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上來替孫少女乃女乃拿行李!」
就在許東滿糾結間,岳青已經打電話叫司機上來了。
門鈴就在下一刻響起,老楊似乎早就在門外等大小姐召喚似的。一進來對許東滿笑笑,一聲「孫少女乃女乃」之後,就自動上前提了廳口的行李箱出門下樓。
許東滿好大一陣錯愕,看這架勢,貌似她不去都不行啊!果然是母子,都喜歡用強的!
去就去吧!
總要來的,逃避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她給父母打了通電話,說是晚點再回家,就鎖了公寓,和岳青下樓。
舒適的奔馳轎車內,許東滿與岳青並肩坐著,一個言笑晏晏,一個如坐針氈。
到了岳家,除了物是人非的感慨,許東滿心里只剩自我催眠的默念︰事情已經過了兩年,你就別自責了,他們早忘了,也早就放下了……
岳青帶著東滿穿過回廊,走進位于中心的主屋。
岳老太大慨收到了消息,拄著拐杖從房間里走出來。
兩年不見,岳老太的頭發已經很難找到黑絲,臉上的皺褶也多了,同樣的歲月,在她身上卻陡然加深了數倍于他人的印記,干瘦而蒼老的身軀,背已經微駝,拄著拐杖的手青筋浮現,看到東滿,那原本和善的眼神驀然一冷。
東滿霍地心頭一酸,想起那個曾經拉著她的手,慈愛和祥地一口一個東滿,說鑫雲是老來子,除了身體先天不足外什麼都很好,讓他們結婚後早點生兒育女,都能做太女乃女乃的年紀了,多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到自己的嫡孫出世,如果可以的話,還奢望能看到孫子爬騰搗蛋、上學成長、戀愛結婚整個過程的那個老人家,她大慨再也看不到她和藹熱情的一面了!
「外婆……」許東滿發直內心深處的喚道,走上前伸手去攙扶。
即使當初再怎麼無辜,她都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傷害了他們,她現在只希望能以孫媳婦的機會去彌補,哪怕一丁點,都能讓她的心里好過些。
岳老太抬起手里的拐杖一橫,攔住了東滿伸過來的手,神情冷漠︰「誰是你外婆?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外甥女!」
東滿眼眶一熱,僵住向前的身軀,訕訕收回手。
「對不起……」除了道歉,她無話可說。
「媽,您別生氣,先坐下!」岳青去扶了岳老太,扭頭對東滿吩咐︰「去廚房泡一杯參茶來,給你外婆消消氣。」
許東滿一愣,隨即點點頭,「哦,好!」
小跑著進偏廳後方的廚房,東滿偷偷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濕濡,揚起甜美的微笑,問廚房里的廚娘,「阿姨,參茶在哪里,我想給外婆沖一杯參茶。」
廚娘愣了愣,終是認得她就是兩年前差點成為少女乃女乃、如今又勾得孫少爺成為孫少女乃的女人,頓時,恭謹的神色里多了一抹鄙夷,漫不經心地朝櫥櫃隨手一指。
東滿的笑容僵了一秒,仍輕快地說聲︰「謝謝阿姨!」就走過去在那一排櫥櫃不下百層的抽屜與格子里尋找。
「阿姨,請問干淨的茶杯在哪里?」
廚娘淡漠地一指,她依舊禮貌的道謝,取了杯子托盤,將參茶用熱水沖上,端著回廳里。
「外婆,參茶!」
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岳老太面前的茶幾上,托盤剛著幾面,岳老太就大力一掌拍在幾面上,震得托盤里還未落穩的茶杯一個驚跳,盛滿的茶水傾泄而出,一古腦地灑在東滿未及放開的一雙手背上。
「嘶!」
滾燙的茶水很快就在手背上留下一灘紅印,還順著手腕往袖子里流,東滿急忙收手去拂,岳老太卻同時發難,手一揮,茶杯與托盤就 啷落地,在她腳邊碎成好幾片。
「誰是你外婆?誰允許你叫外婆了?嗯?」
岳老太火氣不小,不僅揮掌碎了茶杯,還掄起拐杖揮了幾下,近距離的東滿不可避免地挨了幾拐在腿上。
她閉上了眼,心里有種哀涼的痛,遠遠比手背被熱水燙到與腿上被棍子打到的痛多了,也終于明白了岳青看似接納背後的意圖。
「就算嫁過來你也不會幸福,那又何必造成所有人都痛苦呢?」
這是當初岳青勸她拿三千萬出國時說的話,今天,岳青只是讓她看清了事實而已!
