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遞的假消息?」姬寧恨道︰「你敢騙我?小心我告訴你爹!」
「小姨,您說的這叫什麼話啊?」凝玉故意裝出受傷的模樣︰「我是給你們牽線搭橋啊,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我爹,您等等,我這就去告訴他。」說著,轉身要走。
「曾凝玉!你這個丫頭片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小伎倆嗎?你一去不返,讓我在這里傻等,你以為我會這麼傻?」
「小姨,你緣何不信呢?」凝玉面無表情的說,被拉住衣角,也不掙扎。
「你以為我昨天沒看到你的眼神嗎?你這妮子從來就沒對我有過好臉色,真以為我會信你昨天那套說辭?未免假了點吧,曾大小姐!」
凝玉挑挑眉︰「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須臾她靠近她的耳邊一字一頓的說︰「只要我爹相信,就好。賤——人。」
「你敢罵我?」姬寧簡直忍無可忍,罵道︰「我最恨你這種陽奉陰違的蹄子了!」
「不及您百中之一。」凝玉冷笑︰「昨天,你以為在門外是我娘親呢吧,所以叫的放浪,可惜是我,叫你失望了。尊貴我不及我母親,自知比不過,就出此下賤招數嗎?我告訴你吧,戚姨娘教坊司樂伎出身,你和她比簡直青澀笨拙的沒法看。我看我爹就是看你是我娘的妹妹,圖個新鮮勁罷了。」
「曾凝玉!」眼前這個少女究竟是誰?姐姐的女兒凝玉一貫笨嘴拙舌,歷來是動口之前先動手的人,怎麼現在說起胡來,處處戳她心窩?
「而且你的身材也馬馬虎虎,胸大卻無形。」凝玉撇嘴。
啪!艾姬寧忍無可忍,甩出一個耳光,打在凝玉臉頰上︰「讓你說,你再說,嘴巴給你扯爛掉!」
凝玉捂著臉頰,向著小姨身後的方向哭喊道︰「爹——您來了?」
姬寧才不信她這套︰「你以為我好耍的嗎?就憑你那點小心思也想故弄玄虛?」說著,又是一耳光,這一次頗為用力,直接扇的凝玉身子傾斜,後仰出闌干,噗通一聲掉進了湖中。
「凝玉——」
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竟然是自己姐夫的聲音。姬寧唬了一跳,亂了陣腳︰「我——我——」
可是曾瀚濤仿佛沒有看到她一般,直接越過她,跳進了湖中去撈自己的女兒。
凝玉,你在哪里?水下漆黑,他的視線有限,在水中亂模了一陣,終于抓到了一個細弱的胳膊,他拖著女兒的身體浮出水面,抱著她上岸,焦急的喚她的名字︰「凝玉——凝玉——」
可是凝玉全無回應。
「姐夫,凝玉不會有事吧。」姬寧心虛的靠上來問。
他親眼看這個女人打他女兒的耳光致使她落水,但是眼下自己的女兒更重要,沒時間計較。曾瀚濤打橫抱起凝玉,快速向前院跑去,他心中慌亂一片,在大同前線帶兵時,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姐夫——等等我!」姬寧提裙跟上來,心里想著,這或許是一個契機,若是姐姐問起凝玉是如何落水的,正好可以坦白和姐夫的事情。
「滾開!」曾瀚濤卻對她惡語相向。
她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登時哭道︰「怎麼怪我?她罵我,罵的有多難听,你知道嗎?」
「我說——你滾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過了吊橋,便有院內做事的僕人看到了爵爺抱著小姐水淋淋的向這邊奔來,機靈的立即知道大事不好,有去迎的有去叫大夫,有去通知夫人的,登時亂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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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黏在臉上極不舒服,凝玉想把發絲撥到耳後去,可是這會卻不能動,不禁苦不堪言。耳邊人聲很雜,听得出的有父親,母親和哥哥的。剩下的都識別不出來。
畢竟在重生之前,她許久沒回過家了,家中的姨娘們和兄妹的聲音,她認不出很正常。
父親有嫡妻母親艾氏,後院僅次于母親地位的是父親族中的庶出表妹蘇伊雪,剩下的稍有地位的是美艷的樂姬戚氏,還有最讓人凝玉反感,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方菲兒。她本是母親的陪嫁丫鬟,趁母親懷孕勾引了父親,倒是她運氣好,竟也有了身孕,奸詐如她偷偷服了催產藥,不足七個月生下了一個女兒,就是現在鎮國公府的庶出大小姐,止菱。
而她和哥哥兩個嫡出的,竟然被排擠了下去。
母親是個好說話的,便容下了芳菲和她的孩子。重生之前,她也听母親的教導,凡事不要計較。
可是有些人,你不計較,就要騎到你頭上去。止菱後來竟然以庶出身份嫁給了雲南王為妃,其中有多少算計,不消她說了。
「爹,凝玉妹妹,怎麼還不醒?」說話的正是止菱,凝玉听出來了。
「老爺,凝玉是怎麼落水的?」艾氏坐在床沿邊,握著女兒冰冷的手,哀怨的看著丈夫︰「你當時在身邊嗎?」
曾瀚濤吱唔道︰「……凝玉醒了,你自己問她吧。」
「可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艾氏擦著眼角的淚水,擔心的說道。
「大夫說了沒有大礙,只是受了驚嚇昏厥,一會自然會醒的。」曾瀚濤嘴上這麼說,但是心里也沒譜。不禁在心中念道,凝玉啊,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
「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止菱安慰父親。
筠玉冷哼︰「你倒是會說嘴!」他是嫡長子,不管說什麼,除了父母外,其余的人都得受著。凝玉估模時間差不多了,緩緩的睜開眼楮︰「……我這是在哪里?」「醒了,醒了!」艾氏喜極而泣,擁住凝玉︰「嚇死娘親了。」凝玉稍坐起身,看著滿屋子衣著的五彩繽紛的姨娘們和姐妹們,深知任重而道遠︰「唔……」她痛苦的揉著太陽穴,迷茫的看著父親︰「我怎麼在這里?」「你還記得你怎麼落水的嗎?」筠玉忙問。「我……我不記得了……」凝玉看向哥哥,恍然道︰「我……我好像……啊,頭好疼!」艾氏哀怨的看向丈夫︰「凝玉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倒是說啊,她到底是怎麼落水的?!」曾瀚濤無言以對,瞠目結舌。「我想起來了,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是誰?!」筠玉怒道︰「我去扒了他的皮!」凝玉看向父親,心想是說呢還是不說呢?曾瀚濤被她嚇出一腦門冷汗,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