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仰頭望過去,大大小小的石塊稀里嘩啦落下來,滿天迷塵,一片混沌,連石塊都看不出個數來,更何況在其中找個偽裝的法術高手出來。
可在衛星監控畫面里,卻有一個閃爍的紅點在一片灰色中飛快下落,簡直就好像是把一顆夜明珠放到了一堆瓦礫里頭,搶眼,醒目,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
那下落的位置正是雍博文後方近處,每下落一段距離,就會小心翼翼地糾正一下方向。
顯然這位雖然剛剛被導彈給炸了一次,但依舊賊心不死,打算絕地反擊,給雍大天師來一次偷襲。
雍博文雖然藝高,但向來不膽大,從未想過讓敵人近身突襲再施法擊敗,然後冷冷一笑道本天師早就知道你的位置雲雲,那不叫藝高人膽大,那叫腦殘裝逼,任何一個但凡有些常識的法師都不會做這種蠢事。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法師手里究竟有哪些手段,即使是紫徽大天師也不敢說被一個銀徽近身後能萬全無礙。
想當初歐陸法師協會剛剛成立的時候就出過這麼一檔子事兒。有個小的法師團體,因為不滿法師協會將術法世界劃分成幾大塊由幾個大勢力瓜分的情況,宣布要與法師協會抗爭到底。他們人少勢弱,唯一的抗爭辦法自然只能是恐怖主義,不停地向各新建立的法師協會發動恐怖主義襲擊。這種恐怖襲擊在法師協會建立的第三年達到了最高潮,該團體的一個低級法師以告發此團體的理由面見當時的法師委員會理事長,直接此發了附在身上的以靈魂為發動基礎的死亡凋零法術,將審訊室周邊五十米範圍內變成了絕對死亡區域,即使是理事長大人法術高強,又有無數護衛,也抵不住這種強悍的自殺式襲擊,只堅持了不到三秒鐘,便連同護衛和那個低級法師一同化為了灰灰。當然這件事情的最終結局就是讓法師協會高度重視起這個恐怖主義小團體,發起了成立以來第一次的總動員,最終將這個小團體連根拔起。而這件事情所引發的另一個後果就是法師協會專門訂立了一個安全條款,任何協會要職人員不得與極度危險份子當面接觸,最開始的時候,是隔著玻璃一個在限制房間內一個在房間外見,而現在科技發達了,就視頻接觸了,相互之間的法定安全距離是兩千米。
雍博文雖然不曉得法師協會這麼經典的案例,但向來奉行安全第一,以前的近身血戰那都是無可奈何之舉,自打有了遠距離布符槍之後,那就向來是遠遠的打冷槍,能不近身就不近身!此時以衛星鎖定了那黑影的位置,哪還會客氣,舉起遠距離布符槍,從槍托尾部扯出根接線來插在自家的筆記本電腦上,對著亂石如雨的天空啪的就是一槍,連瞄都沒瞄。
但從監控畫面上卻可以看到,那射出去的符彈筆直對著偽裝落下的黑影飛去,快似流星,眨眼工夫正中目標。
便見那亂石之間轟然爆起一團燦爛的雷光,雷光中央卻是一團好似煤球般的黑影。
那黑影哇哇慘叫著下落,手舞足蹈,落到半途卻還甘心就這樣落入敵手,掙扎著一腳踢在臨近的一塊落石下,如同飛鳥般斜次里沖出去,閃電般躲進一大堆落下的碎石當中瞬間消失不見。
這隱幻之術施展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天下少有,當得高手二字。
雍大天師嘿嘿冷笑兩聲,抬手又是一槍,依舊連瞄都不瞄,那動作叫一個干脆利索瀟灑漂亮,空中亂石當中應聲又爆,這回爆起的一團火光,熱度如此之高,卻是連附近的石塊都燒得崩裂開來,火團中央,一團黑影哇啊啊慘叫著掉出來,這回倒好似燒過的炭渣般黑里透著灰白,還直往下掉渣。
那黑影筆直墜下,正落到雍博文身前不足三米處,忽通一聲悶響,便好似個大紙殼箱子落地般,濺起好大一片灰塵。
飛揚的塵土間,那黑影一躍而起。
「離巴離巴帝,估哈估哈帝,達拉尼帝,尼嘎拉帝,微嘛離帝,馬哈嘎帝……」
大聲的誦讀中,一只巨大血紅腥臭撲鼻的手掌破塵而至,呼吸間拍向雍博文面門。
雍博文抽身後退,身後站著的兩個黃巾力士,也就是黃一和黃二同時上步,擋在雍博文面前。
黃一抬掌與那血手對了一掌。黃一身形巨大,那手掌也好似門板一般,但那破塵而至的血手居然在塊頭上與黃一的手掌不相上下。
兩掌相接,啪地一聲脆響,那血手紋絲未動,黃一卻是急步後退,胸前紅光閃爍,波的一聲悶響,竟然炸出個大洞來,精魂核心自洞口激射而出。
雍博文不禁一怔。
這時輪轉劫大手印的功夫,他也曾在與四方尊者之戰中見識過,雖然力凶勢猛,卻也沒什麼稀奇,想著以黃巾力士的堅強身軀,接這手印絕沒問題,可萬沒想到只接了這麼一掌,居然連精魂核心都被炸出來了。
這一擊當真詭異非常。
雍博文大為心痛,也不知那精魂核心受損沒有,當下縱身上前,將那飛出的精魂核心捉在手中,一時不及細看,先收起來以免遺失。
這當口,稍後一些的黃二已經搶上去前,那血手二度破塵而出,竟然比方才還要大上兩圈,即使是黃巾力士的巨人手掌與之相比與是遠遠不如。
黃二卻是諸多黃巾力士中智力水維持相對較高的,有了黃一的前車之鑒,哪還會冒冒失搶上去接觸,大吼一聲,從背上摘下火焰筒,對著血手嗤地就噴出一股烈焰。這噴出來的火是正宗的三昧真火,噴出來正把那血手燒個正著。卻見那血手雖然被燒得滋滋作響,黑煙直冒,卻是毫不退縮,穿過火焰,一掌拍在那火焰筒上,便听轟的一聲,整個火焰筒當場爆開,未及噴出的三昧真火如同暴雨般噴濺而出,落得黃二滿身皆是。