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分鐘,勾子銘就到了,他仍然是那副風流倜儻的模樣,衣領大開,古銅色的胸肌泛著健康誘人的光澤,皮質緊身長褲將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修飾得精壯又筆直,不認識的人看見他,或許還會誤以為他是國際名模。
?「少杰還沒到?」勾子銘掃了從善和唐俊一眼,挑起修長的濃眉,邪邪問道。
?「這不就在你後面。」身後一道聲音響起,錢少杰也到場了。
?「你不是說會晚一點,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唐俊見錢少杰來了,笑問道。
?「我的工作能力,你們不知道嗎?」錢少杰一臉自信,和勾子銘一起坐在從善的對面。
?「你的工作能力不就是臭屁麼?」勾子銘斜睨著他,挖苦道。
?「去,誰能有你臭屁,看你這身行頭,我還以為你要去選美。」錢少杰「嫌棄」地瞄了一眼勾子銘的穿著,嘲諷道。
?「你就不懂了,這叫時尚。」勾子銘臭美地理了理衣領,得意地說道。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貧嘴了。」唐俊適時打斷了兩人的互相打擊,將話題轉到了今晚會面的主題上,「從善,你說說韓夫人找你講了些什麼?」
?從善于是把這兩次見面的大致經過敘述了一遍,「總之,她要我離開韓熠昊,看樣子,如果我不答應,她是不會罷休的。」
?「韓家老佛爺的性格就是如此。」勾子銘摩挲著下巴,緩緩說道,「她是不是已經著手對付你身邊的人了?」
?「恩。」從善點點頭,他們果然比她了解韓家的人,她還沒提到這一點,他們就已經猜到了。
?「岳姨的手段其實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種。」錢少杰接口道,「無非就是用錢和權來壓人,迫使對方繳械投降。心慈手軟這個詞我看不會在她身上出現。」
?「第一次見面我沒有答應她,第二天她就對我的家人下手了,所以我現在擔心她繼續對我身邊的人出手。」從善說出自己的憂慮。
?「你親戚朋友也沒幾個,短時間內有我們的幫助,她還不能把你逼上絕路。」唐俊寬慰道。
?「要是經濟困難,我們可以施以援助。」錢少杰也說道,反正錢以後可以從熠昊身上賺回來,無所謂。
?「是啊,只要撐到熠昊回來,讓他去和他老媽斗。」勾子銘聳聳肩,他們能做的也無非就是給點經濟援助,再派些人盯著岳青菱那邊的動作,來個跟蹤與反跟蹤。
?「謝謝你們。」從善由衷地表示感謝,雖然她與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他們也是因為韓熠昊的關系才幫助她,但當一個人無助時,發覺身邊還有幾個幫得上忙的朋友,這種感覺真的很溫暖。
?「沒什麼謝不謝的,‘韓太後’的段數太高,我們指不定是不是她的對手。」勾子銘模出一支香煙正想點上,一旁的錢少杰就給他奪走了。
?「女士面前不要抽煙。」錢少杰紳士地對從善笑笑。
?從善對他回以個微笑,她現在懷了孕,確實不能吸二手煙。
?「我有些疑惑。」唐俊忽然說道。
?「怎麼?」從善望向他,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你說‘太後’給了你幾天時間作出選擇,如果你拿著她給你的錢離開A市,就算離開熠昊了。可是她難道不擔心之後你以後再找熠昊嗎?據我所知,‘太後’城府之深實屬罕見,絕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唐俊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些漏洞,應該是從善沒有說明的。
?從善楞了楞,她還沒有講到岳青菱逼她打胎,如果從善選擇墮胎,那麼自然就是選擇和韓熠昊一刀兩斷了。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此時勾子銘的電話響起了。
?「說。」勾子銘言簡意賅地出聲,讓對方快點講。
?然而,他沒听到幾句,眼眸忽然眯了起來︰「她不見了?你們一個個眼楮都瞎了?看個人都看不住!」
?從善一听,頓時警覺起來,勾子銘口中的「她」難道是指王婷?
?「SHIT!」勾子銘猛地站起身來,低咒了一聲,對在場的其余幾人說道,「你們先討論著,有什麼結果通知我,我現在有點事,要離開。」
?「是不是王婷不見了?」從善也趕緊站起來,詢問道。
?勾子銘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實話。
?「我可能會知道她去了哪里。」從善一見他的表情,頓時猜到了大半,立即毛遂自薦道。
?「那好,你跟我走。」勾子銘說道,就舉步走向門外。
?「這。」錢少杰和唐俊互視了一眼,頗有些莫名奇妙,這兩人在說什麼?而且今晚他們不是來為沈從善想應付韓家太後的法子嗎?她怎麼說著說著就要跟子銘走了?
