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慢慢悠悠的走進劉皖西的房間,眼眸掃了一圈這三個女人,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在沐家,這三個女人每天都在唱戲,還真是熱鬧的很!
「媽!」
「老太太您怎麼來了,這大中午的不應該正用飯的麼?」鐘小梅模不清老太太來的目的,不過還是留著防備。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這鐘小梅心機太深,別看她在沐中生面前一直忍著不發,可是背地里也沒少干壞事。
「我剛剛听你們說什麼來著?要請家法?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在這里談論什麼事,不就是小雅把你們送去人家屋子里的下人送回去了麼?她們該打,那是她們活該。一個下人居然敢對主子大吼大叫,太沒用規矩了。今天蘇雅不打,我也會開打的。我警告你們,要是你們三個敢去找蘇雅麻煩,耽擱了我抱重孫子的大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老太太也是世家小姐,架勢也是有的,面對這三個女人她知道不拿出點氣魄來,那是絕對不行的。
「還有,沒事別去打擾他們小兩口,該干嘛干嘛去。听到了沒有?」
「是,听到了!」
給她們打了預防針之後,老太太這才走了,蘇雅拜托她的事也做了,接下來就看她什麼時候能抱重孫子了。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這老太太什麼時候這麼喜歡蘇雅了?
處處都是維護她,難不成那個丫頭給老太太下了什麼藥了?還真是奇了怪了,這老太太先前對蘇雅不是有很大的意見嗎?
鐘小梅現在是酸酸的,這蘇雅嫁進來才幾天居然就把老太太給收買了。現在有了老太太這個靠山,這蘇雅就更不會把她們放在眼里了。
她看了一眼劉皖西,冷哼道,「太太啊,我看啊,你這兒媳婦還真是厲害,知道這個家誰說的話才有分量。你這個婆婆不來巴結,倒是去巴結起老太太了,唉!」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挑撥劉皖西婆媳兩人的關系,易若琳一下子就听出來了,不過她反正是不會開口的。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等她們兩人斗個你死我活算了。反正又不用她出手,她怕什麼。
劉皖西現在心里是憋屈,又被鐘小梅這麼一挑唆,頓時火冒三丈。不過嘴巴上還是逞強的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沒事的話就退下吧,我看著你就心煩!」
「哼,我是你也煩的,那你就慢慢煩吧,我們呀就不給你找麻煩了。」說著便扭著走了,那得意樣讓劉皖西看了更加氣憤了。
易若琳倒是會做好人,趕緊安慰幾句,「太太,你也別生氣了,不管怎麼說這蘇雅也是你的兒媳婦,也是跟你親。也許是老太太想要抱重孫才會這樣護著蘇雅的,以後有了孫子,說不定就只顧著孫子了呢。」
「知道了,你也走吧!」劉皖西現在心煩意亂的,哪里有心思跟她那麼多廢話。
易若琳的臉色變了變,不過還是和顏悅色的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走出了劉皖西的房間,易若琳這才回頭看了看,心里月復誹道,「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蘇雅跟沐放在小樓里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一段時間過去了,沐放的廚藝也越來越好了,今天的飯菜倒是很可口。
不過,接下來沐放要對小雅說的事,卻讓他有點難以開口了。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蘇雅知道他肯定有什麼為難的話要說了吧。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磨磨蹭蹭的不像你。」
「我三天後要去南京幾天,軍隊要檢閱,如果你不想在家里待的話,我去跟他們說,你就住在這里好嗎?」軍隊的要事,沐放也不能帶著家屬去,可是又不放心蘇雅,還真是有些兩難。
蘇雅知道他是在擔心知道,雖然不想一個人待在沐家,可是也不願意拖沐放的後腿。
「不用了,你放心吧,我能應付的,你只管去辦你的事就好。」
「我很快就回來!」
沐放知道蘇雅的脾氣,現在讓她一個人出來住,她也定是不願意的,所以也就不再勸說了。而且他也相信,他們家那些女人也不敢對蘇雅怎樣的,他在走之前也會給她們提個醒。
「嗯,走吧,我還要去洪幫看看,很久都沒有去。也不知道兄弟們現在怎樣,明珠姐也不在了,紅寶石的生意肯定一落千丈了。」
「明珠?」沐放想到秦少頃那個痴情種,這麼多天來一直都是郁郁寡歡的,原來是因為心上人不見了。
「你知道明珠去哪里了嗎?」
「回上海了,明珠跟冀北辰還有尹風好像是一家人,現在他們都回去上海了,明珠也不可能再來咸江了。對了,秦少頃他還好吧?」明珠是突然不見的,秦少頃肯定也不知道,這會肯定著急了吧!
