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幾個人被接二連三地推了進來。
當先進來的是五十鈴嘉兵衛,這個認識。
接下來是個亞裔女子,矮矮的個頭,長得還得清秀,穿著酒店制服,胸前掛著客服經理的標牌,這個可以猜到,大抵就是那位小淵真野子。
可第三個進來的卻是個白人男子,只穿了個大褲衩子,毛茸茸身子果在外邊,青紫的傷痕遍布全身,鼻青臉腫滿臉是血,不是被捉的時候因為抵抗搏斗被捉,就是被捉之後受了拷打。這一個不認識。
後邊還有第四個,金碧眼的白人美女一位,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穿,倒是沒什麼外傷,只是神情迷離,皮膚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這一個也不認識。
兩個法師挾著五十鈴嘉兵衛,其中一個手里拎著他那把時刻不離身的武士刀,這東西是上不了飛機的,也不好拎著到處亂走,平時都是存在電腦里,只因今晚有大動作,五十鈴嘉兵衛不太放心,這才下載下來拿著,不過面對突然來襲的巫師,他連一刀都沒能出,就被生擒活捉。小淵真野子更是不濟事,人在服務台站著就被拎了過來。這戰斗力弱也有戰斗力弱的好處,至少這些巫師看到五十鈴嘉兵衛只是個連法術都不會的普通人,也就沒太虐待他們兩個。
看到雍博文被壓制在床上動彈不得,五十鈴嘉兵衛滿面羞愧,低下頭不敢看雍博文,都是他太過疏忽才導致了這種局面,如果真有什麼不測的話,他是萬死難辭其究。
「你們很聰明,自己不出面,雇佣普通人來打探消息,行動時才親自出手,以為這樣就不會引起注意,而且即使被現,也追索不到你們身上!嘿嘿,不愧是搞了這麼多年挑撥離說的老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是注冊會員,在委員會的數據庫里根本就找不到你才對……」
艾拉麗輕輕晃動著酒杯,滿身的自信呼之欲出。
「讓我來推斷一下你們想要做什麼好了。借著葫蘆島事件的機會,挑撥中澳兩會之間的關系,其實根本的目的還是想中美兩會交惡,以達到影響東歐戰事的目的,借機將勢力伸進去?歐洲那塊向來是你們的自留地,無論是美利堅的清教索格里斯派,還是俄羅斯的東正博戈柳布斯基家族,勢力伸展過去,都是你們不能容忍的,可是東歐戰事因為有了最新的術法武器支援,已經變得異常順利,所以你們要破壞戰局,哪怕是整個東歐因此落入異種聯盟之手,也比落入美俄兩會之手要強。我想知道,這是你們橡木修士會自己的行動,還是聯合了貝阿家族、隱修會、浸信會、救世軍、路德宗、巫師公會、女神信義社?教廷有沒有參與到里面?」
橡木修士會?
雍博文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國際委員會官網上看到過這個組織的名字,不過當時只是大概掃了一眼,重點都放在澳大利亞和美國這兩方的信息這,對其他組織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是隱約記得應該和艾拉麗後面說的那些組織都是歐洲的老派術法組織,有的是基督教的分支派,有的是巫師公會的分支派,還有的是歐洲土著神信仰組織,總之既然能掛以國際委員會官網上介紹,那就都是一國或是一地的實權派,基本上就代表著本地的法師協會。
不過艾拉麗為什麼會認為橡木修士會要對付她的寶貝兒子?
雍大天師對國際大事是兩眼一抹黑,也從來沒有在這方面補過課,所以听得是稀里糊涂,只能隱約猜到或許是涉及到幾大國際勢力之間的爭端,但此刻艾拉麗已經不再說話,那就是等著他回答了,他要是像個硬漢似的打死也不說,那大抵就可嘗嘗澳大利亞或者是美國酷刑的滋味了。
「你覺得這會是我們單獨的行動嗎?」
雍博文含糊地應了一句,頓了頓,擺出一副遲疑的樣子,其實他一方面是在想怎麼圓個謊好能讓對方耐心听下去,另一方面是要盡可能多的拖延時間。
「美國的手伸得太長了,獨霸整個美洲,佔著澳洲不算,還惦記著歐洲,難道真以為他們可以獨霸整個世界?不要忘記,清教索格里斯派再怎麼說也是教廷的分屬!」
他盡量壓低聲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含糊不清。
這是因為他當年在大學里學英語的時候,外教是美國人。地球人都知道,中國學英語,上大學之前大多數都是啞巴英語,口語都是上大學之後學的,所以這語言風格也是在這一時期定下的,全看外教是哪兒人,你要是倫敦的,那學生就是倫敦腔,你要是紐約的,那學生就是紐約腔,萬一不幸攤個印度的,那就是滿嘴咖喱味了。
雍大天師的外教是個美國人不說,還是波士頓來的,這要是放在中國這面,那就是一口土到不能再土的東北大碴子味,帶的所有學生都跟他是一個味。雍大天師現在冒充的是歐洲來人,自然不能說一口波士頓方言,只能壓低聲音,放硬舌頭,來個含糊其辭,讓對方以為自己想通過隱藏口音來隱瞞實際身份。
「教廷嗎?」艾拉麗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大抵是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定論,「當年遠征中國失敗之後,就已經連獨撐歐洲都做不到了,不得不跟巫師公會、隱修會、女神信義社這些異端合作,真是對主的侮辱!」
「查不到他的身份!」一旁在電腦上對比照片的巫師向艾拉麗大聲匯報。
艾拉麗得意地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會告訴你!」
雍博文暗暗松了口氣,在出來之前,听從五十鈴嘉兵衛的建議,除了蒙面之外,他還做化了妝,在臉上套了個仿真 膠面具,讓自己整體上看起來好像個印度人。這些巫師也是沒有經驗,摘了他的面巾就算了,竟沒想到他會在臉上套兩層防備。
「不告訴我就算了,我會從你的靈魂中得以所有想要的信息!殺了他!」
艾拉麗干脆地揮了揮手,不打算再廢話了。
各國都有從靈魂中得到情報的法術,只不過法師們也各有防範手段,或者自爆靈魂,或是讓在死前將所有記憶強行抹掉,總之是不會讓敵人得到任何有用信息,所以從靈魂上得到的信息,總不如活人提供得多,這也是艾拉麗在這里廢話的原因,她這是套雍博文的話呢。不過現在,她見雍博文雖然被俘,但神情鎮定,沒有絲毫慌亂,便認定對方是極堅定死硬分子,套話審訊大抵是得不到什麼了,也只能采取靈魂搜索這個下策。
「等一下!」雍博文連忙大喊一聲,「你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殺你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