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最後,巡捕房的人在森林里發現了車胎的痕跡,最後順著那痕跡一路追了出去。以為還能找到凶手呢。
周探長自然也就沒有再提起關于蘇盛安病情的事情,蘇雅知道他是不願意再提起了。雖然她心里還是很擔心,可是也知道現在不是擔心的時候,解決了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蘇雅趕緊去了紅寶石,吩咐洪幫的人包圍咸江所有的碼頭,就是掘地三尺都要將錢風華找出來。
現在家里出現了錢風華這樣的事,也給蘇雅提了個醒,家里那些人必須要處理了。以前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他們下手,是因為看在她們都是蘇盛安的女人份上。不管怎麼說,她們都給蘇家生了孩子,就算不顧及蘇盛安的感受,也得顧念一下孩子們的感受。
比如說錢風華,蘇煜遠還小,才八歲,況且那孩子老實本分,也不是什麼壞人。還有蘇馨,也才幾歲,那麼小的孩子沒有了母親,是很悲哀的一件事。蘇雅從小就沒有母親,知道那種滋味,所以也就不忍心讓年幼的弟弟妹妹也過那種生活了。
殊不知,正是因為她的一念之仁,才會釀成如此慘劇。
所以,現在她絕對不會再手軟了,否則她會失去更多的。
當天下午,洪幫這邊就有所消息了,有人在咸江附近的碼頭看到錢風華上岸,之後便直接將她截下了。
這會,蘇志成正帶著錢風華回蘇家,一路上錢風華不停的詢問關于蘇煜遠的消息,可是蘇志成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在他看來,蘇雅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錢風華居然偷走了蘇家所有的錢財,讓蘇雅心急如焚,所以蘇志成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了。
到了蘇家,蘇志成便拽著她去了蘇家祠堂,所有人都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而錢風化也是面如死灰,她知道這次回來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蘇盛安絕對不會對她再手下留情,可是她卻無怨無悔。沒有哪個母親會拋下自己的孩子不管的,即便是她已經知道兒子不在了,可還是義無反顧的折了回來。
一走進祠堂,蘇志成便讓錢風華跪下了,然後才退到一邊去。
蘇盛安一看到她,氣的渾身都在顫抖,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就是啪啪幾個巴掌打了下去。
「賤人,居然敢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今天看我不打死你。來人,請家法來!」
看到蘇盛安臉上的怒火,以及淚流滿面的錢風華,沒有一個人上前求情。因為,她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大女乃女乃也是一臉漠然,視若無睹,她本就對錢風華這一干姨太太看不順眼,這會解決了更好。
很快,就有人拿來了一條藤制的鞭子,蘇盛安怒氣的拿在手中,在地上重重的一甩,頓時便響起刺耳的啪啪聲。
「說,你偷走的東西都在哪里?你要是全部都交還回來的話,說不定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就別怪我不顧及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
蘇盛安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要他下狠手還是有些難的。所以,他也是想要給錢風華一個機會,只是不知道她自己會不會珍惜罷了。
錢風華也是在這一刻才知道她錯的有多麼的離譜,不管怎樣,蘇盛安對她也不薄,還一直都很照顧。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對她們母子寵愛有加,從未刻薄過。
可是她自己呢?
她自嘲的搖搖頭,滿臉淚花看著蘇盛安,喃喃開口,「老爺,是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得到你的寵愛。拿走的那些東西,都被我扔進了咸江大河里,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我也不奢望還能得到你的原諒。現在我只求能看小遠最後一眼,求求你讓我再看一眼吧?」
「小遠?」蘇盛安這會也是一頭霧水,「小遠不是被你帶走了嗎?你還看什麼孩子?」
「不錯,是被我帶走的,可是,可是…」
「錢風華!」蘇雅在這緊要的時刻開口了,她緩緩走到錢風華的面前,銳利的眸子直視著她,「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還不知道嗎?現在又來假惺惺的看孩子,你也不覺得殘忍?實話告訴你吧,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看到小遠一眼了。」
蘇雅現在還不想將蘇煜遠遇害的事告訴蘇盛安,因為她還沒有搞清楚蘇盛安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所以不想他受到刺激。小遠的死對她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沖擊,更別說蘇盛安了。
「你…」錢風華知道自己現在是沒有資格去譴責誰,悲劇是她自己釀成的,她又能去怪誰呢?