「對不起!岳夫人,我不再叫了,您別生氣,我這就走!」東滿哽咽地道歉,蹲下去撿起地上的碎片,淚眼模糊里,割了手指猶不自知,揣著碎片,轉身就匆匆走出岳家。
權貴社區的遛狗小道上,她再一次狼狽的踽踽獨行。
景物依舊,連那一樹櫻花也似乎還是那年的櫻花,從粗黑的鐵欄縫里探出來。只是,這一次她不再伸手撫弄花瓣,也沒了趾高氣揚的何筱筠要求她擦鞋,更沒了跟在她身後一定距離的白色路虎。
這一次,她也不會再去買醉,雖然心情悲傷,但很平靜。
步行了好長一段路,終于看到街口時,身後有輛車緩緩駛來,停在她身邊。
「孫少女乃女乃,上車吧,大小姐叫我送你回去。」老楊下車來,開了後車座的門等著。
許東滿冷謔地看著老楊,送她?需要等她都走到頭了,才說要送?
但是,她沒有多言,昂首上了車。
「楊叔,麻煩你送我到福滿面館。」既然是‘孫少女乃女乃’,她就有資格利用岳家資源,即使他們都不待見她。
老楊點了個頭,瞥見她血染的指頭,欲言又止,坐回去開車。
到了福滿面館前,老楊轉頭說︰「大小姐讓我給孫少女乃女乃帶句話。」
東滿停了下車的動作,「你說。」
老楊面有難色,但依舊如實復述︰「大小姐說,為了你好,請你不要逢人就炫耀你是岳家和簡家孫少女乃女乃的身份,因為兩家都不會承認。」
許東滿先是憤怒,緊接著冷笑。
「那麻煩你帶回話,我許東滿也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岳家和簡家孫少女乃女乃的身份我不稀罕,只要他們能讓簡傲南放手,我隨時可以簽字離婚!」
跳下車,她就往面館里沖,老楊拉了她的行李追過來,她才記起還有行李這回事。
父母忙碌得很充實快樂,許東滿也就什麼都沒說。
在面館里忙進忙出,很快就一周過去了。
即使面館遷移擴張了,賺了不少錢,許家仍舊住在景陽街那棟樓道陰暗破舊的樓上,晚上收工後,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像是回到了幾年前的時光。
這天晚上,東滿洗了澡,剛想去吹干頭發,手機便響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讓她覺得嘔的兩大字︰老公!
這是簡傲南回部隊前輸入的,還說不能刪改,要不然他也能刪改她所立的協議條款。為了公平起見,她就一直沒動過,這一周他也從來沒來電過,她幾乎都快忘了自己已是配偶欄上有主的人了。
「喂?」某軍官這麼有空,不用領著手下士兵操練?
「東東,開門。」某軍官言語簡潔到令人模不著頭腦。
「啊?什麼開門?還有,你叫什麼……」東東?
什麼東東?
「我現在你家門外,你趕快過來給我開門!」
「我家?」
東滿狐疑的走出自己房間,探了探頭,只見父母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音量不是很大,應該不會听不見敲門聲。
「就是你家!女人,快點!」某男急了。
東滿無奈,走出去到玄關處看貓眼,只見一片漆黑,似乎被人堵住了。
打開門,還沒抬頭看清站在門外的是不是那軍官,就被人一拉著撲進一片深綠色的胸膛,頭被摁在他左邊的心髒位置,被迫透過他雄偉的胸肌,听著他響亮而有力的心跳聲。
「呃……」不用說,此人非簡傲南莫屬!
