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戰馬又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人臉狀,塔蘭特痴迷地看著那張臉,仿佛在哪見過,空洞的雙眼,扭曲的嘴角,沒有耳朵,下巴……似乎有幾根觸角……
「听見沒有?!」牧師抬頭看了眼塔蘭特,「我會證明布倫格是無辜的!」
「哦……」,滿口酒氣,她已經醉了,塔蘭特輕輕說道︰「他的僕人親眼看到他刺死了……」他記不起那個妻子的名字了,火龍酒正蠶食他的思維。
「那個下賤的佣人!他正在為自己的行為懺悔!哈哈哈」,琪拉維頓開懷地攤開四肢,「讓每一個罪人都受到懲罰!」
「你……」塔蘭特忍不住轉過頭又迅速縮回來,「他只是說出看到的東西。」
「他說了我不想听到的東西!」
庇護之光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塔蘭特同情那個組織,更同情那個組織的領導者,「即便如此,怎麼證明那個法師就是幕後黑手?一個沒有出現在凶殺現場的人。」
「琪拉維頓就是真相!我知道是他!」牧師大笑著指著天空,「我知道是他!該讓他付出代價了!」
一個瘋狂的女人,塔蘭特敞開雙臂打了個哈欠,酒勁使他犯困,「正義和法律會審判凶手,但是布倫格已淪為暗堂聖騎士,永不回信仰的墮落者。」
皮靴狠狠砸在塔蘭特左臉上,那個女人慢慢放下手臂,「晚上……晚上我會證明這一點,你也在關心……那個破騎士的事嗎……」
塔蘭特略有擔心地坐起來,听她的口氣似乎在籌劃復仇行動,這個跋扈沒有理智的女人會讓無辜的人會受到傷害,他爬到牧師身旁,紫色的眼瞼正慢慢合上,「喂!慢點睡!告訴我那個法師的名字!」
「呵呵……無所謂……他會舌忝著我的靴子……向我求饒」,她閉上眼,嘴角吹出一個氣泡,火龍酒那樣喝下去沒人能撐住。
雖然塔蘭特無法苟同她的性格和習慣,但起碼能從她來探望瑪拉證明她是個重情的人,她只是缺乏理性的思考,把自我意識強加在所有事上,塔蘭特望著四周,她不能睡這兒,天快黑了,墓園區沒有巡邏隊,不遠處還有一個想要盜墓的矮人,得弄走她,但……不管是抱著還是扶著總會顯得有些奇怪,琪拉維頓的名聲很糟糕,如果被人發現的話……塔蘭特嘆口氣,還是等她醒。
天的另一邊,蒼白的圓月已早早懸在空中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塔蘭特起身活動了下,是時候去接卡特麗娜了,可眼前的女人怎麼辦,他扭動麻木的手腕,為什麼她忽然把自己灌醉在墓地?太奇怪了,難道她對別人毫無戒心?布倫格小隊中可沒有新手級的冒險者,他忽然覺得這可能和晚上的「證明」有關,那個法師……住在墓園?如果是這樣,她的另外兩個隊友該出現了,塔蘭特一直注意著四周,沒有听到異動。
不管如何,她已承認沒有證據,那個法師只是個假想中的敵人,布倫格的事不會因此而有絲毫改變,暗堂聖騎士的身份將伴隨他的余生,從龍紋到暗堂,令塔蘭特唏噓。
夜色從四周聚攏,天馬上要黑了,牧師仍安睡著,塔蘭特的靈紋袋中沒有火把和松油,而晚上的墓園區並不太平,一大片墓地中總會有些東西沒死透,得走了,塔蘭特挪向牧師,「琪拉維頓,晚上了,該去證明你的話了。」
牧師慢慢轉過頭,眼神中不帶一絲困意,「呵……呵,你還在這?」
「馬上就不在了,我還有事」,她既然已經醒了塔蘭特不想多做停留。
琪拉維頓坐起身,「不想看看我的證明嗎?」
令人擔憂的語氣,就像威脅瑞安的語氣一樣,塔蘭特不得不停下,「如果你有證據可以呈給治安官。」
「白痴治安官?我會自行審判罪惡!」牧師站起身,披風中發出輕微的金屬踫撞聲。
「你想怎麼做?」
「那個法師住在碼頭區,一個人住,找到他,讓他認罪。」
一句簡單的話語中充斥著暴力和無序,她不認可規則,隨心所欲,讓塔蘭特感到一絲恐懼,他壓低聲音說道︰「你沒有證據!那可能是個無辜的人!」
「哈哈哈,如果他不承認,我就一根一根敲碎他的骨頭」,琪拉維頓檢查了下腰間的扣帶,又整了整鼓起的胸甲。
塔蘭特驚訝地瞪著她,「琪拉維頓,你……沒問題?」他隱隱覺得她的精神狀態有些異常,像是癲狂癥,如果她繼續這麼想,塔蘭特必須控制住她,這女人隨時會傷害身邊的人。
琪拉維頓冷冷看了眼墓碑,「瑪拉,讓人憐愛的小妞,我下次再來」,她拉起披風向前走去,披風的下擺圍成完整而光滑的半圓形,「那個法師一定在家,今晚他有客人了。」
「等等,等等!」塔蘭特伸手擋住她,「他是誰?什麼組織?和布倫格有什麼聯系?憑什麼認為是他策劃了布倫格的事?」
琪拉維頓推開塔蘭特,「洛弗爾,一個幻術法師,我們一直在調查他,為了掌握所謂的證據,足夠說明問題了嗎?」
「他犯了什麼罪?」
「用幻術支配他人意志」,牧師輕哼一聲,「明白嗎?如果他們能听我的意見,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塔蘭特回味著前半句,法術只能影響人的意志而不能支配人的意志,即使是被精神控制影響的人也仍擁有自我的意識,他不太理解,「哪個法術?他操縱了誰的意志?」
「從未出現過的法術,他每天躲在小屋中就為了實現它。」
「他在創造法術?」只有對法術運用十分純熟的人才有能力創造,看起來這個洛弗爾很不簡單,塔蘭特說道︰「你們懷疑他準備用法術犯罪,然後暗地里展開調查,而布倫格成了他的第一個犧牲品?」用幻術來解釋布倫格的犯罪也許是最好的答案,但又必須考慮到布倫格的職業,龍紋聖騎士,強韌的豁免能抵抗大部分法術。
「蠢豬都知道這個事實!」
「對不起,剛才那些听上去……全部是猜測」,塔蘭特很輕易地發現一切都只停留在懷疑的階段。
「你相信一個那古巫師會的人研究控制術能有善意的目標嗎?」
那古巫師會,塔蘭特的計劃中閃過一個觸點,或許……他應該和這個組織接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