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顆銀星,劃出了一道狹長的弧度。
熠國深山里的某個角落,白衣老人獨坐于高台之上,慢慢睜開眼,手指一動,發白的長眉微皺,不由得抬頭望天,手腕上白玉一閃,巨大的輪盤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想他閉關多日,沒想到近日異像突變。
那顆一直平淡的星宇驟然閃現出一陣奇異的光芒,周邊的星斗不知何時已經轉移,那群領的鳳星,此刻才真正凸顯于夜空之上。
星雲老人深意地點了點頭,忽然,他疑惑地看向風星四周,為何那些群星如此暗淡無光?
老人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原地轉了一周,突然,他在一個方向停了下來,有顆星分外明亮。「七殺入主?」看來,將有一場大仗了。
山腳下有幾道黑影快速地在林間穿梭著,在那白色的門坊外停了下來。
主上說過,星雲老人不喜人打擾,這片深山,也是不為世人所知。
只是這次,他們不得不……
一陣清風拂過,正當黑衣人們糾結的時候,那白衣飄然而至,「爾等有何事?」
「星雲大師,請您,救救主上!」幾名黑衣人對著星雲老人跪了下來,老人的眼光瞥過他們的黑衣上,泛著的幾片紫色……
北國邊境外,白色的駿馬之上,身穿戎裝的白芷一頭烏黑的長發高高豎起,那一臉的冰冷和凌厲的殺氣,正俯瞰著戰馬蠍子蹄下的那狼狽的北國探子。
咚!蠍子前蹄一踏,生生折斷了那北國探子的胸骨。
「回去,告訴你們殿下,說本軍師,要去接他了。」一抹冷酷泛上嘴角,韁繩一拉,蠍子將馬蹄從那士兵的胸膛上挪開,那探子口中溢著血,緩緩從地上爬起,捂住劇痛的胸口朝著北國邊境而去。
當那雄偉的城牆緩緩印入眼簾,北國探子痛苦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希望,「救,救我……」顫抖地朝著城牆之上的士兵伸出手去。
「將軍,有情況!」
城門一開,幾名士兵快速奔了出去,將那探子抗進了城內。
「熠**師,已經,攻過來了。」虛弱地說出這句話,那將軍臉色大變,「熠**師?!是誰?」一邊晃著那北國探子的肩膀,「叫大夫來!」
突然,一口溫熱噴涌而出,染紅了那將軍的鎧甲,探子青筋暴起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捂住了自己的脖頸,而後,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當大夫趕到時,驚訝地號著那探子的脈搏,「他,中毒了。」
時間計算的如此之準,那熠**師一開始便沒打算留住他的命。
「殿下,快走!那支軍隊又追過來了!」邊城之內,那守城將軍突然沖進了北冥洛的屋子。
那熠**師故意將探子放了回來,只為威脅他們,挫傷他們的銳氣。無用之後,棄之如履。
想到此處,那北國將軍便怒火橫生,居然有人如此看不起他們,可是又不得不為那人的手段所驚懾。只听啪的一聲,眼前的男子突然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追過來了?」
那俊美的臉閃過猙獰,北冥洛只覺得多日來的壓抑一時間全部爆發了出來,顧不得一向文雅的形象,「熠**師?!查,給本殿去查!」
他好不容易打下的麟國城池,如今,不但全部還了回去,那熠**師還得寸進尺要攻打他們北國的邊城,到底,是哪里出了錯?他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麼熠**師,為何他要緊咬住自己不放?
「殿下,為了您的安全,請殿下撤離邊城,我等定拼盡全力不讓那熠**師得逞。」恨恨一咬牙,他們北國的男兒,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威脅的,管他是熠**師還是熠國國師,他,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北國士兵的厲害!
要他撤?北冥洛倒吸了口涼氣,慢慢閉上眼,忽然,大手一拍桌面,「我倒要看看,這個熠**師,還有什麼能耐!」他已經退讓了三座城池,如果連自己北國的城池也拱手相讓,那麼他北冥洛,還有什麼臉面,在北國皇室中立足。
「殿下……」那將軍還想勸說,就被北冥洛一個手勢制止住了,看著殿下的那個臉色,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心知他已經下定決心,就不會那麼容易改變。
「將軍,有支軍隊正快速朝著我們城池靠近!」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沖了進來,讓那將軍不由得渾身一震,這麼快?他們,是根本不想給殿下離開的機會?
