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文笑看著冉曉璐和葉林峰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呆住了︰這小子的老媽居然是她,怎麼和照片上的人不一樣呢?
冉曉璐本來不讓葉林峰跟著自己一起前來的,但是拗不過他,只好帶著他來……而葉如雲則因為上班的時間到了,先回局里了,所以沒有同來,而她也不想和冉曉璐在同一時刻見到葉文笑,冉曉璐也不想和她在同一時間見到葉文笑,雖然她們是很好朋友,有些事情需要回避,多年以來,她們之間已經養成了這種默契。
葉林峰正期待著一場世紀大戰,但是沒有想到冉曉璐看著葉文笑的時候,只是很平靜地說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讓他很是失望,看來這個女人剛才做的一切都是裝給葉如雲看的。
「……」葉文笑無奈地讓開一個通道,心里想著這個女人怎麼會找到這里來?如果葉林峰真的是她的兒子,那自己可……
冉曉璐將沙發上的衣服撿開,並不嫌髒,坐了下來,她在路上一直糾結著,內心一直興奮和激動,原本想了各種方法懲罰這個該死的混蛋,可是當他真正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時,才發現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法生他的氣,本來有心中千言萬語,可是現在卻變得多余了,到了嘴邊只化作一句話︰「你回來了!」
「沒想到你知道我回來了。」葉文笑曾經設想過兩個會在怎樣的情況下見面,但是就沒有料想到會如此獨自對面。他知道是避無可避,該來的還是來了,暗暗長嘆一口氣,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喝茶嗎?」
「謝謝。」冉曉璐很安靜地將雙手放在腿上,一改往日瘋瘋癲癲的樣子,很淑女,很安靜地坐著,心里只是想著,原來他還記得我最愛喝茶,他並沒有將我真正的忘記。葉林峰看著兩個人,知道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事情,心里有些好奇,老實地呆在一旁,不去打擾他們。而葉文笑和冉曉璐也並沒有將一個四五歲的小孩放在心上。
「可惜,我這里沒有茶!」葉文笑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坐著,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要不喝開水!」葉林峰很是後悔跟著她一起來,這個時候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
「好!」
「不好意思,我這里也沒有開水。」葉文笑起身,拿起水壺,沒有倒出半點水,但是臉上沒有一絲抱歉的樣子,對于他和她來說,已經用不著客氣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就這樣直接。
「沒關系,我這里有。」冉曉璐從身上的包里拿出兩瓶礦泉水,將其中一瓶遞給了他。她記得他從不喝飲料,只喝水,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他的習慣改變沒有。
「謝謝。」可是葉林峰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感謝的味道,這兩個人太詭異了,詭異的讓自己有些蛋痛。
冉曉璐低著頭,輕聲問道,「你還走嗎?」
「不知道。」葉文笑說完,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一絲淡淡的憂傷飄散在兩個人之間,久久不肯離去。葉林峰則在心中狂吼︰日,在這樣下去老子要瘋掉了。其實葉文笑也不想,可是看著她,就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暢所**言了。
「不走行嗎?」冉曉璐的這句話一出口,葉林峰知道好戲即將上場。
「看看!」葉文笑擰開水,但是並沒有喝。葉林峰在一旁想著,也許這個時候的老豆,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還行。你呢?」多年前自己扔下一切一走了之,他卻反倒希望她能對自己抱怨一番,但是她沒有,讓自己的心不由隱隱作痛,這些年她變了很多,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是。
「和以前一樣。」
「那就好。」葉文笑看著冉曉璐,知道她其實過得不是很快樂,因為她在說話的時候眼中總有一絲淡淡的哀愁。她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讓自己寬心,讓自己好受一點。
「你還是不要走了!這些年如雲姐很想你。」冉曉璐抬起低著的頭,眼中閃著期待的目光,望著葉文笑的臉龐說道。
「是嗎?」葉文笑低聲說道。
「當年要不是我,她也不會離開,你也不會離開這麼多年。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冉曉璐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咬著嘴唇說道。
「都過去了,說這些干嘛?」葉文笑將水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可是當听到她的話,心也忍不住一痛,「何況那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是嗎?」冉曉璐的心卻亂成一團,她並不知道當年還發生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兩個人又很平靜地說了幾句,不過最後都歸于無聲,兩個人這才發現,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永遠地成為了過去,再想拾回已經是不可能了。年少的**已經歸于平淡,但是只要知道彼此都好,那就足夠了。不知道為什麼,冉曉璐突然想哭,想大聲地哭出來。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她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讓他跟著自己一起難過。她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就不應該來,至少兩個人的見面不應該會是今天這種情況下,可是她又不想就這樣離開,她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看著,時間好像就此停止下來,不再轉動,所有的回憶在剎那涌進兩個人的心頭,所有的快樂和不快樂都摻雜在一起在心中翻涌。十多年的時間已經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讓彼此都感到陌生,讓彼此都感到心痛,讓彼此都感到力不從心。
「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眼淚從臉頰滑落,是如此晶瑩剔透,讓人驚心。
「我已經重新開了。」葉文笑長長地嘆了口氣,冉曉璐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他大哭起來,多年的委屈和思念在此刻都從眼中噴涌而出,一旁的葉林峰也偷偷地在一旁掉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