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相貌英挺清俊的男人懷抱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美艷女子,一只手摩挲著她的大腿,一點點往上游走,另一只手端著杯酒,喝一口,又將手里的酒從她袒露著雪白一片的胸口倒下。晶瑩剔透的液體便順著誘人的緩緩流下,那女人低低的嬌笑,挺起胸脯任那男子埋頭伏在自己胸前。
當下低咒︰任是多好的一副皮囊,骨子里也滿是婬穢下流。
蘇芷珊停住腳步,不敢往里走,想不明白他帶她來這里的目的。難道說,顧弦夜之所以帶她來這里,就是為了讓她體驗一把所謂上流社會奢靡的夜生活?
發現她站著沒走,顧弦夜回過頭看向她。蘇芷珊驚詫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意大利沙發上慵懶斜躺著的姬烈辰,那眼神就像是幾輩子沒見過這麼一個大帥哥的樣子,頓時有些窩火了。
他不禁蹙眉,折回來一把攬住她縴細的腰肢,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語出慣常的淺譏。
「看到帥哥,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驀地回神,白了他一眼︰「才不是呢,我是覺得他太……下流了。」後面的話說得有些小聲,怕那男人听見了。
見她有些膽怯,顧弦夜拍拍她肩膀,莞爾說道︰「別怕,都是逢場作戲而已,不要當真。」
話落,他便吆喝了一聲︰「阿辰。」
听到有人來,男人頭也不回,專心都弄懷中的女人,散漫的悠聲問道︰「夜,來得這麼晚,這桌上的酒都歸你了。若琪,你藏什麼藏,還不快點招呼夜。」
原本蘇芷珊以為這個男人口里的「若琪」指的就是他懷里的那個美艷女子,仔細一看,旁邊一個身材嬌小,一身學生打扮的小女生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向顧弦夜行禮︰「夜哥哥,你好。」
這一聲「夜哥哥」,讓蘇芷珊心里微微一窒,突然想起了十七八歲時的自己。
顧弦夜點了點頭,目光很快回到那個男子身上︰「姬烈辰,你是不是又欺負若琪了?把她一個人晾在那里做什麼?」
姬烈辰終于放下懷里柔成一灘水的美艷女子,回過頭來笑道︰「是她自己要跟來的,關我什麼事。」他目光一動,視線落在顧弦夜身旁的蘇芷珊身上。
原來,他是姬烈辰。上一次偶然一瞥,姬烈辰到底長什麼樣,她完全沒看清,今天才算是終于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了。
他的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雙蘊滿情韻的桃花眼,帶著稍稍戲虐的意味,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只是他的臉稍顯得蒼白了一些。無疑,姬烈辰也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否則他也不會被稱為極品鑽石男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心髒便是怦怦跳起來。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是因為他半眯著眼泰然自若打量她的神情,眸子里精光乍現,令蘇芷珊全身的汗毛直豎。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男人很可怕!好像能看穿別人心思似的,在不經意間,就能直逼別人心底脆弱的一面。
只听見他意味深長地對顧弦夜說︰「她就是你的寵物?」
顧弦夜側首,斜睨了她一眼,淡然回道︰「沒錯。」