她認識的人里還找不到一個有這種身高、這種胸肌、這份力道的人。
「我回來了!」男人有點緊繃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許東滿撇嘴,回來就回來了唄,需要列隊熱烈歡迎麼?
「放開我,這是我家!我爸媽在廳里面,看得到的!」
簡傲南松開手,大步掠過她往里走。
「爸!媽!」
聲音響亮清朗,把沉浸在電視劇里又沒心理準備的許岩鷺夫婦嚇得跳起來,慌忙去張羅茶水點心什麼的。
「別忙,我就是過來接東東回家的。」簡傲南按住二老,笑得一口白牙盡顯,「不早了,你們休息吧,我們走了。」
說完,他就攔腰摟住東滿往外帶。
「喂!你等一下,我要換衣服……」她剛洗過澡,穿著睡衣呢,而且,她的東西都還沒拿。
可是,某男心急得根本不給她拖延的時間,兩大步就到了門外,到了父母的視線以外,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橫抱起了她,就蹬蹬蹬地往下奔,震得年久失修的整幅樓道都在抖顫,發出咯吱的呻()吟。
「喂!簡傲南,不是吧?你就這樣帶我走……喂喂!你放我下來……」
嚷嚷間,三層樓的樓梯已經被他幾秒間踩到了底,眼見街上的行人會看到自己只穿睡衣的狼狽樣,許東滿認命地不再叫喚,別過臉鑽進他胸膛,只要街坊鄰居看不見自己的臉,她就可以鴕鳥地裝作不曾如此驚世駭俗過!
街邊停著與他一樣招搖的吉普車,小劉早已打開車門等著了,透過他的臂膀看到小劉隱忍著笑雙肩在抖聳,東滿騰地燒紅了臉。
天啦!來個雷劈死我吧!
簡傲南卻一點也沒有羞窘的意識,反正,衣裝不整的又不是他!
他抱著她坐好,替她系安全帶的時候,手背劃過她沒穿內衣的柔軟胸前,使得她渾身一顫,雙臂交叉護在胸前,眼神戒備。
他動作一僵,迅速抬起的眸子幽深黑暗。
東滿看到小劉上車,就要開動,忙說︰「那個,簡傲南……家里什麼都沒有,我上去收拾一點東西再走……」
「不用了!我們回家!」嗓音變得暗啞,沒了前一分鐘的清朗嘹亮,「小劉,開車!」
車子迅速行駛上道,東滿只能暗暗叫苦,看他的眼神與表情就知道回到那個所謂的家後,等待她的將是怎樣一場折騰……
不敢和他那能灼傷肌膚的熾熱眼神對視,東滿只能在窗外尋找一點喘息的空間,在紅燈前暫停了半分鐘的時間內,她看到了一對從名店走出的母女,那母親的五官是她只見過兩三次面、卻記憶尤深的。
年輕的母親衣飾華美,卻掩不住產後微顯臃腫的身材,不再是當初曲線收放間盡顯妖嬈的美艷了,但她微俯身聆听身側小步履蹣跚的女兒說話的神情,溫柔祥和,一樣的五官,卻猶如月兌胎換骨變了個人。
紅燈轉綠,車子繼續前行,那對母女也上了一部名車,融入了後面的車流里。
順著她停駐的視線,簡傲南也看到了那對母女,倏地想起牽系在她們之間的男人,突然胸中便有了氣,禁不住冷哼了聲︰「哼!張清瑩,你曾經的情敵!」
東滿趴在車窗上的姿勢僵凝,回頭對此刻在暗影里有些陰森的俊臉冷笑了聲︰「那我現在的情敵豈不是何小姐?能與她們這些豪門官家小姐為敵,真是我的榮幸啊!」
簡傲南隼利的眸光狠狠對她剜了眼,扭轉頭坐直,不語。
回到他們的新房,某軍官二話不說就開始月兌衣,手指上下翻飛,不急不徐的手勢煞是好看,尤其是他月兌的是代表紀律如鐵、威嚴肅殺的軍裝!