所有的不干,不平,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其實不是別人對你不夠好,而是你自己永遠都不知道滿足罷了。
「小雅,你讓開,讓我打死這個賤人。」蘇盛安現在已經被氣糊涂了,完全沒有一點理智,。
他操起手上的藤鞭就朝著錢風華身上打了下去,頓時便散開了一條血痕。
錢風華死咬著牙關,一聲不吭,孩子的離去,已經讓她的心麻木了。身體上的這點疼,又算的了什麼呢?
藤鞭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很快便遍體鱗傷了。那血漬粘在藤鞭上,有的還滴在了地上,看起來十分慘烈。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人上前求情,這個時候誰去都是找死。至于蘇雅那就更加不可能,她至始至終都冷漠的看著這一切,不過她也不會讓錢風華就這麼死了。
因為,偷走那些錢的人肯定不止她一個,她肯定還有幫手。而且,她敢肯定,小遠就是被那個幫手給害死的。
不用想,蘇雅也知道那個人是誰,除了錢風華那個大哥,還會是誰呢。
最後,錢風華也許是終于扛不住了,暈了過去,蘇盛安這才停下了手。不過他自己也累的氣喘呼呼,面色煞白,整個人好像都處于一種缺氧狀態,嘴唇都發紫了。
蘇雅一看情況不妙,趕緊上前扶住他,「爸爸,你沒事吧?」
蘇盛安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只是太氣了。」
雖然蘇盛安還在極力的否認,可是蘇雅卻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難道爸爸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嗎?
她突然升起一絲恐懼來,手指不由的加大了力道,緊緊的拽著蘇盛安的衣袖,怎麼都不肯松開手。
前世父親離世的那一幕好像又在她面前上演了,如果這一世再經歷一次,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承受得了。
「來人,扶老爺回房去休息。」
蘇雅知道接下來的事都要靠她了,而且很多事她也不願意讓蘇盛安知道,這樣只會加劇他的病情惡化。
蘇盛安也許真的是累了,並沒有反對,只是虛弱的對蘇雅吩咐道,「一定要問出小遠的下落,還有那些錢,她肯定藏起來了。」
「放心吧,我知道。」
蘇雅的心很痛,如果讓爸爸知道小遠遇害的事,真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一番傷心難過。
送走了蘇盛安之後,蘇雅這才冷眼看著祠堂里的眾人,那冷漠的臉上帶著威嚴之氣,頓時彰顯了一家之主的霸氣。
「女乃女乃,你也出來很久了,回房去休息吧,這些事,小雅來處理就好。」
老太太知道現在這個家只能靠著蘇雅支撐下來,柳心蘭現在也已經沒有了斗志,錢風華又做出這種事來,那黎月如更是不用說了。所以,她也懶得再也跟蘇雅計較那麼多,只要蘇家能保住,誰當家她都不在意了。
「你看著辦吧。」雖然心里想明白了,可是嘴上還是不肯服軟,依然是一副傲慢的樣子。
蘇雅也不在意,這個時候也不是在意的時候。待老太太走了之後,蘇雅這才對著柳心蘭跟黎月如說道,「今天的事你們也看到了,這錢風華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輕饒的。你們既然嫁給了爸爸,就是我蘇家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我蘇家的鬼,如果你們不想重蹈何美雲跟錢風華的覆轍的話,那麼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過好你們的安穩日子。否則…」
蘇雅的眼神突然變得狠戾起來,那刺眼的眸光發狠的射向兩人,而後冷冷的說道,「今天錢風華的下場,就是以後你們會面對的,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別妄想在背後搞一些小動作,安分守己就行了。」
柳心蘭跟黎月如心里憋屈的慌,不管怎麼說她們也是蘇雅的長輩,被她這麼一呵斥,倒像是她們才是小輩似的。
不過兩人也知道,現在這個家只能是蘇雅當權,所以她們也不會多嘴的。
「你們出去吧。」
蘇雅也不想跟她們廢話,以後她會在這兩個人身上多費點神,錢風華的事,絕對不會再次上演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蘇雅這才讓蘇志成打來了一桶水,朝著錢風華灑了下去。沒過一會她就清醒了過來,身體上傳來的痛,讓她呼吸都有些緊促起來了。