沐放無奈的笑了笑,「能好得了嗎?這幾天一直都在找明珠的下落,早知道我就來問你了。」
「唉,愛上明珠,也注定了他的感情路會很艱難了。不過明珠是個好女子,雖然生在那種繁雜的地方,可卻並沒有被污染,也值得他去愛。」想到明珠,蘇雅心里也很想念,明珠可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啊。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兩人心里都有著擔心,也都是在位自己的好朋友著急。秦少頃是個痴情人,明珠也是個痴情人,這段感情會不會有結果還真不知道。
下午的時候,沐放陪著蘇雅去了洪幫。紅寶石的生意也未受什麼影響,賭場的生意也很紅火。現在蘇雅把洪幫的事全權交給蘇志成去打理,他也打理的有聲有色的。只是蘇雅看蘇志成總是蹙著眉,好像永遠都高興不起來的樣子。
趁著沐放不在的時候,蘇雅拉著蘇志成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蘇志成沒想到蘇雅會這麼直接的問他,不用想也知道蘇雅想要問他什麼問題了。
「她還好嗎?」蘇志成心里始終是忘不了蘇蕊。
每個人最難忘記的就是初戀了,而蘇蕊就是蘇志成的初戀,他也試著去忘記,可是真的好難。
蘇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蘇志成會陷得這樣深,「我還沒有見到她,你放心吧,我會去幫你注意一下的。不過蘇志成我想告訴你的是,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你們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我知道,只是作為一個舊識關心一下她。」
「你知道就好。」
對蘇志成,蘇雅不僅把他當成一個得力助手,還把他當做自己的哥哥,親人。她當然希望蘇志成也能有一段好的姻緣,娶一個賢惠的妻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無奈啊,她認識的人當中好像都是痴情種,一旦愛上,想要忘記就很難,很難了…
晚上的時候沐放有個宴會要參加,蘇雅作為他的新婚妻子當然要去參加了。好像是部隊舉行的宴會,到時候會有很多軍閥出場。
沐放早就給蘇雅準備好了晚宴要穿的衣服,蘇雅還怪他都沒有提前告訴她一聲,害的她一點準備都沒有了。
宴會是在裴市長的家里舉行的,說實話軍隊的人都很摳門,誰都不願意花費資金來辦這種無聊的宴會,不過因為這次的宴會是南方幾大軍閥討論分地的聚會,所以也不得不參加。
裴市長是主動提出舉辦這次宴會的,好像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宣布。
一路上沐放都是緊握著蘇雅的手,告訴她別緊張,那種地方反正誰也不認識誰,他們就當空氣就好。
蘇雅點點頭,心里也知道,現在的咸江只怕是沒有幾個不認識她跟沐放的吧。這一去說不定還會給那些無聊的太太小姐們找到嚼舌根的話題呢。
而且今天來的還是裴市長家,蘇雅倒是很好奇,該不會遇到被毀容了的裴羽西吧?
他們可是宿敵,真不知道要是被裴羽西看到,會是怎樣的一場踫撞。在看看人家沐少,把裴羽西整的那麼慘,居然還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大大方方進人家的家門。
不過蘇雅覺得還是自己多慮了,這裴羽西被毀容了啊,今天這也的場合自然不會現身的。不然她丟得起這個臉,人家裴市長可丟不起。
到了裴市長的家,剛剛走到門口,裴市長居然親自來迎接了,對著滿臉的笑,「呵呵,沐少,你終于到了啊,沐司令跟沐大少都來了好久了。這位…就是二少女乃女乃吧,來,里面請!」
沐放對著他點點頭,客套的說道,「裴市長客氣了,里面請!」
蘇雅也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走進這金碧輝煌的別墅里,蘇雅不由得在心里感嘆,這裴市長不知道貪污了多少。不然光靠他當市長的那點工資能買得起這麼豪華的別墅嗎?
走進別墅,蘇雅便看到里面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每個人都是珠光寶氣濃妝艷抹的,她站在這當中倒是顯得有些另類了,因為她可是未施粉黛。不過在沐放看來,蘇雅不施粉黛,比這些花的跟猴子一樣的女人不知道美了多少倍。
一走進去,那些想要巴結沐家的人都齊齊涌了上來,無非也就是祝賀他們新婚之喜的話。蘇雅反正就沒吭一聲,都是沐放在應酬,她對這種場合實在是沒興趣。
「听說沐太太的夫妻剛剛去世了,沐太太節哀順變啊。」其中一個看起來倒是很溫柔敦實的女人趁著沐放在跟男人們說話的時候,主動找到蘇雅說話了。
「謝謝。」蘇雅也不認識她,反正人家既然提起這事了,她也就草草回答了。
誰知道那女人卻是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不過沐太太的父親剛剛去世,到這種地方來好像有些不妥了。」
聞言,沐放也停止了說話,銳利的目光迸射到那女人身上,那眼神好像能劃破一個人的皮肉一般。
雖然沐放已經表明自己很不高興了,可是那個女人卻好像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說道,「沐太太你別介意,我是信佛教的,對這事有點忌諱。你也知道,佛教的人比較迷信。所以沐老太太別介意,我就先失陪了。」
說完轉過身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大大方方的走了。
這話說完了,在場的幾個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蘇雅,也不由的縮了縮身子,好像生怕被她沖撞了一般。
面對這些人的異樣,蘇雅卻一點都不介意,來之前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眼看沐放就要發火,她趕緊伸出手挽著他的胳膊,笑著說道,「老公,我有點渴了。」
沐放知道蘇雅是不想讓他在這種地方得罪人,不過剛剛那個女人他是記住了,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欺負蘇雅,算她有種。
「那我們過去喝點東西吧。」然後又對幾個男人說道,「各位,失陪了。」