姬烈辰邪魅一笑,「呵,這兩天她的新聞很火,原來真是被你小子收了啊。」
頃刻,她的面上染上兩片緋紅,臉頰浮現一絲薄怒。
以前他稱呼她「蘇小三」,現在倒好,直接將她由人類降級到畜生,改稱「寵物」了,還到處招搖著。
許是因為都被這種惡俗的男人欺負,蘇芷珊自動將自己和那位叫「若琪」的女子歸為一類人,悄悄地往她身邊移去,憑借女人的直覺,她們應該會有共同語言。
其實,屋子里還有其他人在,估計那些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閑雜人等,顧弦夜懶得跟她介紹,任由她挨著林若琪坐下來。
「你好,我叫蘇芷珊。」
微微打量她,白玉一般的鵝蛋臉,透著一絲誘人的紅,粉粉女敕女敕的模樣,惹人憐愛。又長又翹的睫毛,撲閃撲閃地像兩扇輕舞翩躚的蝴蝶,再配上小巧挺翹的鼻子,以及紅潤水女敕的櫻唇,整個人美的像落入凡塵的天使。
連身為女人的蘇芷珊,也看呆了。
林若琪聞言抬頭淡淡一笑︰「你好,我是林若琪。」話落,林若琪的眼神定在姬烈辰身上,心不在焉地听著蘇芷珊的自我介紹。
果然不出蘇芷珊所料,連她的聲音也是很細很柔,一雙如同冬日山泉般的眸子,看見姬烈辰壓根兒沒正眼看過自己,涓涓中便是流淌著淡淡的失望,嫣紅的唇瓣不自覺地抿起。
明明一身素色樸實的裝扮,卻來這樣糜亂的地方,默默注視著眼中的那個男子,一看就知道林若琪喜歡姬烈辰。這樣的她讓蘇芷珊感嘆不已,恍惚中仿佛看見五年前自己的影子。
那時候的她,不也是這般注視著耀眼奪目的顧弦夜嗎?
微微一怔,雖然不知道如何示好,但她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問道︰「林小姐,恕我冒昧,你……喜歡姬烈辰,是嗎?」
果然,林若琪身子一震,回眸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她微微一笑,解釋說。
林若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低低說道︰「我,我只是擔心他,他的身體不太好。」
蘇芷珊訝異地看了看另一角沙發上,正和美艷女子嬉笑逗歡的姬烈辰,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誚︰「不會吧,看他那副風騷禍害的樣子……不像啊。」
聞言,林若琪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像是蘇芷珊說了多麼錯誤的一番話似地,急忙解釋︰「不是的,阿辰他其實不是這個樣子的,他……」
話音陡然而止,林若琪睜著一雙黑白分明、清純無比的大眼楮看向頭頂。
一道狂妄邪佞的魔音傳來︰「親愛的準老婆,你在說為夫的壞話嗎?」
蘇芷珊愕然地抬首,原來說話的正是姬烈辰,也不知道他是何時走過來的,正一臉陰沉地看著林若琪。頓時有種背地里說人壞話被當場抓包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怎麼這麼倒霉,被人抓了個現行?
她驚覺自己的唐突,沒想到林若琪和姬烈辰是這樣親密的關系。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什麼,我和蘇小姐只是隨便聊了幾句,不是說你。」林若琪翩然起身,替蘇芷珊搪塞,「我去去洗手間,你們自己玩吧,不用管我的。」
「要不要我陪你去?」姬烈辰蹙眉問,似有一絲不放心。
「不用。」話落,林若琪嬌俏的身影已經飄出了包房。
蘇芷珊干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對準夫妻,老婆跟著老公到夜店里玩,還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公懷抱別的女人玩得那麼HIGH的?!
