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悠雲先是一怔,那瞬間下意識的就想反問,什麼都可以給我嗎?那麼你的心呢?如果你能給我你的心,莫說讓容輕羽死,就是在幫你滅一個皇族,負盡天下又何妨?
心理寂涼間,南宮悠雲主動將司空寅月攬緊,加深了這個吻……
竹樓里,待得感覺到司空寅月的離去,北辰容印又回到了二樓,慢慢踱步進了北辰流亭的房間。
當北辰流亭看見北辰容印看著自己的深色眼瞳,直覺他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你知道嗎,我娘親的眼楮里藏著一個驚世秘密,卻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北辰容印問著,一步步走進北辰流亭身邊。
北辰流亭听得驚詫,不解的看著北辰容印。
「你不是想知道我娘親眼楮後面真正的秘密嗎?」
北辰流亭心理默然,的確他很想知道,很想她看看自己……可北辰容印這突然的話究竟是何意?
北辰流亭正疑惑間,就感覺到一股勁氣向自己襲來。
對北辰容印完全沒有防心的北辰流亭驚覺到北辰容印的然襲擊,趕忙回手去擋。掌心相對只在瞬間,北辰容印就被逼退了出去。
北辰流亭皺眉望向剛剛那一擊不弱的北辰容印,剛想開口,就驚覺不對。
然後,只看北辰容印勾唇露出一抹清寒苦澀的笑,抬起了自己的手。昏黃的燭火下,一根銀針在北辰容印的指縫間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你總是要毀在自己信賴的人手上,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防患?」
北辰流亭一驚,忙一低頭,卻見自己剛剛與北辰容印對決的掌心赫然一個血紅色的點。
待他去問北辰容印緣由,就覺心一陣麻痹,繼而麻痹感快速的擴散開來,直到淹沒他全部的意識前。
北辰流亭趴倒在桌案上,還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北辰容印。
「對不起……」北辰容印的聲音仿佛自天邊飄來,只一句對不起,仿佛訴說了無數的淒苦和無奈。
北辰流亭游離的意識里不禁輕嘆,猜忌?既然是自己信賴的人,又為何要去防範?即使這一刻,他都不相信北辰容印的舉動是為了傷害他。
——
南疆夏末的風總是帶著潮濕的霧氣,吹拂著枝頭粉色的合歡花,或綿軟拂動毛茸茸的絮狀花瓣,或將那些可愛的小花朵催落,跌下枝頭。
容輕羽站在合歡林里,嗅著那似有若無的香氣,伸手接住一朵正好墜入她手心的花朵。
記憶里的某個片段不禁浮上腦海——當時那朵合歡花也是跌落在誰的指尖,花色清麗出塵,卻敵不過那人的妖嬈魅惑。從那一刻起,這世間的所有事物,因為那個人而精彩,也因為他而失色。然後,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容輕羽知道再走過前面的那拱橋,就是約定好的西風樓了。
到了這里,卻有些裹足不前的猶豫。
只因為這些花……她知道因為她來的那一年,正是江南合歡花開的最好的時候。所以,南宮悠雲記住了那一年,即使是百年之後,在這並不適合合歡花生長的地方,依然有它們的蹤跡。她不能回復南宮悠雲的感情,但是那承載了百年寂寥的等待,始終讓她覺得難以負重。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皆不能面對。
告訴南宮悠雲真相,她該怎麼面對他僅有的五年光陰?
不告訴他真相,讓他繼續因為司空寅月而錯下去?
「容東主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容輕羽思緒糾葛間,這時低沉的聲音幽幽從遠處傳來,光憑聲音就已經可以探出本人功力的一二。
容輕羽站了少許,最終還是拾步往前,踏上小橋,踩著一地的絮狀花朵走向不遠處的小樓。
「輕羽,你別過來,這里有埋伏!」正在這時,從小樓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喊。
容輕羽听得一驚,司馬舞縈,她怎麼會在這里?