到了每人的地方蘇雅這才開口說道,「你別生氣了,我都覺得沒什麼,反正那些人我也不認識,計較那麼多做什麼。不過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啊,我記得好像跟她沒什麼過節吧?」
沐放端起一杯酒冷哼一聲,「過節大了,她是滕世萱的媽!」
「什麼?」蘇雅這一下恍然大悟了,怪不得呢。
這滕家是看準沐放做他們家的女婿了,可中途被她給搶走了,雖然不是她搶的。可是人家卻就是那麼想的,這乘龍快婿被搶走了,人家肯定會記恨在心了。所以今天會找她的茬,也是理所應當了,
「我現在知道什麼叫冤家路窄了,不過滕家是經商的,為什麼也會出席今天的宴會?」蘇雅好奇的問道。
「市長夫人是滕世萱的姑媽!」
「原來是這樣!」蘇雅只能感嘆這關系網實在是扯的太寬了,既然遇上了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沐放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無畏的說道,「放心吧,有我在,她還不敢輕舉妄動的。」
蘇雅對他翻了翻白眼,這事還不是因為他,不然她怎麼會惹到滕家的人。說的現在好像是她惹的事一般。
宴會其實是很無聊的,也就是幾個主角在一起商量一下大事,其他人都是在當陪襯的。這會沐放跟幾個軍閥司令去里屋商量事情了,蘇雅一個人坐在外面發呆。裴家的花園很大,跟蘇家的比起來毫不遜色。這冬天里的梅花是最美的,可是蘇雅卻不是很喜歡。
因為她不喜歡冬天,四處都是寒冷一片,沒有一絲溫暖。沒到冬天的時候,她的身體就會特別冷,以前還會經常生病,現在倒是不生病了,可是卻比以前更怕冷了。
「這麼冷的天在外面也不怕凍感冒了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自蘇雅的身後響起,讓她機械的轉過頭。一個一身毛皮大衣的女人緩緩的走到她身邊來,蘇雅看著她覺得有些熟悉,可就是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了。
女人挨著蘇雅坐的長椅坐下,目光有些渙散,甚至沒有焦距。她看著蘇雅冷然的一笑,「我叫韓葉,你應該沒見過我,我的丈夫是唐正杰!」
「唐大哥?」蘇雅沒想到唐正杰居然結婚了,可是卻連喜帖都沒有發給她。
不過這個韓葉,蘇雅終于記得她是誰了,不就是韓野的妹妹嗎?
前世的時候倒是見過幾面,不過她跟韓野的關系不好,所以她也就沒有放在心里。沒想到這一世她居然嫁給唐正杰了,不過蘇雅心里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韓野被沐放四處通緝,到現在都沒有下落。當時還抓了韓家所有的人,不過不過不知道當時有沒有這個韓葉在場。
所以,這會這韓葉突然找到她,蘇雅可不認為她只是來搭訕的。
韓葉看到蘇雅那疑惑的眼神,苦澀的笑了笑,「我常常听我小叔提起你,蘇家四小姐,現在的沐家二少女乃女乃。」
「小叔?唐正浩?」蘇雅眼前又閃過那個有些青澀的男子,第一次見他還是在校園里,他一身中山裝,害羞靦腆的看著他。
不過韓葉突然提起唐正浩干什麼?
「我好久都沒有見過他了,他還好嗎?」
「不好!」韓葉的語調有些重,目光突然變得有些厲了,她直直的看著蘇雅,而後徐徐說道,「一個得了相思病的人,你覺得他會過得好嗎?」
「相思病?」蘇雅小聲的嘀咕著,實在不明白韓葉的話,「我有點冷了,先進去了,失陪!」
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蘇雅,千萬別跟這個韓葉又過多的交集,韓家的人跟蘇家現在可是仇人,這韓葉說不定會怎麼對她。為了安全起見,蘇雅決定還是先離開再說,免得惹出什麼事端來。
可是她剛剛站起身來,那個韓葉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聲音有些變調的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躲我,韓家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今天之所以來找你,只是想讓你去看看正浩,他過的真的很不好。自從你結婚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都不見,我怕他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蘇雅有些雲里霧里的,她結婚關唐正浩什麼事?
難道他…
「他愛你,一直都愛你。為了能擁有愛你的資格,能跟你站在一條線上,他拼命的努力。他沒日沒夜的工作,學習,就是為了能配得上你。可是,當他成功了的時候,你卻嫁人了,所以他崩潰了,絕望了,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
韓葉的這些話幾乎是咆哮出來的,看的出來她心里的那個人應該是唐正浩才是。可是,她卻嫁給了唐正杰,這一家人的感情錯位,或許已經釀成了一個悲劇。
蘇雅怔怔的站在原地,看到韓葉眼中的恨意,她覺得自己很無辜。從頭到尾她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就連唐正好喜歡她的事,她也是現在才知道的,怎麼到頭來所有的錯都是她造成的呢?
不過蘇雅現在也沒有心思去糾結誰對誰錯,她已經嫁人了,她現在是沐放的妻子,是不能去見別的男人的。那是對沐放的不忠,是對沐放的不公平。沐放為她做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她不能辜負他。
「對不起,我不能去,別人的心我控制不了,也許這件事我也有錯,我不該出現在唐正浩的面前。可是,對不起,我跟他是永遠都沒有可能的。我已經是被人的妻子了,不可能去見他的。麻煩你幫我給他帶句話,有些事不是他放不下,而是他不願意放。也許他應該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視野開闊了,選擇的路也就多了。」
說完這些話,蘇雅便掙開韓葉的鉗制,在用力掙月兌的時候,她頭上的荷花發夾掉了下去,只是她卻沒有發現,徑直走了進去。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的可笑,愛情永遠是傷人的毒藥,可是每個人卻心甘情願的去觸踫。到頭來,將自己傷的遍體鱗傷,卻還不肯服下解藥。
想想,她曾經不也這麼執著過嗎?