蘇雅走到她面前,蹲下來,伸手抬起她的下頜,狠狠的說道,「沒想到你的心會這麼狠毒,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居然會害死了小遠,這真的是不可原諒。」
錢風華剛剛就在想,蘇雅肯定知道小遠的下落,所以她才沒有吭聲的。現在親耳听到她說小遠真的死了的事實,她也已經崩潰了。
她不停的搖頭,淚水嘩然的流出,根本就止不住。
當然,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辦。孩子是她唯一的牽掛,可是錢偉華那個畜生,居然害死了她的兒子,她恨死他了。
蘇雅見她痛苦的樣子,沒有一絲的心軟,繼續說道,「你偷走的錢都在哪?老實交代吧。如果你老老實實的招了,或許我還能讓你見小遠最後一面,否則,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她。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錢風華冷笑著看著蘇雅,她早就發覺蘇雅不簡單了,今天被洪幫的人抓走她才知道,原來往日里那個傻乎乎的四小姐居然還有這樣的勢力。
洪幫是什麼,在咸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咸江最大的黑幫,他們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這樣的幫派居然會為蘇雅辦事,這就足以看出,她現在的勢力有多大了。
「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錢風華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神情。她看著蘇雅,已經沒有了憎恨,相反還有一絲欽佩了。
蘇雅雖然不解,可是還是警惕的湊了過去。錢風華的嘴對著她的耳朵,小聲的說了幾句什麼。
一時間,蘇雅身子一下子癱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她不停的搖頭,似乎是不敢相信剛剛听到的事實,她憎恨的看著錢風華,一雙手毫不猶豫的伸到了她的脖子上,死命的掐住。
「你太可惡,太可惡,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蘇雅嘶聲的大吼,這真的是太恐怖,這個女人,她怎麼會這麼殘忍?
剛剛錢風華告訴她,蘇煜遠根本就不是蘇盛安的兒子,是她跟別人的孩子。
也就是說,這麼多年來,蘇盛安寵的,愛的,養的都是別人的兒子。
「孩子的父親是誰?說!」
蘇雅此刻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敢給她父親戴了這麼大一定綠帽子,真是不可原諒。她雙眼通紅,那個樣子好像真的會要了錢風華的命一般。她的手不停的加大力道,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那股殺氣的存在。可最終她還是沒用掐死錢風華,她不會就這麼便宜她的,這麼輕易的讓她死了,只會是中了她的奸計,現在的她就想死。
可是,蘇雅不會給她那個機會的。
錢風華好不容易順過氣了,面如死灰,那狼狽的樣子早已經看不清原先意氣風華的三太太了。
「是錢偉華,我的大哥。」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雅能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只是還是很震驚,真的很震驚。
「你們不是親兄妹嗎?為什麼還?」
「我們不是親兄妹,沒有一點血緣關系。我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強暴了我,在嫁給你爸爸的前一個月,我發現我懷孕了。原本以為他會娶我,可是他卻把我送給了你爸爸,讓我做了別人的女人。他還逼著我把孩子生下來,不然就殺了我媽媽。被逼無奈,我只能冒險將孩子生了下來,最後買通了醫生,說孩子是早產,這才騙過了你們所有人。」
錢風華在回憶這段往事的時候,神情是哀傷的,她每天都惶恐度日。其實,她就是被錢偉華操控的一顆棋子,沒有一點自由。
現在,她受夠了,真的夠了,也許是時候解月兌了。
「昨晚上的事,也是他逼我做的,我要是不願意,他就會帶走小遠,讓我一輩子都看不到孩子。後來我們在逃跑的時候,小遠不停的哭鬧,他就捂著孩子的嘴,最後居然讓小遠…」
她說到最後已經哽咽了,看得出來,小遠的離去對她的沖擊很大。不然,她也不會在逃跑了之後,又折回來了。