這世道真是變了……蘇芷珊好一陣唏噓。
還好姬烈辰沒怎麼理會她,徑自坐回顧弦夜身邊,兩個男人聊起來。百無聊奈的蘇芷珊環視四周,看其他人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偶爾隨著大家的掌聲,她也跟著意興闌珊地拍兩下巴掌。
不知何時,顧弦夜坐過來,攬住她的腰際,沉聲問道︰「怎麼了?你看起來沒什麼興致?要不要也去唱一曲?」
她微微一驚,剛想拒絕,隔壁的姬烈辰便先聲奪人︰「這提議好,听蘇小姐說話聲挺好听,唱歌應該也不錯,不如露兩下給大家听听,如何?」
「這……」她很想拒絕,求救般看向顧弦夜。
他氣定神閑地搖晃著手里的酒杯,目光一直落在她窈窕的身段上,微微眯眼,淡然地說,「第一次來,別給我掉鏈子。」
蘇芷珊悄悄咬牙,心里早將顧弦夜祖宗上下十八代通通罵了個遍,把話筒接了過來。然後,目光落在那兩對粘在一起的男女身上,聲音高揚地問︰「請問唱什麼?」
「不如把眼楮蒙上,隨意選一首來唱,這樣不是更好玩?」姬烈辰懶散地說道,斜睨了一眼顧弦夜,帶著幾分高深地眼神說,「一切看天意。」
好歹也是出來混社會的,怎麼說也會唱幾首,索性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給顧弦夜掉鏈子,讓他失了面子而已,她又少不了點什麼。
于是,蘇芷珊點了點頭,打開屏幕上最受歡迎歌曲選項,闔眼隨手一點,悠揚的聲音響起,她睜眼一看,竟然是一首獨唱情歌《沒那麼簡單》。
听著前奏,蘇芷珊偷偷看了一眼意大利沙發上慵懶斜躺著的顧弦夜,他正凝視著她,晃悠悠地玩著手中的酒杯,翹著二郎腿,懸空的縴細腳踝也輕輕地晃著,一副全然不關心的樣子。
沒辦法,她只有硬著頭皮唱起來——
……
相愛沒有那麼容易
每個人有他的脾氣
過了愛作夢的年紀
轟轟烈烈不如平靜
幸福沒有那麼容易
才會特別讓人著迷
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曾經最掏心
所以最開心,曾經
……
歌詞里每一個字都像一塊砸向她的巨石,她的喉頭就像被石塊哽住了一般,幾乎發不出聲音。
原本不想這樣的,可能是歌詞太像她心情的寫照,她唱著唱著就傷感起來,眼里漸漸模糊,水霧已然越聚越濃。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蘇芷珊。
顧弦夜也不說話,只把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 當的響聲讓她回過神來,驀地驚覺自己的失態,歌聲嘎然而止。
他神情很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並不是嘲笑和譏諷,而是柔軟的笑容。只見他赫然站起身來,像是突然來了興致一般走近她身邊,拿了一只話筒,接著副歌的部分唱下去。
蘇芷珊和其他人一樣,愣愣地看著他款款深情地唱著。敘事般的詞曲和他低沉的聲音無須適應,立刻交融在一起。他像個講故事的人,低吟著︰「……沒那麼簡單就能找到聊得來的伴,尤其是在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總是不安,只好強悍,誰謀殺了我的浪漫,沒那麼簡單就能去愛,別的全不看,變得實際……」
他一邊唱著,一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視線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就好像他深愛著她一般深情地唱著。包房內漸漸熱鬧起來,還有人合著他們的歌聲一起唱起來。
蘇芷珊從沒被他這麼長時間地凝望著,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下,那感覺別提有多曖昧旖旎。騰地,臉頰上紅霞飛起。像是被傳染般,在他**辣的目光下,她的雙頰也變得滾燙火熱。
終于曲聲漸散,有人打開了舞曲,一時光影人影糾纏到一起,群魔亂舞般地混亂。滿臉緋紅的蘇芷珊躲開顧弦夜熾熱的目光,謊稱上洗手間,逃也似地離開包房。
見她離開包房,顧弦夜也不追出去,倒是泰然自若地坐回沙發,朝饒有興味看著自己的姬烈辰淡淡開口︰「真不好意思,是我把她寵壞了,差點掃了大家的興致。」