就在蘇雅走後,一雙哀怨的眼楮直直的看著她的背影,那嚴重的仇恨就如江水一般翻騰著。
蘇雅,我一定會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還給你,一定會的!
走進了大廳,沐放也剛好出來在找她,看她臉都凍的通紅了,趕緊月兌掉外套給她披上。
「去哪了?怎麼身子會這麼涼?」沐放握著她的手給她揉搓著,還不停的呵氣。
看著沐放對她的好,蘇雅只覺得是上天對她的恩惠,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還將沐放送到了她的身邊。
「沒事,去外面走了走。你們的事情都談完了嗎?」
「嗯,你要是不喜歡這里的話,我們現在就走。」
「那走吧!」
蘇雅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了,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尤其是剛剛韓葉又對她說了那些話,讓她更加心煩意亂了。
沐放擁著蘇雅,正準備離去,誰知道卻突然從外面闖進來一群人將蘇雅團團的圍住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沐放沉著臉呵斥道,怒火蹭的一下竄了上來。
細看那群人,原來都是巡捕房的警察。因為今天是市長家舉辦宴會,所以這些巡捕就必須要來負責安保工作。因此這里也才會有巡捕了。
為首的應該是個帶隊的,只見他徑直走到蘇雅的面前,一臉嚴肅的說道,「現在我們懷疑你跟一起殺人案有關,請你跟我去巡捕房協助調查。」
「殺人案?」
「殺人案?」
沐放跟蘇雅同時驚呼出聲,都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你最好馬上給我解釋清楚,否則被怪我不客氣。」沐放掏出槍指著那個人,眼眸里堅定無比,他的蘇雅怎麼可能殺人。
這些人要是膽敢冤枉了小雅的話,他會把整個巡捕房都拆了。
這時候整個宴會廳的人都涌了上來,一听殺人案,大家都來了興致。就連還在里面跟幾個司令喝酒的沐中生也出來了,也是一臉的憤怒。這些人居然敢欺負到他沐家頭上來了,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那巡捕也不急不亂,他既然敢進來拿人,肯定是有證據的,不然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敢問沐太太,你剛剛是不是跟唐家大少女乃女乃韓葉在一起?」
「韓葉?」蘇雅的心一緊,難道韓葉出事了?
「沒錯,剛剛我是跟她在一起,她出事了嗎?」
「她死了!」
「什麼?」
這一下蘇雅差點沒站穩,不是剛剛還在談話嗎?
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
這時候裴市長也過來了,看到那巡捕趕緊問道,「鄧隊長,發生什麼事了?」
「唐家大少女乃女乃剛剛被人殺害了。」鄧隊長如實的說道,眼楮也看到了最後走出來的唐正杰。
听到這話的唐正杰腳步倏地停止,眼中是一片迷茫。他幾步走過來抓著鄧隊長的衣領大聲的質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對不起,唐先生,請節哀!」
「不,不,小葉,小葉!」
唐正杰眼眶發紅的沖了出去,而後便響起了一聲聲響徹天際的哀嚎聲。
蘇雅听著這聲音,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被撕裂了一般,很痛。要不是沐放緊緊抓著她的話,估計早就摔倒了。
鄧隊長對身後的人做了一個手勢,立馬就有人拿來了手銬走向蘇雅,「沐太太,你是最後一個跟唐太太接觸的人,對不起,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就是殺害唐太太的凶手,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你們誰敢動她?」
沐放將蘇雅緊緊的護在身後,誰都不能踫小雅。更何況他根本就不信蘇雅會殺人,蘇雅想要取一個人的性命輕而易舉,可是她不會在這種場合下手。
「沐少,我們只是公事公辦,更何況這麼多看著,你不能妨礙我們辦公吧?」鄧隊長也不畏懼,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觸犯了法律,就必須受到制裁。
「哼,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太太殺人了?拿不出證據來,就給我滾開。」
在沐放眼里,就是閻王老子也別想踫蘇雅一下,更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巡捕房了。
「我們有目擊證人!」鄧隊長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他拍了拍手,很快大廳里邊走進來一個丫頭。
那丫頭嚇的渾身只打哆嗦,臉色蒼白,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
鄧隊長走到她身邊小聲的說道,「把你看到的說出來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丫頭的身上,大家都在等她會說出什麼話來。
那個丫頭微微顫顫的張嘴,「我看到有個女人那刀子殺了另外一個女人,她們好像發生了什麼爭吵。被殺的那個女人還拽住了那個殺人的女人,最後她們不知道為什麼扭打在了一起。一個女人拿出刀子捅了另外一個人一刀,然後她就走了。」
「那麼你認得那兩個女人嗎?能說出她們穿的什麼衣服,以及有什麼特征嗎?」
「被殺的那個女人穿著黑色的旗袍,肩上圍著一個白色的毛皮披肩。殺人那個女人穿著淡綠色的旗袍,披著一個黃色的毛皮披肩。」
話音落下,大家都看著蘇雅,因為她就是穿著淡綠色的旗袍,披著黃色的披肩。一切好像都已經真相大白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蘇雅,她就是殺人凶手。
那丫頭說完了,鄧隊長又拿出一個東西來,「沐太太這個發夾是你的吧?」
沐放跟蘇雅同時看著那個荷花發夾,那是沐放親手做的,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只有這麼一個,那是獨一無二的。
蘇雅知道現在她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這發夾一定是剛剛她在跟韓葉拉扯的時候掉下的。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她還能怎樣?
