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被迫望著他,把他臉上的緊張擔憂都看在眼里,扯了扯嘴角,搖頭︰「我沒生氣。」
「真的?」應劭峰狐疑地審視著她。
「嗯。」她點頭,把臉偎在他頸旁輕道︰「我只是覺得你欠了太多情債,只怕我會被人嫉恨死……」
死字才說出一半,就被應劭峰捂住了嘴。
「我要讓你幸福地活在她們的嫉恨里,直到我們的孫子出世……」
她羞惱地張口輕咬了下捂在嘴上的手指,引得他低低痛呼一聲,縮起手。
「怎麼了?」她確定自己只是輕輕一咬沒使力,沒到能咬疼他的地步。
應劭峰委屈地撇了撇嘴,舉起兩只手指到她眼下︰「還不是擔心你會生氣,燒水泡茶時不小心把手給燙了……」
莫染握住他的手,果然看到食中兩指微呈紅腫,其一上還有兩顆牙印,不由心疼,對著那牙印嘴唇覆了上去,輕輕一吮……
霎時,應劭峰渾身一僵,目光迷離地盯著那兩片唇瓣,只覺原本經過冷水沖洗已經降溫的手指剎那間重新灼燒起來,甚至比開水淋下來的時候更燙,小月復處有團火在滾動……
莫染吮了兩下食指,不厚此薄彼地一樣將另一指放進口里,唇瓣剛一閉合,就听他悶哼一聲,口里的手指不似剛才的食指那般安分,而是在她舌齒間抽轉翻騰起來……
「呃……」
莫染一驚,仰頭要逃離那根作亂的手指,耳中听到他低呼了聲,眼前一團黑影壓下,一條靈舌取代了方才手指的位置,瞬間將她的驚呼通通堵回去。
他的舌熾熱如焰,靈活似蛇,追逮著她的舌吮吻啃咬,手也不閑著在她身上放肆地挑、拆、解、扯,那撫觸揉壓的架勢與力度,似乎非要把她拆吃入月復不可……
「劭……峰……」莫染顫抖著喘息,有些驚懼。
這兩天夜里,他不是沒有吻她模她,只是,此時的他渾身滾燙,來勢洶涌,似有月兌韁野馬不受控制之勢,要是往日也就由他去了,只是,現在的她還在月經期間,萬一他獸性大發,也像周逸那樣……因有過慘烈的經歷,即使對象是應劭峰,即使她心甘情願,也還是難抑驚懼。
「染染……染……」應劭峰含糊地應著,在她身上忙個不停,饑渴得像滴水未進許久的饑漢,甘露就在張口可得之處,豈能不發狂?
「峰……我……不行……別……」
感覺到抵在自己大腿處的灼熱,她不安地驚叫著,扭動著,似反抗又似迎合,體內有兩股力量在交戰,一股力量想要推他、掐他、踢他、喚醒他,另一股力量又想抱他、吻他,和他一樣的方式回應他,矛盾拉扯得她無所適從,直到月復部傳來一陣痙攣似的抽搐,感覺一股熱流往下沖去,她尖叫一聲,猛然推開他,拉攏衣襟,整個人弓身跳下床,急奔往房外。
「染染?」
應劭峰豁然從高漲的情—欲里清醒,追在她身後只見她進了衛生間,這才恍然,下一刻便發現自己跨間帳篷搭得老高,趕緊側過身,朝客廳中被莫染突然奔出的動靜打斷而齊齊詫異望過來的兩人訕訕干笑了下,「爸,老舅。」
「你小子……」陸健翔指指他,笑著搖頭,沒說出的潛台詞不外如是︰你小子也忒猴急了點,都已經是你老婆了,就不能忍一忍等到晚上再……
年耀尚望著浴室門,若有所思。
應劭峰第一次有種被抓現行犯的難為情,耙了耙頭發,嘿嘿笑了兩聲,心中不無懊惱。
怎麼就差點擦槍走火,失控了呢?
他也算閱過各色美女無數,早已練就一身百毒不侵、靜若處子、動如月兌兔的本事,未曾想在莫染面前,竟敵不過她一個無心的、小小的類似調—情動作,就叫他的淡定沉穩蕩然無存,忘了她還在經期間,且兩位長輩就在一門之隔的廳里——唉,實在有夠窘的。
「雖然沒辦婚禮,但你們在法律上已是夫妻,住在娘家于禮不合,一會兒吃過飯,你就帶莫染回去吧!」年耀尚淡淡的說道。
應劭峰愣了下,隨即笑起來,「謝謝爸!」
年耀尚輕輕嗯了聲,注意力轉回棋盤上。
陸健翔給了外甥一個嘲弄的眼色,邊下棋邊對年耀尚說︰「我說親家老弟,咱們不僅是興趣相投,棋逢對手,更同是黃金單身漢,改天,我們一起去報名相親,咱哥倆都去找個半老徐娘,來一段黃昏戀情?」
應劭峰趕緊箭步走進臥室,就差晚了一步會忍不住爆笑出聲,到時惹得岳父和老舅兩人聯合出手就不妙了。
說真格的,老舅這招不錯,他老早就想替岳父找個老伴了,省得染染放心不下家里的老爹沒人照顧,影響了本該對他的專注。
當莫染整理好走回臥室時,就見地上攤著一只大行李箱,應劭峰正往里放東西——相冊,書籍,都是她的東西!