姬烈辰微笑︰「哪兒能啊,唱得這麼好,借她的光,難得今晚欣賞了顧總美妙的歌喉,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兒啊。」
顧弦夜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你給我死開去,少來埋汰我。」
姬烈辰嘲弄一呲,笑了笑沒再說話,繼續調戲著懷里的人兒。
妖嬈嫵媚的女子依舊被他抱在懷里,此時,她正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和親吻著他的頸脖,嘴唇嬌笑著,用縴縴玉指捻起盤中的果子喂進姬烈辰的嘴里,她眼波如水,身體柔軟如蛇。
目光不經意地往起先林若琪坐著的位置望去,發現過去那麼久了,她卻遲遲未歸,隱約覺得不對勁。頓時,姬烈辰對懷里的美艷女子失去了興趣,蹙眉推開她,徑自起身往包房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口袋里的手機便響起來。姬烈辰把手機放到耳邊,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微微一怔,似不確定︰「你再說一次?」
似乎對方又重復了一遍,他半垂著長睫,神色靜如平淡無波的湖面,看不出半絲動蕩地說︰「好,我知道了,就照你說的辦。」
話落,他放下手機,看向顧弦夜時,這才顯出一絲肅然︰「夜,我們有麻煩了。若琪和你那個寵物,被我的老對手給綁了。」
「什麼?!」短短幾秒間,顧弦夜的臉色變了又變,逐漸顯出狂怒的前兆。
不待姬烈辰多說什麼,他已沖出包房。
十五分鐘以前。
從包房里逃也似地跑出來,蘇芷珊根本沒去洗手間,而是順著階梯,往空曠的樓頂平地走去。她想要喘口氣,一直握緊的拳頭驟然放開,她發現雙手的掌心因為緊張而滲出了微微細汗。
不可抑止地,耳內似乎還回蕩著顧弦夜低沉傷感的吟唱,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從來沒有听過他唱歌,當他在她耳際如此低回軟語地唱著情歌,在她心中引發的震撼難以形容。像是全身力氣都已被他縈繞耳邊的魔咒抽走,那股悸動任憑她怎麼控制,都無法遏制。
剛走出梯口,身前不遠處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她驀然抬頭,乍眼看見兩個黑衣男子正拖拽著地上昏睡不醒的女人。看樣子,他們是想把她拖進旁邊的一輛保姆車內。
蘇芷珊心里一驚,發覺這場景像極了電影里曾經看過多次的某個畫面。難道是……
她驚駭地捂住嘴唇不敢發出聲響,仔細一看,赫然發現那地上躺著的不正是姬烈辰的準老婆林若琪嗎?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趕快回去叫人,正準備回頭,身後響起陌生的腳步聲,一股極端刺鼻的味道掩唇而來,蘇芷珊驟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來不及掙扎已眼前一黑,整個人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隱約听見有人說︰「媽的,打哪兒冒出來個攪局的……動作麻利點,小心老大給你們好看……」
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皮看清說話的人是誰,卻怎麼也做不到,漸漸意識便越來越遠。
在某個黑暗的鐵皮房內,沉睡了不知多久的蘇芷珊悄然醒轉,睜開眼楮的一剎那,心里自是知道不妙了。一定是因為被她撞見,所以壞蛋們把她也抓來了。
感覺到自己是躺著的,身下傳來硬木板的觸感,她輕輕動了動,發覺雙手被人綁在身後,繩子勒得緊緊的,令她動彈不得。不但如此,嘴上貼了封條,連雙腿雙腳也是被捆得牢牢實實。
側首看了看身旁的林若琪,也是被捆得像個粽子,只是她還在睡,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蘇芷珊有些擔心林若琪,拿腳尖踫了踫她,卻沒動。
頓時心里怕極了,擔心林若琪遭遇什麼不測,她開始環顧四周。