不知道華菱和小劉在一起的時候,是誰的手,月兌下那一身軍裝?
東滿原本的驚慌,在想到華菱惡狼似的撲上瘦削如羊的小劉,嘶!啦!撕扯掉小劉身上的軍裝時就消失無蹤,嘴角更揚起一抹詭異的奸笑……
這個女人在想什麼,這種時候居然在笑,還笑得有點奸詐?
簡傲南想到了剛才見到的母女,她一定想起了那個雖然沒提名字卻一直住在她心里的男人,不由得妒火狂燃。
再想到母親說的,她隨時可以簽字離婚,巴不得離開他……
在水晶石璀璨的折射下,有幾萬只手同時伸向穿著睡衣的女人——
嘶!
啦!
前一秒還完整如新的睡衣,剎那化為碎片,在浪漫如星光的水晶石下,成為歷史的縮影。
「丫!簡傲南!我的睡衣!剛買的!」許東滿雙手緊緊掩住胸前,只來得及搶救幾塊布條,隱隱約約的,欲露還遮,倒像是某種店里的睡衣款式。
簡傲南嘴角扯開痞笑,伸手拉扯著她藉以遮羞的布條,一條條,一片片,從她手里抽走,那過程還真不是一般的有趣,勾起他的惡趣味,到只剩下最後兩條之後,她抓得很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塊浮木那樣,有著誓死不放的決然。
他扯了扯,便見那布條壓著的隆起隨之一陣輕顫,使他喉頭一緊,渾身熱血逆流。
「你又忘了要叫老公!該罰!」他戲謔笑著,兩指卷住布條一點點往上纏,將她拉開的距離慢慢拉近,「東東,罰你什麼好呢?」
「你你你……別叫我……東東!」他逐漸逼近的熱氣燻染著她的肌膚,一點一點地起了雞皮疙瘩,連聲帶都冒起了疙瘩。
「我想到了,以後你連名帶姓叫一次簡傲南,就罰一次我愛做的事,直到你——記住為止!」
他原本帶著痞笑語氣戲謔,可到了最後一句,語氣大變,眼神凌厲,重重落下‘記住為止’四個字後,就不想再玩捉弄她的把戲,陡然伸手將她拉進懷里,俯下臉以唇壓住她溢出的驚呼,大掌伸向她幾近光果的後背,往下鑽進她身上唯一還完整的衣物。
霎那間,餓了整整一周、想了整整七夜的男人,大振雄風,暫時把那一套好男人作戰方針拋棄,只顧自己的,狠狠要著身下的女人。
「想我了嗎?」
他攫住她的下顎,欣賞著她在狂潮顛簸中迷離的表情,得到她無意識的搖頭,心下痛並快樂著。
這個女人不想他,她心里根本就沒有他!
但是,不管她心里有誰,能這樣寵愛著她的卻只有他一個人!
由始至終!
「叫老公!」
東滿怎麼肯叫,緊咬著唇拼命搖頭。
簡傲南也不強求,將怒火以行動發泄……
良久,風雨停歇。
許東滿仰躺著,任身上的男人將三分之一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望著天花板上如清幽星光的水晶石,眼神空洞。
這就是她以後的生活了!
一個名叫婚姻的華麗牢籠囚禁了她,成為他專屬的發泄工具。
簡傲南醒起自己的體重對她來說是一座巨山,翻個身在她旁邊躺下,望著天花板,眼里有懊惱。
怎麼就那麼氣急粗魯了呢?
「明天,我們回京!」他的聲音卻是冷淡的,沒有商量,只是命令,只是通知而已。
東滿沒回應,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別指望她能討得他們家人歡心就行!
