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大廳地下倉庫的一角堆著數排酒罐,多到讓塔蘭特懷疑這里是酒窖,「長官,治安軍要開酒會嗎?」
「這些都是從獵鷹的地下碼頭收繳的走私酒」,卡羅德指著最上排,「卡麥加杜慕酒,今年的產量非常低,幾乎是富商酒會的專供酒,下面的是藍星酒,哈倫迪出產。」
「我不是有意貶低治安軍,據我所知,之前治安軍很少會從獵鷹那兒得到好處。」
「沒錯,他們有最隱秘的地下走私通道,但最近有人向我們告密,這些贓物就來自揭發的獵鷹據點」,卡羅德彎下腰,「他們的內部爭斗讓治安軍的活容易很多。」
塔蘭特也彎下腰,一股嗆人的濃香,「內部爭斗?」斯安特獵鷹剛剛經歷了一次成員清洗,帕特力克一定會加強控制,近期沒理由發生第二次內亂,即使存在第三個勢力也不會選擇立刻暴露,弗雷德瑞卡就在附近,絕不可能,是獵鷹之外的人。
卡羅德拿起其中一罐,「當你說想要的獎賞僅僅是火龍酒時我真感到遺憾,這罐或許能稍微彌補一下,多納隆斯的火龍酒,每年產量不超過一百罐,它的烈度足夠讓你吐出前天的早餐,小心飲用。」
「液體黃金,每喝一口都得想想值多少錢」,塔蘭特沒有接獎賞,「既然是收繳的贓物,它應該已經屬于斯安特。」
「治安軍長官說這屬于你」,卡羅德推給他。
「替我感謝治安軍和斯安特」。塔蘭特收下酒罐。
「用這個」,卡羅德解下腰帶上的靈紋袋,「雖然沒有你父親留給你的那個強大,但也能裝一些應急物。」
「十分感謝」,塔蘭特沒有推辭,他確實需要一個靈紋袋。
「這次危機結束後斯安特一定會給你更具體的獎賞」,兩人走向樓梯。
「我已經拿到獎賞」,塔蘭特拍拍靈紋袋。「我不是賞金獵人。」
「我上次提起的建議你怎麼看?」卡羅德停下腳步。
塔蘭特從他身旁走過,「我想把那古巫師會的麻煩徹底結束再考慮這件事。」
「我明白你的顧慮,你擔心在這里沒有發揮空間,但既然你已經知道聖盾部,我完全可以給你更好的職位,讓你的特長和信仰得到貫徹。」
塔蘭特轉身,「治安軍狩獵部?」
「我們的狩獵部負責一切安全問題,我們既是民眾的英雄也是斯安特的榮耀。」
提到狩獵部讓塔蘭特想起伊薇,他會成為那樣的人嗎…「斯安特城內有多少狩獵部成員?」
「這是個敏感話題。即使是治安軍內部也是絕密,據點之間幾乎沒有聯系。」
塔蘭特點點頭,「把賭約結束之後我會給你答復。」
卡羅德伸出手。「隨時歡迎。我得部署剛才的會議結果,下次見。」
兩人像朋友般握手告別,「下次見。」
走出真言大廳時塔蘭特特意回頭看了眼塞倫索徽章,他現在是個沒有歸屬的士兵,缺乏方向,卡羅德的建議非常適時。除此之外,作為一個一無所有的冒險者塔蘭特必須找到一個新的身份,否則他向卡特麗娜的求婚會讓其他人恥笑,成為一個治安軍軍官則會讓求婚更現實些,如果加入狩獵部他則失去了公眾的地位……要成為治安軍軍官嗎……塔蘭特看著遠處站崗的士兵。他們的工作如同扮演一截木頭,而危機發生時卻又什麼都做不了。讓人頭疼的選擇。
一路上塔蘭特猶豫著將來的道路,也許皇家衛隊是個更好的機會,他認識皇家衛隊的新任隊長,又有麥爾肯和漢蒙德這兩位高級長官幫助,但……塔蘭特下意識地害怕,害怕回到父親的領地。
還有其它選擇嗎?庇護之光?塔蘭特已經離開了這個組織,他們的動機不夠純粹,幾乎是一個為帝國工作的附屬組織,塔蘭特嘆口氣,走進旅館。
卡特麗娜躺在床上,臉頰仍緋紅著,「她怎麼樣?」塔蘭特問道。
「我看她會睡到明天r 出」,琪拉維頓躺在浴缸中,熱汽在鏡面上涂了一層白膜。
塔蘭特解開卡特麗娜的領口,感染出現了反復,血管再度變s ,「希望這個能幫助她」,他打開酒罐,「親愛的,醒醒。」
「那是什麼?」琪拉維頓敏銳的嗅覺使她跳出浴缸,水濺了一地,「完美的香味。」
卡特麗娜微微睜開眼,「怎麼了?」
「喝下這個」,塔蘭特扶起法師,「多納隆斯的火龍酒,紅石大陸最烈x ng的飲料,一定能徹底治愈。」
「我好暈」,卡特麗娜使勁揉眼,房頂在轉,酒大口喝進時她仍沒有任何知覺。
琪拉維頓緊緊盯著酒罐,「嘿,留著點,你從哪弄來的?」
「獵鷹最近不走運」,塔蘭特讓卡特麗娜重新睡下,「治安軍收繳了不少頂級酒」,他仰頭大喝一口,火焰從舌尖燃起,猛烈的刺激使他喉嚨涌起活動的腫塊,「咳!」他壓住喉嚨,「咳!」呼吸局促艱難,有東西擋住了氣管,他張口用力呼吸,只有微小的氣流進入身體,「咳!」
「當心!灑出一滴都是對神的褻瀆」,琪拉維頓搶過酒罐,「我真是愛死這個寶貝兒了。」
塔蘭特扶住床架跪在地上,「咳——!」窒息感讓他兩耳轟鳴,他無法呼吸了!
「你應該再多弄一些」,琪拉維頓抿了一小口,「多麼奇妙的口感,神恩和庇護無法與之相比!」
塔蘭特徹底倒在地上,喉嚨發不出聲音,視覺消失,他抓住牧師的腳,希望能獲得一些援助,意識在黑暗中分離。
「放開」,牧師後退一步。
「咳!」塔蘭特幾乎是將體內所有的氣都咳了出來,一團紫s 的東西從他口中噴出,「呼——」重新呼吸的感覺太好了,氣管的腫痛使意識漸漸恢復。
「旅館會讓你們賠這些地板」,琪拉維頓躺到床上,「太完美了」,她抿了一口,「完美,我快要流淚了!」她興奮地大叫。
「該死的!安靜」,塔蘭特頭暈目眩,仿佛中了某種j ng神法術般失去支撐,所有的感官只剩下視覺,他看到自己模在地上、床上卻沒有感覺,一陣旋轉後他躺在床的另一邊,渾身麻木,無法言語,連思考都停滯。
「醒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
塔蘭特使勁揉眼,記不起之前發生的事,房內光線昏暗,已經傍晚了,那個人站在窗口,全身y n影。
「我實在不願意在此刻打擾你們的娛樂活動,可事情很緊急,抱歉」,男人向床走來。
「咳!」塔蘭特拍拍胸口,眯眼看著對方,「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