司馬舞縈話音方落,便又消失,仿佛是掙扎著給出方才的警告,這會兒又被控制住,捂住了口鼻。
「話太多的人,本尊不喜歡,拉下去割了舌頭!」低沉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的開口,說起來那般輕易,吐出的話卻是無比殘忍。
「唔……唔……」期間又是掙扎的聲音傳來。
「等一下!」容輕羽趕忙喊,秀眉皺緊,站在樓下仰首對著樓上︰「你直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
南宮悠雲聞言看了眼樓底下站在的縴白人兒,唇瓣勾起一抹弧度︰「其他的還沒有想到,不過你若想表達誠意,那便——先月兌光衣服走上來把,你能做到嗎?」
說這話時,眸光望向身後樓內坐在椅子里被縛住行動的人一眼。對上北辰流亭幾欲噴火的眼神,南宮悠雲也只是淡漠的一笑。
「怎麼,做不到?」南宮悠雲又望向樓下的容輕羽,繼而一個響指。
容輕羽凝眉間,便听見在南宮悠雲一個指令後,傳來一群男人的婬笑。以及女子的抗拒和掙扎,不對,還有另一個人的……夾雜在期間的是衣帛撕裂的聲音,還有一些器具被打翻的雜亂聲響。
容輕羽听得心驚,縴指不禁握緊,掐痛了手心都不覺疼痛。
听覺告訴她,南宮悠雲居然喊了一群男人欲要輪BAO司馬舞縈和北辰流亭!
而不知道,樓上司空寅月正站在北辰流亭的身邊,望著樓下的她倨傲快慰的詭笑著。
「你們這些禽獸滾開,惡魔,你們快放開我師傅——」不待容輕羽給出反應,之後又是藍霆稚女敕的聲音傳來,可以听得出悲憤。
「這小的也不錯,看起來也是細皮女敕肉的……」之後又是一陣婬笑,刺激著容輕羽的耳膜和心房。
如果說,剛才容輕羽還懷疑南宮悠雲是在做假。這會兒這些人的聲音一個個入耳,讓她不得不猶豫。
她知道司空寅月對北辰流亭的心思,卻也明白司空寅月的狠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個性,便是她在那日選擇寧願讓北辰流亭嫉恨她,也要親近南宮悠雲利用南宮悠雲對付她的最好證明。
既然司空寅月得不到她想要的,那麼報復毀之,也不是沒有可能。
縴指不禁捏緊,容輕羽最終垂手至自己的腰際帶結處。
而實際上正坐在椅子里的北辰流亭眼看著這一幕,心痛欲裂。想喊,讓她不要相信南宮悠雲,他還好好的在這坐著,那些聲音都是假的。司馬舞縈也根本就不在這里,也沒有什麼藍霆。他想她睜開眼楮看看,以辯真偽,卻又不能開口。
但是又矛盾的不敢讓他睜開眼,因為他知道,他的另一邊還坐著南臨公主,那是南宮悠雲特意請來,等的就是她眼楮後的秘密。
而這小樓里面更是埋伏了數十位高手,用了特殊藥物掩藏行蹤。
一旦容輕羽眼楮的秘密被曝光,那麼南臨公主這個奪嫡最炙手可熱的的人物,勢必一聲令下,讓樓內的暗衛將容輕羽會除之而後快!