「後來,他拽著我一起上了船,在船上的時候我害怕急了。因為擔心小遠,雖然臨走的時候我已經探到他沒有了呼吸,知道他已經死了。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我不相信我的兒子就這樣死了。所以我讓他送我回去,我要去找孩子。但是他不肯,還打我,還想把我綁起來。最後,我們扭打在一起,我無意之中模到了一把刀,就將他刺傷了。我看到他傷了,就將他綁起來,讓船夫送我回岸邊。但是後來他掙月兌了繩子,還想殺我滅口。情急之下,我抱起箱子就想跳江,沒想到人沒跳下去,卻把箱子給掉進江里了。錢偉華當時就瘋了,還傻乎乎的跳進江里去撈箱子。我沒有去救他上岸,直接讓船家把我送回來。後來,就遇到洪幫的人,被他們抓了回來。」
蘇雅在注意觀察錢風華說話的神情,她的情緒沒有一絲起伏,眼神也是呆滯無神,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
她對蘇志成使了一個眼色,當然是想讓他去查問那個船家了。如果錢風華說的是實話的話,那麼蘇家的那些錢,現在肯定是找不回來了。
「我先留著你這條命,等我把事情查清楚了,再來找你算賬。」說著便站了起來,讓蘇志成將她關進柴房,他們便徑直去了洪幫。
此時,蘇雅派去醫院調查的人也回來了,看到蘇雅來了,便急忙匯報著。
「蘇家老爺患的心髒病,而且情況不容樂觀。為他主治的是仁愛醫院的洪醫生,好像已經給了最後期限了,是三個月。」
「什麼?三個月?」
這一下,蘇雅是徹底崩潰了,爸爸還有三個月生命了?
她要怎麼做才能挽救他的生命?
怎麼做?
前世的時候不是沒有生病嗎?
怎麼到了這一世,會有這麼奇怪的病?
為什麼?
蘇盛安是蘇雅最在意的人,她沒有母親,從小都是蘇盛安將她寵著,慣著。在蘇家那個吃人的大家族里,如果不是父親從小對她關愛有加,估計她早就夭折了。
單親的孩子,對親情的渴望是很強烈的,所以蘇雅對蘇盛安的依賴也是很重的。
「洪少,這里是洪幫!」
蘇志成眼看蘇雅神情不對,趕緊提醒道,其實他也很難過。蘇盛安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知道他命不久矣,他肯定也是很難過的。
蘇雅強忍住快要掉下來的眼淚,讓自己恢復了正常。不錯,她不能就這麼被擊倒,她要鎮定,要堅強起來。
「你們馬上在7號碼頭仔細搜查,一定要將掉下江的那個人給我找到。如果還沒有死的話,就給我活捉!」蘇雅再次發狠起來,今天接二連三的打擊都快要讓她崩潰了。
如果不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估計她早就暈過去了。
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間里,她也不開燈,默默地流淚。
老天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
為什麼?
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要這重生的機會,那樣就不會再痛一次了。
黑暗中,一個人影悄悄的來到她的身邊,然後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聞到那熟悉的味道,蘇雅沒有掙扎,只是放任自己的眼淚傾瀉而下。現在是她嘴脆弱的時候,她急需要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港灣,讓她能有一刻的安寧。
沐放緊緊的抱著蘇雅,任憑她肆意的大哭。有時候,哭泣也是一種很好的發泄方式。
剛剛蘇志成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他了,他也知道蘇雅今天所承受的那些痛。他氣自己為什麼總是在關鍵的時候離開,為什麼不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留在他身邊。
「嗚嗚嗚嗚…」蘇雅握著拳頭不停的敲打在他的身上,委屈的說道,「你昨天去哪里了,為什麼不回來,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這是蘇雅第一次在沐放面前表現的這麼脆弱。這一刻她只想盡情的發泄心里的郁結,她知道,只有沐放會這麼放任她,才會包容她。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將沐放當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了。只是以前她一直都沒有發現而已,現在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她想到的人只有他。
沐放听著蘇雅的這些話,心都要碎了。他也氣他自己,不是說好要好好守護她的嗎?
