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熠昊眸子里燃著火焰,渾身散發出的駭人氣息不減,本想命人直接將路嘉儀帶走,又不想和從善吵架。
?從善抱著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好言好語勸道︰「你別這樣了,我都沒事,況且我是執法人員,不能眼看著你知法犯法,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好不好?」
?看著那一雙充滿懇求的大眼楮,韓熠昊滿腔怒火不知道該怎麼發泄了,轉念一想,就這樣殺了路嘉儀太便宜她了,于是他鐵青著一張臉,沉聲下令道,「將她帶走!」
?「等等。」從善出聲阻止道,「把她先送去醫院止血吧。」
?「不用你當好人!」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的路嘉儀血紅著一雙眼楮,惡狠狠地罵道,「沈從善,就算我死了,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盯著韓熠昊呵護從善的模樣,路嘉儀更覺得心髒像被螞蟻啃噬,比她所中的槍傷還疼,韓熠昊故意沒有射中她的要害,所以她現在只是疼痛和失血,一時半會還沒有生命危險,自然還有力氣咒罵從善。
?韓熠昊一听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還未發話,從善示意他不要開口,她徑直朝路嘉儀走去。
?「好,你想死,我不會攔你。」從善看著她,冷冷說道,「不過我會讓你死得明白。沈從如來找我的時候,我雖然生氣,但沒有沖動,我還考慮過這可能是個局。所以我來找你之前,手機設置了定時發送短信的功能,到時間了如果我沒回去的話,韓熠昊就會收到我的短信,知道我出事了。本來我是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的,沒想到到現在你還是執迷不悟。既然如此,你就等著法律的判決吧!」
?「就算你給他發了信息,他又是怎麼知道你的位置?」路嘉儀咬破了下唇,全身疼得骨頭都要散了,手臂被人強硬地提起,整個人像棉花般癱軟無力,她如何都不甘心,不甘心功敗垂成,不甘心到最後卻功虧于潰。
?「那條項鏈上是有追蹤器,不過我把它取下來縫到了衣服內側,戴著那項鏈不過是為了迷惑你而已。」從善直直望進她的眼楮,目光里帶著嘲諷,「也許你的心機是比我重,平時這點小伎倆不一定能瞞過你,不過我料到你急著‘解決’我,更以為我是一怒之下來找你,不會有陷阱。所以你理所當然認為追蹤器還在那條項鏈里,不會考慮太多。而你就如我所預料般上了當,你以為勝券在握,其實我只是在拖延時間,等韓熠昊的到來罷了。你以為你總是處于上風,其實我並沒有你所想的那樣愚蠢,我不過是不願同你計較,可是你卻把我的忍讓當做你一再放肆的資本,這一次,我讓你輸得徹徹底底。對了,我的孩子還在,你的如意算盤又落空了。」
?本來,她也不想做得太絕,畢竟她受傷的時候,路嘉儀照顧過她,就是念在往日的恩情上,所以她一次次寬容,就連路嘉儀對付她的事,她都沒有告訴韓熠昊,還想方設法隱瞞真相。
?但沒想到,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別的事情,她都能原諒路嘉儀,可以歸咎于她「搶」了她的幸福,所以路嘉儀才那樣憎恨她,她能理解,也能原諒。
?可是舅舅的死,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對于這個昔日的「好友」,她現在只有濃濃的恨意和滿腔的怒火,她並沒有做一件對不起路嘉儀的事,不應該被她這樣算計陷害!
