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文站在窗口,緩緩地伸出手,雨滴濺落在她的手上,她因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他了,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點也不了解他,不了解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抬頭極力想遠處望去,可是城市的上空已經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
「組長。」方蓉離開後直接趕到了現場,空氣中輪胎的焦臭味並未完全散去。她走下車,看著已經挪開的車子,看著中間那輛幾乎已經變形的車子,問道︰「人呢?」
「逃了。」同事心情很差,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也能逃走。方蓉拉開車門,看著車廂中的大洞,伸手模了模邊緣,很平靜地問道︰「查到車主是誰了嗎?」
「已經查到了,可是這輛車的車主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報失了。」
「這是對手慣用的手法。」方蓉走出車廂,拍了拍手︰「監控錄像看了沒有?」
「交通局那邊我們正在申請。」
「這種事情還用申請嗎?」方蓉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馬上讓人把監控錄像調出來。」她的話音剛落下,那人就直接鑽進了旁邊的一輛越野車中,里面布滿了各種線路,儼然就是一個移動的小型基站。
雨越下越大,方蓉的衣服已經被打濕了,可她依舊低頭認真查找著線索,凶手既然是從車底逃走,那當時車子被圍的時候,他一定就在車後不遠的地方,只是她一路往後尋去,卻未發現什麼真正的線索。她站在原地,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畫面,……她邁開步子向旁邊的商鋪走去。
她沒有詢問周圍的人,而是站在了十字路口閉上了眼楮︰是第一時間離開這里?如果換作我是他,我會這樣做嗎?不會!方蓉立即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如果我是他,我會留在這里,繼續觀察。這樣雖然危險,可是有誰能夠想到呢?
她覺得今天對方突然的出現很蹊蹺,按照以往他們不會如此不明智。這只是他的試探,他的目的是為了收集情報,試探我們!
只是他會藏在哪里呢?方蓉望著四周,看著周圍的建築︰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挑一個觀察視角很好的地方。方蓉向後跑了幾步,目光落在了一家咖啡店里。在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事發現場,而且又不會被人懷疑。他一定會坐在窗邊,而且他一定是一個人。
方蓉已經邁進了咖啡廳,一個頭戴帽子的女顧客低著頭從她的身邊走了出去。方蓉慢慢地順著窗邊往里面尋去,可是坐在窗邊的都是一對對的男女,並沒有出現她所想的單身男人。
難道是我想錯了!方蓉正懷疑著自己的判斷,卻看見一個服務生端著咖啡杯走了過來,望著盤子里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杯,方蓉不由一把將他拉住︰「這杯咖啡是誰的?」
「你是誰?」
方蓉亮出了警官證︰「警察辦案!這杯咖啡是誰的!」
她雖然是國安局,可是國安局的證件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拿出來的,多數時候,他們使用的是警察證件。
「剛才才離開。」
「剛才他坐哪里?」
方蓉順著服務生的手望了過去,剛才他就坐在倒數的第二個位置上。方蓉的腦海中立即出現了那張陌生的面孔;剛剛和自己擦身而過的人便是凶手。方蓉一驚,急忙沖了出去,可是夜幕下卻沒有看見那個戴著帽子的年輕人︰他已經沒有了車,肯定是步行,他一定沒有跑遠。
方蓉再次看了四周,確定他離去的方向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再次沖到了十字路口,順著路口往左望去,那是一條商業街道,她毫不猶豫地跑了進去,目光盯著來往的人。終于一個頭戴帽子瘦小的身影落入的眼簾。她沖了上去。而那個青年也立即向前逃竄。
是他!方蓉已經能肯定,直接向他撲了過去,兩個人立即在街道上追逐起來,地上的雨水隨著他們的極速的腳步,四濺開去,像一串串急促的音符。
兩個人跑出兩條街,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方蓉自認自己很能跑,可是對方也不弱,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並未拉短一直都保持著四五米的距離。
方蓉可不想與他這樣玩下去,一把抓起旁邊的一個紙箱。紙箱在半空中穿過細雨,重重地撞在了青年的身上,將他撞了個踉蹌。方蓉立即撲了上去,一把拿住他的手腕。他身子往後一轉,一拳掄出,直接奔向方蓉的面門。方蓉身子微微向後一仰,立即躲閃開去。青年立即就要向前逃竄。方蓉一把抓住他的外衣。與此同時,那人向後踢出一腳,方蓉立即雙手擋在身前,「呯!」拳腳相撞,方蓉向後退了一小步,又伸出手再次抓住想要逃走的青年。