為什麼還要讓她受這些傷害呢?
「小雅,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不過現在你放心,所有的事都有我,沒人能傷害你了,再也沒有人了。」
蘇雅听著這個溫柔的聲音,感覺所有的煩躁都消去了。她緊緊的摟著沐放健碩的腰肢,生怕連這唯一可以握住的稻草都離她而去了。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沐放,怔怔的問道,「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都不會拋下我不管是嗎?」
這一刻,沐放在蘇雅眼中看到了孤獨,看到了脆弱,他知道,蘇雅內心里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堅強。一個人的外在越堅強,她的內心就越是脆弱。
他輕輕的捧著小雅的臉,眼神篤定,決然的說道,「小雅,你就是我的天,唯有看到你陽光燦爛,我才有活命的勇氣。所以這個世界上,我就是拋棄我自己,也絕對不會拋棄你的。」
蘇雅沒有質疑他的話,因為她覺得如果此刻他還對沐放有所質疑的話,那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我信你,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沐放輕輕的扶著她的臉,為她拭去那些淚痕,滿是柔情的雙眸泛著陣陣的心疼,「小雅,答應我,以後不要輕易哭泣好嗎?」
「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再輕易流淚了。」因為你不喜歡,所以我便不會做了。
後面的話蘇雅沒說出來,因為她覺得臊得慌。她再次撲進沐放的懷里,享受著屬于他的溫暖。
沐放安撫好蘇雅之後,就帶著她回了蘇家,直到看到她安安靜靜的睡下了他才離開。
蘇雅也疏忽了,沐放怎麼會出現在洪幫,現在她也沒有那個精力去想那些問題了。她真的好累,累的只想閉著眼楮好好的休息一下。
什麼都不用想,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著就好。
沐放離開蘇家之後,親自召集人搜查錢偉華的下落,同時暗查蘇家背後的那些死敵。這一次,他要一並殲滅那些妄想對蘇家下手的人,要讓他們徹底在咸江消失。
軍部,沐中生氣的七竅生煙,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被他掃落在地了。
「沐放去哪里了?馬上帶他來見我!」
話音落下,屋子里的副官嚇了屁滾尿流的,急忙去開門,誰知道剛剛打開門,沐放就來了。
「我來了!」
一身軍裝的沐放,帥氣無比,威嚴的氣息將沐中生都給比下去了。
他對那副官使了眼色,讓他退下,自己便緩緩走進屋,然後關上門。淡漠的臉上線條僵硬,沒有一點溫度。
「你還敢來?你把我手下的精英部隊調去給你下江撈死人,你是不是瘋了?」沐中生氣的都快發瘋了,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不孝子。
沐放冷漠的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悠閑的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淡定自若的說道,「不就是用了你幾個人麼?用得著做出一副欠了你十萬八萬塊大洋的樣子嗎?」
「什麼?幾個人?你知道不知道,他們今天可是要跟我去執行任務的,到底是你的事重要還是我的事重要啊?」
「你那點破事真不知道有什麼好擔心的,算了,反正現在人都用完了,還給你就是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沐放現在沒有心思跟他爹磨嘰,他還要去審問剛剛打撈上來的人呢。
沐中被沐放氣的都快吐血了,他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的,真的是讓他抓狂。他那個精英部隊可是他花了血本訓練出來的,自己都還沒有舍得用呢,現在居然被他派去撈死人,這簡直就是太荒唐了。
「把你手上的牌子交出來。」
「什麼牌子?」沐放故意裝瘋賣傻,他自然知道他老爸說的是什麼了,不過想要他交出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別給我裝蒜,快點。我一定要沒收了你的牌子,免得你以後再胡亂調動我的人。」
父子倆人就這麼對視著,沐中生是不肯讓步,沐放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吹胡子瞪眼。