北冥洛深吸一口氣,冷冷一笑,「那,就讓本殿會會他!這一次,要讓他們知道,北國的城池,不是那麼好吃的!」
一身威武鎧甲的二王子立于城牆之上,那嚴肅的表情盯著遠處那高舉的旗幟。紅色的旗幟上繡著一只金色的鳳凰,兩名男子立在軍隊的最前方。
一名是滿頭白發的老人,一名是俊朗的男子,哪一個,才是熠國的軍師?
盾牌方陣快速前進,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北冥洛陰霾著雙眼,看著北國的利箭咻咻咻地射在那些盾牌上,卻沒有傷到半個人。
敵方的兩名男子就跟在方陣後面,很快便來到了城門之下。
「速將北國王子交出來,我軍定不會為難你們。」承恩手中拿著那個擴音器,此話一出,立刻令城牆上的士兵們騷動起來。
「混賬東西,居然要我們把殿下交出去!」
「真真是小看了我們北國男兒!」
「殿下,讓我等沖出去,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群起怒之,噴著火焰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敵軍那為首的兩名男子,恨不得將他們拆皮剝骨。
見對方只有騷動,沒有回應,承恩回過頭去,看著後方那沉默的女子。只見白芷幽幽冷笑,搖了搖頭,抬頭看看天空,時候還未到。
伸出右手比了個手勢,後方的軍隊立即撤退,兵分三路進入了茂密的樹林。
北國邊城地勢好似一個甕,群山環繞,白芷已經查看過,有三條斜坡可以從山上一沖而下,士兵們若是從這三方進攻,定能勢如破竹,那沖擊力,即使北國騎兵驍勇,也抵不過自然慣性給鳳軍帶來的另一種力量。
然而,這個邊城,她不屑,她要的,就只是北國王子這個人!
可惜,那北國二王子已經撤退,否則,若能抓住北國的兩名王子,那北國王,還能不乖乖把那可惡的國師交出來?
白芷倒想知道,這個北國三王子在北國王的心中,分量有多重。
擄了她的人,那麼就乖乖給她完好無損的交回來,若是沐瑾少了一根頭發,她就要這北國王子,甚至是北國,付出足以讓他們銘記一輩子的代價!而那個北國國師,這一次,白芷要他再也沒有機會窺覬她的人。
胸口的避毒玉冰涼地躺著,白芷慢慢閉上眼,那場偷襲,不一定是針對她而來,否則不可能只派了一名普通的異族人埋伏于地底下,從那些蛇群就可以看出,沐瑾那條路上的蛇群巨多,並且以當時的場景來看,定還有一名高手。沐瑾武功不弱,卻也被撕去了一層血衣,那異族人也討不到好,隨身的黑色笛子被沐瑾擊碎。
況且,白芷以為,抓住沐瑾的價值,會比當場殺了他,來的有意義。
那個北國國師一心想要捕獲自己,沐瑾倒是一個很好的誘餌,且不提異族與沐瑾母妃有何瓜葛,千方百計埋伏偷襲,定不會是單純為殺沐瑾而來。
所以,此刻的沐瑾,要麼在異族手里,要麼已經逃出去了。
當然,白芷更希望是後者,以沐瑾的機智,定不會如此簡單束手就擒,只是,受傷是難免的了。
沐瑾流一滴血,她就要讓北國士兵,流一身的血!
「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承恩此話一出,身後無數的弓箭手沖上前去排成數列,對準了城牆之上。
北冥洛心中閃過一絲怪異,為何對方遲遲不肯動手,廢話一堆,難道他們真以為,光是勸說,他們北國士兵就會把自己的王子交出去?簡直是笑話。
看著城牆之外的軍隊,北冥洛突然靈光一現,「這支軍隊有多少人?」
守城將軍一想,「探子回報,有幾萬人。」
幾萬人?眼前的這些士兵,最多也就一萬人,何來幾萬。「不好!」北冥洛終于明白為什麼鳳軍要拖延時間,當下緊張地望了四周的山林,難道說,他們打算包抄此城?
