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過來一些!」本听容輕羽一個「有」字出口,北辰流亭心頭一喜,但听她喊他過去,心里不禁忐忑。腳步便未動分毫,依舊站在原地那副畫旁。
許久听不見北辰流亭的動靜,容輕羽的唇瓣這時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道︰「北辰統領是希望我對你用強的不成?」
此話一出,北辰流亭露出面具的下腮處立即一片緋紅。
不可置信的瞪著說出這樣大膽且更顯直白的話的容輕羽,然後眸光里愈見惱色。
「北辰統領莫要一直擋著機關口……難道當真要我強拉你過來?」容輕羽見北辰流亭還是沒有反應,不過從他的呼吸頻率听出,他這會兒怕是正氣結。
而她此話一出,北辰流亭一愣,繼而臉色更紅了幾分,暗罵自己會錯意。
然後去看容輕羽的表情,卻見她轉瞬之間神色又恢復初時的樣子。如果不是她臉色還蒼白著,應該嫣紅的唇瓣此時也是淡粉色,他以為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自己幻想出的錯覺。
她怎麼能這麼淡然,轉變的又這麼快?饒是他見多風雨,也沒有見過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而且,她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可是他分明知道,他之前沒有會錯意,而是她故意讓他曲解。
想到這里,北辰流亭滿臉郁色,然後讓到了一旁,依舊離容輕羽有一段距離。
容輕羽听著他衣袂扇動的聲音,估模著他如今離自己的距離,也沒有多說什麼。
然後,伸手去拉自己的領口。
北辰流亭見此,一驚,以為她這是要月兌衣服。瞬間便移步到容輕羽身邊,一把握住她至于頸項的手驚道︰「你做什麼,你怎麼可以……」
容輕羽對于北辰流亭的阻攔卻仿若不懂,微歪了腦袋,小臉斜對著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北辰流亭熱燙的大掌此時按著她冰涼的小手,指尖不小心觸及她頸項細女敕的肌膚。
陌生的觸感,讓北辰流亭身子一僵,心頭閃過一絲陌生的悸動,剛剛退去熱度的臉頰再次緋紅一片。見容輕羽的衣襟卻因為他急匆匆的介入,而又敞開一些,趕忙又急急的縮了手,別過臉去。
「你這樣做,不覺得對不起賢王殿下嗎?」微閉了下長長的羽睫,北辰流亭聲音低沉了幾分,愈見隱忍的不悅。
「恕我不明白北辰統領的意思!」容輕羽無辜的道,然後縴秀的指尖一勾,將懸掛在頸項衣內的一塊潔白的羊脂玉帶出來衣襟。
北辰流亭听得容輕羽的話,心里隱忍的惱意越發的上涌。實在覺得她刁滑無比,之前他真是看錯她了。
慍怒的一轉頭,就想訓說幾句,就見她正好抽出懸掛在頸項的玉佩。當即嗆咳出聲,一陣無語。
「你——」絕對是故意誤導!北辰流亭頓覺一肚子郁悶,琉璃色的桃花眼里因為慍怒愈見灼亮。
果然是美人生起氣來也是沒天理的好看!可惜,容輕羽她都看不見。而曾經的他,也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氣吧!
難道是因為前世太美好,美好的沒有殘缺,所以兩況一對比,才顯得如此的蕭索悲涼?容輕羽在心底輕嘆了口氣,表面上卻完全無視他的怒氣,直接伸手將玉佩遞給了他。
北辰流亭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看見你剛才站的那塊地上的凹槽沒有?將玉佩擺進去!」北辰流亭听得容輕羽的話,心底頓時又被驚奇蓋過。
她究竟養了什麼稀世奇鳥,想來,這玉佩也是鳥兒給她的吧!
頓了下,北辰流亭還是伸手去接容輕羽手里的玉佩。當看見靜靜的躺在她掌心上魚形的玉佩上,凹凸出的一個令字時,微微一怔。這是——容家東主令!
猶豫驚疑的瞬間,容輕羽卻是在他指尖將要觸及那玉佩時猛然又縮回了手。
在他不解的抬頭看她時,卻見她將玉佩攥緊在手心,神色間又現掙扎。在他以為,她反悔的時候,卻听她說︰「算了,還是我來吧!」
然後在北辰流亭對容輕羽這一連番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時,容輕羽微轉了步子,一步步的往他之前站過的畫卷下方走去。
北辰流亭的眸光下意識的跟著她而去,在她走至畫卷下面時,余光看見畫中的女子。那剎那眸光一閃,心頭一跳。忍不住再抬頭看了眼那畫中與司空寅月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年輕女子。
剛才那一剎那,他驚覺畫里的女子神態舉止和容輕羽好像……
而他的小師妹清冷清高,身上並沒有畫里女子身上的那種溫暖恬淡。而容輕羽,就有……
北辰流亭神思莫名的恍惚間,容輕羽已經彎下了腰,將手里的玉佩精準的按入了地上的凹洞里。
北辰流亭的眸光不禁一直那樣看著容輕羽縴弱的背影,之前對她的所有負面印象似乎又莫名的消失在心底。一絲惱意都升不起,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難以壓抑的憐惜之情。想起,剛才她的手指是那樣的冷。按理上說,她內力不比她低,她的體溫怎的會如此低?
「轟隆隆——」正在這時,室內不知何處藏著的機關被觸動,發出聲響。
北辰流亭被驚的回神,然後抬頭去看已經退到一邊的容輕羽。接著,發現他原來站著的地方從地板下往上升起一大塊。
而仔細看去,秫然一驚!
看那從地下升起的長形巨石,分明是一副石棺!
「幫我把石棺打開!」這時容輕羽說,站在石棺邊,聲音有些微微的輕顫。
北辰流亭一听,訝然,那真的是石棺!
雖然疑惑,不過還是依言走過。先是試著推了推棺蓋,卻發現推不動。頓了下,便再次凝聚內力輕輕一推。
石板之間摩擦的聲音清晰刺入耳,北辰流亭還未來及去看石棺內的情形,就覺得從大開的石棺里沁出股股寒意。
讓人感覺仿佛站在了冰窖門口,而石棺里面的寒意應該更甚冰窖。
北辰流亭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又加速,一陣陣的抽搐,仿佛疼痛,又仿佛麻木。眼眶似乎又有了濕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那種流淚的沖動。
這時容輕羽已經先一步走到石棺旁,一手伸進了石棺里。
北辰流亭隨著她的手看去,便看見了一張精致月兌俗的嬌顏。容輕羽蒼白的指尖觸在棺內女子的臉頰上,女子的肌膚仿佛還有如生般的彈性。
但是他分明知道,這張無比熟悉的臉,雖然仿佛熟睡,可是實際上她分明早就已經死去。而且,應該死了上百年!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