「不知道放哪里去了,等我找到再給你吧。另外,你看看你,胡子這麼長了,發型也亂了,沒事做注意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去剪個頭發,剃個胡子也花不了你多少錢。昨晚上是不是打牌又輸了?早說嘛,來,這些錢拿去,今天再去把本撈回來。」
沐放拿出一疊錢給他,然後很是真誠的拍拍他的肩膀,豪爽的說道,那個樣子好像他是個多麼大方的兒子似的。
沐中生在看到沐放手中的一疊錢之後,果然兩眼冒精光,趕緊搶了過來。好像生怕沐放會反悔似的,揣進了自己的包包里,這才故作沒事的說道,「那你先去辦事吧,我去試試手氣。」
「哦,好,多贏點哈!」
沐放無奈的搖搖頭,遇到這麼一個勢力的爹,也真是無可奈何。不過好在調動他精英部隊的事,這就擺平了。早知道這麼簡單,他就早點把錢掏出來,還不用浪費那麼多口水了,真是的。
來到軍隊里關押犯人的監獄里,這會幾個人正用水將已經打的昏厥了的人潑醒。那人此刻滿臉的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的,渾身都是被鞭子抽打的鞭痕。
待抬起頭來一看,那人赫然就是逃跑出去的錢偉華,只是他還沒能到岸就被沐放的精英部隊給抓了回來。原來錢風華對蘇雅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撒謊,她根本就沒有把裝錢的箱子扔井咸江。抓到錢偉華的時候,他還死死的抱著箱子,不肯撒手呢。
這會,沐放已經派人將那箱子送回蘇家去了,不過這錢偉華他是要親自審問的。
錢偉華睜開眼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沐放也是嚇了一跳,蘇懷安的部隊剛剛被沐放接手的時候,他也還在。所以,對沐放的冷酷無情,喋血殘忍也是深有體會。這會看到沐放居然親自出現在這監牢里,當即嚇的雙腿發軟。
「我很佩服你的膽子,居然敢打蘇家的主意。」沐放雙手背在後面,穿著軍靴的腳在監牢的地板上發出 的聲音,就像是吹命符一樣,讓錢偉華嚇的只打哆嗦。
沐放來到他的面前,旁邊立刻就有人遞過來他的隨身武器,一把短匕首。他用匕首抬起錢偉華的下顎,冷然一笑,不過那帥氣的臉上卻是喋血盡顯,好像眼楮里已經泛著紅光了。
「你跟韓野在計劃著什麼,老實交代吧,我不喜歡听到那驚天動地的哀嚎聲。」
那語氣淡的就像是輕風一般,听似沒有什麼殺傷力,可是錢偉華卻知道,這話里的意思。
他雙腿直打哆嗦,知道要是現在他還不乖乖听話全招了的話,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慘不忍睹的下場。
「我說,我說…」
對于他的膽小,沐放倒是很滿意,這種人才叫做識時務者為俊杰,不過這種人,卻是最不可信的。
沐放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立刻就有人搬上來一把椅子,他氣定神閑的坐了下去,雙手環胸,等著他開口。
錢偉華深吸了一口氣,卻不著急著開口,而是跟沐放講起條件來了,「你要答應我,如果我告訴你了,你就要放我一條生路。」
「那是自然。」沐放很爽快的答應了。
其實,錢偉華也不敢肯定沐放是不是真的就會放他一條生路,但是他願意賭一次。不然的話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于是,他沉定了氣息,便將他跟韓野之間的計劃,還有韓野現在在背後計劃著什麼秘密全都說了出來。
最後,他還在夢想著沐放真的會履行諾言放他一條生路呢。
只是,他的美夢注定要破碎了。
沐放听完了他的話,帥氣的臉上陰沉一片。那深邃的眸子氤氳著一層暗色,就像是一個黑洞一般,深不見底。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手中的匕首在燭火下散發著暗暗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把他的手腳筋給我挑了,然後扔出去。」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有些昏暗的監牢里緩緩響起,就像是閻王爺在宣判某個鬼魂死刑一般。
錢偉華頓時哀嚎起來,不停的喊道,「沐放,你不能言而無信,你答應過會放我一條生路的,你答應過的…」
沐放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靜靜的說道,「我是答應過放你一條生路,所以我才沒有要你的命,只是挑斷了你的手腳筋,我已經遵守我的諾言了。」