「放箭!」承恩一聲令下,無數的箭雨朝著城牆上飛去,錚錚錚!這些特質的利劍居然能插進堅硬的岩石中,「保護殿下!」
將軍大喊,將北冥洛從城牆邊拉了下來。數名北國弓箭手胸前中箭,筆直的從城牆之上摔了下去。
那盾牌方陣火速前進,那將軍一邊阻攔著迎面飛來的箭雨,一邊望向那些奇怪的士兵,他們好像在城門外堆積著什麼,一包一包黃色的麻袋,很快就堵滿了半個城牆之高。
「殿下,請從後城門撤退!」以將軍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能開城門,否則敵軍將勢不可擋。
何時,他也會被人逼迫到如此境地。
敵軍不怕箭攻,氣勢高漲,那訓練有素的陣法,竟比他們北國的軍隊更具有殺傷力。
北冥洛一把甩開那將軍的手臂,驚恐地看著城牆下的敵軍拖開了一條長長的麻繩,那些方陣居然快速撤退,退到了五百米遠的地方,而後為首的男子點起一支火把,點燃了麻繩的另一頭。
「這是什麼?他們要做什麼?」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嘶嘶嘶——
那麻繩很快便燒到了城牆之下,有的士兵趴在城牆上低頭看著那些奇怪的麻袋,只听轟的一聲,砰砰砰,天搖地動,震耳欲聾。
「殿,殿下!」城門被炸得支離破碎,城牆也被轟出了幾個巨大的窟窿,頓時刺鼻的焦味彌漫,硝煙沖天,有的城牆地面開始塌陷,不少士兵從城牆上被震了下來,活生生地埋進了亂石堆中。
「殿下快走!」那將領一把將北冥洛推到了階梯上,那狼狽的男子就由幾名士兵護著,朝著地面奔去。
「沖啊!」一隊北國騎兵從城內一涌而出,很快便與前方的鳳軍廝殺了起來。
白芷慢慢踱到陣前,看著城牆上早已消失不見的北冥洛,還有那群奮勇抵抗,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的北國騎兵,不由得冷冷一笑。
難道,他們還妄想能將北國王子送出去?
突然,爆炸聲過後,一片震耳的吼聲響徹雲霄,城牆上的北國將領清楚的看見四面八方從山頂上涌下來敵軍,他們如洪水一般從山上直瀉而下,那速度之快,很快便將北國的騎兵沖散,巨大的撞擊力讓北國的軍隊潰不成軍。
承恩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轉過頭望向白芷的方向,卻發現那里早已沒有了白芷的身影。「統領,鳳主說這里便交給你了,她要去攔截北國王子的退路。」一名士兵跑到承恩身邊,馬背上的男子眉頭一皺,拉起了韁繩。
「承恩,你去哪?」後方的老人一見承恩調轉了方向,便急忙喊住他,大軍怎可沒有統帥。
「爺爺,我去找白姑娘,這里交給你了。」然而,留下這麼一句話,挺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林里。
北國的百姓們早已躲在了自己的家中,任城外如何廝殺,他們都不會開窗察看,北冥洛在數名士兵的保護下快速換上了一身平民的衣服,從小巷子里快速撤到了陰影處。
俊逸的身影飛速地在林間穿梭著,白芷知道,如今邊城已經全部被包圍,任那北冥洛插翅難飛,只是他依舊選擇了撤退,說明這邊,還有不為人知的小路。
白芷長袖一揮,袖中的小東西呈拋物線般飛了出去,「小貂,去找。」
動物的嗅覺總是最敏銳的,小貂仿佛听得懂白芷的話一般,朝著一個方向掠去。
北冥洛陰沉地看著那士兵撥開了牆角那一層比人還高的野草,「大膽,你這是要本殿鑽狗洞?」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人難以接受!
