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國公府還是丞相府?」
听見容輕羽的話,那人顯然又吃了一驚,不過只一剎那就恢復冷靜的開口︰「容小姐這錯的還真是離譜?居然連我東楚第一彩花賊夢無影都不知道!」語氣里說這話時多了一抹刻意裝出的戲謔。
「彩花賊?」容輕羽听了,梳發的動作微頓,這一聲卻是不置可否。
不用多猜測,已然明白這事情應該和司馬雲瀧月兌不了關系了!不禁道這司馬雲瀧的計謀不是一般的歹毒,別說讓人知道她被彩花賊劫走,就是有人知道她的廂房進過彩花賊,那她的名節就完了。
這樣司馬雲瀧就不用說服任何人,直接的就可以將她從賢王正妃的位置上拉下來。就是她還要按祖制嫁給他,也頂多夠個妾侍的身份了。
而之所以不懷疑其他人,而是她感覺得到這個女子的內息浮動,武功不低。在東楚能有這等功力的,據她所知寥寥無幾。司馬雲瀧今天找的司空寅月就是其中一個……
「夢某久聞容小姐艷名,據說容小姐的容貌可是比東楚第一美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特來一仰芳容。」說著,那人的腳步聲靠近了。
蒙著絲巾的面容印在容輕羽面前的鏡子里,露在外面的眉目,秀美中帶著一分清冷。
司空寅月望著容輕羽側顏的眸子,充滿了探究與審視。
這個就是要嫁給她天人般的二師兄的容輕羽?
容輕羽靜靜的坐在那里,風姿優雅閑適,一點也沒有因她的話和到來產生半分的慌亂和懼意。
司空寅月卻不敢太大意,因為,容輕羽剛剛分明猜出了她一半的身份出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不然的話,一個瞎子而已,怎麼可能在瞬間就認出她來?不管怎樣,這刻她倒是有些佩服這女人的定力。
不過,為了師兄的安危著想,她此行必要有所收獲。
容輕羽微微一笑,沒有因為對方的夸贊產生半分的自得,幽幽的道︰「如果你能安然的走出我的梨落苑,和你去小住幾日也無妨!」
溫柔似水的話,听進耳里讓人忍不住心頭一陣悸亂,隨之司空寅月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可是,以她如今的武功她可以敢說,很難找到幾個敵手,所以對周圍環境的感覺很靈敏。但是,剛剛一路進來,除了感知到一個離開的高手容歡以外,根本沒有察覺到還有其他人的存在。眼前的容輕羽的氣息浮動,給她的感覺根本沒有半分內力。
而不待司空寅月應聲,突然感覺平地起了一陣風。卷的窗外連著機關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那風分明來自屋內。
這是——內息的流動?!
這個感知一入心,司空寅月面色一凝,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重。而那些氣流仿佛有生命般,輕轉一圈,就縈繞在她的周身,拂動她月牙色的衣袂,旋出一個螺旋的綺影。
司空寅月心中大駭,下意識就握緊了手中的劍。
這要怎樣的內力,才能如此影響周遭的氣流,不動如山卻能流動自如?
而她根本都還感覺不到敵人的方位,甚至是存在。
心里驚異間,司空寅月已經做好備戰,而隨時的打算是如何全身而退。今天她一心為了二師兄,不想容輕羽嫁進賢王府刑克了他,才答應司馬雲瀧過來。沒有想到,一時情急卻是大意了。
而下一秒司空寅月瞳孔猛然緊縮,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與自己咫尺距離的容顏。
「彩花賊?讓我教教你彩花賊要怎麼演嗎?」略帶輕邪的話語在耳畔響起間,青蔥雪白的縴指已經輕兆的勾起司空寅月的下頜,容輕羽翹起的唇瓣正對著她訴說著無言的譏誚。優柔的聲音入耳,即使是身為女人的司空寅月都忍不住一陣臉紅心跳。
只感覺那優柔的聲音纏綿如絲,有種男女皆殺的魅惑,勾魂奪魄。
——
司空寅月呼吸急促的快速往前奔去,雖然感覺幾乎已經沒有力氣,卻不敢有半分懈怠。
太可怕了!究竟是容輕羽還是誰,居然有那樣渾厚的內力。即使到現在,她都不確定,剛剛是有人暗中助了容輕羽,讓她有機會戲弄自己,還是容輕羽本身有那樣的內力。
不過她寧願相信前者,不然的話,一個瞎子——真的很難讓人信服!
一路逃出來,司空寅月沒有半分的慶幸,這會兒感覺自己就像在貓兒爪尖被欲擒故縱的老鼠,生命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其中。
快速的在黑夜下一個個房頂掠過,不時的踏落瓦片,驚起睡夢中的人。而如果是以往,她絕對可以雁過無痕。
身後沒有半分內息的存在,但是,她知道,她就在身後不慌不忙的跟著她。明知道不能回家,但是又不得不快速的往前奔逃,回頭的時間都不敢耽誤。
情急間,司空寅月心頭卻是一亮,突生出一計。然後毫不猶豫的瞅準了一個方向,加快速度用輕功飛掠而去。
「啪!」又是一片瓦落地的聲音入耳,容輕羽微停頓下腳步,足下踩著的是一棟大宅屋檐的一角。繡金的衣袂被夜風拂起,微微擺蕩,在月色下劃出一抹不甚明白的金色流光。
感覺到前方人帶來的氣息浮動,唇瓣微微一勾。
獵物找到要去的方向了嗎?
她倒要看看,這小鬼才又是怎麼個鬼法!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的那麼厲害!
頓了片刻,容輕羽微一提氣,便往感知的方向飛去。蒙楮的絲帶尾纏在發間與如墨的發絲飛揚在身後,出塵飄逸。
「哪里來的賊人,連我劉屠夫家的房房瓦也敢揭?」被驚醒的百姓怒斥著推開窗戶,正看見一抹白影在月下飛過。
到喉嚨的話不禁噎住,瞳孔驚大的望著遠去的白影,手里舉著的殺豬刀 當一聲掉到了地上︰「媽呀,鬼呀!」
雖然說不是沒有見過夜行的武林中人,不過看見的都是踏過屋頂,像剛才那種飄移的絕頂輕功,卻真是沒有見識過。
容輕羽一路追著司空寅月,直到嗅到一陣梨花的香氣,才又停了下來,微微抬起下頜,嗅著空氣里的花香。
從嗅到的梨花香的濃度判斷,這里的梨花栽中的應該不比她梨花苑的少,原來在這帝都之中,還有其他人也喜歡這種花?
步子只在圍牆上頓了一下,容輕羽就向梨花最濃郁的處所掠去。
而司空寅月的內息浮動,也是往那個方向。
「啊——」誰知,剛剛掠出不遠,就听見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叫。听聲音,是剛才的司空寅月沒有錯,期間夾雜著一般人不容易听見的機簧發動聲。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