破舊的鐵皮屋里空空落落,除了一部老舊的電視機,一張木質沙發,一張茶幾和兩三把椅子外,再無一物。腦袋里迅速盤算著,該怎樣才能逃出生天。
忽然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是一陣開鎖聲,啪嗒一下,鐵皮房門被人打開。
她抬頭一看,門口走進來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看到她時眼楮突然一亮,走近她面前邪肆地說︰「沒想到阿標還帶回來這麼個貨色,長得真漂亮……」
話到一半兒,他頓住,一只手伸向她的臉頰,手指開始摩挲她的皮膚,笑眯眯扯開她嘴上的封條,道︰「瞧瞧這水樣的臉皮,真女敕……」
她驚慌失措地躲開他的魔掌,驚呼︰「你走開!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沒事兒,呆會兒我們慢慢認識,我們會越來越熟悉的……呵呵,美妞,要不要我們現在就熟悉一下?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扯了封條不?就是為了和你好好熟悉的嘛。」
說著,一張豬嘴就要湊過來。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吐了他一臉口沫,冷冷道︰「滾開!」
那男人被噴了一臉口水,不由得惱怒起來,可是當他一看到蘇芷珊生氣時越發明亮的水眸,連膝蓋都酥麻了︰「哎喲喂,連生氣都這麼美,美人兒就是美人兒,來跟哥哥走吧。」
他說著又迅速模模蘇芷珊的臉,她忍無可忍,無奈雙手雙腳都被捆住了,靈機一動,一口咬上了他的胳膊。那男人頓時痛得嗷嗷直叫︰「他媽的,你敢咬我!?賤女人,穿成這樣你還清高個屁啊,不就是」獵艷「里的小姐嗎,裝什麼嘮什子的貞女聖德?!給我識相點,否則我……」
他話還沒說完,蘇芷珊就抬起一腳踹向他的那話兒,十厘米高跟鞋的鞋跟蹬在那個地方,不用腦袋想就知道那有多疼。猥瑣中年男人立刻痛得抱住那話兒,跪在地上打滾。
蘇芷珊見狀,害怕極了,一邊推攘著地上昏睡不醒的林若琪,一邊高聲呼救︰「來人啊,救命啊,有人綁架啊!」
那人緩過勁來,撲上來就給了蘇芷珊一個狠狠的耳刮子︰「他媽的賤貨!給你臉你不要臉,知道我是誰不!?像你這種貨色,我田老七見的多了。敢踹我?老子今天非在這兒把你上了不可,給你點厲害瞧瞧,看你還敢耍性子。」
蘇芷珊就算再怎麼執拗,終究抵不過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更何況她雙手雙腳都被綁得死死的,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中年男子又是盛怒之下,輕輕松松就把蘇芷珊拖進了隔壁的小隔間,那人鎖上門就把她壓在地上,滿是黃牙的嘴湊過來急急忙忙地想要品嘗身下這張嬌女敕小嘴的滋味。
煙草味混合著酒精味撲鼻而來,讓蘇芷珊惡心得直作嘔,兩只手被他扭到頭頂,手腕被勒得像要被折斷了一般疼痛難忍,這一痛就痛得她忘記了反抗。中年男子逮著機會便親上了她柔女敕的小嘴,頓覺又軟又香,還沒正式辦事就覺得**無比了。
他喜歡得要命,正想深入,蘇芷珊張嘴就在他肩膀上用力一咬,這還不解氣,牙齒廝磨著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中年男人哪里想得到她會這麼做,立即痛得大叫,推開蘇芷珊,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連續被使勁扇了兩個耳光,蘇芷珊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半邊臉頰都是麻木的,火辣辣的刺痛,嘴里還嘗到了血腥味。這一巴掌實在太狠了,她躺在地上懵了好幾秒,感覺天花板都是旋轉的。
她還沒緩過勁,男人又抓住她的發髻使勁一扯,頓時她覺得頭皮都要被他扯下來一般,痛得難以忍受。男人把她往地上一拽,後腦勺上便是殺殺的痛,恍惚間發現他開始解開褲腰帶,以為他是想要侵犯她了,卻沒想到他解下了皮帶狠命抽打她。