「殿下,這是現下唯一的出路了!」那士兵昂著頭,目光如炬。
「殿下,留得青山在,他日,殿下定可以挽回一切!」一旁的士兵極力的勸阻,「殿下,比起失去城池,二王子更想得到的是殿下您被俘的消息啊!」
果真,這句話讓北冥洛渾身一震,恐怕,北冥晨更想听到的是他被敵軍殺害的消息吧。
望著那漆黑的狗洞,洞外冷風瑟瑟作響,北冥洛緊緊握著拳頭,那冒起的青筋看得出此刻他悲憤的心情,不,他絕不能落到熠國手里,否則二十幾年來的努力,就將功虧一簣,而北冥晨那個小人,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唆使父王廢了自己的王子之位。
抖了抖自己上衣的衣擺,北冥洛挺了挺胸,目光深沉,彎下腰來從那個小小的牆洞鑽了出去。
另外幾名士兵緊跟著北冥洛,當他們站起身時,一道銀光閃過,一名士兵只覺得脖頸一痛,而後便渾身一麻,青紫色的血液涌上頭部,心髒突然停止了跳動,整個人朝著前方栽倒過去。
眾人一驚,北冥洛看著地上那青紫的面孔,脖頸處還有兩個黝黑的牙洞,他中毒了?!方才那抹銀色是怎麼回事?
咻咻咻,三道金光在北冥洛彎腰的那一剎那從他的臉頰旁擦過,帶起了一絲厲風,身後的三名士兵悶哼一聲,便瞪大了眼楮望著不遠處的一個人影,胸口皆是插著一支利箭,身子緩緩下墜。
「什麼人?!」北冥洛立即伸手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而後又是幾道金光,身旁的士兵全部無一幸免。
那白色的馬匹緩緩地從林中走出,馬匹上的人兒帶著淡笑,若不是她的手中還拿著一把金色長弓,只怕北冥洛不會覺得,眼前這個笑顏如花的人,就是方才的射箭之人。一只通體潔白的小貂立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對利齒對著北冥洛的方向,不善地齜著牙。
「北國王子原來,還有這喜好。」白芷瞥了瞥北冥洛身後的那個狗洞,看得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你……」正要揮劍想向,北冥洛突然不可思議地睜開了眼,「鳳女?!」
怎麼會是她?!一想到那軍隊旗幟上繡著的金色鳳凰,難道,那是鳳女的軍隊。
一條金色的長繩從白芷的手腕發出,一下便纏上了那愣住了的北冥洛的脖頸,稍微一用力,那尊貴的男子便立刻栽倒下來,往身邊一帶,北冥洛的身子便被拖到了白馬蠍子的蹄下,染了一身的泥。
「為什麼……」北冥洛掙扎地扯著脖子上那緊緊纏著的長繩,疑惑地望向馬匹上的男裝女子,他與她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如此針對于他。
為什麼?白芷覺得有些好笑,她從未問過為什麼,為什麼她想過平靜的生活,卻要屢屢被有心人盯上。為什麼沐瑾一出生就要帶著惡毒的蠱毒,為什麼想要和心愛之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卻要不斷的被人破壞。
冷冰冰的臉龐,讓北冥洛覺得,似乎和上一次見到白芷時,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那時候的白芷,一身金色的長裙,淡淡的表情好似世外之人,現在的白芷,冷冷的表情還帶著隱隱的戾氣,讓人看了,不由得產生一股難以逾越的距離感。
「王子殿下,幸會。」白芷幽幽一笑,月色之下恍若妖冶的精靈,看得北冥洛心神一晃,只覺得脖間一絲冰冷,一支細小的銀針扎在了他的穴位上。
白芷一把扯過那長繩,毫不憐惜地將昏死過去的北冥洛甩上馬匹的後位,腳下一蹬,白色的駿馬便迅速消失在林中。
「白姑娘……」承恩一趕來,便看見白芷的身後撲著一名男子,「這是……」
「戰利品。」
……
嘩啦一聲,冰涼的湖水潑醒了那昏迷中的男子。北冥洛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的身子僵硬無比, 當 當,雙手被鐵索捆綁在木架之上。
「嗯?」那冰涼的誰順著干涸的唇流進了胸口,居然意外的寒冷。
「醒了?」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北冥洛這才循著那聲音抬起頭來,就看見一個縴細的背影立于篝火旁,手上把玩著一把烙鐵,時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音。自己,正置身于一個寬敞的地牢里,而這個地牢,竟只有他一個人。
承恩和承林兩人站在白芷身後,不由得對望了一眼,難道鳳主想要自己動手對付這個北國王子?