相反的,她反倒希望他們都對她極度討厭,逼著簡傲南和她離婚,那就最好不過了!
新房里什麼都沒有,她身上穿著過來的睡衣已經成了碎布,只能緊緊裹著棉被和某人壁壘分明地睡了一夜。
一大早,星夢的人就送來了大包小包的衣物,都是里外配套好的,品種款式之雜,數量之多,都叫許東滿傻眼。「賠給你的,夠多了吧!」望見她錯愕的神情,簡傲南冷漠地說,「快挑一套穿上,我們立刻出發!」
許東滿愣了愣,倒是挺歡喜地在華衣美服里挑選起來。
是女人,誰不喜歡漂亮的衣服?何況,他說賠給她的,她不收才有病!反正這些來自星夢,他自家的,又不用花錢買,不要白不要!
簡傲南冷蔑地勾了勾嘴角,峰少果然說對了,對付女人,除了甜言蜜語,便只有砸錢一途。
這個女人在他認識的第一天就指天立誓要嫁權貴豪門,這樣的她,即使扮得再清高,只要銀彈政策夠龐大,她能往哪里逃?
上了飛機,他閉目養神,不發一語。許東滿也懶得和他廢話,拿著他新婚那天送的某果手機,戴上耳機,玩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許東滿才有點惶惶不安。雖說沒必要在乎他們家人的觀感,但還是對簡家人的紅門氣焰有所畏懼。
直到前一刻,她才從簡傲南口中得知,他爺爺是軍委會一員,全國政權的核心地帶啊!只要這麼一說,就給人一種不敢抬頭的卑微感了,要真是見著了,她還不得腿打抖,嚇暈了過去?
「你要見的簡家人,主要是我爺爺和女乃女乃,其他人不管他們說什麼,你听著就好,不用理會。」上了簡家派來接機的車,簡傲南看出了她的驚惶,出言提醒。
東滿呆呆地點頭,只能祈禱不要被嚇暈這麼丟臉!
車子停在軍區大院,下車來的東滿稍稍松了口氣,這大院看起來就是大了點,外面很樸實,沒覺得殺氣。
走進院子,偌大如操場的院子里有幾個孩童正在玩捉迷藏,一個被布條捂著眼楮、約六七歲的男孩,被簡傲南沉重的腳步聲引了過來,張開雙臂就飛奔而至,抱住了一雙腿。
「我抓到你了,南叔叔!」
「哈哈!小暉,你抓到的不是我!」簡傲南的聲音自男孩身後傳來,讓他知道他抓錯人了。
男孩也察覺到了抱住的兩條腿細細的,不是南叔叔那種肌肉緊繃的腿肚,氣惱地抓下罩眼楮的布,看到眼前的漂亮阿姨,愣了愣,女乃聲女乃氣地問︰「咦,你是誰?」
哇,這小男孩的眼楮好漂亮!還有點像簡傲南!不過,在這大院,叫簡傲南作叔叔的,應該有些血緣關系。
許東滿笑了笑,蹲下來剛要回答,前頭的簡傲南早一步說了。
「她是你南嬸嬸,快叫嬸嬸!」
「嬸嬸。」男孩倒也乖巧,清脆的叫了。
東滿臉一紅,剛要夸這男孩,就听廊下房門開啟聲,一聲洪鐘般響亮的聲音傳來,蒼勁有力︰
「誰說是小暉嬸嬸了?」
許東滿渾身一震,下意識的站直。
簡傲南閑閑屈腿的身軀即刻立正,雙臂筆直掌心對著褲腿線,昂首挺胸,面容嚴肅︰「報告軍委,是我說的!」
簡雲龍站在廊下,早晨的金光投射在他身上,竟也反射出了一圈金色的光影,讓東滿有種錯覺,那不是人間凡人,而是披霞戴光的神袛。
他個子不高,大約只有一米七,對普通人來說那是中等,但站在他孫子面前,實有矮子之感,連氣焰都因此而消弱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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