不過蘇雅卻不會讓自己蒙受這麼大的冤屈,在這個裴家里,想要害她的人太多了。她一定會為自己洗清冤屈的。
「鄧隊長,能帶我去看看唐太太的尸體嗎?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一切都說事實說話!」
鄧隊長知道沐家勢力龐大,今天雖然是證據確鑿,可是既然人家提出來了要看看現場,這個要求他也不能不滿足。
「好吧,我帶你過去!」
蘇雅點點頭,看到沐放那著急的樣子,便輕輕的說道,「放心吧,我沒殺過人,老天爺也不會這麼不長眼的。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去找出凶手,還我一個清白吧!」
「好!」沐放緊緊的握著蘇雅的手,生怕有人會搶走她一樣。
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人帶走蘇雅的。
一行人又來到了外面,唐正杰此時正抱著韓葉的尸體痛哭流涕。鄧隊長不得不讓人將他拉開,這樣才能確保現場的完整性。
「沐太太,你看看吧!」
「好!」
蘇雅跟沐放點點頭,兩人一次來到韓葉的尸體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韓葉的右胸口上有一個刀口,此刻都還在滲著血漬。
沐放又指了指韓葉的手,蘇雅心領神會趕緊蹲下掰開看了看。就在韓葉的手上,蘇雅發現了一根很細小的毛發之類的東西。她趕緊捻起看了看,那應該是女人身上的,而且是所穿的衣服上遺留下來的。
應該是韓葉在被人謀害的時候,無意間在凶手身上扯下來的。
「鄧隊長,有幾句話我想單獨跟你說。」蘇雅走到鄧隊長身邊小聲的說道。
「好的!」
就這樣,蘇雅在鄧隊長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這一下鄧隊長也不得不凝重起來了,他點了點頭,然後又去找了裴市長。
「裴市長,麻煩你把所有的女眷都召集到外面來,包括你家里的女佣人,我們必須要徹查此事。」
在他的家里發生了這種事情,裴市長自然也想趕快抓到凶手。雖說剛剛已經指認是蘇雅了,可是畢竟沐家可不是一般小戶人家,沒有百分之百確鑿的證據,誰也不敢動沐家的人的。更何況那個沐二少可不是好惹的,他比他老子還厲害。所以,裴市長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好,我這就下令讓所有人都出來!」
這會大家都是一肚子的疑惑,不知道這蘇雅到底在搞什麼鬼。明明凶手就是她了,她還想折騰什麼?
可是畢竟在這里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們也得罪不起,所以只能配合。
一個小時之後,在市長夫人的清點下,她這才點點頭說道,「我們家里所有的女眷都在這里,還有今天來參加宴會的女眷也都到齊了,所以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鄧隊長對蘇雅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可是蘇雅卻把目光投向了市長夫人,「裴夫人,請問你真的確定你們家所有的就、女眷都到齊了嗎?」
裴夫人這會看蘇雅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沒好氣的說道,「當然,難道我連我們家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嗎?」
「不,裴夫人誤會了,我只是想說是不是夫人你自己也忘記了。比如說裴家的大小姐?」蘇雅也不是故意要裴羽西出來丟人現眼,只是在裴家她對她最恨的人就是裴羽西的,她有理由懷疑這就是裴羽西害她的。
聞言,裴夫人臉色大變,「你什麼意思?」
「既然是所有的女眷都要出來,那麼誰都不能例外!」蘇雅的語調加重了幾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容不得她軟嗒嗒的。
沐放也走了過來,他也赫然記起了那裴羽西的事。當初那個女人被他整的那麼慘,肯定會對他們懷恨在心,說不定就是她殺的人,然後妄想栽贓給蘇雅的。
「裴夫人該不是在包庇誰吧?」沐放陰沉的開口,那壓迫的氣息讓裴夫人不由的後退了一小步。
裴市長見狀趕緊站了出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說道,「沐少你別多心,我的確是還有一個女兒。不過她是絕對不可能會殺人的,實不相瞞,我女兒以前出了一些意外,臉被毀容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踏出她的房門半步,也不肯見我們任何人。你想,我們這些家人她都不見,更別說今天這麼多的生人了,她是更加不可能出來的。」
「那可不一定,毀容了就讓她戴個面巾就是了。剛剛經過我們的偵查,已經可以確定凶手就是一個女人。所以不管是什麼人,都必須出來接受盤問,誰都不能例外!」
沐放態度很是堅決,他跟蘇雅也想到一塊去了。這個裴羽西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也不可能用殺人這麼惡劣的事情來栽贓。只有那個裴羽西所受到的屈辱才會讓她有那麼大的仇恨,也才會想出那麼惡毒的奸計來。
裴市長夫婦相視一眼,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也不得不去叫裴羽西出來了。不然,人家還真以為他們是做賊心虛了。
「那好吧,你們等等!」
裴市長無可奈何,只好吩咐下人去把裴羽西叫出來。這會他額頭的汗珠都滲出來了,本來還打算借著這個宴會來跟各地軍閥打好關系,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給我倒杯茶!」裴市長著急的冒汗,也不由的口干舌燥的。
很快就有下人端來了茶水,裴市長伸出左手結果茶杯,右手很是靈活的揭開茶杯蓋子,然後把上面浮起的茶葉弄到一邊,這才喝了茶。
蘇雅注意看著他的動作,趁著他喝茶的時候,對沐放使了一個眼色。沐放心領神會,突然開口,「看不出來,裴市長還是個左撇子啊。」
「哦,呵呵,是啊,我這左撇子還是遺傳的,我兩個女兒也都是左撇子!」
「哦,這樣啊!」
兩個女兒都是左撇子,還真是巧了。這個案子越來越清晰明朗了,或許凶手立馬就會現身了。
沒過多久,裴羽西就被下人帶著來了,不過用絲巾蒙住了臉。她的臉上被寫了‘賤人’兩個字,她好意思示眾嗎?