「你在做什麼?」
應劭峰回頭明媚一笑,「幫你收拾東西啊。」
「什麼?」莫染一臉茫然。
他放下手中東西,走到她跟前,溫柔地注視著她,「染染,你不會是忘了今天做過什麼吧?」
「我……做過什麼?」莫染越發糊涂了。
他揚眉一笑,伸手圈住她的腰,低頭以額相抵,柔聲道︰「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當然得收拾收拾,搬到你親愛的老公家里去!」
騰地,年莫染的臉燒紅了。
「我……我還沒準備好。」
「姆媽等這一天很久了,她早把新房準備好就等你入住了,你什麼也不用準備。」應劭峰牽起她的手,把玩著她略有剝繭的手指,「你放心,你沒準備好之前,我不會強求什麼。」
這話讓莫染不得不聯想到片刻前他的激情,臉上更燙了。
「再說,這帶新娘回家的提議還是爸先提出來的。」
「我爸?」
「嗯,他說你這個出嫁的女兒,繼續住在娘家于禮不合。」應劭峰禁不住得意地笑,這個岳父還真不錯,知道體貼心疼他這個半子了。
既然年耀尚都已開口,年莫染便沒有了賴在家里的借口,當晚就被應劭峰拉著出了娘家,帶著一腔淡淡的傷感,遙望著巷口那個突然間蒼老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傻瓜,又不是天涯海角的,想爸爸了隨時可以回來,我又不攔著你。」她憂傷的樣子真讓人心疼,應劭峰摟緊了懷里小小的身子,柔聲安慰勸導︰「爸單身了二十幾年一直沒再婚,潛意識里他是在等媽媽回來,這次他去澳門死心了回來,就該是時候找個伴兒了,你要是在家里,他怎麼好意思找嘛?找了也不好意思帶回來呀……」
「你說什麼呢,我爸才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他在她耳邊低笑,「我只知道他是男人,而沒有女人的男人,他就不是完整的男人。」
「你……歪理!」他話語里的曖昧暗喻叫莫染覺得羞赧,輕輕推開他一點,轉過頭去望車窗外掩飾自己的臉紅。
「歪理也是理!」應劭峰嘿嘿一笑,嘴湊近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咬,「不用歪理,你什麼時候能正視我?不用歪理,我什麼時候能娶你回家?」
他的啃咬加上他呼出的熱氣,叫莫染渾身輕顫,酥軟無力,只覺整幅身體都不受控制地癱成了一團軟泥,任他輕薄。
好在,應劭峰不敢太過分,車廂里雖有深色玻璃與前座隔開,開車的司機看不到後面的情景,但聲音卻能大致听到,他再豪放也不願與人分享自己的女人動情時最嫵媚的聲音。
應宅,莫染一點也不陌生,幾天前就是從這里出來,整整住了兩個月,再往前算的話,十四年前,她還是這兒的常客,幾乎每天下午都來報道……
只是,今天再次踏進這所華美的宅子,她的心情可謂天差地別。
上一次,排列整齊的佣人齊聲迎接受主人重視來養傷的「年小姐」,這一次,卻是恭迎新主人。
「夫人好!」
听聞這齊刷刷地一聲,年莫染已沒了上一次的驚詫,只是瞥了眼身旁一直牽著自己手的男子,他淺笑著點頭,她也就微笑著,向兩旁列開隊伍的佣人點點頭︰「大家好。」
隊伍的盡頭站著蘇大媽,含笑看著他們走近,眼里有瑩潤的光。
輕輕叫了聲「干媽」,莫染上前去抱住蘇大媽,一時間鼻酸想哭。
「這個家終于迎來了女主人,我總算不負太太所托了……」蘇大媽輕拍著莫染的背,「以後峰小子要是敢欺負你,別怕,干媽給你撐腰!」
「是是是,有干岳母大人在,峰小子豈敢欺負您的干女兒!」
他一番嬉皮的話,叫莫染不由破涕為笑,輕輕在他胸口錘了一下。
「哎喲,姆媽,我被您干女兒欺負了怎麼算?」他夸張地捂住胸口,大叫。
「那是你活該!」蘇大媽一副理所當然胳膊肘外拐的模樣,笑得沒心沒肺的。
應劭峰也在笑,卻是注目著莫染,笑得深情而溫柔,「嗯,怎麼欺負我,我都心甘情願。」
瞬間,紅霞飛上莫染雙頰,低頭避開了他能灼人的注視,卻在下一秒鐘,身體失重雙腳離地,被人騰空抱了起來,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他脖子,看到他身後那兩排佣人,不由羞憤難當,這麼多人看著,他就不能莊重一點?
「你放我下來……」
他卻抱著她開始邁步踏上樓梯,「新郎抱新娘回房,這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