「你們,想要拿我來威脅我父王?」北冥洛一醒,便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似乎絲毫不擔心白芷對他用刑一般,或者換句話說,他已經自知是逃不過了。
「一半一半。」白芷將那烙鐵扔回火中,走到北冥洛眼前,上下打量著他,看地北冥洛心中有些怪異,心撲通撲通跳了兩下,畢竟,被這樣一名絕色的佳人如此注視,任何一個男子都會覺得有些不自然。
北冥洛將頭瞥向另一邊,「你們,還是殺了我吧。」
承恩微微挑眉,這個王子居然不怕死?不由得仔細地打量木架上的男子一眼,恩,高大結實的身形,俊朗出眾的五官帶著一絲皇族的氣質,倒還算一個錚錚的男兒。
「殺你?王子可是我們的貴客。」白芷那表情,帶著一點無辜,讓北冥洛不由得轉過頭,卻听見白芷輕笑出聲,「王子,為何這次,北國國師沒有跟在你身邊呢?」
如果那國師也在邊城,那麼她就可以省下許多功夫。
「哼,那個小人!」北冥洛一听白芷提起國師,立刻鄙夷地冷哼了一聲,「心懷叵測。」
白芷立刻收起了笑臉,認真地觀察著北冥洛的表情,他的眼中確實冒出了層層火花,看來,北國國師已經和這個王子決裂了,這對于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子殿下,對你們的國師,了解多少?」白芷的語氣有了一絲改變,她似乎,也憎恨著國師古純,北冥洛瞬時想起,那日在四國盛會上,國師自作主張挾持鳳女的事情。
但是老天有眼,那明德皇後並不是鳳女。
難道說,現在真正的鳳女想要找他算賬?北冥洛沉吟一聲,「關于國師,我了解的並不多。」他對于白芷,還是有一種崇敬的心情,也沒有再自稱為本殿,這樣的語氣讓承恩和承林放下了戒心。
若能將北國王子拉想自己這邊,雙方合作,定能完成鳳女的目的。
「說。」白芷往後退了一步,丹鳳眼緊盯著眼前的男子,只見北冥洛的臉頰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不由得垂下了眼,「這個國師,是在幾年前某一次皇族狩獵中,救了我父王一命。那時候的他表現出極大的神力,我父王驚嘆,便封了他為國師。」
神力?白芷記得,這個國師古純,還能和星雲大師比劃上幾招,作為星雲大師的師弟,自然有些本事,可是新宿不正,必要誅之!
「你知道異族嗎?」听著北冥洛那無關重要的信息,承林忍不住插了句嘴。
只見木架上的男子警惕地望了那老人一眼,白芷立刻便知道他在顧忌什麼。「王子殿下,這次我們的目的,不是你,而是你們的國師。」
「他千不該萬不該,動了我的人,所以,我只要王子殿下的配合,助我拿下那陰險的國師!想必,王子也很樂意,除去心頭一患?」白芷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北冥洛捕捉到她口中所說的,「她的人?」是誰?
