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又一年的盛夏,正是綠意盎然的季節。
廣袤的樹林里,繁茂的枝葉間,此時一雙靈動的大眼,緊緊的盯著樹下一群聚集到一處的年輕男子,雖然整個身形被很好的掩飾在濃密的綠蔭之後,女子依舊不敢放松警惕,盡量的屏住呼吸,生怕被下面的人發現她的藏身之處。
只是這幾個人,都走過去四五趟了,也沒有發現她,怎麼還老走回原地?害的她一直都不敢下去?
「沒有找到嗎?」這時樹下傳來交談聲。
「都搜遍了,沒有!」
「再分頭找找,天黑之前,務必要尋到人,之後再在這里匯合!」
噗——樹葉間的人,差點沒被一口氣嗆死。
暗道,這樹林里這麼多樹你不選,為什麼偏偏選這一顆?也暗罵自己,這樹林子里這麼多棵樹可以藏身,為什麼她就偏偏選了這一棵?
也不是這期間她沒有想過逃離,只不過之前發生了一點小狀況,所以她沒有敢動。
稍後,終見樹下的一伙人離開,書上的女子才松了口氣。
剛剛拍了拍胸口,就想趕快下樹。
接著,便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不是吧,又來?女子驚慌間,再次不敢擅自亂動。
少許,就見幾個從頭到腳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集中到了樹下。
女子忍住扶額哀嘆的沖動,看著樹下這一伙看起來明顯比之前追她的人凶神惡煞的黑衣人頭疼不已。
不禁悲催的想,她要不要這麼悲劇的選一棵樹都這麼具有標志性?
不過在一想,自己工作過勞的昏迷過去,一覺睡醒都能穿越到這個世界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人家一群人看中這一棵樹這種雞肋的事情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樹下幾個黑衣人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知道全然無所收獲。
「他們幾個人都中了十香軟骨散,不可能出這個林子的!」
「再找!」
「那樹林里另一批人?」
「剛剛我也撞見了,不過不礙事,他們是在找一個年輕女子,與咱們無關。我已與他們踫過頭。他們找他們的,咱們找咱們的,各不相干!」
「四處看看,這樹林枝葉繁茂,確實太過礙眼,晚些時候,再在這里匯合!」
我咧——樹上的女子,真的想頹然坐下。
本來她還想豁出去,路過——
但听他們的話,誰知道是不是人在江湖,講了那麼點義氣。為了各自尋人方便,所以干脆互相幫忙,繼而把她的行蹤也泄露出去?
等到樹下的這群黑衣人再次離開,現在名叫慕容輕羽的女子半分不敢怠慢,拾羅了下衣裙,就想飛躍下樹枝。
這時,一抹白影以肉眼難見之勢掠到樹下,水汪汪的大眼剛剛左右巡視一遍想以側安全,便覺一片陰影蓋下。
「讓開啊,救命啊!」
慕容輕羽在下墜之時發現樹下竄出的人,已然躲閃不及,只得大喊出聲。
樹下的人,本來還想閃躲開,以免被砸到。
但听這聲音,突然就僵住了身子。
電光石山之間,一個愣在樹下,一個正在下墜——
頃刻,只見樹上下來的青影在關鍵時刻一個鷂子翻身,險險越開身子。在半空中一個輕巧飛躍後,穩穩的站在地上。
當穩住身形,慕容輕羽還沒有緩過神來,只是驚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不是吧,難道鬼上身?」慕容輕羽不可置信的開口,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危機應變能力。不過這應變的也太夸張了吧?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身手了?
詫異也就那麼一小會兒,而且每每遇到奇妙的事情時,慕容輕羽已經習慣性的拿來與自己穿越這件事比較。一比較過後,便覺得其他事情在穿越這件事的面前,太過微不足道,于是就習慣性的淡定下來。
習慣性的淡定好的慕容輕羽還記得剛才差點被她砸到的人,趕忙轉眸去看還站在樹下發愣的人。
這一看倒是嚇了一跳——
「額,剛剛嚇到你了嗎?」慕容輕羽小心翼翼的詢問著眼前淚流滿面的看著自己的少女,不好意思的問。說著,便作勢去懷里掏絲絹要遞給對方。
可是,絲絹還沒有遞出,少女就搶先一步撲進她懷里,摟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輕……輕……」想說話,卻已經泣不成聲。
慕容輕羽是完全傻了眼了,這又是什麼狀況?
一時間,還以為這姑娘是被自己嚇傻了,慕容輕羽頓時手足無措,不停的安慰。
「誒,你,你沒事吧?是不是被我給嚇到了?要不要帶你去看醫——」一個醫字到了嘴邊又戛然而止。慕容輕羽一時經常,忘記了自己已經身在異世,不是未來的二十一世紀。
何況,自己可不就是醫聖一枚?!雖然她不是精神科的,不過因為平時好學,專業知識上還是涵蓋了一些別科的學問在里面的。
「姑娘,要不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哪里受傷吧!」慕容輕羽試圖拉開緊緊摟著自己脖頸的少女,可是卻徒勞無功。因為少女哭的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眼淚直流,所以容輕羽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都濕透了。可想而知,此時上面應該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了吧!