?「以後再跟你們解釋。」勾子銘對兩個疑惑的好友交代了一句,就領著從善往門外走去。
?上了車,勾子銘開始打電話,交代手下四處尋找。
?從善听出他語氣中的焦急,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似乎並沒有這麼在乎王婷吧,于是她試探著問道︰「王婷怎麼了?為什麼你好像很擔心她不見。」
?勾子銘沉默了,皺著眉頭一言不發,不知道是在醞釀還是覺得從善多管閑事。
?「你知道,我是刑警,掌握的信息越多,越能做出判斷。」從善循循善誘道。
?勾子銘怎麼不知道她是來「攻心」那一套,也不打算瞞她,反正她遲早也會知道︰「我怕她的憂郁癥發作,做出什麼傻事。」
?「憂郁癥?」從善楞了,王婷竟然患過憂郁癥,可她看上去那麼正常啊。
?「本來是好了,但是最近又有復發的趨向。」勾子銘有些煩躁地說道,不自覺腳下油門踩得有些重了。
?就算勾子銘不肯詳敘,但從善也猜得到,這復發的原因一定跟他有關,不過他不願意講,她也不好多問,「她有沒有跟你說她想離開?」
?勾子銘搖頭道︰「我今天沒有見過她。」
?「她會不會回家了?我記得她說她的朋友不多,也有可能去找他們了。」從善猜測道。
?勾子銘沒有回答,從善想到的這些他怎麼會想不到。
?沒過一會,就有人來匯報消息,說王婷家里、朋友那里、孤兒院還有附近的公園、商店都沒見過她。
?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開,卻都沒有好消息,時間長了,勾子銘有些沉不住氣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究竟去了哪里?她身上的傷還沒好,能跑多遠?是不是又想不開了?
?但很快他就把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她要真敢死,地獄里他也要把她給拖回來!
?漸漸地,王婷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人見過她,從善也有些心驚了,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子能去哪?
?車窗外閃過燈水馬龍,從善不經意往後視鏡里一看,正看到一對父母牽著孩子過馬路,她忽然靈機一動,出聲道︰「王婷會不會去找那個失蹤的孩子了?」
?「什麼孩子?」勾子銘一听,頓時警覺起來,「孩子」這二字現在對他和王婷來說都是敏感詞。
?「孤兒院關閉之前將最後一批孤兒送去了別的孤兒院,可是後來有一個孩子卻在當地福利院不見了,王婷當時听到這消息也挺著急的。」從善解釋道,但很快搖搖頭,覺得這想法太不可靠了,「不對,不對,她半夜三更跑去找什麼孩子,一定是去別的地方了。」
?勾子銘卻心髒猛地一跳,他反而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王婷受傷昏迷的時候,還口口聲聲念著孩子,她的潛意識里一直都對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心生愧疚,如今她的憂郁癥犯了,就只會更加想念孩子,而從善口中所說的那個失蹤小孩,王婷說不定會當成她自己的孩子,想去尋找他,彌補內心深處的自責。
?想到這里,勾子銘立即問道︰「你說的那個福利院在哪?怎麼去?」
?「你真的認為她會去那?」從善疑惑地問道。
?「理由我不方便透露,但我感覺她會往那里去。」勾子銘有所保留地說道,王婷的過去,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從善也不再問了,總之有一線希望,就不應該放棄,她說道︰「好吧,我告訴你路。」
?車子只能開到村子外面,當兩人趕到福利院時,里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開門!」勾子銘拍打大門,過了一會,才有人過來開門。
?「請問剛才有沒有一名女子來過這里?」從善一邊問道,一邊往里面瞟。
?「沒有。」對方冷冰冰地回了句,就要關門。
?勾子銘卻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沉聲道︰「是不是你們把人藏起來了!」
?從善急忙制止他︰「別沖動,先問清楚。」
?「神經病!」對方一得到自由,立即像見鬼般飛快地關上門。
?「混蛋!」勾子銘還想砸門,只听從善說道︰「我和里面的人打過交道,他們不會說實話的,先問問附近的人,有沒有見過王婷。」
?此時村里大部分的人已經睡下了,勾子銘不顧擾民,叫醒了幾戶人家詢問,結果他們都說今晚村里開大會,家家戶戶都去了,這邊離得遠,不知道有沒有來過。
?就在兩人想放棄時,從善腳底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她撿起一看,覺得很眼熟,似乎是。
?「王婷手上戴的佛珠。」勾子銘一眼認出來了,他鷹眸一眯,惡狠狠地說道,「還敢說沒人見過她?我看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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