沐放一看到她,就在後悔當初怎麼沒有一槍打死她,讓她現在還出來作惡。
這會裴羽西穿著一件紅色的毛衣,大家都是識貨人,一看就知道是羊毛紡織的線織成的羊毛毛衣。蘇雅看了看手中的那個東西,嘴角微微一揚,倒也不著急了。
倒是裴羽西看到蘇雅跟沐放,那藏在絲巾下的雙眸都快要噴出火來了。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蘇雅跟沐放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她恨他們兩個那是恨的咬牙切齒的。
「爸,媽,讓我出來做什麼?」裴羽西不滿的吼道。
裴夫人趕緊上前寬慰一下,「沒事,家里出了一點事,你就站在這里好了,沒人問你話的話,就別吭聲。」
「你快過來。」裴市長看都沒有看裴羽西一眼,他原先對她有那麼大的期望,還以為這個大女兒能幫他找到一個乘龍快婿,可沒想到最後還被人毀了容,污辱了身子。
這一下,非但不能幫到他,還要讓他養一輩子,對這個女兒,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希冀和感情了。倒是裴夫人這個當媽的,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肯定會心疼的。但每次都會被丈夫數落一頓。
裴夫人是個女人家,靠著丈夫生活,所以肯定是要听丈夫的話了。雖然心疼女兒也是偷偷模模的,這會被裴市長這麼一吼,也趕緊閉上嘴,不吭聲了。
鄧隊長見人都到齊了,這才對蘇雅開口說道,「沐太太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好!」蘇雅慢慢的移動腳步圍著在場的四五十個女人緩緩的走著,然後慢慢說道,「各位,正如大家看到的,唐太太是右胸口中刀。請問要如何才會讓一個人的右胸中刀呢?嗯?」
這話一說出口大家都紛紛議論起來,是啊,通常要殺一個人的話,應該是面對面,然後右手執刀。可是,這右手執刀的話,被害人也理應當是左胸中刀才是,怎麼可能是右胸中刀呢?
蘇雅見大家都開始疑惑了,這又才繼續說道,「正如大家想的那樣,如果一個人右胸中刀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凶手就是一個左撇子。」
「左撇子?」
一時間大家又都議論紛紛起來了,結合剛剛裴市長說的話,大家都把視線投在了裴家兩位小姐身上。
難道是她們?
「當然,也還有另外一種情況。」蘇雅拉過沐放來,然後做了一個示範動作,那就是一只手拉著沐放的右手,然後身子往被害人的右邊偏過去,這樣刀子也還能刺中右胸。示範完了又繼續說道,「不過這樣的難度很大,執刀的手也很難用上力道。唐太太的死就是因為這刀傷致命的,所以凶手肯定是用上力道的,因此這種可能就被排除了。還有,我在唐太太的手上找到了這個!」
說著將那根毛質的線交到了鄧隊長的手上,「鄧隊長,你剛才說我是最後一個跟唐太太見面的人,但是在她手上找到的這個東西證明,顯得不是這樣。我的披肩是毛皮的,而且是兔毛,而且我的披肩是白色的,這根線是紅色的,你仔細看看在做定奪吧。」
鄧隊長將那東西拿在手里仔細查看了一番,雖說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織成的,可是顏色卻是紅色沒錯。
「這根線被唐太太緊緊的拽在手上,很顯然是她臨死前在凶手身上拽下來的,所以才會一直拿在手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們覺得一個人會把一根線這麼牢牢的拽在手上到死都不肯放下嗎?」
蘇雅的這番話一說完,大家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不是說她說的多麼的有理,而事實的確是這樣沒錯。
沐放也跟著開口說道,「綜上所述,我們得出一個結論,凶手是在蘇雅跟唐太太分開之後才開始行凶的。而凶手就是一個左撇子穿著紅色毛織衣服的女人,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女人,因為只有女人才會穿這種紅色的毛織衣服吧?」
左撇子,紅色毛織衣服?
就憑這兩個特征,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的投在了裴羽西身上,因為現場只有她穿著紅色毛衣,還有剛剛裴市長說了,她是左撇子!