心中大急間,北辰流亭用盡辦法想沖開被封住的穴道。
眼看著容輕羽的縴指已經撫上自己的腰帶結處,北辰流亭目眥欲裂。不僅是眼看著自己妻子要被人凌辱的屈辱,也有對她的心痛以及對敵人的憎恨。
「羽兒,別,噗——」竭盡全力,北辰流亭終究是沖開穴道,一聲驚喊。
就在北辰流亭驀然沖開穴道的時候,南宮悠雲猛然驚訝的回頭去看身後,就是一旁一直冷眼看戲的司空寅月還有南臨公主都不禁回頭去看口吐鮮血的北辰流亭。
也在這時,容輕羽指尖自腰間一帶,一把通體暗黑的軟劍被抽出腰際。原來,她剛才的舉動也只是要為了拿這柄藏身在腰帶里的軟劍而已。
容輕羽一手握住軟劍劍柄,一手後背,往後退出一些距離,猛然凝聚內力暗色的劍芒便迸發而出。凌厲強勢的劍氣豁然間著劈向小樓,精準的迫的司空寅月與北辰流亭分開距離。
而坐在北辰流亭另一邊的南臨公主嚇得趕忙往旁邊撲去,都有些後悔被美色誘惑,信了南宮悠雲的話過來看這出所謂的好戲了。
南宮悠雲第一時間回過神來,欲出手時,沒有想到容輕羽更快了一步。一斬,一縱身,皆是一氣呵成。最後容輕羽身姿閃電般出現在北辰流亭的身邊,一手快速在他周身的大穴上點過,想幫他緩解傷勢。然後將他的一邊臂膀搭上自己細弱的肩膀,縱身折返往樓下躍去。
南宮悠雲凝眸欲要去攔,這時感覺到腳下一陣震動,心中一聲暗驚︰樓要塌了!
于是,又趕忙改變方向去拉司空寅月。
「樓要塌了,快走!」南宮悠雲喊道,然後急速往樓外掠去。也顧不得後面的南臨公主,就又帶著司空寅月急速朝容輕羽的方向攻去。
雖然感覺到方才容輕羽那一擊的渾厚內力,絕對也不是一般的高手。
可是南宮悠雲料得,容輕羽帶著一個受傷的北辰流亭想應對他怕是吃力非常。何況,他懷里還有一個武功亦不弱的司空寅月。
此時,容輕羽這邊確實感覺有點吃力,雖然剛才測試的已經夠精準,卻沒有想到樓里還有隔開的暗室。而她剛剛那一劍劈下,似乎是傷到人了……即使知道周圍現在有埋伏,此時恐怕也是難以應付了。
北辰流亭感覺到容輕羽的不對勁,自然也猜到何顧,怕是她又要暈血了。
「羽兒!」在容輕羽的身姿軟到前,北辰流亭趕忙強忍著胸肺間翻涌的血氣,反擁住她的縴腰,將他緊緊的護在懷里,強撐著躲過南宮悠雲的一擊。
「當心——」在南宮悠雲懷里的司空寅月卻是一聲驚喊。
南宮悠雲聞言垂眸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剛才的意思是讓他不要誤傷了北辰流亭。
「他為了別人,甘願自損八成功力沖開穴道,命都不要了,你還在意他作甚?」南宮悠雲在她耳邊輕聲道。
司空寅月聞言皺眉,想起剛剛差一點就讓容輕羽出丑,北辰流亭卻在關鍵時刻這樣……想想,怎能不嫉妒痛恨?可是……有些情感不是說放得下就能瞬間放下的,她對北辰流亭的付出已然不是一時半刻而已。
「那也要他先看著容輕羽受盡屈辱而死,我才甘心!」司空寅月眸光閃了閃,繼而狠聲道。
听著司空寅月狠絕的話,南宮悠雲正看著遠處相擁的兩人落在合歡樹下。
因為都想保護彼此的原因,所以這時容輕羽與北辰流亭彼此的雙手皆攔在彼此的腰際,形成親密的相擁姿勢。
這一幕與司空寅月的話突兀的踫撞,讓南宮悠雲的心恍然一怔。
只因眼前那一幕,仿佛與記憶里的某一幕奇妙交錯重疊。不禁和諧相同,可又因為那個蒙著眼楮的女子的樣貌讓他驚疑不確定。
容輕羽感覺到身體的力竭,落在樹下的時候,幾乎是無力的靠在了北辰流亭的懷里。看來,她剛剛那一劍傷到的人不少,所以才會發作的這麼快。
北辰流亭望著容輕羽虛弱的嬌顏,不禁心痛非常,此時什麼道歉的話,安慰的話卻都說不出口。也是這刻才恍然,他們之間的感情何須言語?