一鞭接著一鞭地抽,他一邊打一邊罵︰「不要臉的賤貨,你都出來賣了,還裝什麼處?張開腿讓男人玩就是你的命!真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
突然,砰地一聲,小隔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好事被人突兀地打斷,頓時中年男人的脾氣就更暴烈了︰「他媽的,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壞了老子的好事!?」
一扭頭,男人臉上的表情都僵了︰「你,你,你們是誰……來人啊,快來人!」
他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要把自己的手下叫來。可惜,自然是沒人應,因為他們早就被姬烈辰的手下給收服了。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一槍崩了你這顆腦袋之前,趕緊給我放開她。」淡冷低回的嗓音帶著強忍著的怒焰從辨不清方向的地方傳來。
蘇芷珊雙眼呆滯,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形。
下一秒,只覺得眼前一花,數道黑影已破門而入,三四支短槍同時抵住了中年男人的腦袋。尾隨其後的,是顧弦夜施施然款步而入的身影。
他走到蘇芷珊面前,淡淡地問︰「你怎麼樣……」垂眸看著她臉上高高腫起、清晰可見的指印,便是了然于胸了,一時間所有的話都哽在了胸口,濃眉緊鎖成川字形。
剛剛一踫觸到她的肩膀,呆滯狀的蘇芷珊便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放開我!你給我放開……不要踫我!」
他柔聲安慰她︰「別怕,是我。」可是她像是不認得他一般,一個勁直搖頭。
顧弦夜緊抿雙唇,替她解開繩索,手腕和腳踝上立刻顯出淤青的勒痕,有些地方還滲透著血絲。剛一解開,她就慌亂地抬起手又抓又撓,還張嘴咬人。
見狀,顧弦夜的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起來,血液瘋狂地往四肢百骸涌動,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他猛地回頭,殺人般的眼神看向那個對蘇芷珊動粗的中年男人,咬了咬牙,竭力忍住沖過去揍他一頓的沖動,再次將蘇芷珊攬入懷里,安慰道︰「好了好了,別怕,是我,沒人會傷害你了。相信我,別怕……」
驚嚇過度的蘇芷珊哪里靜得下來,好不容易手里的束縛被解開,她便是發了瘋一般,根本辨識不了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的懷抱只能讓她產生恐懼感,于是狠狠地咬向他的肩膀。
顧弦夜疼得閉上眼,卻沒掙月兌,任由她死命地咬著,手里拍打她背部的動作沒停,嘴里還在不停安慰著︰「好了好了,別怕了……」
良久,她終于安靜了下來,許是他身上熟悉的問道令她安了心。等她沒有瘋狂的亂動了,他將她放到自己的手臂上,一看,她竟然已經昏迷過去了。
抱著她經過姬烈辰身邊時,顧弦夜冷冷地說︰「如何處置他,你看著辦!」
聞言,起先還囂張的中年男人此時連眼神都渙散了,驚懼地看著顧弦夜的眼神,那神色讓他想起了死神,頓時嚇得眼一白,暈過去了。
匆匆載著車,將蘇芷珊送往附近的醫院,一到醫院門口,顧弦夜就馬不停歇地抱著她去做檢查。
蘇芷珊明顯沒有之前那麼驚慌了,意識也恢復了過來,但臉色依舊慘白的可怕,看清眼前的男人是顧弦夜的剎那,兩顆豆大的淚珠便掉了下來。
第一句便是問他︰「林小姐呢?林若琪怎麼樣?她……」
「你給我安靜點!」他發誓,他不是想要凶她,可是看見她哭,他的心也跟著難受,額角立即沁出細密的汗珠,咬了咬牙說︰「你放心,她沒事,倒是你……需要好好檢查……」他哽住了,回首向醫生點了點頭,便出了病房。
顧弦夜靜靜坐在走廊里的長椅上,腦子里卻是思潮涌動。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沸騰的血液不要翻滾得那麼激烈,勉強維持著平靜。眼楮明明是注視著腳下的石地,看到的卻仿佛是蘇芷珊身上一道道的血傷。
打她,簡直比直接扇他巴掌還令人無法容忍!