蘇雅跟沐放沒有說話了,事情已經這麼明朗,她相信鄧隊長應該會還給她一個公道的。
「隊長,在裴大小姐的房間里搜到這把帶血的匕首。」幾個巡捕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將一把還沾有血漬的匕首遞了上來。
這些人是剛剛听了沐放的吩咐前去搜查裴羽西的房間的,他們早就懷疑是裴亞西所為了,自然會多留一個心眼。
「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我不是左撇子,你們誰說我是左撇子了?」裴羽西現在還在狡辯,她以為她的計劃天衣無縫,這一次一定能讓蘇雅死,可是沒想到卻被她翻案了,她不甘,不甘啊。
裴市長夫妻這會是面如死灰,兩人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直不肯出門見人的女兒居然會去殺人,他們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被毀容了沒用了也就算了,居然都這樣了還不安分,這下好了,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這個女兒還真是個掃把星。
蘇雅冷笑一聲走到裴羽西的面前,陰冷的說道,「你爸爸說你是左撇子,難道還有假嗎?還有,這匕首是在你房間里找到的,這還有假嗎?你還想要怎麼狡辯?你以為讓你的丫頭出來指證我,我就會坐以待斃了是嗎?我告訴你,我不會。我以前沒有怕過你,現在更不會怕你。要怪只能怪你心太狠,居然會那麼殘忍殺害了一個無辜的人,那麼你就理應當得到懲罰!」
蘇雅是在為韓葉惋惜,雖然她對韓葉並沒有好感,可是畢竟兩人無怨無仇,又是因她而死,她肯定是難過的。
又看到唐正杰如此的悲傷,她對裴羽西的所作所為就更加憎恨了。
鄧隊長也是個聰明人,現在案子都這麼明朗了,要是他還不知道凶手是誰的話,那麼也太傻了。
「來人,把裴小姐抓起來,帶回去。」
「是!」
「你們別過來!」裴羽西突然發狂,拿起那巡捕手上的匕首,然後撲到蘇雅面前拿刀抵著她,「蘇雅,你這個賤人,要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死。是你把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羽西,你住手!」裴市長也慌了,他哪里知道他這個女兒會這麼激進,簡直就是在玩命啊。
要是今天她敢殺了沐家的少女乃女乃,那麼他這個市長也別做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哼,你們就知道責怪我,你們知不知道,是誰把我毀容的?是誰把我害成今天這樣的?就是這個賤人,就是她!」裴羽西現在已經失控了,她的人生被蘇雅徹底毀了,現在她又殺了人,也沒有辦法活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嘶吼完了,伸手摘掉臉上的絲巾那張寫著‘賤人’兩字的臉赫然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在一個女孩子臉上寫這兩個字的確是有些殘忍了,怪不得這裴羽西會這麼很她了。
「你馬上給我放開她!」沐放這會心都要跳出來了,裴羽西的刀子就抵在蘇雅的脖子上,只要她微微一用力蘇雅的喉管就會被她割破。
不看到沐放還好,一看到沐放裴羽西更加激動了,失聲大吼,「害我的人也有你,你不是很愛這個女人嗎?今天我就要你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哈哈,哈哈!」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很多膽小的人都嚇的大哭了起來。
眼看裴羽西就要對蘇雅下手了,沐放果斷掏出槍,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她的腦袋開槍。
只听見「 」的一聲,裴羽西的腦袋頓時流出了鮮血,雙手無力的松開刀子,松開蘇雅。她緩緩的倒在地上,眼楮瞪的大大的。
「小雅!」沐放趕緊走過去抱住蘇雅,剛剛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他嚇的都要哭出來了,因為害怕失去蘇雅啊。
而裴家人都齊齊的涌上去,裴亞西率先抱著裴羽西,四聲痛喊,「姐姐,姐姐!」
裴羽西的嘴巴動了幾下,然後手指顫抖的伸出手指著蘇雅跟沐放,最後終于是斷了氣,只是卻怎麼都閉不上眼楮。
裴亞西痛哭的抱著姐姐,眼楮惡毒的看著沐放跟蘇雅,恨不得將他們撕成碎片。
雖然裴市長不喜歡這個沒用的女兒了,可現在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也無話可說,畢竟是他的女兒不對在先,還殺了人。現在他倒是要考慮怎麼去給唐家一個交代了。
大家都沒有想到,好好的一場宴會沒想到會死了兩個人,而且都是有大家族里的人,這樣的轟動足以讓咸江都抖動幾下了。
最後,不知道是怎麼散場的,只知道當時真的是太混亂了,大家都齊齊的跑了,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蘇雅自始自終沒有再說話,恩恩怨怨,你死我活,斗來斗去到底誰又是最後的贏家?
她跟裴羽西的恩怨最後還害死了無辜的韓葉,看到唐正杰那痛苦的樣子,她只能閉眼流淚。掙開沐放的束縛走到他面前,歉意的說道,「唐大哥,對不起。」
唐正杰沒有吭聲,只是抱起了韓葉然後失魂落魄的的走了。他愛韓葉,可是韓葉卻不愛他。她愛的人是他的弟弟唐正浩,原本跟韓葉成親的人應該是唐正浩的。可是因為他愛的人是蘇雅,不願意跟被的女人結婚,所以他去求了唐正杰。也許是因為私心,也許是不忍看到弟弟痛苦,唐正浩答應了,用計讓新郎變成了他。
婚後,韓葉對他不聞不問,甚至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句話。可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愛韓葉。現在她死了,唐正杰的心也被挖空了。
但是他不恨蘇雅,這就是一個人的命,是上天安排的,恨也沒用!
他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好好保護她!