「你們倆走不掉的!」南宮悠雲的聲音這時傳來,在南宮悠雲帶著司空寅月在離他們三丈遠的距離落地時,南宮悠雲的一干手下已經將容輕羽與北辰流亭圍在了合歡樹下。
北辰流亭聞言猛然抬眸望向南宮悠雲,順勢將容輕羽護在身後。分明已經內力受損,此時此刻突然凌厲的眼神,卻讓人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受傷。
「玄門玄尊北辰容印用一個秘密,跟本尊交換了一個人!兩位知道嗎?」南宮悠雲對上北辰流亭的眼神,眸光微微一閃,強壓下心頭的莫名不安,走近兩人幾步。
「印兒……」容輕羽乍听這話,心頭驚異,猶有些不敢相信……
「羽兒,你別听他們胡說,玄尊……是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的!」北辰流亭趕忙道,一方面始終記得北辰容印最後看他的眼神,讓他不能聯系到傷害。一方面,還沒有證據前,不想讓容輕羽平白傷心。
容輕羽其實都沒有在意南宮悠雲說了什麼,而是因為听見他話里的那個名字。北辰容印……她的印兒真的還活著嗎?!
北辰流亭感覺到容輕羽情緒還是波動了,身子都開始微微發顫。于是趕忙側身扶住她,讓她依靠在自己身邊。
兩人沒有注意到,在容輕羽那聲印兒喊出口後,北辰流亭再來那一聲羽兒,南宮悠雲漆黑的眸色頃刻間瞬息萬變。
司空寅月也沒有注意到,而是應著南宮悠雲口里的「秘密」,下意識的朝身後看去,正看見南臨公主被一群暗衛簇擁著朝這邊圍過來。滿臉的郁氣不像是來看熱鬧的,倒是像來興師問罪的。
「據聞,南臨皇族有這樣一則傳說,南臨皇族里只要有一特殊眼瞳的人降世,這個人必然繼承南臨江山,勢必帶領南臨統一天下!」司空寅月慢慢的吐出這些話,成功的看見走近的南臨公主變了眸色。
原本以為自己被戲弄,又被南宮悠雲等人無視在樓里差點成鬼的南臨公主怒氣頓消,大眼里滿是探究的望向司空寅月。
司空寅月對上南臨公主的眸子,眸光微閃,這一刻突然覺得這南臨公主的眉目好生眼熟。究竟,是在哪里,曾見過一張三分相似的臉?
而這個人,顯然不是身後的容輕羽。
「我南臨皇族是有相關祖訓,有異瞳者繼承皇位,卻沒有說此人繼承帝位就能統一天下!司空小姐,說話可要仔細,當心禍從口出!」南臨公主跟著說,望了眼被逼在樹下的北辰流亭與容輕羽一眼,眸光最後落在容輕羽的蒙楮絲帶上,一縷鋒芒隱約一閃。
開玩笑,要承認什麼統一天下,那不是公然將南臨推至如今三國鼎立的風口浪尖,成為眾矢之的?這個司空寅月當她是傻子嗎!若不是看在南宮悠雲的份上,她當真想給她一耳瓜子了。想讓她入套?她呸!
司空寅月自然知道南臨公主會有的心結,不過她之所以這麼說,目的卻是為了讓如今的南臨捕風捉影,更不能留容輕羽而已。畢竟,龍肉再好吃。但面對一條羽翼未曾豐滿的小龍,野心勃勃的南臨皇族人,誰會想拼了自己的命去保護?
