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帶著一幫人回到了五十鈴嘉兵衛的房間。
這里剛剛才被澳大利亞的巫師們突襲過,房門破爛,屋里東西扔得到處都是,那台架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也被砸得稀爛。其實五十鈴嘉兵衛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隨身帶著的這台筆記本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只可惜巫師們出于對普通人的蔑視心理,並沒有把五十鈴嘉兵衛當成一回事兒,連帶著他的東西也沒有注意,最多只是把他的武器給收了。
雍博文把五個人都放下,吩咐五十鈴嘉兵衛去把門堵好,又讓小淵真野子看好其他三個人,自己跳起來,掀開天花板,從那上面又拿下一台筆記本電腦來。
這台筆記本電腦一直聯網運行,還連接著鬼魂轉換器,處在魏榮遠程操控之中。
這是雍博文在行動前就預設好的。
雍大老板向來是從善如流,听了五十鈴嘉兵衛的建議後,也覺得應該先留兩手以防萬一,不過五十鈴嘉兵衛在法師爭斗這方面畢竟不在行,都得他自己琢磨設計,于是就又讓魏榮通過網絡傳過來一台筆記本,與鬼魂轉換器接駁上,悄悄藏在天花板上方,然後精選了十幾個精明強干的鬼員工,當然最重要的是嘴要嚴,不能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雍大天師對這十幾個鬼員工面授機宜,布置妥當,又與魏榮約定好,只要接到自己的信號,就立刻把這支預伏的隊伍放出去。
也多虧了這番布置,雍博文才能逃月兌困境。
在房間中一落入陷阱,雍博文就立刻按動劍匣上的按鈕出信號,眾鬼自電腦里出來,一家拿著兩個破法手雷,循著雍博文開始留下的標識尋了過去,按老板吩咐,不管三七二十七,跳出去就亂扔手雷,果然把艾拉麗自以為嚴密的布置給攪得一團亂。
此時回想起剛剛的經過,當真是步步驚心,要是稍有不甚,那可就真要把命丟在這澳大利亞了。
「看起來以後做什麼都得像今天這樣多多預做安排,以防不測!」
雍博文把筆記本和轉換器放到桌上,轉身對小淵真野子道︰「小淵女士,真抱歉把你卷了進來,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你不能再在澳大利亞呆下去了,只能跟我一起走,你在這邊還有什麼親人嗎?」
小淵真野子到現在還有些呆愣愣的,今晚生的一切實在是沖擊力太大,以至于她的精神狀態有些令人擔憂。
雍博文說了一遍,見她沒有反應,便提高嗓門又說了一遍。
小淵真野子這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我才剛到澳大利亞一年多,當初就是逃過來的,在這邊沒什麼親人。」
雍博文便立即替小淵真野子做了決定,「那好,先跟我去中國,回頭你想去哪里,我再幫你安排。」說完也不等小淵真野子再說什麼,拿出符來往她腦門上一貼,將人制住,這才在電腦上點擊下載,放出六個鬼來。
這些都是剛剛參加突襲行動的公司員工,從戰斗房間跑回來之後,就立刻重新回到電腦里。
雍博文指示著他們先把被符控制住的小淵真野子、艾拉麗和那身份莫名的一男一女帶進電腦,又讓五十鈴嘉兵衛先走一步,最後才拿出雷符和火符貼在筆記本電腦和鬼魂轉換器上,等進入電腦,上傳網絡後,由魏榮搖控電腦觸符,這將這唯二帶不走的東西炸燒成一堆灰渣。
雍大天師瀟灑地拍拍走人,可瑞士酒店的混亂還在持續。
尖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樓宇,所有房間的住客都在慌亂地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跑。
凌晨時刻正是人睡得踏實的時候,猛一驚醒,都有些迷糊,稀里糊涂地,有人還記得披件衣服,有的扯了床單,也有的什麼都顧不上了,就穿著睡衣、內衣,甚至什麼都沒穿,鬧哄哄地在走廊里擠著喊著,往安全通道跑。
值夜班的酒店工作人員全都動員起來,一部分人站在各處疏散人群,指揮逃離,一部分人挨屋敲門,檢查有沒有人留在房間,而保全人員則帶上應急的消防設備,直奔警報響起處檢查狀況。
這一層是豪華套房所在位置,總共沒有幾個房間,除了把頭幾間有住客,其他都被艾拉麗給包了下來,所以逃下去的人不多,走廊樓梯都很空閑。
保全人員很輕松地趕到事地點,看到的景象讓他們不禁大吃一驚,全都呆在當場。
那個出警報的房間連門帶牆整個都塌了下來,碎磚、水泥塊堆在一處,暴露出來的鋼筋如同枯樹的枝桿般伸叉著,其間到處都是殘碎不全的尸體,內髒、碎肉與磚石混在一處,血水和著泥漿汩汩流淌,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腥臭味道。還有幸存未死者拖著破爛不全的身體在血泥污穢之間翻滾慘叫,其狀宛如屠場。
好多人當場就吐了出來。
有幾個神經稍為堅強一些的,壯著膽子,邁過那磚石尸體堆成的小丘,撿著空隙落腳,走進房間之中。
房間里的情形更是一塌糊涂,又是泥又是水,處處焦黑,尸體狼藉,只有靠近窗口附近還有幾個人影在晃動,不時出低低的申吟,看起來好像受了輕傷,正掙扎著想站起來。
幾個保全趕緊跑過去想幫忙,可靠近一瞧,卻駭了一跳。
那窗口處站著的哪是人啊,一個個雖然有著粗略人形,但已經膨脹得好像了酵的饅頭,通體油綠,眼楮通紅,全身都不停地往外冒著粘稠的綠液,扶著牆壁在那里喘息低吼,劇烈搖頭,看起來極為痛苦。
听到腳步聲響,這窗口的怪物全都霍然轉身,紅得直往外冒血的眼楮,緊緊盯住著冒然闖進來的不之客。
幾個保全都嚇傻了,你眼瞧我眼,驀得一聲喊,齊齊扭頭就跑,可沒等邁開步子,背後風聲大作,那些怪物已經惡狠狠地撲上來,將幾人壓倒在地,泥水濺起老高。
短暫而淒厲的慘叫聲在房間中響了幾聲,旋即變得異常安靜,死一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