思及此,他覺得眼角發酸得厲害,闔上眼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
過了一會兒,醫生出來了,听說只是皮外傷,他心里稍微輕松了點,正準備轉身進去看看她,卻被醫生喚住︰「對了,病人因為懷了孩子,身子比較弱,近段時間多給她補補有營養的食物,少走動,多休息。」
「孩子?」顧弦夜皺眉,以為自己幻听了。
醫生點了點頭,責怪道︰「你們不知道嗎?孩子都七周了,怎麼這麼大意呢?以後可得注意著點,別讓孕婦再受這麼大刺激了。」
聞言,顧弦夜的身子猛地一僵,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她……有孩子了?
立刻地,回想剛才在鐵皮屋里發生的一切,他只覺得後怕,還好他和姬烈辰及時趕到,要不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
毫無疑問,這孩子是他和她的結晶。在這方面,雖然他一向對她惡言相向,但從沒有懷疑過她,而且和她的每一次歡愛,他壓根兒沒想過要采取任何措施。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蘇芷珊的病床邊,見她在藥物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著,他就著床邊的小板凳坐下來。懷著一股莫名復雜的情愫,伸手模了模她慘白的小臉,又定定地看著她平坦的月復部,許久許久。
漸漸地,他的眼眸里浮現出幾許溫柔,一股暖流似在心間流淌,驅使他傾身向前,在她的額間烙下一個吻。
蘇芷珊在夢里覺得自己仿佛在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白色霧氣里,不停地游蕩,任她如何走都走不到盡頭。她伸出手,卻發現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手指,四周什麼也看不清,一片模糊。
她害怕極了,撒腿就往前方跑去。腳步聲在霧氣中回蕩,聲聲都擊打著她的鼓膜。恍惚間,她覺得有人在追趕著她,那人的聲音帶著喘息聲,不停地叫罵「你個賤貨!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子今兒非上了你不可!」
驚慌失措的她哭著求救,可男子猙獰變態的臉不停在眼前晃蕩。隱隱約約有個高大的男子走來,那眉眼輪廓是刻骨銘心的熟悉,帶著溫暖的笑意,一雙手伸了過來,揉著她的皮膚,試圖令她安靜下來。
那觸感,如此真實,清晰可辨。
她很想睜開眼看清那人是誰,可渾渾噩噩中,難得有一次好睡眠,她睡得很沉。抿了抿唇角,感到那撫觸令她無比舒心,便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其實她不知道,那不是夢,顧弦夜的一雙手正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背,有規律地輕輕拍著,直到她完全睡著……
翌日,當清早的初陽砸天空破開朝霧,空氣中彌漫著消毒藥水的味道,刺激著蘇芷珊的鼻息,她終于清醒了過來。
睡眼惺忪,微微眯開一條縫隙,漸漸適應了周圍的光亮,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顧嫂。
「小小姐,你終于醒了?」顧嫂正坐在病床旁邊,把杯子給她掖掖,吊水的速度調慢了一點兒,又問︰「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
「顧嫂?」蘇芷珊怔了怔,然後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淚水便唰唰地淌了出來。
顧嫂一看她這陣仗,嚇壞了,連忙替她擦眼淚︰「哎喲喂,小小姐,你千萬別傷心,這樣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孩,孩子?!」這句話果然有效,她嚶嚶的哭泣聲頓時就止住了。
顧嫂使勁點了點頭,一張臉笑得可開心了,「是啊,你就快要當媽媽了,以後可得多注意身子。我跟你說哦小小姐,你不知道大少爺他有多高興……」
向來都很沉穩的蘇芷珊,顧嫂的話還沒听完便有些坐不住了。雙手抓了抓前方,想要坐起來,顧嫂立刻把她扶著坐好,又拿了個靠枕給她放在背後。