難道國師又瞞著他們北國王室,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次,居然還得罪了鳳女?!簡直是完全不把北國的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他還一心想著若能得到鳳女的幫助,北國定可以一統四國,如今,國師親手將這個可能扼殺了。
「異族,鳳女所說的,是國師麾下的那一支神秘的部下吧。」說起這些人,北冥洛打心底厭惡起來,他也親眼見過那些毒蛇,雖然殺傷力極強,可是對于十分崇敬神祗的北國人來說,那是一種污穢的東西。
老人慢慢走到了白芷身邊,他想听的清楚一些,才能知道這個北國王子有沒有撒謊欺騙他們。
「鳳女,不要去招惹那些人,那些污穢……」北冥洛想說,不要被那些污穢之人纏上,否則會破壞了鳳女的神聖,可是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就是被鳳女虜來的。
承林倒是同意的點點頭。
「這群人被國師養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連我的父王也不知道。」
听著北冥洛的話,承林微微搖了搖頭,一無所獲!他甚至連現在古純在哪里都不知道。
看來,還是要依照鳳女的計劃行事。
「委屈王子要在此處多呆幾日了。」白芷一個眼神,身後的承恩便上前,將手中的藥丸毫無預警地塞進了北冥洛的嘴里。
只听 當兩聲,白芷準確地斬斷了束縛住他的繩索,「只要北國王將國師交出來,王子殿下便自由了。」
北冥洛只覺得渾身一軟,承恩自然地將他扶住,把他帶出了地牢。
「鳳主,你真的要放過他?」承林覺得,此事不妥。
白芷的眼中閃過一道金光,她的計劃有了一絲改變,只是這個改變是好是壞,還是要看北冥洛的表現。
而另一頭,北國國王威嚴地坐于大殿之上,看著北冥晨呈上來的戰報,臉色越發難看。
「三王子居然把麟國的三座城池都給丟了?!怎麼會這樣?」已經開始有大臣在竊竊私語起來。
「邊城已破,不知道這個軍隊下一個目標,是哪里?」
「哼,今後我北國,要如何在四國中立足?!」
一句一句,綜合起來,就是責怪三王子辦事不利,把北國的顏面都給丟進了,絲毫沒有人提起三王子至今下落不明的事情。
北冥晨心情無比舒暢,與對面的北國國師默契一望,心中升起一種大勢在握的感覺。
就在這時,殿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報——」
「速速呈上!」北國王大手一揮,奪過了那紙信件,打開來,臉色瞬時青黑。
寬厚的大掌重重的拍在了那鋪滿華麗獸皮的龍椅上,「是誰破了我北國城池?!」
那來報的士兵忽的一下跪了下來,「是,熠**師。」
熠**師?朝堂之上又發出了一陣竊竊私語。
「那,是誰虜獲了我北國王子?」
那來報的士兵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是,熠**師。」聲音越來越小。
北國王壓抑住內心的震驚和不可置信,犀利的眼神射向一旁的國師,讓古純心中疑惑。「這熠**師,到底是什麼人?!」
那來報的士兵眼楮一閉,「是,一名公公。」
公公?!北國王頓時睜大了眼楮,滿臉的可不置信,那士兵頓時抬起頭來,眼中沒有任何的謊言,確實,白芷特意放出的消息,熠**師,便是熠王身邊的一名得寵的小公公。
北國王不停地搓著手指,熠國的公公,那個年輕的熠王,竟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國師,你可認識那熠**師?」那語氣,好似在考慮著什麼一般。
古純看著北國王手中的信件,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古純陰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北冥晨,「這,熠**師……」不,現在不能把那軍師就是鳳女的事情告訴北國王,否則,他不一定肯出兵與那鳳軍對抗。「確實是一名公公。」
「哼!」冷冷一哼,熠王那個毛頭小子,居然敢如此與他北國作對,以為與麟國聯手,就會是他們北國的對手嗎?北國王站了起來,滿身殺氣,「國師,那批藥,制出來了嗎?」
古純的眼中閃著光,正好與北冥晨那略帶欣喜的目光踫撞在一起,「一切,早已準備就緒,就等著王上下令。」
「這熠**師要求本王用國師交換洛兒,著實是小看了我北國的實力。國師,立刻率領大軍前往,圍剿熠**隊,將我國王子奪回來,給他們熠國一點顏色瞧瞧!」北國王以為,以熠國的實力,定不可能勝得過他北國的大軍,國師,他還有大事要其去辦,絕不能輕易交出去。
相信,那熠國的國師也沒有那個膽子,動他們北國的王子分毫!
「父王,不如,由孩兒領兵,去把三弟救回來。」北冥晨往前跨一步,主動請纓。
北國王深吸了一口氣,「嗯,此事,就交給晨兒你了。」
「是!」北冥晨微微抬起頭來,眼角掃過一旁的國師,瞬時達成了協議。
救北冥洛?北冥晨笑得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