目的達到,所以,司空寅月並未反駁南臨公主的話,而是轉而勾唇得意的望向樹邊的兩人。滿心的勝券在握,讓她忽略了一旁的南宮悠雲,沒有發現他沉靜的望了自己好一會兒。
合歡樹下,容輕羽靠在北辰流亭的懷里,越來越覺得身體虛弱,神經不受自己控制。這種虛弱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內在精神上的。
身體深處仿佛有一頭被埋藏了千百年的魔獸在蠢蠢欲動,幾乎掌控她的一切,取而代之。而她分明清楚的感覺到那種帶著無盡悲傷的侵蝕,卻是無力反抗。
空氣里清晰的血腥氣傳入鼻息,血色的霧氣在腦海里彌漫開來,仿佛那魔魅的獸越來越暢行無阻的肆掠。
身邊北辰流亭的話她听不見了,唯有身子還在他懷里被輕輕晃動。
其他人的爭論威脅,她亦是感覺不到的……
「下雪了!」不知是誰一生驚喊,引去了一眾人的注意力。然後更多的人發現,當真是八月飛雪。
「羽兒,你醒醒!」北辰流亭也驚懼的看著一朵朵晶瑩的雪花落在身邊人的嬌顏上,不見融化,可見她此時身體的異樣。而兩人早為夫妻,他已然沒有純陽真氣可以護她。當下心里焦急,徘徊了一下,趕忙發出訊號,想召出自己的十三衛。
北辰流亭一手至于唇瓣,一聲響哨嘹亮的響起。
這聲訊號,亦引起剛剛被雪轉去注意力的敵人。
司空寅月警惕的望著北辰流亭與容輕羽,本以為南宮悠雲這個時候該動了,可是卻不見他有反應。于是忙皺眉去看身邊的南宮悠雲,卻見他睜著眼,怔怔的望著飄雪的晴空。
那些寒氣一點點的在空氣里彌漫肆掠著,吹動他的衣袂,詮釋盡了他一身的孤寂和彷徨。
「悠雲!」柔柔的一聲輕喚,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卻讓司空寅月驚訝的回過頭去,看向本來已經奄奄一息,這會兒突然扶著北辰流亭的手直起身子的容輕羽。
南宮悠雲也是猛然回頭,直望向樹下立著的人。這刻,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那個抬手撫向自己蒙楮絲帶的少女。讓他的視線,只能在此安放。
然後,不待容輕羽動手,突然一陣狂風過,夾帶著她衣袂上的風雪,卷走了那條淡朱色的絲帶。
眾人這刻仿佛入魔般,望向那個樹下的少女。
尤其是離容輕羽此時最近的北辰流亭,怔怔的望著眼前突然分外陌生的人。
眼看著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弧,原本淡粉的唇色不知何時,變得艷紅的刺目。絲帶吹走以後,容輕羽眉心間那又像蝴蝶又像花瓣的花鈿再也無法遮擋。
「養鬼降術!」這時不知是誰,一聲驚喊,那聲音近乎失控,手指更是驚懼的指著容輕羽額頭的那朱砂符文。
然後,那道很少視人的秀眉下,長長的羽睫輕輕顫動,顫動,最後仿佛蹁躚猶豫夠了的蝴蝶羽翼,猛然展翅。掀開的顏色,頃刻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
紅,妖嬈精粹。
魔,魅魘入骨。
看著那樣一雙深紅色的瞳孔,對上的人皆仿佛墜入了無邊煉獄,想逃離,那一滴滴的紅卻仿佛自煉獄的洞避上落下,一滴滴,觸膚冰寒入骨,根本也不是感覺上應該有的火熱。
更不能忽視的,是那妖紅的魅惑吸引,讓人慢慢放棄掙扎。只能任身心至靈魂皆一點點的淹沒在一片紅色的霧氣里,沒入血池,再難超生。
這時,一道銀亮的光閃過。反射出的日光,刺痛了怔住的人們的眼,讓眾人驚懼回神。
發現,是容輕羽輕輕轉動了手里握著的暗黑色劍柄,那道偏于暗色的銀光正是來自寒氣逼人的的劍身。
無邊的紅剛剛散去,眾人剛松了口氣的時候,覺感覺到另一種壓力的襲來。
殺氣,洶涌的殺氣頃刻不知從哪里而來,仿佛看不見的洶涌雲層,四面八方的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卷來。
「完了,眼楮完全睜開了,又受血氣侵蝕——快,快去把你娘親的絲帶找回來,不然她會殺光這里所有人的!」之前喊出養鬼江術的那個聲音又起。
眾人自顧不暇的面對突然狀態大變的容輕羽,自然沒有注意到合歡林里突然竄出的一紅一白兩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