顧嫂樂呵呵地跟繼續聊起來︰「小小姐啊,看來你以後得搬回老宅了,你現在還不能走動,等滿了4個月,我陪你去買點必須的嬰幼兒用品……」
蘇芷珊沒有听進去,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懷孕的事,顧弦夜知道了嗎?顧嫂說他很高興,怎麼會?那艾雪又怎麼辦?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他會把這個孩子怎麼樣呢?還有,昨天又是怎麼回事兒?昨晚被人鞭打,孩子現在還健康嗎?怎麼才一個晚上,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她想了很多很多,卻始終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也許,只有親自問一問顧弦夜本人了。
猶豫片刻,她問︰「顧嫂,他……來過嗎?」
顧嫂蒙了蒙,回過神來︰「哦,你說大少爺啊,他來過啊,昨天是他送你來醫院的。大少爺可是一晚上沒睡,今早又趕去了機場,說這周要出差,讓我好好照顧你呢。你別多想,看得出來他很擔心你。你不知道,一听說你有孩子了,大少爺可高興了……」
後來她才知道,顧弦夜哪里是去出差,根本就是和姬烈辰一道,對付那幫將她綁到鐵皮屋的壞家伙去了。
顧嫂開始絮絮叨叨說個沒完,蘇芷珊牽強地扯了扯唇角,又問︰「那……醫生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孩子還好嗎?」
一說到孩子,顧嫂就興奮無比,那樣子就好像蘇芷珊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親孫兒一樣︰「放心!孩子健康得很,倒是你多注意身子,醫生說了呆會兒輸完液,再做些檢查,沒什麼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啊……這樣啊。對了,昨晚上和我在一起的那位林小姐呢,她怎麼樣?還好吧……」
聞言,顧嫂笑道︰「你是說若琪小姐啊?她很好,除了身上有些微的擦傷外,她可是比你要幸運多了。放心,昨天晚上姬少爺已經把她接回去了。」
原來如此,這樣就好。她點點頭,表情卻是呆滯的。
心神不寧地打完點滴,醫生給她做過檢查後,便讓她小心回家休息。
回公寓的途中,她差顧嫂買回來好幾個驗孕試紙。顧嫂笑話她,說報告都出來了,還不相信醫生啊,驗孕試紙哪里有醫院的檢查那麼準確。她只是笑了笑,天知道她不過是抱著一絲僥幸心而已。
回到公寓,便立刻奔進洗手間,發現說明書上說了用晨尿的效果最準確。
于是一晚上翻來覆去,第二天清早像上官刑場一樣大義凜然地按說明書操作完畢,靜靜等了三分鐘,白色試紙上森森然的兩條清晰紅線,讓蘇芷珊呆立當場。
不甘心地連續又拆了好幾個包裝紙,試的結果都是一模一樣。蘇芷珊腿一軟,不敢相信地再看一眼試紙,哀嘆著用雙手捂住臉。
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不是她不愛孩子,而是他和她之間,不應該有多余的牽連。畢竟,他要娶的是艾雪……
免不了又開始胡思亂想︰顧嫂說他已經知道她懷孕了,那他是讓她生下來還是打掉?如果生,會把孩子留給她還是帶走?如果他要帶走,艾雪……會善待孩子嗎?
突然就想起曾經看過的某部韓劇,女主角的境地跟她如出一轍,生下來的孩子沒到一天就被親生父親接走,孩子一天天長大,被妻子虐得越來越不成人樣。蘇芷珊不敢往下想,難以想象如果這麼悲催的結局發生在她和孩子身上,會是怎樣!?
說到底,她只是他的情人,他永遠只把她當成一個寵物,她再疼再累再彷徨也只能自己受著。
事到如今,究竟……她該怎麼辦?
左思右想,始終決定不了給誰打電話。拿著手機,久久撥不出一通電話,恰在此時鈴聲響了。
仔細一看,竟然是顧弦夜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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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天使也很著急,老顧啊老顧,你到底什麼時候才知道自己是愛著蘇芷珊的啊?表別扭了行不行?可讓咱們讀者親親們揪心了。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