青年似乎料到方蓉會有此反應,整個人已經轉過身子,一把擋開方蓉的手,膝蓋撞向了她的小月復,方蓉雙手交叉,一下按住了他的膝蓋。而他的另一只腳已經彈踢而起,奔著方蓉的胸口而去。她急忙往後閃去,腿擦著衣服堪堪落下。他欺身而上,一拳擊出,直奔方蓉的中門。
方蓉的手掌迎了上去,就在快要拳掌相撞的瞬間,突然順著拳頭,一把拿住他的手臂,整個人已經饒到了他的身後,正要將左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對方似乎料到她會有此招,身子一矮,迅速轉過一圈,身子直接向方蓉撞了上去。
「呯!」巨大的沖擊力將方蓉直接撞飛開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那人不再纏斗,奪了方向,逃竄開去。方蓉立即從地上爬起來,立即追了上去,眼看著青年就要沖進馬路,突然一輛車子橫在前面,直接將他的去路堵住。他回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方蓉急忙閃進旁邊的小巷里。只是他剛跑了兩步就停下了,因為這是一條死胡同。他轉過身,透過陰暗的燈光,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方蓉,知道自己再無退路,立即向她撲了上去。
小子,你跑啊,我看你這次往哪里跑!方蓉也沖了上去,只是還未近身,就見他騰身半空對著自己掃出一腿,方蓉低頭躲閃,對方已經近身,暴風驟雨般的拳頭直接攻向了自己。方蓉將雙手護在頭部,一邊往後退,一邊躲閃著呼呼作響的拳頭。
眼見著尋了個破綻就要撲上去,可是對方的膝蓋又撞了上來,硬生生將自己逼退,腳下突然被一個東西絆了一下。對方立即飛出一腳,直接踢中她的小月復,方蓉悶哼一聲,整個人被踢飛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將地上的積水濺飛開去。她正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耳邊風起,一只腳出現在面前,她整個人跪在地上,雙手半曲著橫在身前,身子立即向後仰去,雙腳並攏朝著他的小腿踢去。那人失去重心立即撲倒下來,朝方蓉的膝蓋撞去。他急忙雙手推向方蓉的膝蓋,整個借力往旁邊躲閃,可是方蓉已經踹出一腳,巨大的力量將他踹飛開去,「轟!」的一聲撞在了堆放在巷子里的雜物堆上。
方蓉已經打出了真火,順手抓起一根木棍就從地上彈跳而起,朝著那人就掄出一棍。「呯!」一個木質的籬笆擋在了他的身前,木棍立即被打折。突然方蓉腳下一軟,整個人已經被他絆倒,而那人已經翻身,舉起籬笆狠狠地砸向了方蓉的腦袋。方蓉舉起手用力擋住,眼看著木條上的鐵釘就要扎在她的臉上,她拼命往上推,同時蹬出了腿,一腳將他蹬飛出去。
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衣服早已經被雨水打濕。他們都大口地喘著粗氣。可是戰斗並為結束。方蓉又撲了過去,只是她還未近身,突然感覺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急忙往旁邊一閃,冰冷的刀鋒劃破了她胸前的衣服。
方蓉還未喘息過來,眼前刀光頓時閃起,一刀緊似一刀朝著她的身體要害部位攻去,而她只能一步步往後躲閃,饒是這樣,鋒利的刀鋒還是將她的手臂劃傷。
「呯!」方蓉剛躲過刀鋒,卻沒有避開對方踢出的一腳,胸口悶響一聲,向後面退出兩步,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眼看這刀從她的頭頂落下,突然一個重物從天而將,直接將他撞飛。
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頭高大的男子。他只是那樣輕輕一站,一股殺氣便在巷子中蔓延,這股殺人讓兩個人都不寒而栗。青年沒有想到方蓉還有援手,匕首筆直地對著那男子沖了上去。只是他還未近身,就已經失去那人的影蹤,剛一愣,手腕就被拿住,整個人騰空而起,「轟!」的一聲重重地撞在牆上,然後跌落在地上,全身猶如散架了一般。青年大驚,再顧不得和他糾纏,從地上爬起,就向巷口逃去。
「不要讓他逃了。」方蓉大叫,不想扯動了胸口的傷勢,不由悶哼一聲。那男子本來也想追,听見她的呻*吟卻停下了腳步,走到了她的身前,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卻又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方蓉用手扶著牆強行站了起來,剛才發生的一幕就像是在夢中一樣。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只怕自己今天凶多吉少。可是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他為什麼要幫自己?他的目的是什麼?更重要的是他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身手,和自己糾纏許久的青年居然不敵他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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