蘇雅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回到沐家的,她後來生病了,高燒三十九度,而且一直不退燒。沐放在她床邊守了兩天兩夜,幾乎沒有合過眼。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了,看到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的沐放,她的心揪痛著。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煞星一般,不管在哪里,都會給別人帶去災難。她好害怕沐放也會遭遇到什麼不測,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她肯定會堅持不住的。
「小雅,你終于醒了。」沐放睜開眼楮的時候就看到蘇雅醒來了,他只是太累了,趴著休息一下,並沒有睡沉。
兩天時間,沐放就憔悴的不像樣了,胡子也長了出來,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臉上也還有髒東西。肯定是幾天都沒有洗漱了。
蘇雅鼻尖酸酸的,伸手就抱著沐放,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痛哭。
「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傻瓜,只要你沒事,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沐放同樣也是酸澀的,蘇雅的多苦多難,讓他為之心疼。
那些人都是想盡千方百計的來陷害他的小雅,來找她的麻煩。他害怕自己不能時時刻刻都陪在她身邊,害怕他一睜開眼小雅就不見了。
「小雅,明天跟我一起去南京,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沐放現在就像是驚弓之鳥,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激起他心中的恐懼來了。
他不怕痛,不怕死,就是怕失去小雅啊。
蘇雅點點頭,她也很想出去走走,也許她是應該從新來思考一下自己將來的路了。身邊到處都是敵人,明處的,暗處的,每個人都想致她于死地。她死無所謂,可是她卻舍不得沐放。她知道如果她不在了,沐放會有多痛苦。因為她愛沐放,所以便不會讓他痛苦。
裴家的發生的事情,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咸江,一時間大家對蘇雅的看法真的是褒貶不一。尤其是裴羽西臨死前說是蘇雅毀了她的臉,光是這件事,就將蘇雅推到了浪尖上。大家現在不再追究裴羽西殺人的事,因為裴羽西已經死了。死者為大,沒人會去議論一個死人的,只有活人才會成為大家飯後茶余談論的對象。
當然,這些議論也都傳到了唐正浩的耳朵里。韓葉的死給他的震撼也很大,他沒想到會是因為蘇雅。這會,兄弟二人站在韓葉的墳前,兩人都是神情悲傷。尤其是唐正杰,幾天不見,好像老了十歲,胡渣也長了出來,整張臉都憔悴不堪。
「大哥,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是我對不起嫂子。」唐正浩難過的跪在韓葉的墳前,眼淚也跟著往下流。
他不該這麼脆弱,不該把自己的麻煩推給大哥,不然現在大哥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唐正杰悶悶的不吭聲,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要爭個誰對誰錯的話,那麼煩惱永遠都是沒完沒了。
他拍了拍唐正浩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別自責了,這不關你的事。我一直都信天命,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天注定的,我不怪誰。也許這對小葉來說是最好的解月兌,因為她不用再那麼痛苦了。」
「大哥!」
唐正杰搖搖頭,神情悲傷,「正浩,有些話大哥今天必須告訴你。忘了蘇雅吧,沒人能拆開她跟沐放的。蘇雅跟沐放在一起很幸福,沐放是真的愛她的。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她,看到她幸福你自己也才會幸福不是嗎?」
唐正浩細細的回味著大哥的話,苦澀的笑著,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執著什麼。也許是因為得不到的別扭,又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愛一個人的真誠,總之,蘇雅這個名字已經佔據了她整個身子,或許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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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跟著沐放去了南京,可是沐放卻每天都要在軍隊里忙碌,沒有時間陪她。眼看就要過年了,大家也都忙碌起來了。蘇雅看到自己一個人閑得發慌,心里就堵得慌。
她想出去走走,可是在南京也不認得路,沐放又不讓她隨便出門。每天都在南京的沐宅里數螞蟻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二少女乃女乃,我們要出去辦年貨,你要一起去嗎?」宅子里的丫頭杏兒是個很開朗的孩子,今年才十四歲。在這里,蘇雅也只有跟她能說上幾句話。
蘇雅正悶的發慌,听到她這麼一說,立刻來了興致,「好啊,走吧,反正我也還沒有去南京逛過呢。」
「嗯,走吧!」
杏兒是個很敦實的丫頭,心思單純,蘇雅也很是喜歡她。
沐家還留了一些人在宅子里打理,又加上今年沐中生父子三人會在這里過年,所以大家也顯得有些忙碌了。
到了外面街上,因為辦年貨的時節到了,所以街上的人也很多。到處都是嬉笑一片,倒是頗為熱鬧。
蘇雅也不知道過年要買些什麼,只能跟著管家一起東走西逛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倒是很有趣。
「二少女乃女乃,你看看這個,這個叫糖人,把糖熬化了,然後在板子上畫出好看的圖樣來,拿在手上就能吃。你要嗎?」杏兒畢竟還是個小丫頭,對這些東西也很是好奇,拿著一個東西都給蘇雅介紹著。
看著那攤主手腳麻利的用勺子挖著糖水在板子上行雲流水的畫出圖案來,蘇雅倒是很有興致。
「買一個吧,今年是龍年,我們就買一只龍!」
「嗯,好!」
蘇雅付了錢,便高興的拿著那只糖龍慢慢的欣賞著。她不喜歡吃甜食,所以買來也是玩的。
「我們走吧!」
跟杏兒大哥招呼,身子一轉,手中的糖龍 當一下碎了。定楮一看居然踫到了一個人,那糖龍剛好踫在那人的胸前,這一下還沒有完全干去的糖汁就全部粘在了那人的衣服上。
一看那衣服就知道對方是個女人,蘇雅怔怔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盯著她氣憤不已的女人,頓時錯愕。
還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這樣都能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