?「哈哈!」路嘉儀發出一陣笑聲,刺耳而喑啞,突然,她停止了笑,那雙眼楮帶著來自地獄的怨恨和仇意,死死盯著從善,從牙縫里一字一句說道,「你也活不了多久的,我會在下面等著你!」
?「拉走!」韓熠昊不耐煩了,鐵青著臉沉聲說道,路嘉儀立即就被人拖了出去。
?有人走過來低聲在韓熠昊耳邊說了什麼,他的眸眯了眯,目光變得更鷹戾。
?「怎麼了?」從善趕緊問道。
?「廁所里面發現了解剖器材,那毒婦真是惡毒之極!」韓熠昊摟著從善,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讓她回頭看到那令人不快的工具。
?從善先是一愣,隨之輕輕嘆了口氣,對韓熠昊說道︰「我們回去吧。」
?「恩。」韓熠昊帶著她離開。
?下樓的時候,從善看到路嘉儀被拖著上了一輛軍車,她不放心地交代道︰「不要太為難她了,至少要讓她活著上庭。」
?「我知道該怎麼做。」韓熠昊不願糾纏這個問題,牽著她上了另一輛車。
?到家之後,從善發覺韓熠昊的情緒還是不好,一路上他都沒怎麼說話,明顯是還生著氣。
?「怎麼了?」從善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多多少少也了解他的心思,大致也猜出來他不高興的原因,有些理虧地主動詢問道。
?「沒事。」韓熠昊本想教訓這個大膽的女人,但一想到她今天所受的也夠多了,所以壓著火氣,沒有發作。
?「你是不是在氣我?」從善怯怯地抬頭望著他,做好了心理準備被他教訓。
?看著她猶如犯錯小孩般可憐的眼神,韓熠昊只覺又氣又好笑,目光移向別處,沒有接話。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從善柔軟的雙臂摟住他精壯的腰肢,臉貼在他筆挺的軍裝上,理虧地辯解道︰「我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可是我真的是想親口听到真相,而且我不是也沒忘記通知你嗎,你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韓熠昊冷著一張臉,拉開她的手,面無表情地說道︰「沈從善,既然你做事只顧及自己的感受,那現在又何必問我。」
?听見他連名帶姓叫自己,從善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不死心地繼續抱緊他,他拉開她,她就又抱上去,前所未有地用討好的口氣說道︰「我知道我錯了,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熠昊,你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嘛。再說,被人出賣和陷害的是我,我也不好受,身體心靈遭受雙重打擊,已經受到教訓了。」
?「你受再多次教訓都學不乖。」韓熠昊黑著一張臉,要不是她懷孕了,他的反應何止這樣。
?從善沒有反駁,雖然她的心情也不好,可是為了路嘉儀那種人不值得,她現在只想讓韓熠昊也不要不開心了,她辯解道︰「舅舅是我最親的親人,不想靠別人,想親自問出實情的心情你應該能理解的。」
?「我是別人嗎?」韓熠昊听到這句話,口氣變得更不善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從善越想解釋越說不清。
?「是不是都無所謂。」韓熠昊正在火頭上,要是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準保還有下一次,于是他硬著心腸推開她。
?「不許推開我!」軟的他也不吃,從善耍起了無賴,她干脆摟住他的脖子,一個用力,就跳到了他的身上!
?「你!」韓熠昊趕緊撐住她,生怕她摔下去,他低聲呵斥道,「下去!」
?「不!」被他帶著往上提著,從善能平視他的眼楮了,她像無尾熊一樣抱得緊緊的,美麗的大眼楮如星辰般璀璨,閃爍著楚楚動人的光芒,她溫聲軟語地說道︰「別生氣了嘛。你以前都不會跟我生氣的。」
?「那是以前!」韓熠昊忍不住吼她,「你現在能和以前比嗎?不知道肚子里還有一個嗎?跟你說了很多次,不準以身犯險,有什麼事你告訴我讓我處理就行了,你偏不听,今天要是我晚來一步,你出了事,該怎麼辦!」
?從善縮了縮脖子,她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可她並不想所有事情都讓韓熠昊去處理,有些事她更想親自解決,不過現在她不敢說。
?「下去!」韓熠昊皺了皺眉,這個姿勢她不覺得吃力嗎?
?「不!」從善鐵了心,他要是不消氣,她就這樣一直「貼」著他。
?「不準扭了!」韓熠昊發出一聲低喝,她不僅貼在他身上,還不停扭來扭去,像條八爪章魚般,殊不知她的臀部下緣一直在摩擦著他的敏感部位。
?「你還這麼大聲!」從善使出了苦肉計,「震得我頭都昏了。」
?說著,她扶著額頭,做出一副昏眩的模樣。
?明知道她是在裝,可韓熠昊也不得不趕緊把她抱到床上放下,壓低聲音說道︰「不許再鬧了。」
?「明明是你——」從善還未說完,突然覺得肚子里動了一下,喜悅之色頓時溢于言表,她立刻拉著韓熠昊的手,放在小月復上,驚喜地喊道,「寶寶踢了我一下!」
?「真的?」韓熠昊一听,也馬上把火氣扔到一邊,將腦袋貼在她還不太明顯的肚子上,想感受胎動。
?等了一會,從善的肚子很平靜。
?「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孩子還這麼小。」韓熠昊有些失望地抬起頭來。
?「不會,我知道是胎動,一定是我們在吵架,寶寶不高興了。」從善嘴角掛著微笑,洋溢著淡淡的母性光輝。
?「你不會是想讓我消氣故意拿寶寶當擋箭牌吧?」韓熠昊狐疑地問道。
?「啪!」從善不滿地拍了他一下,瞪著他說道,「我會拿這種事說著玩嗎?你要是不消氣今晚就去外面睡,別還蹬鼻子上臉了,我都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