕啊?」小表弟不滿地說。
張乾旋即反駁道︰「可你這吃法,就給我抹稀了這吉祥和喜慶。」
楊文正色道︰「我斯斯文文地吃團圓飯,其因有二︰第一、老師教我們做事、說活、待人要講禮貌,吃飯夾菜不能大手大腳,乃至鋪張浪費;第二、我爸說了我長大了要像文人墨客那樣有智慧和修養,那可得從小事做起,所以吃飯也就得與文人如出一轍了。」
張乾听後,哭笑不得,頗不以為然,忙辯解道︰「你那純粹是強詞奪理,其一在自己家里根本不需要講什麼禮貌,那是做客所需;其二是你這叫盲目崇拜。」
張乾的媽媽剛端出炒出來的熱騰騰的菜,一旁無意听到,很是不滿地說︰「誰說家里不用講禮貌,家庭也需禮貌來維持家人的和睦,如果都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家那還不亂套了啊?見到你爸也不叫了,換成一句同學好,兒子都和老子平起平做了,上學了也不跟媽打招呼了,你這孩子倒省事了你。」「孩子他爸明天家規再加一條︰在家在外講禮儀,不然都難分老幼了。」張鑫(張乾的爸爸)趕忙點頭應好。
張乾被乾母狠狠地訓了一頓,心里自然不平順,楊文卻幸災樂禍朝他扮了個鬼臉,張乾始料未及,乾母會幫自己的小表弟辯解。他用眼神恨恨地剮了楊文一道,似乎在顯示著——「這一句算我輸了」。楊文也凝視著他,小臉得意地一揚,擺露出小人得志的姿態,似乎眼神也在傳達著——「怎麼著還想比啊?誰怕誰!」
夜開始深了,乾母把裝滿中秋餅的糕點盤端來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張乾與楊文也隨著張鑫坐到石凳上,賞起了月,吃起了中秋餅。
楊文一馬當先,發聲而道︰「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張乾也不甘示弱,應唱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楊文方再吟,似有與張乾一決雌雄之意。卻被乾父當先攔住,勸道︰「行了,杜甫和李白在世時,相交甚歡,你們今天卻借他們的詩相斗,豈不是玷污了他們的詩賦?」
張乾亦暗思︰「詩仙、詩聖乃世之聖人,有氣發泄當靠自己啊!知道士人之詩,不能論英雄之長短,應該真刀真槍去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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