或許是哭累了,又或許是因為慕容輕羽問了好幾遍以致對方不好意思哭下去了,少女這才松開容輕羽脖頸,哽咽著擦著眼淚。
透過朦朧的視線,正是司馬舞縈的某人再看眼前的人,張口,又是欲言又止。
喉嚨里的那個名字,終究是沒有喊出來。
「我,我,我沒,沒事!只是在這林子里轉悠了半天,終于看見一個活人了,我激動而已!」
噗——
慕容輕羽差點噴飯,這是什麼理由?!真是嚇死她了!
不過還是禮貌性的擺了擺手,說無礙。
「那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哈,因為近來比較倒霉,所以我就不拉著你一起趕路了哈!」慕容輕羽一邊說著,一邊拍拍手,想趕緊趕路。
怎麼說自己還在逃難,別說帶上一個人目標大。而且她感覺自己這段時間也確實蠻倒霉的,比如她等了半天下不了樹,終于等到可以下樹了,還差點砸死人。都說霉運是會傳染的,她真是想別連累人家的好。
「等等!」眼見慕容輕羽要走,司馬舞縈當即就急了。
慕容輕羽聞言,疑惑的轉過頭來。
「我想請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里?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啊?反正我一個人也走不出去,不如一起搭個伴兒吧!听說這里野獸橫行,兩人一起還有個照應,我不介意你拖累我的,反正再拖累也不會比迷路走不出去,要餓死在這里面差吧!」說著還可憐的揉了揉肚子,眼巴巴的望著眼前的人。
心里則是激動異常,她還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這個老友了呢。
之前听說她忘記前塵,如今看來確實是真的!不過,只要眼前人如今安好便可!看來,她這次偷偷跟出來,沒有跟錯啊!
「額!」慕容輕羽看著司馬舞縈的舉動,眨巴了下眼楮,尤其這個時候對方的肚子還很配合的叫了下。讓她忍俊不禁,然後開口︰「你餓了啊,早說啊!」
說著便從隨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個布包,撥開了後,正是一堆看著可口誘人的糕。慕容輕羽很大方的將糕點全部推到司馬舞縈手里道︰「喏,這些都給你吧!」
想了想又道︰「算了,你既然不怕被我連累,那就一起吧!我要去東楚,你呢?」
「咳——」司馬舞縈剛剛一個糕點塞進口里,才咽到喉嚨,就被卡住,頓時嗆咳不斷。
慕容輕羽見此,趕忙遞上隨身帶的水袋︰「快喝口水,怎麼就嗆到了呢?」而她當然不是白目的以為司馬舞縈是吃的太快噎到了,而是清楚她是被自己的話給驚嚇到了。
司馬舞縈好半晌緩過氣來,驚疑的望著眼前人靈動的黑眸,訝問︰「你,你去東楚做什麼?你不知道東楚現在是幾大國里最亂的一個國家嗎?尤其是外來人口,查的很緊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當欽犯給抓了呢!」
「那兒不亂我還不去呢!」慕容輕羽跟著咕噥。
「什麼?」司馬舞縈沒有听清楚慕容輕羽在說什麼,重復的又問。
「額,我是說,我一定得去的。之前家里的哥哥去了東楚務工,都幾年了未得音信,家里父母有過世了,這不,我舉目無親,只得去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哥哥!」慕容輕羽笑著編制著淒慘的身世,心里則在默默的給那如今在某個殿宇里享受著富貴榮華的雙親磕頭配著罪。
「親哥哥?」司馬舞縈肯定是打死也不可能相信的。
就算她知道當日的容輕羽如今失去以前的記憶,甚至忘記了她這個穿越同人,但是她什麼時候蹦出了一個哥哥?就是容贏夫婦再世,多了一胎,那也應該是弟弟吧!
顯然,眼前的舊人是在睜著眼楮說瞎話。
慕容輕羽故作「哀傷」的一笑,那笑里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和淒苦,倒是讓滿目懷疑的司馬舞縈愣了一下。
慕容輕羽敢對天發誓,她此時的表情絕對不是做假的。
想她奇妙的穿越也就算了,她這人很懂得隨遇而安的。何況,穿越後的身份還很顯貴。基本上符合了各大穿越的優渥標準,金錢、美女、權勢、老公!
等等,問題就出在這個老公上了!
穿越送個老公也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她前天听說,一下子讓她娶三個!上帝啊,這開的什麼垮國際,噢不,開的什麼時空玩笑!?
她二十一世紀一純潔少女,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因為生活節制,對待感情有操守,所以至今戀愛沒有談過,就連男人毛都沒有模過。一穿越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不逃婚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