說完,冷笑一聲,便不再理會他的鬼哭狼嚎,這種人實在不值得人憐憫。
想到剛剛錢偉華告訴他的那些事,沐放就不由的雙拳緊握。這些人居然在背地里如此算計蘇家,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到時候蘇家可就真的要跨了。
走出了監牢,沐放又聯系了上海的一個朋友,要他幫忙打听一下心髒方面的專家,就算不能完完全全治好蘇盛安的病,可他也要想辦法延長他的壽命。
他知道蘇盛安對蘇雅有多重要,他不能讓蘇雅在傷心難過了。
就在他剛剛準備離開去找蘇雅的時候,一個同樣身著軍裝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門口,堵住了他的去路。
沐放抬眼看了看門口的人,嘴角微微蠕動了兩下,喃喃開口,「看來我又要換門了。」
「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十扇門放在倉庫,這樣你換起來也方便一些。」
門口的女子冷冷的開口,雖然是女聲,可是面容卻有著男子的剛毅。她的五官有些男性化,不是很漂亮,但是看起來卻有種英姿颯爽的感覺。她這個外貌跟顧青檸有些相似,只是顧青檸要比她還要秀氣一些。
「不用了,我不喜歡隨便花別人的錢。」沐放知道她的意思,可是卻一點面子都不給。
這個女子就是他的另一個妹妹沐華,只比他小三個月,是三太太的女兒。現在沐華在沐中生的部隊里擔任翻譯一職,所以才會隨時在部隊出現。不過沐放對她沒有一點好感,對她就像是其他女子一樣,厭惡的很。
沐華也知道沐放不喜歡她,因為每次她出現在沐放的門口時,沐放都會在她走之後讓人換門。所以她就干脆讓人多買了幾扇門,讓他慢慢換。
「那不是別人的錢,是你剛才給爸爸的,被我拿來了。爸爸現在統管著南方軍隊,每天日理萬機的,你卻給他錢讓他去賭,你是不是成心的?」
「我給誰錢,好像還不用征得你的同意吧?你要是閑的無聊,就多去學習一下怎麼做一個女人,然後找個男人嫁了,趁早離開家,免得我看了心煩。」沐放對待不喜歡的人,從來是不會留一點情面的,而且還專挑別人的痛處說。
沐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要冷靜。在沐放面前踫了這麼多次釘子了,早就該習慣了才是。
可是,想到沐放剛剛毫不留情的說那些話,她就是冷靜不下來。拳頭重重的打在門框上,俗話說的好,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我嫁不嫁的出去,不關你的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爸爸對你那個未婚妻現在是十分的不滿意。雖然還是同意你們結婚,可以後那個女人就是嫁進來了,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哼!」
吼完了,氣也消了一點,反正現在她也抓到了沐放的軟肋,知道他那個未婚妻就是他的痛處。所以,她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果然沐放一直低著的頭,這一刻猛地抬起頭,發狠的瞪著沐華。那個樣子看起來十分危險,好像是一頭已經發怒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咬住獵物的喉嚨,然後取其性命!
而沐華也是早就有所預見,趕緊腳底抹油直接閃人了。傻瓜才會在惹怒了他之後,還留在原地不動,等著受虐呢。
一口氣跑了很遠,沐華這才氣喘呼呼的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見沐放沒有追上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哼,看你以後還怎麼損我,不找回場子,我誓不罷休!」
沐放並沒有像沐華想象的那樣,氣的頭頂冒煙,而是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出了辦公室。然後對著在門口站崗的人吩咐道,「把這門給我換了,以後即那個女人要是再出現在我們的門口,你們就直接給我滾蛋。」
「是,沐少!」
門口的人也是嚇的雙腿發軟,沐放可是出了名的殘暴上司,得罪了他,可是沒有好下場的。
冷眼看了看著肅靜的部隊大院,沐放那深邃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沒有人能阻止他跟蘇雅的,即便是他最親的人,也不可以。
這輩子,他只要蘇雅,沒有人能拆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